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枫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综]倚剑枕镜/师尊美如画》作者:秦若若若 【文案】 秦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来疯…… 诱之以剑,收以为徒。 或许她秦镜无论干什么只能倒贴出去了,真是愁煞人也。 “师尊,收了我的剑就是我的人哦。” “胡闹……”紫胤袖子一甩。 “师尊,你甩袖子极美,再甩一个来看看。” “当真胡闹……” “师尊,你是不是只会说胡闹,徒儿不会嫌弃你的。” “……” “师尊,我爹喊你去打侠义榜……” “作甚?” “赚银子去下聘呗。” ① 渣文笔剧情略天雷,看的时候自带避雷针,乱入剧情。 ② 不日更也会隔日更,有时候忙的话断更不会超过三天,作者菌经常丧病来着。 ③ 介意古剑剧情和师尊被我毁的,可以点叉叉或者当成一篇全新的文来看。 ④ 此文师尊设定紫胤=慕容紫英。 ⑤ 码字不易,且行且珍珍惜,游戏或者电视党爱较真的请绕道。 ================== ☆、秦家有女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六万字,也就是被我压缩成16章的那些,看过的读者就不用看了,会在19号之前发完,谢谢大家跟着我一起过来,么么哒~19号考完试,20号会接着更下去~~江湖上有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藏剑山庄,庄主姓秦,单名一个守字,爱剑成痴,平素里爱收罗个古剑把玩,江湖地位崇高,威风八面。据说年少时还遇得剑仙紫胤,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忘年之交,高谈阔论当世名剑,可谓是意气风发。 奈何却是取错了名字,还有就是有个不学无术怎么都推销不出去的凶悍闺女。两点综上,这秦守这一辈子算是栽了。 那秦家小姐出生之时,紫胤还下得天墉城祝贺,赠与一面九兮镜护身。秦守见女儿未取名,便取用镜字为名。 秦镜到了十七之龄,定过三四门婚,皆是被男方退了婚,当真是成了左邻右舍的笑话。 要说这秦家小姐模样虽说算不上顶好的,但也算周正,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倒是看不出有半点凶悍。 可……这真是秦家小姐? “说,小姐去哪里了?”秦守拿着皮鞭子上来就是一顿痛打,那扮作秦镜模样的丫鬟委屈的瑟缩在一旁,愣怔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秦守又要扬鞭之际,外头走来一个身着绿衣少女,明眸皓齿,桃腮弯眉,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萦绕,只是这灵气倒像极了一股子的傻气。 少女见到这阵仗,一拍脑门,面上挤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摆手打招呼道:“嗳,好巧,都在呢?我要走了。”刚跨进门槛的左脚一下缩了回去,右脚被门槛一绊,直直的往身后倒去。 “啊……” 一阵尖叫响彻整个藏剑山庄。 “真是孽女……”秦守一挥袖子,对着身旁的侍从道:“把她关起来,饿她个三天三夜看她是否还有力气偷跑出去。” 躺在门外的少女起了身,一脸哭丧着,卷起袖子怒道:“你们谁敢动我?”露出一截藕臂,皓腕凝脂莹白胜雪,侍从见此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 “小姐,放……放下袖子……”那被打了鞭子的丫鬟忍着痛跑了过去,好心提醒。 “当真孽女!把她抬进去,过几日王家公子就来娶亲了,我这可是好不容易给你寻到的婚事,硬生生的折损了我的费劲千辛才弄到手的第一名剑……你若再敢闹出些什么事……哼!”秦守说归说,为了自家闺女的婚事,舍一把剑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他膝下就一个女儿。 女儿养的这般泼辣,却是自个儿也有些责任,夫人早殇,便十分疼惜这女儿,只是骄纵的有些过了。武艺不怎么样,可鬼点子忒多,先前定的那三四门婚事,哪个未来夫婿不是被她打的个把月下不来床。所以这次定要寻个比她厉害的角色才对。秦守瞧着那王家公子定是不错的,外表温文尔雅,在江湖上也享誉盛名,连年排在江湖侠义榜上的前三,倒是从未落败过。 “不带这样的!我居然倒贴才能嫁出去,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告诉你,就算我嫁外头的乞丐也不要倒贴。”秦镜气极,素手一指门外熙攘的人群。 “小姐……那不是乞丐……”丫鬟声音有些颤颤巍巍。 秦镜转头,顺着手指这的方向望去。 银发翩然,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衫,剑眉之下黑眸流转,薄唇微翘勾勒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来,当真是仙姿隽秀,谪仙一般的人物。 秦镜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桃染双腮。 “第一名剑可是指灵犀剑……”薄唇微启,却是道不尽的温润之声。 “紫胤兄,多年未见。”秦守上前一步,大笑道。 “秦弟,倒是有十七年未见了,听闻你得一灵犀剑,不知可否观赏一二。”紫胤一来便道明来意。 他素来爱剑成痴,誓曰收尽名剑,这哪有旷世名剑,哪处就有他的身影,如此执念却是注定他只得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未能晋升上仙的极大因素。 “小镜,快些见过你紫胤叔叔。”秦守推了一把发愣的秦镜。 “叔叔?”秦镜眨了眨眼,凝视着面前的银发仙人,只见他温润的对她笑着,周身的清冷仙气让她虚晃了一下,立马抓紧站在旁处的丫鬟,讪讪笑道:“扶着我点。” “当真是把绝世好剑。”紫胤凝视着灵犀剑,踌躇许久。 此剑身呈透明,晶莹剔透,寒气犹重,泛着的剑光似月清辉,还真不愧有第一名剑之誉。 他这对剑的执着和痴迷,当真不像一个仙了。 赏完了剑,二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的聊起了家常。 “小女婚期将至,不知紫胤兄可否算上一卦,看此番能否成。”秦守有些担忧,毕竟算得这都第五次了,若是再不成,他日到了黄泉底下,怎的与夫人交代。 紫胤未说话,只是淡然的拿起茶盏,摇了摇头,轻抿一口茶。 “那真是愁了。”秦守见紫胤摇头,悠悠叹气。 紫胤轻放下茶盏,宽大的袖袍拂过桌案,他顺了顺袖子,开口道:“小侄女性子未定,姻缘未到,再过几年定是会觅得良配。” “她都十七了,她阿娘像她这般大的时候,早已为为人妇为人母了,若再过个几年头,怕是……”更会没人要,那他百年之后,这偌大的藏剑山庄何人来打理,指望着她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的女儿却是怎么也指望不上的,本以为招个女婿能帮衬着家业,可不知怎的都嫁不出去了。不过一切或许是命数,将来有更好的姻缘候着。 想至此处,对着紫胤道:“你我十七年未见,不如在我藏剑山庄小住几日,这几年我收罗许多名剑,譬如夙垣剑、风残剑……” 紫胤一听得剑,淡而一笑,当即同意小住几日。 这边秦镜闺房之外,门窗皆被上了外锁,里头哀天怨地的。真是听者痛哭流涕,闻者痛心疾首。当然不是同情里头关着那个,只是这哀嚎声着实有些扰民了,把夜间睡觉的人都吵闹的不得安寝。 “小姐,你在忍忍,等老爷气消便好了,他总说饿你三天,也没真见得饿你三天的。”云锦宽慰着秦镜,可秦镜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边上,两手垂在桌两边,下巴抵着桌沿,牙齿咬着茶杯,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充饥。 这云锦便是假冒秦镜被秦守用鞭子抽的丫鬟,遇到如此主子,也是她的不幸,只是两人一道长大,秦镜对她也是自家姐妹那般,也从未薄待过她,所以这有时候也是心甘情愿的给她做掩护。 这一出事,两人都是被关在一处受罚,还真是难姐难妹,情深绵长不离不弃的模范主仆。 “天可怜见,我这在外头疯玩了一天,真是连个早膳都未吃过,如今都入夜了,我却只能喝水,我阿爹真是太丧心病狂了。”秦镜喝完了杯子里头的水,将杯子转了个圈儿,百无聊赖的玩着。 云锦想起一事:“老爷交代的鸳鸯锦帕可绣完?那是三日后成婚用的。” 秦镜点了点头,从床底下丢出一条帕子甩给她看:“喏,拿着。” “这甚?麻雀?还是鸭子?”云锦有些不可置信,前几日教她的针法,怎的到她手里变这德行了。 “鸳鸯个头,本姑娘可看不上那啥王蠢才,我阿爹甚都不知道就把我倒贴出去了,我还真为他那把剑扼腕叹息的。那谁仗着手中有银子买通了打手,那甚侠义榜前三,全是胡诌。”秦镜也没闲着,走到那门窗前推了推,她定是不能饿死在这屋内的。 “小姐怎知?”云锦微愕。 秦镜推开一点窗子,那锁链有些长,所以能推开一点,她卷了卷袖子,伸出细臂探入窗台和窗的微微打开的缝中,窗框上的木刺磨得有些手疼:“我背着阿爹偷偷去打过侠义榜,只是……连个百强都未进去就被踹出去了,可那比武我都看得真真的。” 云锦微微叹气,她都数不清秦镜偷跑多少次来参与这些厮杀之事,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愣是被玩野了。 说话间,秦镜摸到了锁,对着云锦小声道:“别坐着,快帮我扶着窗子,我摸到锁了。” 云锦扶着窗,秦镜腾出手来拔下髻上的那根细长的簪子,探向窗外。 “咔哒”锁链掉地,秦镜推开窗子,顿有一种如释的感觉,呼了口新鲜空气,抬了脚爬了出去。 云锦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说了一句小心。 “我去厨房偷些包子,你饿不饿,我去捎带几个来。” 云锦摇头。秦镜张望四处,看着四处无人,便放心大胆的往着厨房大摇大摆的走去,当然也不是这般胆大,偶尔还会避一避。 秦镜潜入厨房,只是嫌厨房太暗,从袖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照明,心满意足的把蒸笼中的包子袭卷而光。 “厨房有光,莫不是进贼了。” 秦镜听此,立马收了夜明珠进了袖子,看窗子开着,轻巧一越便跳了出去。 “我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口出去了,快去追。” 秦镜抱紧一袋包子,跑到一个窗口处,见着窗口处泛着微光,也不知是谁住着,便往着里头一翻。 “啊……闪着腰了……”秦镜泪眼婆娑的揉了揉腰,她在自个儿的家连翻三次窗,避开那些侍从,当真是……她揉揉眼,又闭起了眼,又睁开。 没错,就是他,传说中的剑仙。 为甚是传说呢?因为她阿爹时常对她说起他和剑仙的尘年往事,这听得多了,一听就是十七个年头,自然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他仅着中衣坐在桌案边,手中捧书,看来是在看书,烛光微灼有些泛红,映照在如玉的面庞上,髻上玉冠已被取下,银发垂在肩头,顺着视线望去,还能见着胸口微微显露的一片肌肤。这画面有些……妖艳,呃……如此神人,怎可亵渎!此时的秦镜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陵越知了 紫胤对上那慌乱无措的眼神,神情有些微愕。 “紫胤叔叔,是你啊,打扰到你了,你吃包子吗?”秦镜有些发颤,手心后背冒着冷汗,将包子递了过去,尴尬的笑了笑。 只是不巧,外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外头这是?你这又?”紫胤放下手中的书,疑惑道。 “哦,没事,我只是路过厨房取了几个包子他们帮我当贼了。”秦镜欲哭无泪,偷吃几个包子而已,要不要这么惊心动魄。 “紫胤真人。”外头有人敲门。 秦镜立马清醒过来,拽紧包子,双眼有神的对着紫胤,有些强势道:“不许说我这这里。”说完觉得不太对劲,扯了袖子抹了抹脸,带上一点哽咽声:“你说我一个女儿家半夜摸黑到人家房里来成何体统,我阿爹若是知道了,定会打死我的,我这本来就嫁不出了,这么一闹,我可是要孤独终老了。”紫胤垂下眼眸,没有任何反应,秦镜续道:“虽说你是我长辈的,但到底不是亲叔,你不顾及我女儿家的名声,也得顾及一下你仙人清誉是也不是?” 这紫胤当真一点反应都未有的,起身去推门。 秦镜一颤,瞧着几步之处床幔垂地,藏人定是极好的,她也未曾细想,钻进床幔之中,滚在被子里头了。 “他们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润之声从入得耳畔秦镜耳中,她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扒开被子,露出脑袋,她双颊泛着红晕,不知是被捂的,还是怎的。她下了床,拢了拢了凌乱的发丝,手足无措的又将包子递了过去:“谢谢啊,你饿不饿。” 紫胤摇头:“你这是?” “我不要嫁那王蠢才,我就偷跑出去了一天表示抗议,这一回来阿爹不让我吃饭,我只能偷包子吃真是可怜见的。”秦镜重重咬了一口包子,语气中有些愤怒,大口的大口咬着……是有些饿了。 “我到有个主意,不知叔叔可否帮我?”秦镜眼睛雪亮,生出一缕希冀之光。 紫胤冷眼一瞥:“我为何要帮你。” “听得阿爹说你是剑痴,这么着,我将陪嫁的灵犀剑送你,你对我阿爹说要收我为徒,带我上天墉城学艺,我阿爹自不会驳了你面子的。” “这不好……”紫胤一听是灵犀剑,有些动摇,只是收徒之事有些犯难,他都有两徒儿了,皆是男徒,收一女徒怕有些不便,而且……他坐在凳上,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哪里不好。”秦镜啃着包子问道。 “你根骨太差。”紫胤的回答让秦镜噎道,她拍了拍胸,顺了气回道:“呃……根骨太差,我日后定会勤能补拙。我从小有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她瞧了瞧紫胤,缓缓深吸一口气,笑道:“……就是进了那侠义榜的百强。” “噗”紫胤喷茶,这梦想够诚实,想来她卯足了劲,也只能够得这么多。 只是他鲜少有这么不淡然的时候,上一次是甚时候了……思绪绵延久远,他孤寂几百年,有些事早已淡忘。 秦镜有些丧气,顺手摸到了挂在腰间的匕首,银牙一咬,忍痛道:“大不了我把这匕首也给你。” 紫胤接过匕首。 “我五岁之时偶得一把残剑,我求了阿爹给我煅烧成匕首防身的,我阿爹说这本是一把太古时期的剑。”秦镜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匕首,说不定这日后就不是她的了。 紫胤神色微敛,略略沉吟,将匕首递还给了秦镜:“明日我得去寻问你父亲一声才是。” “也行,那未来师父能借我躲一晚吗?”秦镜得寸进尺,搬了把凳子坐着。 “你现在倒是不怕毁了女儿家的名声了?”紫胤斟满一杯茶递给秦镜,她也接得顺手。 “这……我觉得你都快是我师父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我阿爹若是不同意,我也定会随了你私奔的,不是……这个用词不当,反正我怕甚?江湖儿女自当不拘小节。”秦镜豪饮了一杯,又顺手的递了过去,微笑着示意再添一杯。 紫胤将茶水微洒了一点在桌上。 “师父,吃个包子吧,夜还长着。” 这房内就一张床,吃饱喝足的秦镜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很是自然的和衣倒床上睡去,睡了一会惊醒,撩起一小块的床幔,探出脑袋,对着在一旁看书的紫胤道:“师父,您老人家就不睡?” 紫胤翻了一页书,没有接话。 秦镜有些挫败,将床幔的半边撩起挂在勾上,侧了个身,单手撑起脑袋,眼神飘向正在烛光下看书的紫胤。微黄又有些泛红的烛光之色,笼罩着整个房间,朦胧景象入得秦镜眼中,微微勾起唇角。 大抵仙人都不用睡觉的吧。 只是这床都被占了,紫胤还能睡何处? 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意,秦镜皱眉按住手臂处,想来定是刚偷跑出来之时被木窗框子给擦伤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事物越来越模糊,困意袭来,撑着头的手慢慢下滑,淡然入得梦中。 睡梦之中,她觉得有股凉意从手臂处传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药草香。小时候她常常不是哪里磕着了,就是哪里碰着了,她阿娘总是先训她一顿,随后就拿着药给她上着。可是后来她阿娘走了,当她再从外头惹了祸,满身伤痕的回家,却不见阿娘给她上药了。 紫胤转身之际,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黑眸之下闪现一丝诧异,他抽出手,将药放入袖中。躺在床上的人儿侧了个身,眉眼带笑呓语呢喃道:“阿娘的皮子还是这般细软,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紫胤无奈摇头,替她盖好被子,还顺带着还掖了掖被角,见她裹严实了,才将床幔放下。而后在外头的一方小软榻之上打坐入定。 翌日清晨 秦镜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掀开床幔,惺忪睡眼半开半闭,扭了扭腰,嘟嘴抱怨:“腰都快散架了。” 只是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一位少年站立在紫胤面前,谦恭有礼,两人似在讨论什么。 少年睁大了双眼向秦镜处,只是秦镜发丝凌乱,就算昨儿晚上和衣而睡,只是她这睡相,过了一晚上已发展至衣衫不整的模样。这情形任谁都会想入非非,少年转头看向紫胤。 紫胤未说话,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秦镜。 少年心下一笑,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难不成他很快就要有师娘了,想来他师尊孤寂百年,也该找个陪伴之人了。只是师尊平日里这般清冷,也不知这女子用了甚法子拿下了师尊? “我是说这床板略硬,睡得有些不安稳。”秦镜笑了笑,伸手拢了一撮髻上垂下来的头发扣耳后,小声嘀咕着:“我阿爹也忒小气了。” 不过这话出口却透着一点欲盖弥彰之嫌。 许久未开口的紫胤指着少年道:“这是我大弟子,陵越。”随后指向秦镜道:这位秦庄主的女儿秦镜。” “原来是未来大师兄,这样的……你们还未用过早膳吧,我去去就来。”秦镜红着脸跑了出去。 陵越有些愣住,这到底是未来师娘,还是未来师妹? 当真见鬼,秦镜有些想不大明白,她时常不拘泥于小节,这等子事也不是甚大事,女儿家的名声何时这般在意了? “镜子表姐,别来无恙!”横路出来一个少女,明眸皓齿,水蓝色衣衫之上绣着白茶花,清雅淡素,这脸庞与秦镜还有几分相像。 秦镜被拦路杀出的表妹有些吓到,她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 她表妹宋知了一直是以这副一惊一乍的状态出现在她眼前,她将食指放在唇畔之前,“嘘”了一声道:“表妹,我现在被我爹关禁闭,你别大声喊我,若是我被我阿爹听了去,或许她会饿我十天半月。” “你肯定不会饿死?”宋知了摇头,故作深沉的继续道:“因为你连挨一天饿的定力都没有。” 秦镜瞥了一眼宋知了没有搭话,只是冷哼一声。 宋知了捂着嘴偷乐,眼眸一转:“我听说你又要成婚了?” 秦镜扶额,最听不得这个“又”字,他娘的,她甚时候嫁出去过。她伸出双手轻轻掐住宋知了的脖子,怒道:“我掐死你个小没良心的。” “我只是想问问未来表姐夫你甚时候去教训,这次捎上我。”宋知了一脸无辜,挪开了搁在她脖子上的双手,吐了吐舌头道:“有本事就真掐死我。” 回廊的尽头处出现了秦守的身影,而那方向定是秦镜的闺房无疑。 秦镜立马变了脸色,露出一张笑脸,殷勤的顺了顺了宋知了的衣襟:“知了,快去稳住我阿爹,好样的。” 宋知了瞧见了远处的秦守,瞬间止了笑,伸出手来戳了戳秦镜的软乎乎的脸蛋,笑道:“那要带着我去教训未来表姐夫。” “成,打死算阿爹的。”秦镜提起襦裙想跑,可宋知了哪里肯放过眼下这么个好机会。 “还有你以后去哪玩都得带着我。” 秦镜只得点头,可心下却暗道:别等我出禁闭,有你好果子吃。这一转身便飞奔至自个儿房间的窗外,用那据说练了她八辈子都学不会的轻功翻进窗内。 结果又是一阵哀嚎。 云锦杵在秦镜面前有些愣住,刚想去扶,秦守已然推门而入。 秦镜挣扎了一下,怎的都起不来,好像这次腰真的扭了。 “小镜,你趴地上作甚?”秦守见着窗口大开,昨儿个又传个厨房遭窃的事儿,想来定是她的杰作,她那翻窗爬墙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几个侍女侍从皆能信手拈来随意说上个三天三夜且各个版本不同。 可每次被秦守逮个正着时,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因为已然教育不到正路了,说多了怕她又离家出走,如今这外头世道多乱。 秦镜挪了挪身子,单手撑起脑袋,煞有介事的蹬了一下腿:“哦,晨起无事来锻炼一下身体。” 秦守被她噎住了话,扯了扯嘴角,这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知像了谁,只得无奈道:“刚你紫胤叔叔说要收你为徒,你梳洗一下,等下来前厅拜师。” “是吗?那真是极好的。”歪着脑袋微微一笑,可心里头在哀嚎,这么的折腾终于把腰扭了,也不知他阿爹甚时候走。 “也不知你几辈子修来的福。”秦守嘀咕了一句,想来那紫胤有些想不开,要寻个资质差的徒儿来挑战一下。既然自个儿的闺女暂时还嫁出去,把她送出门磨砺一番也是好的,主要他听得天墉城的弟子个个谦恭有礼,看那陵越也瞧出个几分,所以就答应了紫胤收徒之事。 秦守走后,宋知了一脸抱歉的走了进来:“表姐,你怎么躺地上了?” 秦镜笑了笑拔下头上的细簪,当飞镖甩了出去,怒道:“宋知了,不是叫你稳住,你稳到哪里去了!”宋知了侧了侧身, 避开了细簪,那细簪飞出了门外,却未听得掉在地上的声音。 “师妹,这可是你的?”陵越从门外进来,手中所拿的便是秦镜飞出去的细簪。 云锦上前去扶秦镜,她倒是能慢慢的挣扎着爬起来了,只是听得后一句又倒下了。 “这是你落在师尊床榻之上的耳坠子,师尊让我送还你处。” 云锦哑然,怪不得她一夜未归,竟是想不到她居然在紫胤真人处。都说小姐胆子大真是一点都未错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下耳坠子都能掉在床上的。 秦镜摸了摸耳垂,还真是掉了一个。在云锦的拉扯下,她终于又能站起身了。陵越将细簪和耳坠子一并交予了秦镜后便出了门去。 屋里头只剩下三个人了,脸红的秦镜,想入非非的云锦和正在发愣的宋知了。 云锦正色道:“我说小姐,紫胤真人虽好,但跟你不大相配,且日后又是你师父,所以还是尽早悬崖勒马较好。” 这误会大了,秦镜也不知如何接话,干脆便不搭理了,转了转眼珠子,歪着腰走近宋知了,可宋知了望着门外,眼神有点呆滞,秦镜顺着宋知了的视线望去,正是那位陵越师兄。 原来这只小知了春心萌动了。 秦镜捂嘴一笑,伸手在她眼前一晃:“看什么看,人都走了。” 宋知了回过神来:“我也去求紫胤真人收我为徒,我也要上天墉城。” 说罢,就冲了出去。 “你觉得她会成功?”秦镜看向云锦问道。 云锦淡然一笑,将秦镜扶到了凳子上:“表小姐的武艺与你半斤八两,既然收了小姐,那收表小姐也是未可知的。” 秦镜扯了扯嘴角,当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作者有话要说:四天缓冲完以前发过的章节,么么哒☆、九兮镜术 秦镜随紫胤回得天墉城中,天墉数百名弟子跪拜相迎 。一干人等穿得是统一紫色道袍,可瞥了一眼紫胤蓝白相间的衣衫时,闪过一个疑问,为甚就她师尊着的是蓝衣,着实不该。不过,大抵是师尊他老人家比较偏爱蓝色也不定,当即她便下了一决定,她日后也要着蓝衣,这样人人都知晓了她是执剑长老门下了。 的确,她真是不用穿那道袍。因为她根本算不得天墉城的弟子,一般天墉城弟子所要上的早晚课她都不必去。天墉剑术与修仙之法她都未碰过半分,紫胤只是偶然打发了她跟着妙法长老去经库读经,当然是因为她着实太爱闹,让她磨磨性子修身养性一番。 这点紫胤未能想透彻,这秦镜无论读多少经都是无用的。日子过得着实比待在家中还要无趣,伙食也不够好,她都许久未碰过肉了。所以她自个儿寻起事儿,系了一包桂花糖于腰间,随后摇头晃脑的转悠至剑阁,一脚轻踹开剑阁大门,门微微敞开。 “师尊,跟你商量个事!”她探进去一个脑袋入得门缝中。 秦镜见着这里头的情况,一下子焉掉了,扒着门缝的手松开了。 一位同样白发之人站立紫胤身侧,两人也不知在合计什么,他们身后还浮着一把剑,剑身被红光笼罩,散出阵阵妖邪之气,秦镜咽了咽口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移开视线,勾起唇角,梨涡清浅:“掌教真人也在,刚我瞧着这门未关严实,我是来给你们掩门的,别理我就是,你们继续……” 探出脑袋,掩门而去。 这紫胤居然一句重话都未说得,倒是很淡然替她圆场,道:“想必她初至天墉,规矩之事还甚是不解,待我日后好好说她一番。” 涵素愣住,素来知晓他向来偏颇自个儿的徒弟,只是今日倒是偏了个彻底,这擅闯剑阁连个怒意都未显现,当真怪哉。 这次丢脸丢到掌教真人面前去了,真是……太丢人! 她走到池子边,捡起石子往池子一丢,激起三层水花,水色涟漪在阳光照射之下散出光芒映照在脸庞,倏尔,她脑中浮现那把剑,眼前一阵恍惚,一股寒意穿透脊背,她闭眼摸了摸坠在腰间的那面九兮镜。 顿时五识俱清,耳清目明。她自小就容易神智不清,常年头晕目眩,可每次一碰这九兮镜就立马恢复清明。 所以她一直把这镜子放于身上,片刻都未离身。 她坐在池边,嘀咕着:“有你这么做师父的,居然把我晾在一边甚都不教我,还不让跟着其他弟子习剑术。” 这时紫胤飘飘然的出现她身后,虚幻之声而来:“你只是我紫胤的徒儿,我并未打算让你入得天墉门下。” 秦镜偏过头去,这讲坏话都被听去了,着实比刚刚那事还要丢脸的。 紫胤见秦镜捏着九兮镜,淡然道:“将九兮镜交予我,为师传你一套镜术。” 秦镜咋舌,镜术?她瞪大了双眼瞧了瞧手中小小的镜子,这照个脸她还嫌小呢! “师尊,这天墉城不是以剑术闻名,您老人家又是御剑第一人,你怎的不教我剑术,而是……”秦镜抬头看了眼紫胤不敢继续言论下去,但思忖了一会,鼓起勇气道:“你莫不是在敷衍我吧。” 虽然不太信那甚镜术,但还是比较乖巧的将镜子双手奉上。她也不知,为何一见着师尊,她总是变得温顺异常,不敢有半分忤逆。 大抵是因为他那仙人气质震慑住了她,秦镜时常这样想着。 紫胤接过九兮镜:“为师只是觉得这么好镜子莫要浪费了。” 这镜子甚地方好了,连个脸都照不全,秦镜撅着嘴不悦。 谁知紫胤一接手,一眨眼的时间那镜子放大至三倍不止,本娇小可爱的九兮镜一下放大至比秦镜的脸还要大些,镜面澄澈,散着幽幽蓝光。 秦镜不可置信的瞧着镜子,待回过神来,鼓掌叫嚷道:“好厉害,再放大一些……” 紫胤拿着镜子的手紧了一下,蹙眉不语,谁能料想到她后头还接上了一句话:“我房中还缺个穿衣镜,我瞧着再放大些定是不错的。” 紫胤紧绷着的那张冷脸,微微扯了嘴角,真是收徒不慎,还是早些闭关去为好。他开头道:“你可看好了,为师给你舞一次,你先记着招式,这各中奥秘你须得自个儿参透。” 秦镜点头。只见紫胤左手拿着九兮镜,蓝光幽幽自镜面而来,蓝光自成一圈围住舞镜之人,一招一式并不复杂,秦镜还能看得明白,起承转合招招紧扣,威力不容小觑。只是她不知,这剑仙舞起除剑之物来竟还是这般如鱼得水。 她略略失神,眼眸中映出丛丛蓝光。最后一招,镜面之光扫向秦镜身后的水池,池水激起数尺水帘,眼瞧着就要泼到秦镜之时,她却是还未回过神来。紫胤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揽住其腰旋身几步避开了那水。 紫胤的脸近在咫尺,银发几缕散在秦镜脸上,有些微痒,她眯着眼,竟胆大的伸手抚向紫胤的脸。指骨触及脸颊之时,触电一般缩回了手,而她亦清醒过来,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抵在她腰间的手还未松开。 她定了定神,还是继续装傻充愣比较好:“师尊您老人家当真是比仙女还美,连个皱纹都没。” 紫胤松了手,轻甩袖子:“胡闹!” 可明显的中气不足,转过身将九兮镜递上:“换你来使。” 镜子挽个花。招式之间虽力有不逮,但大略还是不错的。 的确,这镜子甩起来比剑美多了,借用九兮镜本身的灵力来弥补自身的不足,还能偶尔照个镜子注意一下仪容,当真是比剑用处良多。 最重要的便是紫胤教与她九兮镜变大变小的咒语,对于镜术她倒也未上心,只是觉得解决了穿衣镜这么麻烦事当真舒心。 一镜在手,万事不愁,可在她手中也没甚杀伤力啊!最多算个防身术,只可守不可攻。 “师尊,那个闷葫芦是谁?”秦镜指向远处的一个少年,她倒是时常见着他,总是独自一人坐于不远处的亭子上,旁处还有只肥鸟。 “那是你师兄,百里屠苏。”紫胤瞧了远处回道。 秦镜细瞧一会,笃定道:“他肯定没我大,让他叫我师姐比较好。”忽想到什么好玩的,扯下腰间的桂花糖,笑道:“师尊,我去逗逗他。” “别胡闹。”紫胤已是拦不住,这小徒弟太能闹腾,他着实猜不透下一刻她会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秦镜一脸笑意,递上桂花糖:“小屠苏,来吃颗糖吧。”少年十五六岁,一直冷脸与紫胤有得一较,想来还是陵越师兄要好些。 百里屠苏冷眼一瞥,起了身,竟是这样走了,那鸟用翅膀甩了秦镜一脸也跟着一道飞走了……秦镜瞬间失了笑意,垂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这鸟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敢甩她脸,她定要寻着机会把它抓来拔光它的毛才够解恨的。还有这人莫不是师尊的私生子?性子真是如出一辙。 紫胤走至秦镜身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感叹屠苏,还是无奈秦镜这般胡闹。 “师尊,他不吃糖,走了哎。” 秦镜回过身,胆子一大拉扯起紫胤的手,将那袋桂花糖放于他手中。“那都给师尊吧,多多吃糖,这样心情才能愉悦,师尊要多笑笑,虽然会长皱纹,但丝毫不影响您的花容月貌的。” 紫胤拽着桂花糖有些无措,听得后半句之时,不知如何应答,想着就要闭关,竟闪过一丝不舍,那种感觉他自己都未深刻体会之时,已然消逝的无影无踪。 “这套镜术,你要牢记,为师不日就要闭关。有甚不懂问陵越便是,还有不得碰剑,不得靠近剑阁。” 秦镜的注意力全然在那前半句,后半句倒是未及细想。拽着九兮镜的手一紧,问道:“那师尊多久出关?” 紫胤神色微敛,沉吟片刻道:“少则三年,多则四年不定。” “呃……”师父都去闭关了,那她上天墉城是作甚? “你那把匕首呢?”紫胤问道。 秦镜摸了摸袖子,拿出一把匕首放在紫胤眼前晃了晃:“你说这个?” “你是如何拾得此剑的?”紫胤抓住乱晃的手臂,将匕首从秦镜手中抽出。 手中的匕首被拿去,也无甚大事,只是被抓着的手臂有些微微发烫,而那灼烫很快蔓延至脸上,她吞吐道:“我……记不清了,那时候被人贩子拐了去,其中记忆全然不存,只听我阿爹说我是被一把残剑飞着送回来的,这剑一将我送至我阿爹手上它就失了灵力成了一块废铁,再往后就它就被我阿爹铸成匕首了。” “先存于我处,你好好习镜术,我且入关去了。”紫胤将剑收入袖中,转身。 “师尊,那个……”秦镜伸手指向袖子。 紫胤回头:“舍不得?” “不是,那个我昨儿个偷吃过山鸡,用来割过肉,要不要徒儿给擦擦再交予你。”秦镜低语,绞着手指,有些怕。 果真紫胤脸色暗沉,说了一句“无事”后,便走远了。 爱剑成痴的他,即使那剑已然铸成了匕首,又或许灵力早已尽失,但也会徒增一丝爱剑之心。 紫胤拽紧手中的桂花糖,本暗沉的脸一下舒展,眼角掠过一丝笑意,薄唇微翘,但转瞬即逝。幸好秦镜未瞧见,不然可又要站不稳脚,倒地而去了。 紫胤闭关,秦镜也闲来无事,有空练练那套镜术,偶尔去逗逗不爱说话的小屠苏,但决计不会吃饱了撑得去经库读经。 听得陵越所说,这镜术是剑术演变而来,是师尊独创的招式,天下地下唯此一家而已。秦镜听此倒也有几番动容。只是他这教了一半便跑去闭关了,着实有些不负责任。 只是这日子越发的无聊,有一日素来安静的天墉城一下变得热闹,秦镜随处扯了一个弟子就问。 原是这几日是天墉城长老们择徒的日子。 “我就要入执剑长老门下,才不要跟着你这个老头。”少女扭头不理。 “我这老头那里不好,就是平日里爱喝点小酒,自不会薄待了你去。且不说执剑长老他不会收你,就算收得,这他可在闭关,三四年才能见着一次。”白衣老仙者诱拐徒弟不成,想尽了各种办法。 秦镜远远瞧着那少女有些眼熟,待走近一看恍然道:“知了!” 少女定晴一看,飞奔上去抱住秦镜:“镜子表姐,我想你啊。陵越师兄在何处?” 秦镜很是嫌弃了扯了一把宋知了衣襟,不悦道:“你说想我的时候好意思扯上别人?” 宋知了微微低头,含羞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原是小徒弟喜欢陵越,这好办,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定帮你拿下陵越?”白衣老仙提着酒壶和蔼一笑。 “你这甚情况?”秦镜附在宋知了耳上问道。 宋知了摊手,将择师当日的情形一一说出,这白衣老仙便是这天墉城的凝丹长老,人称还虚真人,素来嘴馋,这择徒之时不按常规,不看根骨,只看厨艺,这宋知了烧得一手好菜,自是被凝丹长老看中,只是宋知了很是瞧不上满身酒气也没个正经的师父。 秦镜乐呵一笑,劝解道:“我觉得其他长老也瞧不上你,如今有长老肯收你,你就当是为了陵越师兄委屈一下,他说他还能帮你拿下陵越师兄,这么好的师父那里去寻。你瞧瞧我那师父,别说给我拿下夫婿了,当然我也无目标可拿,但我这武艺他才教得一半便失踪去闭关了,着实不靠谱的。你且说说你可还要执意拜于执剑长老门下?” 宋知了一听正解,当即同意了凝丹长老拜其为师。 作者有话要说: ☆、后山烤鱼 秦镜与宋知了在天墉城住了半年之久日子着实无聊,可秦镜与宋知了情况不同,这秦镜是闷得慌,宋知了则是被天墉城早课晚课折磨的不成人样,不过近来也不错,所幸他师父凝丹长老甚是好贿赂,只要拿着好吃的去引诱一番,偷懒也无甚大碍。 不过自从宋知了拜师后,却不见凝丹长老帮她拿下陵越,只说是时候未到。 由此可见,这天墉城的师父都是不靠谱的。 往后,这上树掏鸟蛋,下池摸鱼之事时常在天墉城角角落落发生。 一日夜间,秦镜半夜有些饿了,拽着宋知了去了后山抓鱼吃,这后山可是天墉城弟子夜间禁止去的地方。 “知了,你抓到鱼没,我快饿死了。”秦镜坐在池子边上的石块上,指手画脚的使唤着脱了外衫半卷袖子,赤着脚半身没在池水中抓鱼的宋知了。 及腰的长发没在池水中,白色的里衣被水打湿变成了透明之色,月光之下里头的小衣倒是可以清晰可见,她擦了擦被水打湿的脸颊,侧过身去摇头。 秦镜一瞥,站起身来,将腰间坠挂着的九兮镜取下,瞬间放大至三倍,蓝光将整个水池照得透亮,光所到之处微波细纹一片平静,宋知了抬眸眼眸显露光芒。 “让开!”秦镜笑眼一开,对着宋知了言道。 宋知了意会,侧过身去。 秦镜手一挥,九兮镜面一闪蓝色盈光,水池激起一道水帘,数条鱼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居然用紫胤真人教你的武艺来抓鱼,当真……”宋知了感叹这镜子的厉害的同时,自是感叹这东西着实有些大材小用,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便是很想让她师尊来瞧瞧她这副德行,会不会气得出关把她教育一番,这画面定是无比欢愉。 秦镜眉梢一挑,将九兮镜缩小重新坠放在腰间,继而笑道:“怎样?” 她这般笑有些瘆人了,宋知了立马话锋一转,咧嘴一笑:“真是太妙了!” 秦镜莞尔,伸手摸了摸她头,给她披上外衣道:“这才乖,把你那破道袍披上,烤鱼去吧。” 宋知了生了火,拔剑串了串鱼,弄了个支架,将一串鱼放于火上烤着,时不时拨动一下,还刷着秦镜从厨房偷来的菜油,模样专业,当真是贤妻良母范儿。 “借你那匕首来使使。”宋知了很是自然的摊手,却不见秦镜将匕首递上,她抬头对着秦镜示意她快些贡献出来划划鱼皮来入味。 “不在我这了。”秦镜未抬眼,顺了树叶丢入火中。 “你那匕首可是片刻未离身的,连晚上安寝都要拽着的,你是给谁了?”宋知了诧异的张大嘴巴,竟忘了拨动那串鱼。 秦镜的语气中甚是淡然,转了转眸子,微微一笑:“这样的,我师尊拿去了。” “你……不会是喜欢紫胤真人吧!”宋知了手中用来刷油的刷子掉落在石子上。 秦镜丢了手中的树叶,甩手就往宋知了的后脑勺一拍:“胡说甚,那是我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说先存在他那,我总不好说不给,你不要总把我想的这般龌龊。” “不好说,反正你从小没干过甚正经事,喜欢自己师父这种事儿,在我眼里还不算惊世骇俗的。”宋知了捂着脑袋,生怕她再甩她一记后脑。 “嗳,你这鱼要烤焦了,赶紧翻一翻。”秦镜轻咳一声,趁机转移话题。 宋知了吐了吐舌,继续小声嘀咕着:“姨父真可怜,还不如刚认的师父,你到是从未这般听他话的。” 秦镜眯眼,亮了亮手中已然变小的九兮镜,悠闲地照着镜子,铜镜之上映出半张晕染胭脂色的脸颊,她呼了口气,伸手抬了抬细簪,不温不凉的声音从她口齿间溢出:“继续烤鱼啊,说什么胡话,信不信我拿这镜子杀了你。”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下去,这日后谁做好吃的给你。”宋知了睁大双眸,凑近秦镜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你们这是在作甚?”一袭紫衣从远处走来,眉眼间温润如玉,墨发束冠,倚剑逍遥于天地间的气概一览无余。 宋知了凝神注视着,木讷着伸手打招呼:“陵越师兄,你好啊。” 秦镜推了一把宋知了,起身挡住身后用剑串成的几条烤鱼:“哦,这天墉城太冷了,我们生火取暖来着。哎呀,陵越师兄,这么晚了你是来晒月光?好雅兴。”她装腔作势的抬头扫了眼天空,好不巧那月亮钻进了云层,大抵是因为不忍直视秦镜这般胡诌。 宋知了拧了一把秦镜的胳膊,秦镜继续持着笑脸,不甘示弱的回手掐向宋知了的后背,附在宋知了耳畔轻声道:“半夜来后山开小灶,可是要被关到戒律院的,我是没事,毕竟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你要想好你的下场。听我的话,保准你平安无事,还能让你抱得夫君归。” 宋知了听此,松了手,眉眼弯弯,跟着秦镜一块皮笑肉不笑的杵着原地不动。 “师妹,你们这……”陵越低头瞧了眼她们身后的火堆及身后用剑戳着的烤鱼串,心中明了几分,本是见着后山有烟雾,想来不定是妖怪作祟,想不到竟是她们在此处烤鱼,当真是……太过胡闹。 秦镜不经意间用手肘推了一把旁处的宋知了,一个不稳眼见着就要倒入池中,秦镜瞧准机会,一把扯向宋知了的衣带,谁知人没捞着,衣带被扯开,里衣敞开露出里头的小衣以及在月色之下那一大片凝脂肤色。秦镜一头瞥向陵越,只见陵越有些呆滞。她扯了扯嘴角忍住笑,扑向池边大声吼道:“知了,撑住!” 宋知了在池子里挣扎了一下,很是听话的憋足了气沉到水里去了,不过只是因为她现在这般模样着实没脸见人,若是她早知道这般丢人绝不会跟着秦镜瞎闹。 “陵越师兄,你倒是快去救我表妹,我就这么个表妹啊!”秦镜假装抹了抹脸,哽咽出声,这般演戏早已是驾轻就熟了。 陵越先是一愣,后又瞧见人未浮上来,暗叫不好,纵身越入池中。 过了许久,两人竟是还未上来,秦镜感知一股凉意从脊梁骨传来,莫不是闹出大事了吧,她一着急也跟着一块跳了下去。 原是这陵越不太识水性,宋知了好不容易把他从水中拖起。陵越瞧着宋知了衣带敞开,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将掉落在池边的外袍递给她,宋知了低头接过。 “我表姐呢?”宋知了探向四处,却不见秦镜。 哗哗水声从他们两身后传来,接着一个脑袋浮出水面。 “你说我表妹一个黄花闺女被你瞧光了,你说怎么办!”秦镜已无力气爬上来了,只得趴在池边,她在池子底下寻了好久,他们倒好竟还在这边调情。 “我并未瞧见……”陵越本是解释,瞧了眼宋知了后顿时不知如何解说… 秦镜艰难的从水中爬了上来,模样好不狼狈,她甩了甩满袖子的水,伸出一指,指向陵越处气愤道:“不要说甚都没看到,你又不是瞎子,这么着吧,所谓长姐如母,我就这么个表妹,我就将我家知了许给你了!等师尊出关你自个儿禀明了去。” 陵越不语,宋知了将头扭向一边娇羞状。 秦镜问道:“你嫌时间太长?”师尊他老人家闭关三四之年之久,的确有些长了,只是他大徒儿的婚事也得他首肯才是。 “师妹,我是想说,若我告于戒律长老你们今日来后山之事定不会轻饶,索性这样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可好?”陵越也不傻,也知这事定是秦镜糊弄出来的,刚才将宋知了推入池中太过明显,只是瞧着宋知了许久未浮出水面有些急了,这才中了圈套。 秦镜倒是不知平日里温和的师兄,竟反将她一军,拿着此事想搪塞过去,不过她何许人也,出了名的不要脸面纠缠到底之人,想来面子值几个钱,帮着知了拿下夫君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才有脸面。 这陵越指不定日后能成掌教,那时候知了跟着他定是好归宿,到时掌教都要称她一声表姐,当真是如沐春风,脸面十足。 “我又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你把知了送了去就是。”秦镜一把将宋知了推了出去,对着知了泪目道:“知了,可苦了你了,你且安心的跟着陵越师兄去吧,表姐会去戒律院看望你的。你就穿成这样跟着陵越师兄去戒律院走一圈,乖啊。” 宋知了微微低头,摇了摇秦镜的手臂道:“算了吧,表姐。你就别为难师兄了,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过吧。” 秦镜有些头晕,伸手戳了戳太阳穴,瞥头瞪向宋知了:“你定是再拿我寻开心。” “即是知了师妹这般说了,就此别过。你们早些回屋,后山不安全。”陵越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望着陵越慢慢走远的背影,秦镜又扶额又跺脚的。 “我说知了,你把衣服穿穿好。”她指着宋知了半掩的衣衫道:“气死我了,早知道让陵越自挖双目了!” 宋知了脸一红,转过身去将衣带系好。 两人也霎时没了烤鱼的兴致,宋知了提了剑,跟在秦镜一道回屋去了。 “知了,我怎么觉得有些头晕呢?”秦镜扶着额,伸手摸向坠在腰间的九兮镜,可一下抓了个空,一股凉风穿过湿透了的衣衫,秦镜一颤,软了脚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宋知了手快扶住了她,瞥了一眼她的腰间,恍然道:“表姐我记得你夜间不能碰凉水的,而且你的镜子好像掉了。” 秦镜定了定神,平静道:“定是刚掉水里去了,你快些扶我回房,我怕等下指不定做出些什么意想不到之事。” 没了九兮镜,失了心智,做出些什么都是始料未及的,若是要丢脸,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收徒不慎 将秦镜送回到房中之后,宋知了连个湿了的衣衫的都未换直接去了后山寻找,但久寻未果,一心念着表姐如何了,只好丧气的打道回府。 她回到房中后一下没了力气,一身湿衣的瑟缩在被中,时间久了这湿衣已经被捂干,寒气侵入她体内,全身发烫,脸颊被烧的通红,宋知了没了法子,绞着冷帕子一遍遍敷着,可还是丝毫没退下热意。 不过幸而是发烧了,没了力气瞎闹,不然指不定就要成了天墉城的笑话。 想至当年,她将镜子遗落在别处,一时神志不清幻想着自个儿会飞,竟搬了梯子爬上藏剑山庄最高的屋顶,幸好秦守发现的早,不然不被摔死也要摔个手脚皆废。还有一次她竟将秦守的刚寻得几把古剑丢入剑冢之中,自个儿也差点掉入剑冢之中……这种事情多不胜数。但外人皆不晓得这藏剑山庄的小姐有这种怪病,山庄中的人也瞒得严实。 再者她体质特殊,乃至阴至寒之体,体内寒气尤重,一般到了夜间便碰不得凉水。 宋知了眼瞅着这般情况,趴在床边没忍住哭,末了,夺门而出。跑至了一处屋前,踌躇本许久,想伸手叩门,指骨将要触及门扉之时,手僵在原处,凝眉沉思,她一个女子半夜来此,委实让人羞煞,只是也不得思虑良久,她表姐的命还吊着呢,稍有不慎可是后果严重,想至此处重重扣了一下门,轻声道:“陵越师兄,可在?” 陵越未熟睡,睁了眼眸,一听是宋知了的声音,沉声道:“何事?” 宋知了用袖子抹了眼泪,咬着唇,“我表姐久烧不退,这可如何是好?” “那该找凝丹长老才是,找我何用!”陵越侧躺在床,刚发生的事儿他还心有余悸,这次指不定也是假的,也不知这两表姐妹整日里在思忖些个什么,如此轻率的女子他定是不会去搭理的。 宋知了怔了怔,双手慌乱的绞着衣袖,转过身去:“我一急只想到了师兄,如此,唐突了。” 走了几步远。 “我与你一道去。”一个沉稳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宋知了转过头去,泪眼即刻变为笑脸。 陵越本不想搭理这事,但也不知怎的还是出来了,大抵只是因为这秦镜是师尊的弟子,且又是藏剑山庄庄主的女儿,这若是真烧出个好歹来,可怎好于师尊和秦庄主交代,别的倒也未细想,只是他眼前这个女子……陵越收回了思绪,与宋知了一起去寻凝丹长老。 这凝丹长老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竟被自个儿的徒儿从床上拖下来给人瞧病,半夜三更的真想一掌甩死这个不孝徒儿,只是宿醉朦胧的,诊个脉一直未能沉下心来,这一诊便是好久。 末了,悠然自得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宋知了:“就这么个也让我治,当真埋没了我的医术!来小徒弟快些给她喂下。” 宋知了拿了一杯水将丹药塞进秦镜嘴里,瞥了眼凝丹长老嘀咕道:“那你还诊这么久的脉?” 凝丹长老拿着酒葫芦往宋知了脑袋上一拍:“你怎么跟为师说话的!你今晚真是太不孝了,竟敢扰了为师清梦,当真不孝,该罚。” “那师父要怎么罚我。”宋知了摸了摸被打疼的脑袋,一脸怨念。 凝丹长老瞧了眼站于旁处没有声响的陵越,眯眼一笑,将酒葫芦打开轻啜了一口,还意犹未尽的托着酒壶:“这么着,陵越小子,我将我徒儿卖给你……呸,瞧我说的是什么话,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给陵越洗衣做饭直到我消气为止。” “不必了。”陵越终于开口,这受益人怎的就扯上他了,委实不该如此。 宋知了瞥了眼凝丹长老,又偷偷瞧了眼陵越,想必她师父晚上没睡醒,这哪是惩罚,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之事,她垂下眼眸:“洗衣倒是可以代劳,只是这天墉城不是有专门的膳堂,这做饭之事完全没我甚事情。” “这也好办,我明儿支会一声厨子,让他休假几日便好。”凝丹长老暗笑,他早就受够那厨子的手艺了,当真是难以下咽。 过了许久,凝丹长老也都回去了,可秦镜却还未醒。 “按理说凝丹长老炼的丹药对于这些病症也不是甚难事,可为何……”陵越也十分不解。 宋知了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的九兮镜掉了。” 见陵越不解,宋知了解说了秦镜的怪病,陵越这才明白,开口问道:“那掉于何处了?” “后山……水……池……”宋知了忆起池中发生之时,脸上一阵红霞晕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去找。” 宋知了还未反应过来,陵越已然出门而去,宋知了瞧了眼身后的秦镜,追出去跟上:“陵越师兄,等我。” 热症也退了些,睡意朦胧间扯开了衣襟,将外袍脱去,卷起的里衣的袖子,将一节藕臂搁在被子外头,将被子一蹬掉落在地,四仰八叉的睡姿当真很难与一个名门闺秀这个字眼结合在一处。 意识不清之时,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了被子,还掖了被角。睡梦之中,她仿若见到阿娘向她走来,她扯着被角隐隐啜泣,轻唤:“阿娘。” 那只抚上她额的大掌略略一僵,只是掌心处清凉异常,秦镜只觉得这手枕在额上甚是舒服伸手将那只手掌拽住,一点点的往着自己胸口贴去。那人知晓她的意图后,尴尬的抽离了他的手,一指点向她眉心处,源源不断的清凉之意汇入她体中,热意褪去,衍生出一种五识俱清之感。 秦镜蓦然的睁开眼,睁眼瞧着那人,连眼都未眨一下。她伸手摸了摸额头,诧异道:“莫不是我烧坏脑袋了,出现幻象了?” 银发缕缕,如月清辉一般站立在床畔,黑眸怔怔望向秦镜,两眼对视,清冷的面上竟闪现一抹柔和之色。 秦镜扯高了被子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头:“师尊没事别出现在我梦里,您老还是闭关去,我着实没那个力气应付您老人家啊。” 闷了好久,她觉得透不过气来,拉低了被子,探出脑袋,瞧着紫胤竟然还在,闷声道:“师尊你怎么还在?” 紫胤下一刻便会后悔,他为甚不早点走,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当真是收徒不慎,太不慎了……只见秦镜掀开被子邪魅一笑,从床上坐起,张开双臂向前扑去:“既然师尊还在,梦到您也着实不易的,那我可要乱来了。” 秦镜双臂一张,向前扑去,只见紫胤身子一侧,可怜她连紫胤的衣角都未碰到就往直直往柜子撞去,淡淡的血腥从额角处化开。 “胡闹!” 怒意隐忍,紫胤轻甩袖子转过身去,只见秦镜揉了揉额角,手扶着柜子却起不了身,晃着脑袋道:“做梦都会疼?” 蓦然的,她好像明白一件事,可能这并不是梦,而她刚刚竟然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瞧着紫胤那张寒到极致的脸,她捂着额头思忖:要么假装晕过去,要么继续扮傻,显然装晕这事已然晚了那么一小步。因为当她抬眼之时,紫胤的脸已近在咫尺,如此清风飒沓神祗一般,当真是折煞了世间一切凡夫俗子,她正想伸手去抓脸时,瞬间反应过来,手僵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她伸手揪了一根他的银发下来,紫胤一脸茫然。 秦镜将那一根银发往身后一丢,继续捂着额头,微笑:“师尊,你刚瞧着你头上有根黑发我给你拔了,别太感激我。” 紫胤未接话,他这几百年哪里见着过一根黑发,也未细想,反正她做的事他中是寻思不透的,瞧着他额上微微的一抹淡红血印子,愧疚之情而来,伸手抚向那伤口:“小镜,你可还好。” 指腹触及秦镜额头,丝丝清凉划开蔓延至心口处,秦镜一阵战栗,早已云里雾里一般,先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紫胤也不知她要表达个甚意思,莫不是撞傻了不成,只好将她抱至床榻之上,刹那间秦镜没了思绪,紧拽住紫胤的衣襟,微微热气又浮上脸颊,额上冒出几滴汗珠来。 “若你出了甚事,我怎与你爹交代,日后可否安分一些?”紫胤将她放下,轻声言语,这孩子虽与陵越年纪相仿,却没有半分陵越那般的稳重,孩童心性未泯,让她安分着实有些困难,想至当初不让她入天墉城门下,也是有这层缘由在,若是她一直这般胡闹,怕是要在戒律院长住了。 秦镜低头不语,后又重重了点了个头。紫胤倒是未瞧见过她这般听话,从袖中拿出伤药,抹了一点于指腹间,点向秦镜那血红的伤口上。 “嘶……”秦镜倒抽了口凉气,将头一扭。紫胤按住她的额头,命令道:“别动!” 点点凉意侵蚀着伤口,浓浓药草香味弥漫,秦镜眼前腾起一片水雾,扯了扯嘴角,呜咽出声:“疼……” “这么大个人不许哭。”紫胤无奈摇头,当真是不知该如何。第一次见她,她还尚在襁褓之中,也是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大哭,却未料他伸手接过婴孩之时,那婴孩却是止了哭,睁着乌黑的眸子怔怔的望着他。如今这孩子这般大了,可在他眼中她却是跟那时候的婴孩一般无二的。 那想到秦镜出口反驳:“我哪里大了,我这个年纪或许连师尊的一个零头都算不上。”正在给她上药的手僵了一下,的确连个零头都未及。他虽养过两位徒弟,那两徒弟跟着他时间久了,性子都秉承了他的淡漠,如今却收了她这般伶牙俐齿的徒弟,以前却是从未想过的,按照着以前教育陵越和屠苏的那套应是不行的。 秦镜本想伸出手指点向伤口,被紫胤扯住了衣袖,将她手掌翻过来,一枚小镜子放于她掌中。 “拿着,日后莫要再丢,为师还要早些闭关去。” 古朴的铜镜都未及她手掌大,镜背上镌刻着九把剑的纹样,经岁月沧桑而遗留的痕迹沉重异常,这不是她的九兮镜吗? 秦镜眼眸酸涩,师尊这次出关仅是为了给她寻镜子。额上传来疼痛,又闻着药的味道,握紧手中的九兮镜:“师尊,你真像我阿娘。”她转了转眼珠子,发觉这话不太对劲,改口道:“不是,我是说师尊像阿娘一样待我好,我日后定会做一个慈孝的徒儿,待师尊如亲母。”她又发觉说错了话,挠头道:“也不是,就是我往后一定听师尊的话。” 紫胤听着秦镜的语无伦次,只是点了一下头。思忖着,如何成娘了,怎的也是爹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缚丝剑穗 陵越和宋知了未寻到九兮镜便回去了,可见着秦镜还在熟睡,热症也全然褪去,宋知了才松了口去。 “你们怎的都在?”秦镜听到声响睁开睡眼,她起身瞧了四周却未见着紫胤。他哄了她入睡,醒来却不见个人,她都有些怀疑是个梦了。 “表姐,你的镜子自个儿回来了?”宋知了一眼瞥见枕畔的九兮镜。 瞧着九兮镜,她笃定,师尊定然出现过。 “师尊来过?”陵越从地上拾起一枚红色剑穗,这定是紫胤常挂于腰间的缚丝剑穗无疑。 秦镜点头,瞧着剑穗脱口而出一句话:“我瞧着师尊定是把自个儿当成剑了,竟把剑穗挂腰间,当真是怪。”她伸手夺过陵越手中的剑穗:“陵越师兄,存我这里,师尊会来寻的。” 陵越只得点头,不过听她前头的一句话倒是也深有同感,这剑穗自打他第一次见师尊就见他挂着,可从未离过身。宋知了看得清楚明白,她定是想再次瞧见紫胤真人,却又不敢明说。 秦镜抚了抚剑穗,如此这般的红色,当真是不太适合他师尊这般清冷的模样。她不动声色的将剑穗放入枕头底下,抬头见着宋知了与陵越那神情,想必他们定是想多了,也不能任由着他们胡思乱想只好开口道:“你们现在模样当真是非常有夫妻相。” 如秦镜所料,他们两尴尬的转过头去。她心头一阵暗喜,谁让他们两用那种神情瞧着她,想必定是活得太过于沉重,想找点乐子了。 宋知了被凝丹长老打发至了膳堂当厨子,负责这数百名弟子的伙食问题,当真是要了她的命,秦镜被宋知了拉扯着她帮衬着洗菜做饭的,也是怨念迭起。 好不容易从厨房出来去后山溜达一圈,却是没想到遇到了百里屠苏,她本想绕道而走,因为着实不想跟这个小冰块脸说话,因为他简直是太可气了,几次都让那鸟甩她一脸。 忽瞧见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丢给百里屠苏一个穗子,好像是一个剑穗来着,她掩嘴偷笑,本来是随意溜溜,却见着这般郎情妾意之景,这次她可要瞧准机会好好调侃他一番才是。 剑穗?忽想起紫胤那枚缚丝剑穗,难不成也是女子所赠?秦镜油然而生一股怅然失味之感,她敲了敲脑袋,平复了一下心绪。待女子走远后,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百里屠苏身后。学着紫胤沉稳模样,双手负背,收敛了一下她玩世不恭的举止,轻声道:“屠苏师弟啊,我这是要有师弟妹了?倒是未瞧出来师弟这般招女孩子喜欢。不过一切还是要以剑道为上,莫要负了师尊教导。” 百里屠苏冷眼一滞,起了身,淡然道:“那是芙蕖师姐给大师兄的,还有你不是我师姐。” 秦镜脸一垮,什么叫不是他师姐?但一听是给陵越的,也顾未及其他,只知知了已然出现了情敌,陵越是她未来表妹夫,谁都别想觊觎,她走到百里屠苏面前,将手一拦:“不准你给陵越师兄送去!” 百里屠苏好似没听着秦镜说话一般,冷眼都未瞧就直接绕开了她。如此一来,秦镜倒是被气得不轻,脸腮鼓鼓,颤颤巍巍的指手在他背后乱骂一通,可他根本就不搭理。许是真是被气急了,竟捡起脚边的石子甩了出去,正巧砸到百里屠苏的后背上,他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秦镜没想到真能砸中,正要鼓掌叫好之时,百里屠苏眼眸泛红,杀气萦绕周身,秦镜也是个软柿子,她除了这脸皮厚就是有自知之明,她估摸着如果真要交手,决计是三招都躲不过去的,只好声一软,笑道:“屠苏师兄,真是对不住,我刚打鸟来着,没想到竟打偏了,日后我定会好好学习,您莫气。” 百里屠苏每向秦镜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心里头一个叫苦不迭,没事招惹这么小冰块作甚。 “我都喊你师兄了,你就别同我计较了。”百里屠苏近不过一丈,她眼一闭捂了脸,弱弱道:“别打我脸。” 过了许久都未有下文,秦镜睁开眼从指缝中偷偷瞧去,面前之人早已没了踪影,她深呼一口气,跌坐在地,果真看着越不说话的越不能得罪,想来她师尊紫胤亦如是,日后可要悠着点才行,她这般花样年华被打残了还怎的过下半辈子。 这时宋知了从不远处的树丛中钻出,摇着一片小树叶,心意阑珊地走来:“表姐,你真是太没骨气了。” 秦镜夺了她手中的树叶,朝着自个儿脸扇了扇,没好气的回道:“我没骨气不打紧,因为我身上本就没这东西,但要紧得是你陵越师兄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但又记不得哪里见过。”宋知了的眼神飘向远处,焦点不明,秦镜瞧了宋知了许久都瞧出哪里不对劲,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你可有听清我的话?” “表姐,你说甚?”宋知了回过神来,怔怔的看向秦镜。 秦镜手中的树叶掉落,这小知了是移情别恋了不成,连陵越师兄的事都不上心了。 第二日,秦镜帮知了洗了菜打算送去厨房时,里头传来争吵之声,这一跨入厨房倒是未瞧见宋知了,却是见着了那只总甩她一脸的芦花鸡被绑在架子上,好不凄惨,在场的还有陵端、陵川、肇临还有那百里屠苏,也不知在作甚,不过瞧着他们的眼神怒意满满,秦镜也没打算搭理他们,本想放下菜便走,谁知陵端喊住了她:“小镜师妹一起来吃肥鸡啊。” 秦镜转过身去,冷眼相待:“小镜也是你叫的,谁是你师妹,别套近乎。” 陵端怔了怔,这天墉城还存着这么一个不识抬举之人,思来想去也只有执剑长老的弟子敢与他作对。 “我素来知晓执剑长老从不轻易收徒,可竟然收了一个女弟子,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何缘由?”陵端对着两个小跟班说着,眼里尽是不屑,还对着秦镜投去一个挑衅之色。 秦镜权当没听着,跨出厨房,当然她也不是怕了他们,而是觉得与他们对话,真是降低了自个儿的人格。 “我瞧着是执剑长老清修几百年,定是无比寂冷空乏,要寻个女弟子来消遣一番。” 背后不堪的言语入得秦镜耳中,她咬着牙,一手握紧拳头,一手伸向九兮镜,正要爆发的档口,却听及身后木架子断裂之声。 原是百里屠苏打断了木架放走了那只芦花鸡,这秦镜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得陵端、陵川、肇临三人皆被打出厨房外,而百里屠苏也嘴角挂着血,应也是受了伤。 见三人被打趴在地上,秦镜上去就是连扇他们几个巴掌:“你们若是看我不顺,尽管冲着我来,我师尊且是你们言论的。” 这架掐的都惊动了掌教,当真是惊天动地,众人齐聚大殿之中,而秦镜也是第一次站在天墉城临天阁大殿之中,可不是什么授奖夸赞等等光宗耀祖之事,却是打架斗殴被提来训斥的丢脸之事,当真她走哪儿都不太平。 对于秦镜动手打人一事,他们三人也不好宣之于口,毕竟事情有些牵扯执剑长老,若是被掌教知晓他们的行为,被处罚的也就是他们三人了,所以只好齐刷刷的拉百里屠苏下水。 “是屠苏先动手的,这点秦镜师妹也可以作证。”陵端率先开口说话,还顺带的牵扯进了站在旁处一声为吭的秦镜,她可是答应过紫胤不再胡闹的,而且也甚是不想帮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所以立马撇清所有事情,摆手道:“别扯上我,我只是路过。” “若故意伤害同门者,可是要逐出天墉城的,还请掌教真人明鉴。”陵端低头阴沉暗笑,眼眸流转之下尽是不屑。 秦镜瞧的仔细,对着陵端这种道貌岸然龌蹉之人轻嗤一声。 站于一边的陵越终是耐不住了,走至秦镜跟前,问道:“师妹,你定是知晓其中缘由的,你且说说当时发生何事?”秦镜心虚的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见秦镜不予解释,只好转向掌教求情:“屠苏断不会做出伤害同门之事,若要逐出天墉城这罪过着实大了些。” 大家众说一词,但涵素见陵端受伤是真,所以打发了百里屠苏去扫天阶。陵越对此也无可挽回,毕竟扫天阶事小,总部逐出天墉城来的好。 秦镜闲来无事,转悠着就到了百里屠苏扫天阶的地方,见着云雾缭绕的天阶,心里头忽闪过一丝愧疚,琢磨起他打裂木架子的时间刚好与陵端出言诋毁师尊的时间切合,莫不是她真帮了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她瞧着天阶掰着手指头一数,这天阶到底有几级她倒是从未数清过,她从角落处扛了把扫帚就兴冲冲的跑去。 “小屠苏,今日之事的确是我错了,我与你一道扫可好?”秦镜低声下气的说道,静待着百里屠苏的反应。谁知,他根本不吃这套,只是淡然回道:“不需要。” 秦镜尴尬万分,晃了晃手中的扫帚道:“不就扫个天阶,师姐我给你包了,我看着也没多少……”她瞥了云霭深隐的天阶,绵延无尽,当真是没有多少的,她瞬间就想鞠一把泪了。对于她对百里屠苏的称呼也是多变的,高兴时喊个师兄,若是不高兴了小屠苏,小师弟的也是随意的,她想反正百里屠苏比她小是铁定的,看他那小身板断不会超过十五。 “真是不需要。”百里屠苏有些继续冷着脸扫落叶。 僵了许久,秦镜也是些许怒意了,压着怒气道:“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 百里屠苏抬眼,妖煞之气而起看向秦镜,她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你别用这般凶神恶煞的眼神瞧着我,我今日是来给道歉的。”她捏了把冷汗,还是走为上策。 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她深刻反省了她今日的行为,当真是差到极点。宋知了瞧着秦镜未敢出声,因为她显少有这般苦大深仇的模样,定是有谁得罪了她,但凡这种情况,她都离得远远的,怕是殃及她这个甚事情都未做的。 陵越气冲冲的走来,宋知了立马迎上去:”陵越师兄,你怎来了?”陵越绕开了宋知了,径直走向秦镜:“你今日为何不帮着屠苏?” 秦镜无言以对。 “屠苏在天墉城虽不受待见,但我们作为同门师兄妹,师从同一个师父,你竟然连最简单的是非曲直都不愿说了,当真与陷害屠苏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说完一席话,陵越拂袖而走。秦镜从小到大都未曾被人这般骂过,心中定是有些许不快的,只是陵越句句在理,她也只能坦然接受。忽的外头一声闷雷响起,秦镜却起了身,朝门而走。 “表姐,外头要下雨了。”宋知了瞧着外头电闪雷鸣的,定是有一场大雨,她递上一把雨伞。 秦镜接过雨伞,轻声道:“我只是去转转,很快回来。你要好好寻思明日的菜色,这帮弟子的口味越来越难捉摸了,你辛苦了。” 宋知了瞧着今日着实有些奇怪,心下暗思:为甚脸平日里性子温和的陵越师兄会那般凶的骂表姐,还好似与屠苏有关,难不成表姐欺负了他。念及百里屠苏,宋知了脑中忽闪过一些片段,但零星点点,未能串连起来,思绪所及之处就化为淡淡烟霭,消失不见。她揉着泛疼的脑袋,心头闪过一丝忧虑。 不消片刻,雨点落下,幸好秦镜出门带了伞,不然淋了雨,跟前次那般高烧不退可怎么好。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抬眼一看,竟是没想到来到了紫胤闭关的剑塔处,她正想转身,却听得身后一段凄凉的诉苦声,她转过身去。 紫衣少年跪在雨中,那人不是百里屠苏还能有谁? 大抵是诉说着他今日被受欺凌之事,还诉说这几年的委屈。秦镜扯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和滴落在脸上雨水。她现下终于明白,他为甚总是不爱说话,原是心里承受太多把他压抑的。 “师尊,徒儿想知,究竟为何执剑?”百里屠苏跪地朝着一扇门大喊着。 秦镜睁大了双眼,只见门上出现了十六字:克己复礼,明辨本性,为义执剑,坦荡无愧。 百里屠苏见着这十六个字,心中怨念清明不少,跪在地上许久才离去。 秦镜一直站于远处,待百里屠苏走后,才敢慢慢走近剑塔,走上台阶找了一块干净之处跪在地上,她可不会跟百里屠苏一般自虐淋雨:“今日之事,是徒儿做错了,任由旁人陷害她。我也从来不知道小屠苏这般可怜,活得这般的不自在。师尊您老人家莫要生气,我日后定会与师兄师弟好好相处,也定不会由着别人欺负他,谁若敢欺负他,我就拿着我的小镜子打死他们……”秦镜正当说的兴起时,身后传来一阵清冷之声,清冷之中徒带一点无奈。 “如你这般暴躁,当真不像我紫胤的徒儿了。” 秦镜转过身去,蓝衣银发光芒万丈,她惊异的睁大了眼:“师尊,您闭关的时候老是进进出出,真的不会有甚影响?” 紫胤未回答她的话,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淡然问道:“剑穗在你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很大工程量,你们出来冒下泡吧~☆、菩提腰穗 秦镜起了身,拂了身上的尘土,凝眸注视着紫胤,当即她就下了一个决定,不能还他剑穗,她只得低头含糊道:“甚剑穗?您老莫不是闭关闭糊涂了。” 紫胤听得秦镜含糊的言语,又见她低头,定是心虚所致,心中已明了不少,却依旧用着波澜不惊的言语道:“前几日出关我只去了你处,定是掉在你那儿了,若你拾得,快些交予为师。” “自个儿掉了东西,问我要作甚,您还是快些进去闭关为好。”秦镜将头低的更下了,她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且振振有词,可今日怎的就觉得有些心虚了,见紫胤未接话,仰起脸忍不住问:“莫不是这剑穗对师尊来说很重要?”她捏着伞柄的手紧了一下,没走心的又添上一句:“是个女子所赠?” 紫胤一脸漠然虚淡,双手负背,转过身去,望着外头的连绵大雨,时间恍若静止一般。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他那淡漠的身影,孤寂得好似他处于寒冰地狱一般,淡漠如冰,随之一风而来,广袖迎风而舞,而那银发翩然飞扬,正巧与秦镜那一头青丝纠缠触碰在一起。 风止,一切归于原状。 秦镜瞧着她那孤寂淡漠的虚影,心想道:这个百年清修之人,表面虽看起来风光无限,身份崇高,实则定是无比清寂。想来收得其他两个弟子也皆是这般的性子。一个念头萌生,便是她日后做一个时常逗他笑的好徒儿,让他感受到天大地大你并不是孤寂一人。 虽然这事着实有些犯难,但凭着秦镜这般爱闹的性子也不是甚难事。 “师尊,你那剑穗我真没瞧见,等会我回屋去寻寻,寻到后给您成不成?”秦镜不自在的晃了晃的手中雨伞,又抬头望天,总之她不能马上反口说就在她那儿,忽悠着师尊下一次出关见她定是极好。 紫胤见秦镜这般说了,只得点头同意。 秦镜好似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雨伞搁置一边,摸了摸腰间,又探向袖中,寻了许久从腰间掏出一个黛蓝色的腰穗,上头还坠着一颗她打磨许久的菩提子,如此颜色倒是与紫胤那一身的衣色相配,显眼却不张扬。 “师尊定是不习惯腰间不坠剑穗,徒儿这里有个穗子,虽不是什么剑穗,也不是顶好的丝线,但是师尊你要知道你是人,不对……是仙,但终归不是剑,坠着剑穗着实不合适的,这是徒儿闲来无事做的一个穗子孝敬您老人家的。” 秦镜一张笑脸对上紫胤那张冷脸,这画面当真有些违和,她伸手许久,却不见紫胤来拿,只听得淡淡一句:“不用,我只佩那剑穗,你给我寻来就是。” 秦镜笑脸已然僵住,手心之中一层薄汗微漾,她不悦的走至紫胤跟前,紫胤后退了一步,她就又走上前了一步,并迅速伸出手扯向他腰带,以最快的速度给他系上了穗子,心中默念道:你今儿个就得给我系上,不系也得系。 她扯着嘴角咧嘴笑道:“师尊若要扯下这穗子,我就把你那剑穗剪碎了。” 紫胤略略一怔,他这小徒没甚本事,竟敢语带威胁与他说话,不过此威胁也十分成功。是了,他终是妥协了,对于这个徒儿真是不知该怎的才好。 “师尊不必客气的,以往给我爹也做了一个,师尊在徒儿心中跟我爹是一个样的。”秦镜嘴角含笑,她先前把紫胤比做母亲,现下又比作父亲,如此一来,她倒是能心安理得的做一个乖徒儿。 不过在藏剑山庄的秦守可要抹一把泪了,这闺女几时给她打过穗子了,平日里不忤逆他也是大幸了,还怎的敢让她打穗子,委实不靠谱。 见外头雨小了些,雷电也停了,便对着紫胤道:“师尊,我要回去了,你且快些进去闭关,找到剑穗了我会过来敲门的。” 说罢,便大摇大摆的走向台阶,可走了几步远,后头有人撑着伞一点点遮住了她,秦镜抬眼一看见着上头一把伞,心中一阵疑虑,转过身去:“师尊,你作甚?” “伞……”紫胤当真是惜字如金,他将伞柄递至她手中,尔后转过身去。 秦镜紧拽着手中的伞,却听得紫胤道:“屠苏素来不爱喧闹,与同门师兄弟们也甚是疏远,闲暇之时你与他多亲近些。” “我一直很闲暇的,师尊请放……”这最后一字还未说出口,这紫胤已再她面前消失不见。 秦镜感叹,这法术当真妙极,日后定要学会它,放着这般好的资源在,不学几招法术,当真浪费。不过,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她伸手瞧着指尖磨菩提子时而留有的一些伤痕,虽疼,却泛着丝丝甜腻,她就如食蜜糖一般的孩童一般,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内。 宋知了也不知她表姐哪根筋又不对劲了,刚出去之时还是哭丧着脸,如今回来了却是这般的喜上眉梢之色,人道是春日孩儿脸,一日三变。如她表姐一般的,虽说已过春日,夏至时节,但她变得也忒快了些。 这几日,天墉城招收了许多弟子,这膳堂也愈发忙碌起来,秦镜一如往常的帮着宋知了料理厨房之事,掐指一算前前后后也有一月,仍不见凝丹长老撤销这惩罚,想来也是凝丹长老未众多天墉城弟子谋福利,因为这一个月的伙食确实改善不少。 只是这边,宋知了和秦镜被厨房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怨天怨地一声:我到底来天墉城作甚的? 午时用饭之时,宋知了和秦镜在一边帮衬,弟子一个个上来打饭,可到了百里屠苏之时,秦镜手中多拿了一个馒头头,可与此同时宋知了却抢在秦镜前头,多夹了两块五花肉给他,小声道:“屠苏师兄,这是给阿翔的。” 那阿翔便是那只甩了秦镜几次脸的芦花鸡,百里屠苏对那鸟倒是呵护备至。 “谢了。”百里屠苏言谢,眼眸里却少了平日里的冷淡。 站在旁处秦镜,心中疑惑大起,捏着手中的馒头也不知该不该放回原处,两块五花肉的魅力确实比她的馒头大的多,她啃了一口馒头走至宋知了旁处,附耳细语:“你莫不是移情别恋了,我瞧着这位少年看你的神色也不太一样。” 想来陵越师兄只是出门几日,她就耐不住寻觅别的目标了? 宋知了轻咳一声,附耳回道:“怎的可能,我心中只有陵越师兄一人。只是觉得此人略眼熟,前次在后山偶遇他,相谈甚欢,觉来此人也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冷,或许他只是不爱说话。” 她倒是分析的透彻,不过秦镜已然沉浸在她与百里屠苏相谈甚欢的场景,只是无论怎的遐想都不能与那冰冷的性子串联起来,因为着实不能自行补脑出那一个“欢”字的程度到底是有多深。 待百里屠苏坐在位子上头吃饭时,一男一女走至他桌边,还捎带这递给他一瓶药。这两人秦镜未见过,应是新来的弟子,女子娇憨可爱,模样倒是不错。那男子英俊沉敛,眼眸深邃,骨子里渗透着一种深不可测。 秦镜眯起眼打量这那人,凭她在江湖中摸爬打滚多年,见过形形□□的人物来说,她料想此人定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秦镜终于听明白,原是百里屠苏受了伤。两人关怀备至,可那小冰块百里屠苏一副冷脸相待,最后还一走了之,当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想来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屠苏师兄这是怎的了?”女子一脸疑惑走至门边,瞧着百里屠苏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落寞。 “他平日里便甚是古怪,莫要理他就是。”肈临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眼中尽是轻蔑。 女子忍不住问道:“他怎的古怪了?” 肈临眉眼一抬,开口道:鬼都不知他从何处来,听闻前些年刚拜入执剑长老门下便害的自个儿的师父闭关疗伤……” 秦镜听得这句话时,手中的饭勺子掉落,不由得走向肈临:“你说师尊闭关是因为疗伤,且是为了百里屠苏?” 肈临瞧着秦镜,想起当日连甩他几个巴掌他还心有余悸,所以立马含糊其辞道:“这事天墉城都传开了,那小子是灾星。”他又转向那女子好生提醒:“晴雪你要莫要和他纠缠便是,他也会害了你的。” 秦镜一听,瞥向肈临,一脚踹了过去,肈临只得捂着膝盖忍痛。 “看来你是前些日子的巴掌还未吃够,他师兄虽然下山去了,可他师姐还站在此处,你竟有胆子当着我的面,说我师弟是灾星,这一脚是让你长点记性,若是日后再欺负他,往后不用来膳堂吃饭了。”秦镜狠话一放,她师尊为了屠苏都受了伤,而且需要闭关三四年方可,定是受了极重的伤,想来里头定是有一段事由在此,她定要在师尊闭关的日子好好保护百里屠苏,也不枉费师尊的一片苦心。 “凭什么?”肈临吃痛的抱着膝盖怒道。 “凭我表妹是天墉城的大厨,我是二厨。”秦镜却是第一次觉得这管理膳堂也算是天墉城的高层了,偶尔还能耀武扬威一下,总算她不枉她这一个月左右的辛苦劳动,关键时刻还是蛮有用。 宋知了一脸无奈的瞧向秦镜,这好端端的怎的又扯上她了,还是天墉城大厨,她委实消受不起。 ☆、清境之剑 秦镜与宋知了在厨房忙活了一月终于得到凝丹长老的赦令,今后不用再去厨房。 不妨猜测是凝丹长老知晓了秦镜在膳堂上耀武扬威之事,所以为了广大天墉城弟子不受吃不了饱饭的威胁才下令撤了这项处罚也是未可知的。 于是,秦镜心情大好,打算去慰问一下百里小冰块的伤势,因为他就在前头的石凳上坐着,作为师姐的她怎么也得上前打个招呼才是,只是天墉城的弟子夜间不准去后山溜达,他怎的在此处。 秦镜抬眼望了望夜空,星眸璀璨,绚烂多姿,她倒是第一次发现这星子是这般的耀眼,天墉城到底清气聚集之地,这星空确实比凡间看到的要美得多。 “屠苏师弟,听说你受伤了?”秦镜走至百里屠苏身后,营造出一张笑脸,虽假但也要尽力表现出她的亲和。 可谁知百里屠苏还是冷言冷语道:“与你何干。” “好像是与我无关。”秦镜嘀咕了一句,本想转身便走,眼前一晃而过紫胤的身影,心下一笑,转过身去把一个布袋子丢给了他:“这是我从凝丹长老那儿骗……捎带回来的,你先用着,若是效果好,我再去捣鼓几罐来。” 其实事情大概便是这样发生的。 一日秦镜转悠去了凝丹长老的炼丹房,一推门便瞧见他静坐一边,她高举手中的酒坛子,打趣道:“嗨,还虚真人,这么巧你在,我带了好酒来,是知了酿的。” 这不是他的地盘,他还能去哪里。 凝丹长老瞧了眼秦镜,有瞧向他手中的酒坛子,立马笑脸相迎的上前很是疼惜小辈的接过酒坛。“这酒坛子很重,我来替你拿着。不过,能来瞧我老头子就好,何必拿着酒来,我多不好意思。” 说着还边扒拉开酒封,很不客气的将酒倒入酒葫芦中,倒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坛口处,当真是一滴都不舍得浪费,还不忘添上一句:“下次记得多带几坛子来。” 秦镜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您简直太好意思了。 “听说还虚真人对于炼丹之术颇有见解,所谓是入天下地都找不出您这般厉害的,真真是比那太上老君还要高深几分,若不是我早早的拜入紫胤真人门下,说不定就拜您为师了。”秦镜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的做出扶额个惋惜的,这等溜须拍马之话她信手拈来就是。 这些夸赞对于凝丹长老很是受用,一拍大腿感同身受:“我今儿个终于遇到一个会识货的,前来拜师的都指名拜入执剑长老门下,你且说说他们是不是瞎子来着。“秦镜连连点头:“是是是,他们忒没眼光。还虚真人的炼丹之术已达臻化境界,我师尊心里头只有他那几把破剑,跟您这般和蔼可亲老爷爷一比自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肯定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我师尊那叫做高冷,秦镜还暗暗添上一句。 “既然你这般崇拜我,等紫胤出关我且与商量能否让他将你让给我做徒弟。” 秦镜手扶着前头门,一脚还未跨入门槛,哪想到凝丹长老的一句话让她被门槛绊倒,险些撞向炼丹炉。 “这……不太好吧。”她稳了稳身子,续道:“不过我真是太感动了。师尊他清修好几百年才遇到三徒儿,你若是抢走他一个,他不是得恨死你。还虚真人不必难过,像我这般有眼光的徒儿您日后还遇到的,而且我和知了会好好孝敬您的。”她抹了一把汗,若是要换师父,拿刀子抵着脖子也换不得。 “也对。”凝丹长老若有所思的点头。 秦镜稍松一口气,她今日是来拿药的,可不能被他拐了去。所以立马切入主题:“真人吶,你这儿可有解妖毒啊,热毒啊等等的包治百病丹药啊,我要拿回去研究一番。 凝丹长老捋了捋白须,后指向一堆丹药道:“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良药,可不能给你,我炼了许久了。” “您可是整个天墉城最厉害的,别小气,我都拿走了,明儿给你送来。”说着,秦镜已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子,将那些丹药甩入袋中,随后便脚底抹油。 凝丹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冲着门边吼道:“天煞的,你就是来骗我丹药的。我定要让紫胤扒了你皮。” “那就让他出关再说。”一声回音传来,凝丹长老欲哭无泪,心道:紫胤怎么教出这般徒儿,当真是要晚节不保。 秦镜将药丢给百里屠苏后,却听得“不需要”三字。 “你这人真是太不听话了,你都伤成这般了,还逞强。”秦镜气得脸鼓鼓的,倒也不是气百里屠苏不用她千辛万苦骗来的药,而是他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那师尊为他受伤闭关不都百搭了。 “用不着你可怜。”百里屠苏将药袋子丢了回去。 秦镜捧着药袋子,看来非得拿出她的演绎水平才是,她不慌不忙的坐于他旁处的石凳上,从腰间扯出一块帕子挡住了脸:“你竟然说我可怜你,我比你还可怜。”啜泣声从帕子那处而来,百里屠苏皱眉,转过脸去看秦镜,只是她被帕子挡着也不清她在作甚,只知她在哭无疑。 “你可知我五岁死了阿娘,我阿爹从来不管我,村里人也都不待见我,唯一跟我作伴的只有那只大黄狗,可那只大黄狗也被人打死了,幸好我还有表妹,等我长大十七岁的时候,我阿爹就想把我嫁出去,隔壁卖猪肉的老王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都娶了十七房姨太太了,我这迫于无奈想要自尽之时,幸好师尊他救了我,我这才脱离我阿爹的压迫。” 双肩一颤一颤的,好像真有其事一般。百里屠苏心下一软。 “原来你这般可怜。”百里屠苏怔怔的看向秦镜,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同情,倒也不是同病相怜,只是像她这般可怜天底下还能寻出几位来。 秦镜用帕子挡着脸,已作出千奇百怪的鬼脸来,可依旧用着哽咽的声音道:“所以我要跟着师尊学好武艺,日后下山要为大黄狗报仇,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你表妹呢?”百里屠苏疑惑。 “她是亲戚,不是朋友。”秦镜掩着帕子深呼一口气。 百里屠苏沉寂了约摸半盏茶,秦镜也静等下文。 “师姐……” “唉,我在!”秦镜应声,掩着帕子在另一边已是狂笑不能自已了,只是心内已热流满面了,听小冰块喊一句师姐实属不易,等会可要让知了烧几道好菜好好犒劳自己一番,想想自个儿真是太不容易了。 “学好武艺不是单单只为报仇,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百里屠苏伸手拍了拍秦镜的肩头,露出那张千百年才会笑一次的脸,可惜秦镜没有瞧见,不然她又要自夸许久了。 “我明白的师弟,我先回去了,哭得太丑不能见人了,师姐我回去洗把脸。”秦镜将手中的药袋子丢给了百里屠苏,用帕子捂着脸遁走了。 秦镜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继续低头掩着帕子走着。 “小镜。”熟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她低头瞧着,一双月白的云锦靴入得眼中,她立马放下手中帕子,抬首挺胸:“有!” 秦镜挠挠头:“师尊,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多久。”紫胤转过身去,瞧向池子,双手负背。“大概从你说五岁死了阿娘……” “其实,师尊……是这样的……”她正想着如何解释,只见她眼前飞来一本书,泛着点点金色光晕,秦镜伸手接过的刹那光晕消失。 “这书记载着如何修习法术的,你且回去慢慢参悟,若是有不懂的问陵越和屠苏便是。为师这次闭关后会闭绝五识,大约有好些时间不能出来。”紫胤淡然道,后转过身去,手中化出一把剑来,清光莹白,一股纯正的仙气萦绕剑身,剑鞘雕刻着与九兮镜一样纹路,古朴而又觉得像是新铸的剑,只是这剑柄略熟。 秦镜恍然,这不是先前交予师尊的那把匕首的剑柄。 “此剑名为清境剑,乃太古时期流传下来,本是你那把匕首,为师已重新铸就,灵力还尚在恢复中,万不得已之时,此剑方可出鞘,平日里就用九兮镜便是,那本书中也记载了御镜之术。”紫胤将手中的剑交予秦镜,她伸手接过心内划开一种淡淡的凄凄之音,眼泛酸涩,伸手摸向袖中的剑穗,伸手递上:“师尊,你的剑穗。” 紫胤接过剑穗,并未收入袖中,也不是挂于腰间,而是将此剑穗给了那把清境剑坠上,末了,只道了一句:“倒也相配。” 秦镜有些反应不过来,伸手要去扯剑穗,还念念有词道:“这是师尊喜欢的,怎的能给这剑佩上。” 紫胤也未阻拦她,只是淡然道:“你送为师一个腰穗,我怎的就不能回赠一个剑穗。你也说了,为师是仙不是剑,此剑穗也理应坠在剑上。” 听此,秦镜松了手,抬眼看向紫胤,只一眼,她只觉心跳特别厉害,她只得继续将头埋低,捋了捋剑穗未说话。 “屠苏之事……”紫胤欲言又止,想来他身旁有个这般开朗爱闹的师姐也是好事,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站在一处之时他竟觉得有些不合适,想来也是闭关日子太久,思绪有些理不清了。 “师尊不用挂心,您徒弟就是我徒弟。”秦镜一时口误,尴尬的一笑,立刻改了词道:“是……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九兮入梦 只见紫胤淡淡道:“为师不是与你说这个。” 秦镜有些慌乱的抓紧剑,强装镇定站稳脚跟,难不成是忽悠百里屠苏的胡诌之事,但也不确定,只好弱声道:“那是说甚?” 紫胤绷着一张冷眼,秦镜也瞧不出他的心思,只听得他依旧淡然言语:“这都入夜了,你一个女孩子来后山甚是不妥当,再者你与屠苏这般亲近,若是被天墉城的其他弟子瞧见成何体统。” “不是师尊说的要与他多亲近些,我觉得我与他还不够亲近,我会保护好小屠苏不被别人欺负的……”秦镜这话说得正兴起时,抬眼之时却只见紫胤踏着轻风,不疾不徐的往着剑塔的方向走去。 秦镜立马闭嘴,大步追了上去,挡在了紫胤前头,问道:“师尊,你去哪里?” “闭关。”紫胤冷眼一瞧,眼神略过了她,瞧向前处的路。 秦镜抹了一把冷汗,回忆了一下刚才是否有甚话惹怒到他老人家了,思虑再三,却是毫无思绪。只好侧过身去,笑脸相对:“您请……” 紫胤还是未言一句,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夜色中。 秦镜抱着剑抖了一下身子,心道:怎的感觉冷到骨子里头去了。 这日后,她终结出一句话来,唯师尊与小人难养也。倒也不是将她师尊与小人与之相较,只是他师尊太过高深,心思难捉摸,想来要摸清仙人的想法,这修炼法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于是她要刻苦修炼法术,可书中的内容,她研究了好几日,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早日寻思摸透师尊的性子她势在必行,想来他都能拿下百里小冰块,那师尊大冰块也定是可行的……她手中捧书,思绪已然飘至十万千把里。 这时宋知了定是会出来,摇头晃脑提醒道:修炼尚未成功,小镜仍需努力。 秦镜尴尬低头,继续集中精力看书。她按照书中所说,打坐入定,气沉丹田,却是怎的都挖掘不出星自个儿的星蕴图,于是他决定找屠苏。 可屠苏竟是这般回答她的:“师姐,这事切不可急躁,要慢些来。”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房中,拿出九兮镜照了一会脸后又将之甩床上,随后气沉丹田,心中默念口诀。 谁知,九兮镜中折射一道光晕,空气之中点点星沫凝聚。她左瞧右瞧都寻思不出这是个甚动物。忽得眼前白光一闪,她好似来到一片清静之地,四周景致极美,比之天墉城的景色,有过之而无不及,琴音与水声流转之下,共谱成一段天籁妙音,声声扣人心弦,似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心口,这时潺潺水声与那天籁琴声与那夺命符一般无二,她捂住耳朵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却是无论怎的走都处于原地。 她忽得瞧见那执琴之人,是个女子,白衣胜雪,美貌自是无双,她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见着这么美的人,不,说是仙女也不为过,她坐于石头上,手拂瑶琴陶醉其中,四中景致与他倒像是从画里头出来的一般,心口处的疼痛刹那间消逝于无形。 她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若只是梦境却又是这般真实。 女子止了音,凄音哀哀:“长琴,你在何处?你可知我在瑶山等了你多久,如今我仙魂皆损,怕是再也等不了,如今我将自己的一魄封印在这冰魄血髓之中,还想着有人能存得我对你的思念。”女子慢慢消逝于如画的景致中,她手中的冰魄血髓落在地上,一道红光注入,那几近透明的冰魄血髓之中忽得生出一道血丝,绵绵恻恻,道不尽的凄凉苦涩。 秦镜早已泪眼婆娑,她也不知为何而哭,只是她好像知晓这女子心中所有的悲戚也那一份的不舍。 她哭累了便只得趴在草地上。 她闭着眼承载着那种本不属于她,却又如此清晰刻骨的的思绪。可当他睁眼的刹那,入眼,却见一人银发蓝衣,这天地美景之下一层光晕萦绕,如那天神一般傲然立于天地间,那样的遥不可及,只是梦境中他竟是一反往常的清冷,只是温润如玉得笑着,如此模样她倒是未见过,她顿时脸红心跳起来。 “小镜,为师带你走。”紫胤伸手,示意秦镜起身,这时的她心中那份思绪瞬间分崩离析,她笑了笑,不由己的伸出手覆上他的手……可触碰之时,化为烟烬,于此同时她睁开了眼,瞧这九兮镜中折射而出的星蕴图,她顿时明了,那是一把剑和一面镜交叠而成的。 如此星蕴倒也怪异。 刚才梦境之事再她眼前呈现,一阵酸楚而来,也不知究竟所谓何事,那梦境过于真实。只是不明了最后一刻竟然出现了师尊,那是何缘由,她也不敢细想,只是呆望着星蕴。 不消片刻,星蕴图消失不见。再后来,她便也召唤不出了。 这时秦镜终于明了根骨差到极致的她终是不适合修习法术,只是她平日里也无甚要紧事,也知道勤能补拙之理,所以此等凝神静气陶冶性情之事便成了每日的必修,也顺道把那套镜术也练得如鱼得水。 只是宋知了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表姐竟能每日打坐两个时辰且不说话的当真是足够深沉,想来作为紫胤真人的徒弟都有这种淡然于世的倾向。 秦镜这般安静,她倒觉得无聊起来,所以也只能静心修习法术,总不好有朝一日打架都打不过她。 两人暗中较起劲来,这一较劲,二人的修为也上升得极快,只是宋知了有人手把手教着,秦镜只能对着一本天书一般的书研究半日才寻得其道,于是乎她在心里头哀怨自个儿的师父为何这般懒,这书怎的也不注释得明了一些。 一日二人去膳堂用饭,秦镜手捧着那书看一页吃一口的,宋知了却在埋头扒饭吃,这偶然见一抬头见着秦镜如此用功,诧异得都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知了师姐,你的筷子。”一少女拾起地上的筷子,掏出帕子擦拭后递还给了宋知了。 “谢谢晴雪师妹。”宋知了继续低头吃饭,她这么大一个的吃个饭,筷子都能掉落,当真是丢脸。 风晴雪见着秦镜的旁处还空着一位置,便道:“这位师姐,我能坐这儿吗?” “你随意。”秦镜未抬眼,紧盯着那书的内容。 大概风晴雪觉得这气氛略怪异,只好先开口道:“我叫风晴雪,这位师姐怎称呼?平日里也没瞧见你上早课晚课,御剑课读经课也未瞧见你的。” 秦镜翻了一页书,吃了口饭,淡淡道:“我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不必喊我师姐,叫我秦镜便好。” “恩,秦姐,可我听他们说是紫胤真人的徒弟,你怎的不是天墉城的弟子?”风晴雪干脆放下筷子,细问起事来,想来她也不是单纯只是来吃饭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镜听及“秦姐”二字微微皱了皱眉,秦姐这称呼不是藏剑山庄中那剑冢看火的老太太,因为她看火有些年头,脸上都爬满了皱纹,但凡是山庄之人包括她老爹秦守都要喊一声秦姐。秦镜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也没摸出个甚皱纹来,心想道也是她随口一叫,无甚关系,也只有由着她:“我的确是他徒弟这点如假包换,可我真不是天墉城的弟子,再者我跟你们穿得也不一样。” 秦镜指了指周围一群人的紫色道袍有瞧向自己身上的这套水蓝色衣衫,宽袖襦裙的倒像是山下寻常女子。 “那紫胤真人可有收留过一个叫韩云溪的。”风晴雪终于问到了点上,凝神屏气的静待秦镜的回答。 没等到回答,却先听得知了被噎到的咳嗽声。秦镜转过头,瞧向宋知了:“你无事吧。” “无事,筷子又掉了。”宋知了尴尬一笑,弯身拾起了地上的筷子。 秦镜扶额,转过头对着风晴雪道:“我来天墉城一年都未到,你所说之人我不认得,要不去你问问屠苏师弟,说不定他识得。” 听此回答风晴雪略有失望,黑眸灵动之下似是纠结许久才问出那话:“那秦姐知道百里屠苏是甚时候入天墉城的?” 瞧着风晴雪这般关切百里屠苏,秦镜忍不住八卦起来,笑道: “难不成你瞧上我师弟了,我倒是很乐意帮你去打听。” 随后风晴雪便也不好意思问下去了,埋头吃饭,气氛略怪异,秦镜也止了笑脸,继续看起书来。 一连过了几日,对于寻找韩云溪之事秦镜也偶有打听,但也是未有结果。 每日清晨秦镜都要去后山吐纳一下天地灵气,体验一下清风徐来之感,当真是通体舒畅,修为也增进不少,对于修习法术也略有功效。 可有一日却有听得一阵熟悉的琴声,这音律不正是那日梦中所听得的,秦镜寻声走去,只瞧见一紫袍男子坐于溪水石畔抚琴做乐,却有瞧不清面容,她静静听着,也不敢打扰,一曲终了,她忍不住鼓掌叫好:“你弹得可真好听。” 那男子抬起头来,夸赞他琴声美得也不多胜数,只是眼前这位也不像是个懂音律之人。 “秦镜师姐懂琴?”欧阳少恭眉眼一抬,问道。 这人不是前些日子在膳堂瞧见之人,虽未有言语接触,但心底里觉得此人不简单,她摇头道:“我怎的可能懂这个。” 本来秦守只想把秦镜培养成个琴棋书画样样皆会的大家闺秀,可教习琴棋书画的夫子都被她一个个丢出了藏剑山庄,当真是过分了些,再后来秦守制定了如此规定,每月必须学会一首曲子画完一幅画背会一首诗才准出门,不然在家中禁足一月,秦镜被他爹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学琴习画背诗词歌赋,也可想而知,被逼学成的东西能有多好。 “长……琴……” 一声叫唤震慑四周,秦镜瞧着四周却不也知此声从何而来,不过这声音到像是从她自个儿身上传来的。 “你刚说什么?”欧阳少恭冷声道,眼中略带诧异与凶煞。 秦镜瞧着欧阳少恭的神色变化极快,那一稍纵即逝的杀意让她有些害怕,声略颤抖道:“我……没说话啊。” 她不可不想横尸当场,忙解释:“我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仙山之上有一女子,好似再等一个男子,那男子一直未出现,女子最终化为一缕烟魄。而那男子正是唤长琴之名,我虽不识得他们,但是我觉得女子很爱那个叫长琴,可我却不知这矢志不渝的等待究竟为何?女子等待至死却都未瞧见那人,可见那长琴定是忘了那女子。可我要与你说清楚,那一声长琴真不是我唤的。” 清晨时分也略有凉意,一股冷风灌入袖中,她裹了裹衣衫左顾右盼:“这里莫不是有鬼,定是那女子的鬼魂缠着我了。” 不过这天墉城乃清气聚齐之地,哪有鬼力之说。 欧阳少恭听此,双手按住琴弦,低声道:“或许那长琴也不知那女子在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盗剑风波 后山发生之事太过诡异,秦镜连思几日都不得其解。当时欧阳少恭的反应也甚是怪异,可既然思虑不清,便也只好由着它,就当被鬼魅缠身也罢了。 天墉城的弟子为修辟谷之术,每日只食一餐的规定当真是要了秦镜的命。想来她又不修仙,为何也要跟着一道,每日怨言极重。 “知了,我甚是想念从前我们再厨房干活的日子,虽然苦可吃得了饱饭,现在……”秦镜已是饥肠辘辘,趴在凳子上无精打采的。 “表姐,你别怨了。”宋知了坐在桌边擦拭着剑。 秦镜拎了拎茶壶,可竟是空的,她站起身,下定决定道:“我还是去后山摘果子吃比较好。” “表姐,入夜了……” 宋知了根本叫唤不住,因为秦镜已然出门去了。 秦镜上窜下跳的终于摘了满满一袋的果子,心满意足的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得两个男声传来。这路可是下山的小路,难不成是天墉城的弟子想要偷偷下山。 “屠苏师兄,今日下山之事多谢你了。” “无事……” 屠苏?是百里屠苏?秦镜本藏在树后的一下子跳了出来,横在他们面前。 “好你个小屠苏,下山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带着师姐……” 秦镜看清另一人的面容后,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前几日的事还心有余悸。 “那秦镜师姐是想作甚?“欧阳少恭上前一步,嘴角含笑瞧着秦镜。 秦镜摆了摆手道:“我不作甚,只是……只是想跟屠苏师弟说一声小心。” 这也是真心话,谁晓得这欧阳少恭何许人也,总觉得不似表面那样的。平日里。他们关系甚好,也不知他用了甚法子让百里屠苏放下往日的冰冷,跟他称兄道弟,总不至于与秦镜一样说瞎话博取同情,不过想来天底下也只有她能说出这些话来,他用了甚法子不管,总之他不是工于心计便是十分得人心,要不就是像她这般……聪慧。 对,聪慧,秦镜想至此处暗笑起来。 在旁处的百里屠苏言道:“谢谢师姐。” “别客气,小屠苏路上小心。”秦镜挥手示意,瞥了眼欧阳少恭,而此时欧阳少恭也正瞧向她,四目相接之时,一道凛冽的寒光投来,秦镜感到一股凉风吹过。 秦镜抱着一袋的果子本想回房,转悠可不知怎的转悠至剑阁来了。她好似想起师尊的一句话,说是不让她接近剑阁,本想回头,可……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那黑影正是从剑阁之中破窗而出。 声音之响好似要震破耳膜,秦镜愣怔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大声喝道:“你是谁,剑阁都敢闯?”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还带着一个鬼面具,手中还拿着把剑,周身而散发的杀气不可言语,他朗声笑道:“无知小娃,不自量力,受死吧。” 说罢,提剑想要剑刺向秦镜心脉。 她这一出口,已然后悔,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念动咒语,拿出九兮镜护住心脉处,万幸,剑被抵在镜面上,剑与镜触碰的刹那间,镜面折射出一道蓝光。 因秦镜力有不逮,只能被鬼面人步步紧逼,她一路后退,眼见就要招架不住,一瞥旁处有一颗树,她微侧了个身。抬脚向后蹬了一下树,借力使力的将自个儿弹了过去,如此一来鬼面人的剑离了镜面。 秦镜稍松口气,可这时一道掌风而来,正中腹部,一口鲜血喷出,连退几步倒在地上,水蓝色的衣衫血迹斑驳,手肘处忽得重重的摔下去,顿时痛得发麻,瞧着自个儿吐了这么大口血,全身的疼痛已经抛诸脑后,大声哭道:“他娘的,我连蚊子都舍不得施舍,我跟你拼了。” 她握紧手中的九兮镜正要出手时,几个弟子前来,纷纷提剑与鬼面人周旋,剑阵之中,惊心动魄。 “小镜,你没事吧。”一女剑侍从剑阁飞身而下,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秦镜。 “红玉姐……”秦镜全身痛楚而来,只感天地摇晃,晕眩而来,眼前一抹黑便倒在那唤作红玉的剑侍的肩头。 红玉瞧着受伤的秦镜,无奈摇头,立刻给她封了各大穴,防止伤势过重、幸好未伤及心脉,两三个时辰便醒了。一醒来便瞧见宋知了和风晴雪站在床边。她动了动身子,发觉痛楚已然减轻不少,可不知风晴雪为何而来。正当思虑之时,风晴雪开口道:“秦姐,听说你受伤了,我这儿有药,你试试。” 秦镜点了点头,吃了药的确感觉比先前好多了。 “他们人呢?还有那鬼面人抓到没有。” 风晴雪摇头。 秦镜沮丧道:”多怪我学艺不精,这般没用。” 宋知了倒了一杯茶递给秦镜,撅着嘴不悦,心中也甚是担忧秦镜。 “表姐,你先前不是说打不过便跑,你还是头一遭受伤呢?” “我也得躲得过啊。”秦镜一记白眼投去,喝了一口将茶杯顺给了她。 宋知了低头接过茶杯不语。 “秦姐可看清那鬼面人的样子。”风晴雪许是有些急了,一把抓住秦镜的手臂,牵动了秦镜手肘处的伤,她闷哼一声。 风晴雪也甚是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秦镜扭了扭手肘,瞧着这手还未废便安心几分,对着风晴雪回道:“都说是鬼面人,我的眼睛又不是异于常人,怎的还是透过面具视人的。” “晴雪师妹,我表姐刚醒来不久,需要静养的。”宋知了在一边下了逐客令。秦镜也一旁有些尴尬,低声道:“这么说我还真需要静养几日,我吐了这么大口血,也不知几日能养回来。”说着就躲进被子里不说话了。 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也都吵着她了。 秦镜养了几日伤,伤势也大好,宋知了也管得她紧,都不许她出门,当然她只知道宋知了是担心自个儿身子,便也由着他。 可终日待着屋子里,对于秦镜来说那便是坐牢一般,所以她时常想着要把她骗出去才是。 “听说陵越师兄回来,你就不去瞧瞧他。”秦镜捣鼓着手中杯子,想来着杯子已在手中转了好几日,她有个怪癖,一无聊便转茶杯,当然转一个摔一个,如今这是最后一个了。 “表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作甚。” 听此,秦镜手中不稳将手中茶杯转了出去,瓷器碎裂之声响彻房间。 宋知了只得无奈的收拾,还边道:“我听其他师兄弟说,那风晴雪是幽都派来盗剑的。” “果真如此”秦镜一听忽得有了兴趣,蹲下身瞧着宋知了,一副求知欲满满的表情,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她不是来寻人的?” 宋知了捡了碎片站起身来:“事情的真假我也不知,表姐你跟她关系不深吧” “整个天墉城我就与你熟。”秦镜捂嘴笑道。 宋知了扶额,出去丢了碎片,顺道还去拿了放在小厨房的炖得药。 可她一进门便嚷道:“那个幽都婆婆好凶,居然上剑阁讨要剑的。” 秦镜养病的几日虽未出过屋子,但偶有宋知了提及,天墉城所发生的大小事。但对于那些门派事不关己之事她不是不上心,却很想知道那到底是甚剑,于是便问道:“那是甚剑?” “听说是执剑长老八年前得的一把剑,上次那鬼面人便是冲着这把剑而来的……”宋知了将药晾凉了放在桌上。 宋知了正说着,秦镜已然拿着那把清境剑冲出门去。虽说此剑还不到出鞘的时候,想来也是有备无患也是无错的,本来紫胤也说万不得已之时方可,那万不得已是甚时候那是谁都不能知晓之事。 “表姐去哪里?你还没喝药!”宋知了一愣,冲着门口大喊。 “为我师尊护剑。”秦镜已是心急如焚。 宋知了微怒,心道:就你还护剑?当真是不靠谱。也带了剑跟上秦镜。 一位白发老婆婆站一众弟子面前“我今日前来不为带走焚寂,只想查看此剑。” 众弟子自然是不肯,剑阵齐心,但那婆婆也是厉害角色,散出灵力震向他们,那些弟子自然是难敌,弟子手中之剑纷纷打落。 红玉感知剑阁之中略有古怪,飞身上了剑阁却被一道光反震出去,倒在地上。 正巧秦镜敢来,扶住红玉:“红玉姐,你没事吧?” “这剑穗?”红玉瞧着清境剑柄上那一抹红色愣了愣。 秦镜顺着红玉视线望去,那枚红色的剑穗十分晃眼,而秦镜此刻的面容上怕是与那剑穗的颜色无异了。 此时,剑阁之上打斗之声更甚。秦镜瞧了四周却不见幽都婆婆的身影。 “你们谁都别想抢我师尊的剑!”秦镜足尖轻踮,飞身上了剑阁。 “小镜,别去。”等红玉反应过来,秦镜已然上去了,无奈道:“这傻孩子。” 幽都婆婆与鬼面人正在交手,而此时的幽都婆婆已然支撑不住,鬼面人拿着手中的焚寂剑一剑刺向幽都婆婆,顿时血流如注,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秦镜还是头一次见着这般血腥的场面,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 宋知了见秦镜上去,本也想飞入剑阁之中,可被一道光反弹至地。 鬼面人手中的焚寂剑泛出红光,如火一般震慑而出的剑光像是烧灼剑阁之中每一寸地方。 秦镜一阵晕眩而来,于此手中的清境剑发出悲鸣之声,剑身抖动的厉害也同时散出蓝光,她双手颤抖好似不听使唤,伸手想去拔剑之时那红色剑穗散出红光一点点将蓝光遮盖住,忽得剑身停止抖动。 鬼面人提剑向她刺来之时,秦镜本想拔剑的手往下,握紧腰间坠着的九夕镜,念动咒语,镜子放大至三倍,她手一挥想去挡剑,可这两物像是相斥一般。 秦镜被反弹至墙上,而来鬼面人也反弹至剑炉之上。 鬼面人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秦镜手中的九兮镜,此镜也不知何物所铸成,竟是能与焚寂剑相斥,他心中明了几分,单手收剑,出掌甩向秦镜的九兮镜,镜子掉落在地折射出一阵蓝光慢慢遮盖住秦镜一直未离手的清境剑。鬼面人见九兮镜掉落,出剑想要一剑想把她毙命之时,秦镜侧身将剑拔了出来,两剑想碰,红色妖冶之光与蓝色清净之气相抵。 秦镜以气御镜之术本就略懂皮毛,这九兮镜换成剑虽说也如出一辙,清境剑本身就有灵力在,可终是力量悬殊,她已是满头大汗,怕是就要支撑不住。 正在剑塔之中本该闭绝五识练功的紫胤忽得睁开眼,面色之上掠过一丝担忧,念动咒语,一指流光引向剑阁方向。 这时坠在清境剑之上的剑穗散出红光,她好似觉得轻松不少,因为那剑穗所散出的灵力正与那焚寂剑相抗。她恍然,师尊之物果真不一般。可不只却是紫胤助她,不然已她的功力,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若是再要消耗内力下去,怕是不被一剑毙命也要耗尽内力而亡。 鬼面人的面具之下,神色突变,真想收手之事,陵越与红玉二人冲入剑阁合力将鬼面人手中的焚寂剑打落,眼瞧着焚寂剑便要掉落剑阁之外的万丈深渊,秦镜丢开手中的清境剑,飞身扑向焚寂,一把抱住焚寂与它一道掉落深渊。 于此传来一声尖叫。 陵越与红玉二人与鬼面人纠缠自是无暇□□前去救她。 秦镜抱着焚寂往下坠落之时,耳畔响道:“你怎可肆意妄为,当着胡闹!快用焚寂插入山石之中。” 紫胤用着千里传音,而秦镜就算是听不出声音,可这般的语气也只有他师尊一人而已,她眼前闪现泪花,不只是被感动还是被万丈悬崖给吓怕了,颤抖的伸手将焚寂插入山石之中,下坠的身子也被挂在剑上,手臂阵阵酸麻,这被吊着的感觉当真是惨。 她连抹泪花的手没了抱着焚寂动都不敢动下:“师尊,你快些来救我。”忽然想起当日膳堂之中,肇临说得一句之时,想起紫胤是因为受了重伤才要闭关练功,那若是分心也不知会造成甚后果,立马改口道:“不对,师尊还是不用出来了,您老人家还是闭关要紧,我挂一会便好,想来那陵越师兄和红玉姐也会来救我的,就算我人缘差他们不来救我,我表妹也会来救我的。” 紫胤未说话,秦镜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声音,她甚至都有感觉是她产生的幻听。 她歪着脑袋,抬头看上去,一片云雾遮盖,低头看下也是一片云雾,山间冷风吹来,她抱着焚寂的剑紧了一下。 “小镜师妹,你可在下面?”上面传来陵越的声音。 “我……我在下面。”秦镜许是被吓怕了,哽咽出声。 秦镜被陵越救上来之时,眼神呆滞的瞧着焚寂眼一眨未眨。 迷糊之中,好似眼前又出现那个梦中见到的白衣的女子,她对秦镜道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了。 宋知了知道她定是离了九兮镜的之症,递上镜子给她,秦镜低头瞧着镜中的自己,抚着镜面,淡淡开口道:“九镜照人心,清剑得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焚寂煞气 宋知了瞧着这般安静淑女的秦镜,想着这不像她能说出的话,看来失魂之症还未完全清醒。 可她这次的失魂之症却用一日才好,中间过程倒也未发生出格之事,就是不爱说话,只是对着九兮镜发愣。 秦镜恢复往日的不安分后,百里屠苏便从宋知了收到消息立马赶过去询问情况。 “我们在追查鬼面人之事,师姐可否说说当日的情况。” “我倒是觉得两次鬼面人是不同之人,第二次盗剑之人我好像觉得我是认得的,虽然我觉得他很想砍死我,可是好在我法术高强,而且我觉得那招使得极好……”秦镜边说边比划着。 百里屠苏一愣,随即制止道:“好了,师姐说言极是,我与少恭去山下的安陆村查看。” “屠苏师兄,陵越师兄是否也在安陆村?”宋知了忍不住问道。 百里屠苏道:“师兄也在查看鬼面人的下落。” 宋知了捏紧手中的剑,低头言道:“那我可否与你们一道去,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这阵子剑术可是增进不少。” “好。”百里屠苏说罢,便离了屋子。 宋知了也跟上前去。 秦镜思忖了好久,终于还是拿起清境剑跟上宋知了,拍胸脯豪爽言道“我保护你!” 宋知了嘴角一抽,扭头:“你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安陆村中,一股子腐烂尸体的臭味,血肉模糊,血腥味弥漫,秦镜脸色苍白捂着鼻子走至墙角扶着墙干呕起来。 “师姐若是受不住,回去便是。”百里屠苏瞧着蹲在墙角的秦镜好心提醒。 “我行的。”秦镜从袖中扯出一方帕子叠了叠掩住口鼻往后系住。 “师姐,你……”百里屠苏忍住笑,冷绷着一张脸默默走远。 在旁处宋知了捂住肚子狂笑:“表姐你出息呢?这么点味道都承受不住,以后怎的做济世为民的女侠。” “我向来有出息,那是你的愿望,我的愿望只是……”秦镜止了言语,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难不成我打入侠义榜前百强?”宋知了道。 秦镜嘴角微翘,淡笑摇头。 “甚……”宋知了凑近一问。 秦镜勾勾手指,宋知了更加凑近,她咧嘴一笑:“我就不告诉你!” 宋知了一副冷脸杵在原地。 他们几人一直寻找未果,正打算折回之时,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不见踪影。 一道结界横在前面,天墉城众弟子合力运功都未进去。 “屠苏师兄好像在结界里头。” “表姐,快去看看屠苏师兄。”宋知了甚是担忧,秦镜也察觉出来,可眼下这情况也无时间细想,一指流光点向结界毫无反应,她示意宋知了跟她一起,可还是未见效果。 她抛出身上的九兮镜,一道灵光照下,结界破开。两人迅速进入结界之中。 秦镜和宋知了二人眼前出现另一番景象,可反别在不同的地方。 宋知了来到一处地方,四周像是一个村落但却与世隔绝,眼前出现两个孩子。 “云溪哥哥,你说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小女娃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抬头望着天空,眼前竟是无尽的遐想。 “小蝉,我可以带你出去。”男孩指着一处道。 “真的吗?”小女孩蹦蹦跳跳,欢欣鼓舞的跟上男孩。 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渐行渐远。 宋知了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好像也未瞧见她一般。 她抱着头回忆,太阳穴处略略酸涨。可脑中却没有一点印象、秦镜踏入一片青草之地,月光柔和,清风微澜,景致也是极美。可……她竟然瞧见一男一女站在月光之下拥抱着。而那男子银发缕缕,月色柔美之光照在银发之上像是盘绕了一层光晕,棱角分明的侧颜精致如莲,可面上那张冷俊之脸上的黑眸却是极其的柔和。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那不是他的师尊……紫胤。 秦镜还像肺内憋足了一股子的气,她撸起袖子,想要瞧瞧到底是何方女子能抱着她师尊,当真是不要命了。 下一刻,她便止了脚步,吓得唇色发白连退几步。 那女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也终是恍然,原这一切不过是幻境,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若是真的……秦镜闭眼,扇了自个儿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番。 忽一个虚幻缥缈的声音传来:“那是人心底最渴望发生的亦或是人心底藏得最深层的东西,秦镜,你竟然连自己的师尊都敢觊觎,若我是你便死在自个儿剑下得了。” 秦镜定了定心神,拂了拂剑穗,笑道:“我为甚要死,人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师尊长得美,我就不能觊觎一下?又俗话说得好,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我虽不是很淑女,但觉得我有时候还是挺淑的女。至关重要便是我又不是觊觎你,你这么激动让我死作甚?”秦镜轻嗤一声,无所谓的瞧了瞧四周,却是未见那说话之人。 此话一出,那声音便也消失不见。 秦镜瞧着月光底下的二人,喃喃道:“都是假的!”她抓紧九兮镜正欲打碎眼前的幻境。 “小镜……”幻境之中的紫胤眼神柔和,俯身而下,在女子的额上落下一吻,微风扬起,青丝白发缠绕,凄美婉转。 她略略迟疑,可笑的是,明知道是假,却还是下不去手。她说不清道不明,心中波澜迭起,想来十七年来都知晓这人的存在,听着他的故事长大,这一年中照面不过数次,可每次却是这般开心,或许她对师尊早已不是最初的孺慕之情,可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站于他身侧,做个一个慈孝的徒儿。 幻境再美,终究是假。她闭眼,镜子挽花,清光散出震碎幻境。 九镜照人心,当真是可以照出人心的,入梦那次便是最好的证明。 秦镜出了幻境,一片血红之色,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却见着宋知了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沉思。为确保不是另一个幻境,观察了四周待确定后走上前去。宋知了见着秦镜走来,却无一点欢喜之感。 她抬起头来:“表姐,你真是我亲表姐,而我真的是在藏剑山庄中与你一起长大的?” 秦镜半蹲下身,双手搭在宋知了肩膀,双眼紧盯着她眼睛,好似要窥破写什么:“你在幻境中瞧见了什么?” 宋知了移开视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叠在双手之上,无奈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是一些小时候想不起来的事罢了。” “当日姨父姨娘将你带回藏剑山庄已是奄奄一息,还未交代事情便双双赴了黄泉,我阿爹就觉得你是他们的孩子,却也未得证实,你醒来也忘了所有事,连话怎说的都不记得了……其实是也不是何须刨根究底,你就是我表妹,跟我一道长大的妹妹。”秦镜双手离了她肩膀,蹲下身来,低头瞧向宋知了,微微一笑。 一阵打斗之声传入秦镜和宋知了耳中。 她们二人闻声赶去,一个好几个尾巴的怪物正缠绕着一人,那怪物大的可怕与那八爪鱼有得一较量,而那人身着紫色道袍,看来也是天墉城的弟子。 秦镜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生物,也未仔细瞧那人面容,只见他与那怪物殊死搏斗,却也是处于下风之态。她对着旁处的宋知了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还有我们要不要帮他?” “不好,他是陵越师兄。”宋知了惊慌,剑出鞘,握紧手中,飞身上前去相助陵越。 秦镜连个衣角都未拉扯到,只好紧跟宋知了而上。 “小镜师妹,知了师妹,你们……快些走!”陵越被那怪物缠住身子,掐住脖颈之间,呼吸被抑制。 宋知了一急提剑想到砍断那一截尾巴,却被另一条甩尾出去,弹出去好几丈远,衣衫被磨损,脸上手臂上皆是伤痕,她忍痛闷哼,支撑着剑艰难的站起身却已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秦镜见宋知了受伤,本想拔出清境剑砍断尾巴,却被那尾巴缠住了手,另一条缠住了身子动弹不得,还有一条猛地撞向她胸前,一股甜腻涌上,满嘴的血腥味,她痛得快要晕死过去,迷糊之中,她艰难的伸手握住剑穗,喃喃道:“师尊救我。” 倏尔,结界出飞入一个紫袍少年,一剑砍断了尾巴,秦镜和陵越皆掉落在地。 而那陵越也甩落在地,他挪了几步到秦镜旁处。 “小镜师妹,你怎样了?” 她痛得睁不开,却始终紧握了九兮镜和清境剑。她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又一口鲜血溢出,挣扎着半撑起身子抬头看向远处。 “屠苏师弟!” “屠苏。” 秦镜与陵越抬眼,那少年手握焚寂剑与怪物搏斗,招招惊险无比,少年周身萦绕着自剑而来的妖邪之气,眉宇间的朱砂印记显现,那黑眸愕然见成了红瞳,妖冶万分。 他好似跟平时大不相同,很快将之怪物打退。 眉心朱砂一点,与手中焚寂剑光交相辉映,年轻的脸上退下稚气,腾升起一脸的杀气,他一步步走向陵越,却是想举剑砍向陵越。 秦镜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陵越大声道:“屠苏,你不要被焚寂控制了!” 百里屠苏挣扎了一会,他身上好像有两个灵魂一般,一善一恶,可焚寂还是控制了他,他最终还是举起剑。 宋知了从后方抱住百里屠苏,哭道:“云溪哥哥……我是小蝉……你还记得我吗?不要杀陵越师兄,你就算忘了我,可你不能忘了你师兄,那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兄。” 百里屠苏眼前忽闪过清明,手中的焚寂慢慢放下,声音颤抖道:“小蝉还活着……” 瞳红消散,可真正这时他手中的焚寂剑震动了一下,很快吞噬他的意志,他将身后的宋知了甩开,举剑砍去。 一瞬间,宋知了扑上去抱住了陵越,焚寂剑身没入知了的背,刀子陷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见,背上涌出大片的血,染透了她的紫袍。 陵越震惊,伸手抱住宋知了,可碰到的却是满手鲜血,他双眼被血色浸染,他抱紧她轻声唤道:“知了……” “陵越师……”宋知了微微一笑,痛晕过去。 “百里屠苏,你疯了!”秦镜不知宋知了只是痛晕过去,以为是一剑毙命,怒极,拔出清境剑挥剑而去。 此时的百里屠苏见着鲜血,眼眸愈发的红,嗜血之气更涨。陵越点了宋知了各大止血的穴道。 秦镜也不知自己竟是这般厉害,发了疯的砍向百里屠苏,毫无剑法可言,却是招招使尽全力,可她身上的衣衫已被剑气划开了口子,晕染出点点血腥。最后一剑,百里屠苏挥剑就要刺中秦镜之时,却即使收住了剑,抱头挣扎着。 “屠苏,你清醒一点!”陵越大声制止。 秦镜见百里屠苏真是疏于防范之时,反之转动手中清境剑刺去。 “百里屠苏,你杀了我表妹,我要杀了你!” 剑还未刺入之时,一道凛冽的剑气将她和百里屠苏震开,她本就伤及了心肺,这一重击更是雪上加霜。 一柄散着蓝光的见冲入结界横在他们中间,片刻之后剑身化人。银发飘散,随风而舞,眸中清冽的寒光乍现,他挥袖怒道:“你们要胡闹到甚时候!” “师尊!”陵越,百里屠苏,秦镜三人唤道。 秦镜吐了一口血,衣衫上衣衫血迹斑驳,全身血气逆流,全身已痛得麻木,手中的清境剑已然握不稳,剑落地,人也重重的向后倒去。 紫胤飞身上去抱住了她,慢慢将她放下,手贴至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汇入。 她虚弱的睁开眼,伸手擦了擦了嘴角的血:“难不成我又入了幻境,这次我不要出来了,其实幻境也未必不好……” 她侧身往宋知了的方向看去,只见陵越一直陪伴她身侧,而她也清楚的看到宋知了手指微动,应该还有气息在,那陵越自己也伤得不轻。她抓住紫胤的手,满脸泪痕道:“师尊,救知了……” 紫胤紧抱住她不让她乱动,随后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发现她伤得不是一般重,旧伤新伤都有,体内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心内徒增一丝愧疚与怜惜之情:“小镜,别说话,不要乱动,是为师不好,出手太重伤了你!” 秦镜枕靠在紫胤怀中,一阵淡定安宁味道传来,清香四溢掩盖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她往他怀里蹭了蹭。体内一股真气让她减轻了几分疼痛,可还是虚弱的晕了过去。 紫胤伸手抚向秦镜苍白的脸,寒眸瞧向一剑一镜,思绪有些乱,或许他不该将她带上天墉城。 作者有话要说: ☆、执念渐深 秦镜伤得着实太重,大多还是被焚寂煞气所伤,内伤外伤加之旧伤一起,本就体质特殊,如今煞气入体,已是气息孱弱。紫胤无其他法子,只好用自身修为给她疗伤。 “主人,你先前为屠苏控制煞气消耗了不少修为,而今有为小镜疗伤,怕是折损了好几百年的修为。”红玉站立一旁,甚是担忧。 “无碍,修为再练就是了。”紫胤将秦镜从蒲团中抱起,放至床榻之上,对着红玉道:“她身上还有伤,有劳你给她上药。” 红玉若有所思的瞧着紫胤,低头道:“主人待小镜真是不同。” “有何不同?若是换做陵越,屠苏我都会如此。”紫胤冷眼一滞瞧向躺床上的秦镜,白皙的脸上一条血印子清晰可见,他倒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安静,毫无生气,心中似有难言的苦涩,他双手负背,转过身去,迈开步子打算离去。 转身之际,紫胤腰间的黛蓝色的穗子在红玉眼前一晃而过,她脱口而出道:“那主人何以把随身三百年的剑穗给了小镜,而今又配了这腰穗,这菩提穗子……我倒是瞧见过,是小镜的。” 紫胤停了脚步,未有言语。 红玉抱拳低头:“主人,红玉越矩了。” 紫胤离去,红玉愣怔得站立许久。 宋知了虽说是被焚寂剑所伤,所幸未有伤及心脉,而陵越也一直陪伴在她身侧。 待知了清醒后,陵越便端来药喂给她,还顺便询问着心中不解:“你怎知屠苏还唤作云溪?” 宋知了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口药,那苦味在舌尖翻腾,她皱了皱眉:“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但依稀记得乌蒙灵谷之事,我与他小时候好像识得……咳咳……” 药着实太苦,宋知了一咳,牵动了伤口,顿时冷汗直冒。 “你怎样?”陵越一急,放了药碗,凑近宋知了,宋知了脸一红,低头小声道:“我觉得被砍一剑也甚是不错,若是晓得有用,早些来砍就好了。” 陵越耳力极好,听这话,尴尬的转过头去。 秦镜醒来已是好些个时辰后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瞧见红玉坐在床畔,她揉揉眼睛,动了动筋骨,虽说全身上下还有些痛,可也减轻了不少。 “红玉姐,你怎的在这里?我迷糊之中好像感觉到师尊为我疗伤,可他人呢?”秦镜瞧了四周,却不见紫胤,她心中一阵落寞。 “他应是去临天阁处置屠苏了。”红玉道。 秦镜从枕边摸出九兮镜,她睡醒有个习惯,定要拿出镜子照一照。 “啊……”红玉忽听得秦镜一声尖叫,皱了皱眉。 秦镜瞪大了双眼,扯了一件搁在床上的外衫包住脸:“红玉姐,我脸这么了?” “小镜……”红玉无奈动手去扯那包在她头上的外衫。 秦镜脑中闪现一些片段,很快将之串联。她从床上坐起:“我记起来了,百里屠苏伤了知了。”她拿着衣衫想穿上却被红玉制止,将她按在床上。 “小镜,你伤还没好,不要乱跑。” 秦镜微微一笑:“红玉姐,你去忙你的事儿,我就去看看知了,不会乱跑。我表妹受了伤,作为表姐的我都不去看望她太说不过去了。”见红玉有些动摇,她扯了扯红玉袖子,态度诚恳:“红玉姐,我很快回来,我保证!” 红玉终是妥协。 不过秦镜的保证向来没什么用。 秦镜和宋知了两人本是同住一屋,但是两人都受了伤,凝丹长老也趁此机会把自家徒儿领了回去,也方便治疗。她打听了许久才摸清了路线火急火燎的跑去,一推开门便瞧见宋知了和陵越在一起。 看得出来,陵越甚是关心宋知了。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秦镜对着宋知了眨眨眼,走进屋子,站在宋知了床畔,握紧拳头,咬牙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也去砍他一剑。” “小镜师妹,你莫要怪屠苏,他也不是出于本心,而且他已被师尊责罚,关后山禁闭三年。”陵越瞧着秦镜道。 “表姐,算了吧”宋知了也跟着一起劝着。 秦镜眉梢一抬,握紧手中九兮镜:“好,不给你报仇,我为自己报仇。”她指着自己的脸,继续道:“你看看我这脸,后山是吧,我去寻他。” “陵越师兄,表姐她……”宋知了欲言又止,怕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陵越宽慰道:“无事,师尊在哪儿,会劝着她的。” 秦镜走至后山关禁闭处,已是气喘吁吁,她靠在一颗树下吼道:“百里屠苏,我表妹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可你进去关禁闭了谁赔我脸!” 紫胤和百里屠苏听此声音停住了脚步。 秦镜双手叉腰,侧过身去,一个晴天霹雳,她瞧见紫胤也在,杀气腾腾的脸立马换上笑脸:“师尊,你也在。” “你不去养伤,来这里作甚?”紫胤那脸已是寒至极点,“我……”秦镜还在盘算着该说什么,绞着手指,皱着眉头苦思。 “别说一些无用之话,快回去!”紫胤袖子一挥,平地而起一道结界,泛着蓝光甚是煞风景。秦镜敲打着那结界,想发怒却又不敢发怒的,一脚踹向那光屏,她吃痛的抱住脚一阵哀嚎。 紫胤蹙眉不语,负手而立冷眼瞧着秦镜。 “师姐,回去跟小蝉,不是……是知了师妹说句对不起,还有你,我都是无心伤你们的。”百里屠苏歉意满满。 秦镜嘟着嘴甚是不悦,冷哼一声,坐在树下:“今日就是不走了,怎么着!”她拔了一根草不知在编织甚东西。 “韩云溪……” 秦镜寻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少女一路跑来,粉衣飘飘,灵气十足的,想来定是风晴雪。 “晴雪!”秦镜喊道。 风晴雪被结界挡着,不能进去,她看着秦镜恳请道:“秦姐,你帮我求求紫胤真人,让我见云溪一面。” “我还真帮不了你。”她又扯了一根草,继续捣鼓着手中的东西。 “秦姐你还记得我要找的人吗?”风晴雪顿了顿,继续道:“就是他,我等了他八年。”她敲打着那一道光屏,喊道:“韩云溪!” “师尊……”百里屠苏忽回头瞧向风晴雪,眼中闪过疑惑。 “前尘已散,何须执着。”紫胤也转过身去,清冽之声乍如寒泉冷涩,让秦镜颤了一下,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师尊你……你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人家小姑娘等了他八年,八年哎,话个别而已,大不了他毁我脸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今日不让他们话别,我心情肯定不好,我这心情一不好肯定时常来找他麻烦,他有本事一辈子躲在这山洞不出来。” 紫胤一听,揉了揉眉心,无奈袖手一挥,结界打开,风晴雪跑了进去。 “韩云溪,你真的记不清我了?”风晴雪道。 百里屠苏摇头。 秦镜慢悠悠的走上去,很是煞风景的来了一句:“我说师尊,你站在此处,不觉得碍着他们了?” 紫胤冷眼一瞥百里屠苏,只是淡淡道:“屠苏,为师一会过来。” 秦镜和紫胤二人走了一会便停在原地,紫胤一直未说话,秦镜则一直编织着手中的小东西。 “让为师看看。”紫胤忽然开口。 秦镜不明白甚情况,歪着脑袋问道:“看什么……” 紫胤拨开了她几缕头像,露出那一块血印子,这时秦镜才明了是甚事。 她一直很想念紫胤,而今他出关了,又近在咫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盯着紫胤许久,见他脸色还可,她开口道:“我觉得吧,我本来就嫁不出去了,现如今这么大一口子在脸上,更是没人敢娶了。那我就一直留在天墉城,等师尊往后不用闭关了,我就给您端茶递水,还能陪您说说话,这样可好?而且我觉得你其他两个徒儿也不像是个会找你聊天的,你肯定会闷……” 紫胤打断他的话:“脸上的伤不是大问题,养好身子就回藏剑山庄吧。” “不,我不……”秦镜脸色骤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牙道出一句:“我在天墉城瞧上了一人,我舍不得他,我不回去。” 紫胤一愣,问道:“是……陵越还是屠苏,还是天墉城的其他弟子。” “都不是,反正我就是不走,你休要将我赶走,我就要留在此地,哪里都不去。”秦镜紧拽着编好的东西,手中染起一层薄汗。 她将手中东西丢给紫胤后,便气呼呼的跑远了。 紫胤继续愣着,摊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用杂草编织的小剑,倒是十分可爱,他转头看向秦镜,身后已是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未瞧见。他无奈摇头,一声叹息,走向那禁闭,想来也是时候让屠苏入禁闭了。 秦镜躲在远处的草丛中,泪眼迷离瞧着紫胤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你不知,我也不知如何告诉你,我舍不得之人一直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夕阳晚照 风晴雪与百里屠苏话别后,就前去找秦镜,秦镜虽说还在养伤阶段,可根本耐不住终日将养在屋内,所以抱着个蒲团来后山吐纳静坐,一来是对伤势有好处,二来也可提升修为。 她这大半年努力练功从未有过懈怠,即便是往日去膳堂忙活,可还是会每日腾出时间修习法术,如今这受了伤也没不得松懈,虽说她平时也不是个严谨之人,可对于这点她还是很非常律己。 “秦姐,谢谢你。”风晴雪站立在秦镜身后,由衷的感谢。 秦镜睁开眼,调整了一下气息,从蒲团中站起身,走向风晴雪,笑道:“小事儿,屠苏他对你很重要?你都等了他八年,而今又上了天墉城来寻找。” 风晴雪抬头望向天际,心绪低沉,点头:“恩,他很重要。” “这小屠苏小时候长得很可爱?”秦镜见风晴雪心情有些低落,想要让她乐一乐,于是凑近一问,眼角含笑:“怎的这么多女孩记着他。” 风晴雪低头娇羞,双颊泛红还强壮镇定道:“秦姐……还有谁?不过我和云溪是很好的朋友,不是你想得这样。” 秦镜眨眨眼,掩嘴一笑:“你甚都没想。还有你往后不要叫我秦姐,一直觉得好老,叫我小镜就好。” 风晴雪终于开怀一笑,不过很快掩了笑意,低头摆弄着衣带,略有伤感:“没有往后了,我要回幽都了,秦……小镜姐,我会想你的。” 她手中灵光一闪,化出一只灵蝶来,放于秦镜手心,哽咽道:“我希望小镜姐永远开心,千万不要被俗世红尘所牵绊。这只灵蝶赠与你,往后你想来幽都,将它召唤出来便可。” 秦镜莞尔,将灵蝶握于手中,灵蝶化为零星点点,淡淡隐入秦镜手掌心中。 不久之后,风晴雪便和幽都婆婆下山去了。 秦镜送走风晴雪后,就站在天阶之上,瞧着天阶之下雾霭缭绕,云层叠嶂,的心内有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她也不知道这愁绪从何而来。 正在这时欧阳少恭手拿包袱走来,秦镜冷眼一瞥,淡道:“怎的,见我师尊出关你这要着急逃跑了。” “秦镜师姐莫笑话我。”欧阳少恭还是这般温润模样,淡淡一笑。 “我不知你到底是谁,但是你能走再好不过。”秦镜握紧手中九兮镜,生怕他一个翻脸不认人,不过师尊已然出关,料想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动武,想来她如今也算是有靠山之人,如此一想她挺直了腰板,故作镇定。 欧阳少恭冷笑,附在秦镜耳畔低声道:“我也不知你是谁,知道些什么,但你最好不要什么事都搀和进去,你如此折腾,就算紫胤真人能救你一次两次,也救不了百次千次。若你敢胡言乱语,定不会有好结果,劝你好自为之。” 说罢,走下天阶,宽袖飘浮,气质若仙,只是刚才话语中倒是让秦镜捏了把冷汗,她思忖许久都不知那欧阳少恭话中意思。 她站立在天阶许久,见太阳落下,夕阳晃得她睁不开眼,她却把眼睁大,眼都未眨的瞧着阳光,眼眶饱蘸着泪水。这阳光就如她的师尊,可望不可即,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能还会伤了自个儿,可她是不自量力想要扑上去,不管会不会烧灼自己,紫胤轻声走来,站于秦镜身后,夕阳金辉落于她的衣裙上,他却是不知她醒着还能这般安静。 “小镜,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作甚?” 秦镜听得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她知道眼前这人虽不注重辈分之说,但毕竟是修行几百年之人,心中定不会存有半点儿女私情,如此无嗔无欲之人又怎会徒生妄念。 “你怎的了?”紫胤见秦镜脸上的泪痕,心中疑惑,他见惯了她嬉笑玩闹却未见她心思沉重。 “阳光刺眼。”秦镜扯起袖子胡乱抹了抹脸,淡然道:“我来送送晴雪。” “你与她很熟识。”紫胤转过身,迈开步子。 秦镜很自然的跟上去,提着襦裙,踩着紫胤走过的路,一步步的紧跟上去。“没有,这整个天墉城我除了师尊,知了还有屠苏师弟和陵越师兄其他人我都不怎么熟识的。” “你可回家,修仙练法不太适合你。”紫胤止了步,回过头去,而此时秦镜低头走路,完全不知紫胤已然停下脚步,视线范围之内出现一双云锦靴,她猛然意识到,想要止步却是为时已晚,步子还未站稳这撞上去定是不行,只得闭眼向后一倒。 未有预期的摔地的疼痛,只觉得腰身一紧,秦镜眯眼,只睁得一半,紫胤的脸近在咫尺。 紫胤见秦镜半睁眼眸,模样十分可笑,那张冷脸已然暖化不少,只道:“好好走路。” 秦镜听及,面上一红,站直了身子,尴尬一笑,转过头背对着紫胤,双手绞着衣袖,说出在心中思虑良久之话:“我本就对修仙练法毫无兴趣,那是因为有师尊在我才会修习法术,若是师尊想让我修仙,那无论是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克服。” 紫胤未接话,只觉得这话略有怪异,还未细想,却迎面走来一人,手提酒葫芦,一身白衣:“紫胤,你徒弟伤了我徒弟,这笔账怎算?” 此人便是宋知了的师父凝丹长老,平日里就是酒壶不离身,整日也是宿醉未醒的状态,只是这般看来倒不像是个练丹药的,倒像是个酒鬼。 “屠苏已关去禁闭。”紫胤淡淡道,说话简略是他一贯作风。 凝丹长老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走上:“我徒弟半条命都没了,那小子才关三年禁闭,太便宜他了。”又转向秦镜,“镜丫头,这里头被砍得这最惨的就是你了吧,看看这小脸都破相了,这往后还怎的找婆家,还是跟着你师尊去修仙吧,也甭嫁了。” 秦镜摸着那道血印子,若说真是破了相断了他阿爹让她嫁人的念头也是好事,只是这般丑她倒是有几分不乐意,她撇撇嘴:“这事劳你费心,我这脸皮外伤而已,还虚真人医术这般好,胡话也说得也好,却也只是个危言耸听的,” “那还虚打算如何?”紫胤瞧了眼秦镜,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凝丹长老瞥了眼秦镜:“不急,我忽然想起一事?我们新仇老账一块算。” 秦镜好像明了是甚事情,因为除了那事他应该没甚地方得罪了他。她蹑手蹑脚的退后几步,打算偷跑。 “镜丫头,你别着急走,这事与你有关。”凝丹长老上前一步挡住秦镜的去路。 秦镜见前路不通,只得往后退几步:“能有我甚事,知了她现在肯定特别需要我,我去陪她。” 凝丹长老抱着酒葫芦走至紫胤面前,眯眼笑道:“紫胤,你这徒弟胆子不小,竟敢来我这儿坑骗丹药,我练了十多年的药就这么被她一卷而光,你倒是说说这前账后账怎的算。” “小镜,你要这么多丹药作甚?”紫胤疑惑。 秦镜扶额转过身,无奈摊手一笑,这下定是面子里子甚都没了,想不到这凝丹长老这般小气,你就偷他一点丹药。她瞧向凝丹长老,而凝丹长老则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阴恻恻的笑着。 “我拿酒跟你换的,还虚真人你莫要说没收我的酒。”秦镜走至凝丹长老面前,指着他酒葫芦,继而又转向紫胤,解释道:“那丹药我没事吃着玩,可以强身健体,补脑活血甚的,瞧瞧我这好身板都是还虚真人丹药的功效。” 紫胤只是淡然开口,依旧一派无所谓的姿态:“还虚,丹药没了再炼便是。伤你徒儿之事,我也深表歉意,不过幸好没危及性命,屠苏也被关禁闭。小镜,走。” 秦镜跟上,扮个鬼脸,摆了摆手,笑道:“老头,再会。” “你们两师徒怎的一个德行!”凝丹长老已是抓狂边缘,这拿不回丹药不说,还不能为自个儿的徒弟扬眉吐气,当真是丢脸。 紫胤带着秦镜来到经库,秦镜跨入大门之时已觉得不太对劲,想要找借口遁走之时,紫胤已捧着厚厚一沓书交予秦镜。 秦镜无奈接过说:“师尊,这太阳都下山了,晒书定是不成了。” “谁让你晒书,将这些书抄写完,三日为限。”紫胤冷眼一瞥。 秦镜暗抹一把泪,瞧着那写书有些犯晕,急中生智,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处:“哎呦,我胸口好疼,我哪里都疼,可怜我还受着伤!” 紫胤冷脸一板,蹲下身来,对着秦镜小声言道:“坑骗还虚真人丹药之时不疼,无事去剑阁之时不疼,为了焚寂剑跳下深渊不疼,乱闯结界也不疼,怎的让你抄书就疼了?为师觉得你着实闲情,若是觉得这抄书太累,跟着屠苏一气面壁个三年五载也是不错的。” “师尊,我抄,有多少,都拿来!”秦镜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抱紧手中书本大义凛然。 作者有话要说: ☆、14代沟甚深 秦镜一连抄书几日,那书不外是论述大道言论,博爱众生,能提升自身修为的书籍,可在她眼中不过是莫名其妙的语句,虽说比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稍稍不让她讨厌,但也是着实喜欢不起来。她向来只对那些民间一把辛酸一把泪的情爱故事绘本感兴趣,因为那些书文字不多且通俗易懂,非常适合她这种不喜欢动脑的人来看。 “静者心明,神自清明,心念合一,万象皆空。心者空明,无嗔无欲,万念常寂,道法无争……”她皱着眉头咬着笔杆,念着《静心咒》之言,摇了摇头继续抄写着,心道:看来我和师尊代沟正在无限扩大。 她寻思着怎的缩小代沟,想着第一步便是把这些书都看懂了,可奈何她着实没那个慧根和年纪来明白这些高深禅意,于是打算延后再来深究这些。现今最要紧的便是把前几日未看完的绘本看完,她将各种书册翻出堆成厚厚一沓,将自个儿埋在里头,坐正身子,铺着一张纸,握着一支笔,将绘本放在膝上,时不时的抄写几字便翻一页,好好的一张的纸上墨迹点点,字迹潦草完全看不清写的是甚。看到精彩之处,她捂嘴一笑,瞧了瞧四周没人,便放心大胆的歪着脑袋拖着腮,将绘本搁到了桌案上,这时间一长,坐姿也产生了变化。 她瞧了瞧外头,已是星月降幕,一片安详静谧之色。她笃定着这个时辰,紫胤决不会出现。虽说他打算迟些再闭关,这几日也时常来抽查她这抄书的效果,可也没有夜间来寻她的。 只是她万般没料到…… 紫胤推开经库之门,却见着秦镜躺在椅子上,晃荡了两条腿,左手拿着书册扇风,右手拿着一书,一脸悲愤道:“他娘的,这男人太不像话了!” 看来正是看到紧要关头,紫胤推门之声都未听得,把持不住脱口而出看书心得。 紫胤愣了愣,皱眉不知如何言语,走上前屈起食指和中指往着桌案轻声一扣。 秦镜心神皆被绘本所迷,全然不知是谁来了,拿着扇风的书册往前丢去,怒道:“老娘看得正起劲,休要打扰我!” 紫胤接住迎面而来的书册,伸手接住,那脸已寒到极致。 过了半盏茶时间秦镜不经意间抬头,双眼瞪大吓得将手中绘本掉落在地,而在这半盏茶的时间内,紫胤也见识了一个人竟是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多的表情,从愤怒到嬉笑到痛哭流涕再到现如今的惊愕,她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凌乱。 秦镜回过神来,快速拾起地上的绘本藏入袖中,抓起笔杆,顺手去找抄写的样书,可翻来覆去都未寻到。 “这个?”紫胤将手中的书册递给秦镜。 秦镜蓦然想起刚才行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低头尴尬一笑,淡然接过:“我这夜间容易精神恍惚,这书怎的再您手中?” “你袖子里头藏得什么?”紫胤也未想过如何回答他问题,继续伸着手想要她交出那书。 秦镜扯着自个儿袖子,见紫胤一直伸着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袖子拿出绘本交至紫胤手中。 “这是甚?”紫胤信手翻了几页。 “这是故事绘本。”秦镜如实答道。 紫胤将书合上,不可置信的瞧着秦镜:“刚瞧你又笑又哭的是因为这绘本,这里头画得甚?” 秦镜点了点头,心头一紧,当即下了一个决定,她打算将绘本里的故事讲于他听。虽说让她努力减少他们之间的代沟有些困难,但若是能让他沾染一点红尘俗事也是个好主意。 “这故事里有个仙人,清修百年,勘破世间执念,可谓是无欲无求。可有一日,一个他看似与众不同的女子入得他心中,只是他清寂许久,都未能明白此情的不同。女子求而不得,下定决心伴他身侧一世,直至到死……我正看到这儿,若是师尊想看,尽管拿去便是。” 紫胤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愠不恼:“我让你抄书,你竟看这个!” “那……那我抄累了,是……是需要放松一下心情的嘛。”秦镜不悦,鼓着腮撅着嘴。 紫胤握紧手中的绘本,袖子将书遮掩了一半,他眉眼一抬,将手中的书还于秦镜:“今后莫要再看这些无用的书。” 秦镜略有失望,想来让他看这些书着实费力,还不如让她潜心学习桌案这写书册来得容易。 往后在秦镜的起居规化之中,形成了一句话,修习法术与读经一样重要。 这后一月,紫胤也闭关去了,宋知了的剑伤也愈合的差不多,可秦镜脸上伤也总是时好时坏,可她也并未在意,这点让宋知了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陵越前来告知秦镜,说是秦守到访正在临天阁与掌教真人叙旧,这原先他们也是识得,秦守年少之时来过天墉城修习过仙法,只是后来未能坚持,再者那祖宗基业的山庄不能荒废,于是只得下山娶妻生子,过普通凡人的生活,而这点的陈年旧事,也只有紫胤和涵素以及那些长老记着,年轻一辈的却是不知,那秦镜也定是不知的。 秦镜一年未见秦守,自是十分高兴,兴冲冲的冲去临天阁。 秦守从临天阁出来,好端端在路上走着,却被秦镜从前头扑上,缠的个八爪鱼一般:“阿爹,我想死你了!您老这是打算来天墉城修仙?” 秦守差点被她勒得岔气,将她甩开至一旁:“带你回家。” 秦镜愣住,想也未想却脱口道:“我不回去!” 秦守无奈,只道:“实话与你说,本就是我求紫胤修筑铸清境剑,此剑与你有命格牵连,如今这剑已恢复灵力,你也是时候回去了,你还要在此处打扰人家多久?而且你在此处打算折腾多久,听说前些日子还危及性命了。你怎的就是这般不省心?” 秦镜只觉自己是这般的可笑,她冷笑道:“阿爹是说,师尊只是因为那把破剑才收我为徒,才带我上天墉城?如今剑修好了,要将我打发回家了?” 是啊,她这般没用根骨,定力又不够的何以让一剑仙没用缘由的收做徒弟,想来他却只是为了惜剑而已。在他心中说不定还不及一把剑来得重要。 她转过身,离了原地,也不知走去哪儿。 秦守未瞧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难不成又是旧病复发,如今可是在天墉城,这如何使得。他前几日收在紫胤来信,说是清境剑已然铸成也是十分欢喜,可又提及她受了重伤,这才想要把她接回家,却也不是紫胤的意思。可如今这丫头的模样,怕是会认为是他师尊想要将她赶走,依着她的性子,也指不定会如何,不过他也无法子劝她回去,这女儿从来不听他的话,若是紫胤之言,兴许还能听上几句。他瞧着秦镜比一年前清瘦的背影,心中甚是担忧。 入夜,秦镜独自一人坐在树上,瞧着星河灿烂,抿嘴一笑。 “坐在树上作甚。”树底下一个沉稳男声而来,秦镜低头一望,看清来人,慌乱的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时间竟是忘了如何凝神敛气,使自己轻盈落地,倒是想着那人肯定会接住他,可只是她想当然而已。 可幸好只是草地,她趴在地上,揉了揉脑袋,站起身。 紫胤沉吟良久,抬手拨下她头顶上的枯叶:“修习法术的时候怎的不把你的轻功进步一下。” 秦镜低头不语,想要解释是自个儿太过心急所致,可话至嘴边,却忽然又不想说了。 “身上的伤倒是快痊愈了,可你这脸上的伤怎的还未见好,我是没了法子,你去还虚真人去瞧瞧吧。”紫胤本想伸手抚向那脸上的伤痕,可觉得略有不妥,立马缩回了手,将手藏回袖中。 秦镜扯下腰间的小袋子,将里头的瓶瓶罐罐拿出,面上也一丝表情,只是有些哀容:“因为我根本不想让它好,它若是好了,我怎的有借口找师尊,师尊也不会时常出关递我一瓶药膏子。” 紫胤瞥了眼她捧了满手药罐,又瞧向她脸上伤了许久未褪下的血印子,心中略有愤怒,挥袖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灌,粉末,丹药各类内服外敷齐全。 秦镜倒是第一次见他发怒,平日里便是种不温不火的性子,她无论做了多过分的事儿,他总是淡淡责罚几句,也未有这般浮于面上的怒气。紫胤见着挥洒一地的药,一下子明了,他刚刚竟是生了这么大的怒气,鲜少发怒的他也不知是何情况,也不是因为她将他的心血制药都藏了起来,而是她这般不爱惜自个儿,还有从她话语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师尊,你为什么让我阿爹来带我回家?”秦镜终于忍不住问道。 紫胤终日闭关也不知发生何事,依稀记起前几日是有寄书信往藏剑山庄。 秦镜抬头瞧了一眼紫胤,眉心紧蹙,泪含双眸:“我这一年修炼法术从未有过怠慢,只因我对你说我会勤能补拙,只为称得起紫胤真人徒弟这个名号……可你收我为徒,并不是真正想教我法术,也不是为了帮我,只是应我阿爹所求。你现在想将我打发回去了,可你既收我为徒,我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我没什么优点,可我就是脸皮厚,我会想法子留在天墉城,一直缠着你!”她用袖子抹了泪,便跑开了。 紫胤站立原地,回味着他刚才的言语,却是也不知她为何说出这番话,他从未想过要将他打发走…… 秦守在天墉城几日,劝说未果。 “小镜,跟阿爹回家去,往后也不逼着你嫁人,你想闯荡江湖也可,但要注意安全……”秦守已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镜也不会听得他的话,因为她那无赖的性子全是秉承了她阿爹的,这等子的鬼话也只不过是为了骗她回去的言语。她捂着耳朵走向天墉城的大门,大门处人声鼎沸。 今日便是天墉城半年一次的报名之日,她径直走向陵越,而他正在记录各种报名事项。 “陵越师兄,我能否插个队。”秦镜道。 陵越抬头见着秦镜,眼眸中尽是不解,搁笔言道:“师妹,你作甚?” “自然是报名。”秦镜嘴角微翘,说明来意。”师妹莫要开玩笑。”陵越更是不解,秦镜见他未有反应,拿了他的笔,在报名册上自个儿写上“藏剑山庄,秦镜。” “这丫头,你是闹哪出?”秦守这才急了,也不知她想作甚。 秦镜伸手将笔递给他:“阿爹,若是您也想报名,那您先来便是。” “你这姑娘是谁,还有你这老头这么老也来修仙,不过你们要修仙便修仙,作甚插队?你们不知道这天墉城收弟子有限?“秦镜身后的几人开始不耐烦起来,批判着秦镜插队的行为。 秦镜冷哼一声:“可我还真不知道。”她本想拽着她阿爹走人,却也不能这般没礼貌,转头对着她身后的人道:“若是你有那本事自是不用担心,年轻人,我看好你哟!” 作者有话要说: ☆、15入门考核 凡入天墉城者,必须过三关考核,第一便是由一位长老即兴出题,第二展剑台比剑,第三论道。若非出类拔萃也难过关,每一次都有几百人报名,可留下的却寥寥无几。一年前宋知了只是侥幸过关,第一关便是那个凝丹长老诡异的出了个烹饪的试题,前来考核的都是男子,所以她自然她胜出,且只剩下她一个,这头筹自然是她的。 只是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秦镜把天墉城的各大长老研究了一遍。 戒律长老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时常念叨门人修行潜心为重,若是他出题定是出逃不出清规戒律的条条框框。 妙法长老负责符箓道法,读经这等扬清去浊内涵修为事项,且人美心善,这女人出题定是不好琢磨,这第三题本就是论道,总不见得她考核道法那未免太枯燥了点。 威武长老负责门派弟子的习武操练,这若是他出题不外乎也是些斗法打架这等事。 凝丹长老虽说只是炼制丹药的,可他出题还真是匪夷所思,这点宋知了深有体会。 还有一位便是执剑长老,也就他师尊,他现下闭关,掌教真人定是不会劳烦他老人家出来出题。 秦镜咬着笔杆,挠着头皮,头发都被拉扯下许多,苦思冥想的静坐在椅子上,桌案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各长老的名字。 “不是阿爹我打击你,以你资质真是很难考入天墉城的。”秦守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 秦镜听此,冷哼一声,拿起笔杆砸去,秦守伸手接住,可那墨汁甩了一身,他无奈的掏出帕子擦拭着。 “阿爹,若是我真的通过入门考核怎么说。” “那我立马回家,不阻止你修仙。”秦守脱口而出。 “成交!”秦镜狡黠一笑,她想要进天墉城的心更加坚定了。 此刻秦守发现这话说得还是快了些,虽说她没甚真本事,但小聪明还是有的,她会不会过考核,还真是说不准,那宋知了不也正是如此,本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可还是去了天墉城,还竟然有法子让凝丹长老收入门下,当真是匪夷所思。 见秦镜起身走向屋外,他也跟着起身拦住她:“你去哪儿?” 秦镜瞧了一眼他身上未干的墨汁,笑道:“秦庄主,我要去找知了,您快回自个儿屋换身衣服,你看看这样子成何体统。” 秦守愣怔,秦镜跨出屋外,这时秦守才反应过来,冲着门外喊道:“你这丫头,有这么跟你老爹说话的!” 秦镜连走带跑的拐入回廊,深呼一口气,耸了耸肩继续走着。 “你肯定这次真不是你师父前来出题。”秦镜听得宋知了打探来的消息,震惊之中还带着点侥幸,这凝丹长老与她有仇不说,依着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出甚好题。 “肯定啊,听说他一年前因为出的题太匪夷所思被掌教真人取消了往后所有的出题资格。”宋知了点头道。 问完了宋知了,秦镜又转悠去了陵越哪儿,只是有点不顺利。 “陵越师兄,我想问……”秦镜话才一半,陵越已是板着脸:“若是关于入门考核一事,师妹请回。” 这碰钉子也有所预料,可她一句话都未说得,当真有些失败。 秦镜苦思一晚上都没想好对策,这考核就要快开始了,她才中书堆中爬起,一看这日头有点高,猛然一想到今日是入门考核的第一关,她随意净了脸,便跑了出去。 这边,等待入门考核的数百名弟子都已经整装列队,等候长老前来出题。 陵越站在前头点名,只是点到秦镜处便卡在哪儿了:“秦镜……”他喊过数声都未有反应。 秦镜在远处听得有人喊自个儿名字,飞奔上来排在最末,因前面的男子个子太高,她只能举起手一蹦一跳的应道:“有!” 陵越见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又听及声音,愣了楞继续点其他名字。 待考核的弟子听得声音转过身去,纷纷掩嘴偷笑。秦镜无所谓的抬头望天,又装模作样理了理衣衫。 过了一会,一位长老站于新弟子面前,秦镜歪头从空缝中偷偷望去,心下一沉,那人正是凝丹长老,而凝丹长老也好似知晓秦镜真正偷望他,顺着视线对秦镜一笑,而这笑不是鼓励,而是一种阴谋味很重的笑意。 秦镜心道,这次定是完了,他定会挟私报复。不过回去也定要好好训一顿知了才好,打探来的消息也太不靠谱了些。 凝丹长老这次出题虽说不像前次那般胡来,但也是匪夷所思,他拿了十几个鸟笼并将里头的鸟放飞,并以此为题,若谁能活捉此鸟,便是过了第一关。凝丹长老话一出口,待考核的弟子个个施展轻功飞身去抓鸟,只是那些人轻功如何好都飞不过那些鸟,所以整个天墉城上空上演着几百号人追逐着十来只鸟的场景,场面之凌乱当真不能任何言语来描绘,想来掌教真人下次定不会冒险让他出这个试题。 有好些人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掉下地来,秦镜只是杵在原地,瞧着上头扶额无奈着。倏尔,眼前一亮,扯了片树叶,贴近唇畔,一声鸟鸣发出。几声下来,那些鸟纷纷飞向秦镜,立在肩头,头顶等等…… 凝丹长老露出赞许之色,这丫头果真有点能耐,本想为难她一番,知晓她轻功不怎么好,可竟是这般轻易过关,当真是失策。 有一人站在高处,远目着一切,嘴角微翘,温润一笑。 秦镜好似发觉有人正瞧向她,侧过头去看,未寻着踪迹,她也不知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只是满心的空落落。 这第一关考核,自然是秦镜拔得头筹,这十来只鸟竟有一半是落在她身上的,剩下一半是被其他弟子所擒获,这第一关下来,所剩之人也不过七人而已。 第一关比试落幕,一干人等都收拾了包袱走人,只留下七人,稍作休息便开始了下一轮考核。 秦镜站在展剑台之上,清风徐来,这人少就是空气清新,只是看了一圈人,忽然没了把握,她对于那剑术根本是一窍不通,往常她一急使出来的招式都是她练镜术中得出的。 两人对剑,七人之中总有一人落单,很不巧那人便是秦镜,可跟她对剑之人竟然陵端。 陵端一脸阴冷,扬了扬手中的剑,笑道:“秦镜师妹,莫担心,我们只是切磋一下。想来你也是执剑长老的徒儿跟其他弟子对阵有失公允。” 秦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真是太瞧得起她了。觉得她今日非输不可,握着手中清境剑,拔剑之时本想换一把剑,可又觉得着实没那个必要,好剑不用,当真太不开窍。 秦守得知跟她对阵的人竟是陵端,顿时心情大好,不论她这一年武功剑术精进多少都不可能赢了掌教真人的首徒,天墉城的二师兄的,他笑意满满的走至秦镜跟前,好心提醒一句道:“小镜,你还是回家算了,别给你师尊丢这个人了。” 秦镜抽出剑,将剑鞘丢给秦守,提剑而起冲向陵端:“他要是怕丢人,早就出来制止我了,阿爹你着急什么?” 陵端也提剑而上,一时间剑声碰撞之声想起,剑影流光暗起,秦镜虽处于弱势之下,但毕竟有清境剑在手,也不至于立马输了,但陵端招招紧逼,也不像切磋的样子,眼瞧着秦镜就要落败之时,陵端一招用尽全力扫向秦镜脖颈之间并冷哼一声:“执剑长老的徒儿也不过如此。” 秦镜听此怒火中烧,一咬牙使出全力用剑挡住陵端的剑砍来的剑,可他终不敌陵端的力气,反之被清境剑砍伤肩头,点点血红冒出,染透水蓝色的衣衫,秦镜闷哼一声,气沉丹田,绷紧住血脉,使之不会流血太多。 在一旁看戏的秦守见自家闺女受了伤自然也不好过,对着陵端吼道:“天墉城的弟子几时变得这般没分寸,只是入门考核而已,何以出手伤人。” “刀剑无眼,受伤自然是有的,要怪只能怪秦镜师妹技不如人。”陵端挑眉道。 秦镜本就是怒气甚甚,听此陵端挑衅之言,挖掘出了内藏有的潜力,依稀记着紫胤给她的那本书中记着以气御镜之言,想来这剑术这镜术如出一辙,她将丹田之内的气聚下丹田,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气走周天,如此循环,又将气运之握剑之手,霎时清境剑上的缚丝剑穗散出一道灵力进入秦镜手心之中,两股气相碰,她感知手中之剑轻盈不少,意念一转,竟是化身成剑,剑刃扫向陵端的脖颈之间,划出一道血印子。 剑花一挽,轻盈落地,秦镜化身为人。秦镜着眼于手中清境剑,又看向剑穗,心中疑惑,抬头眯起眼瞧向一处,那地负手站立一人仙姿卓然,四目相交之时,刹那间秦镜好似明白了什么。 秦守目瞪口呆,嘴角微抽,这般厉害是她闺女? 各位长老也议论纷纷,能在一年之间学会人剑合一实属不易。 周围比剑之人也纷纷忘记比剑,皆往秦镜看去,想不到入门考核之日便能见着人剑合一当真是三生有幸。 陵端还沉浸在方才秦镜人剑合一将之剑刃划破他脖子的瞬间,还真是有惊无险,若是她再用力一分,便会血洒展剑台。 这一关这秦镜自然也是过了,只是只有她明了这一关她是如何过的。 这一轮下来也只剩下了四人。 最后一关也是至关重要的,秦镜虽然脑袋瓜子不太灵光,但好歹前段时间也抄过不少书,这道家之言也能胡诌几句出来。 这次由妙法长老亲自出来出题,她只是淡淡而言四字“抱元守一” 有一人抢先答道:“侧重在于炼神而非忽炼形,摒除杂念,守之精气神三者不外耗,长期充盈体内,与形体相抱而为一,是为得之延年益寿之法。” 其中有两位愣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书中的内容都被他说完了,秦镜也不知如何回答,开始瞎掰,摇头晃脑道:“虽说是延年益寿之法,倒也不尽然。” 总之引人入胜很重要。 妙法长老瞧向秦镜静待下文。 秦镜转了转眼眸道:“所谓的抱元守一的道家之言倒不如说是一种为人处事之态,守心如一,守一守道,大道之心,无欲无求,无物欲于世间。只是……”秦镜顿了顿,瞧向妙法长老。 “但讲无妨。”妙法长老温和一笑,摆了摆手,她却是第一次瞧见一个只修习一年法术之人有这番言论的,这自是书中没有的倒也想听听她还能讲出何种见解。 秦镜继续道:“只是这般,倒是一种妄念了,红尘之人守心如一固然好,可无欲无求的大道之心又有几人能做到?” 妙法长老点了点头投去赞许之色:“若非你早已被紫胤真人收去当了徒弟,我还真想收你为徒,小小年纪有这番言论也是世间少有的。” 三关已过,秦镜自然成了天墉城的入门弟子,而秦守也只得遵守诺言,打算下山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16念情不知 秦镜身着紫色道袍,英姿飒爽地站立在剑塔之外,她低头瞧了瞧自个儿,好像这衣袍也挺帅气的。她站在门外趾高气昂的叫嚣道:“从今日起我便是天墉城的弟子,我若不犯过错,师尊你休要将我赶走。” 对于紫胤出手帮她一事,两人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将之摆在台面上说出来,这给自家徒儿做枪手的,用紫胤的话来说便是一个词:胡闹。只是这事却也是他紫胤自个儿胡闹出来的,当时见着秦镜受伤,只是暗使了一把力,只是万般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悟出了人剑合一,倒也是她的造化了。 “你究竟为何要留在天墉城内?”紫胤的声音从剑塔内传出。 “当日我与师尊说我在天墉城瞧上一人,那人……便是……”秦镜本鼓起勇气,欲说出心里之话,可话至嘴边却觉得这节奏有些太快,若是紫胤知晓她心中所想会一怒之下逐出师门亦或是今后再也不理她都是未知的,她赌不起输不起,于是心一横,随意瞎掰了一人:“那人便是屠苏师弟。”想来他来天墉城一年,能记住的名字不多,总不能说陵越,那可是她表妹的心尖上的人,若是说陵端肈临等人想必也是不会信的,如此便只有百里屠苏一人可瞎掰。 秦镜话一出口,只觉得一股清风拂来,紫胤便出现再她眼前,秦镜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一句:“你说的是真?” 那声音冷若寒泉,周身也散出一道寒气。 秦镜点头看向紫胤道:“我坑骗还虚真人的丹药是为了他,为焚寂跳入万丈深渊也是为了他,总之我想一直陪着他,不管怎样我都要留下来。” 再她受伤几日也听红玉偶有提及百里屠苏身负焚寂煞气之言,还有紫胤常年闭关的真相。 紫胤一愣,淡漠的转过身:“你难道不怕屠苏体内的焚寂煞气?” 秦镜走至紫胤跟前,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道:“您要相信自个儿教出来的徒儿能够澄心定意,心明至善。” 紫胤低眸瞧向秦镜,心绪之处波澜不定,他移开视线点了下头,转过身去,淡淡道:“若是你想见屠苏,去找陵越带你去便可,便说是我让你去的。“秦镜万般没有料想他会说出此番言语,心里头极其不舒服,难不成他真是这般着急把她推给别人,她把头一扭,语气微怒:“如此,多她谢师尊成全,我求之不得!如今夜也渐深,我要回去安寝了。” 她一脸愤恨地转过身,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 求之不得?听此四字紫胤袖中之手握紧,眼底之中掠过一丝诧异,心内似有一团乱麻理不清,怅然失味之感愈发浓烈,不知他几时变得这般情绪化了,想起她今日比剑受伤之事,平复了一下心绪,回过头唤住秦镜:“回来!” “作甚?”秦镜止了步回过头去。 “你那伤怎样?”紫胤走上前,瞧向她左肩,依稀记着被砍伤是左肩来着。 秦镜余怒未消,提高说话的声量道:“不牢师尊挂心,小伤而已,再说我很快就能见到屠苏师弟了,我心情甚好,我这心情一好,这伤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 紫胤一愣,瞧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思量着刚才的话语,却又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这般不知轻重的对着自个儿师尊说话的当真是只有她敢。 两人僵持许久,秦镜也消退些怒气,觉得刚刚言语过激了些,瞧着紫胤不言一句,心想定是被她给惹怒了,为了缓和气氛,她笑颜一开,解释:“师尊息怒,你也知道女子一月中总有那么几日脾气暴躁的,我真不是故意惹恼您的。” 紫胤眉眼一抬,神色复杂,淡淡道:“我不知道。”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寻起脉来,问道:“你这是情况是多久了?是病就得治。” 指腹掠过手腕处,冰冰凉凉酥酥麻麻的,秦镜立马缩回手,低眉敛眸,支支吾吾道:“我……我没病。”这笑脸已然僵住,天晓得她师尊是真傻还是装傻。 紫胤从袖子拿出一瓶药递给秦镜,神情缓和:“这是伤药拿着,不许藏起来不用。”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你脸上的伤也有益处。你这脸上的伤好了才好去见屠苏不是?” 秦镜本已消下去的怒气又回升上来,也不打算接药,咬牙切齿道:“对女为悦己者容,屠苏师弟就是我的悦己者!” 紫胤见她不接药,将药硬塞入她手中,也有增了一些怒气:“你若再不用药,我就将屠苏一直关在禁闭之中。” “那又关我甚事!”秦镜一甩头,将药丢给紫胤,一怒之下转身便走。 紫胤愣怔的杵在原地一会,也未见她也为回过身来,只见她的一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紫胤握紧手中的药,一挥袖子进了剑塔之中。 紫胤本想定气凝神的开始闭关练功,可怎的静不下心来,檀香袅袅香味侵入心肺之中。 “师尊,我在天墉城瞧上一人,那人便是屠苏师弟。” “多谢师尊成全,我求之不得。” “女为悦己者容,屠苏师弟就是我的悦己者!” 如此几句言语在他心间盘旋不去,他睁开眼,低眸瞧向的坠在腰间的穗子,心中一阵苦闷,他倒是不知为何秦镜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怎的就如此放不下。也或许是因为屠苏他身负煞气,前路坎坷,自个儿是他们的师父,为师一日,却也是半个父亲,也想要他们日后能好过些。 如此一想,他也能定下心神,他起身走至桌案边,拿起案上的一个小东西,而那却是那枚草编的小剑…… 秦镜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干脆爬了起来,推开窗子,月色甚好,于是拿出一张纸拿起笔杆沾了几滴墨汁,几笔下来用线条勾勒出一个人形来,她抚着纸上之人,一阵失神。待回过神来,恨恨的在小像边上写上了一行小字,趴在桌案上瞧着小像甚是满意地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便再桌案之上阖上了眼眸,沉沉睡去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秦镜桌案边,他搁下药本想要走,可瞧着秦镜熟睡的模样,无奈摇头,上前将她抱起,秦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师尊,你怎的就是不明白。”一句胡言乱语之后又沉沉睡去,紫胤也只当是她梦里胡言,将她放置在床上。 一张小像从桌案之上滑落,月光笼罩在那张小像之上,这小像倒是与他有几分相像,只是旁处还有一行小字。紫胤走上前,看清小字,眉心一拧,转头瞧向已然熟睡的秦镜。 那小字写着:我有一个师尊,虽然我觉得他无所不能,但在有些事情上头很是二愣,大家都唤他紫胤真人,我却觉得叫他二愣真人较好。 第一次听人说他二愣,倒也不生气,他将小像重新放于案上,又关了窗子才离去。 秦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睡醒之后想起了自个儿如今是天墉城的弟子,自然要去上早课,可这瞧着那日头高照也着实没去的必要了,想不到第一日便未去上早课,也不知还会怎的罚她了,她也只能默哀了。只是她记着,昨晚上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怎的就回了床,她狐疑地瞧了瞧四周,忽的眼前一亮,见着了桌案上药瓶。 而这药瓶似乎就是昨日紫胤给她,而她却丢还给他的。她握紧药瓶喜滋滋的笑着,全然忘记了昨晚上不愉快,可一眼瞥到了那小像还有那一行小字再也笑不出了…… 这时宋知了火急火燎的跑来,敲着门嚷道:“表姐,你没去上早课,妙法长老很是生气,让我来唤你。” 秦镜叠了那张揣进袖中,打开门,日光直射入她的眼中,她用手挡住阳光,慵懒地靠在门边,淡淡道:“知了,作甚这般急,不就没去上早课?” 宋知了扶额,想必她等下就知晓有没有这个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发过的全发完了,明日起开始日更或者隔日更。 ☆、第十七章 就这样,秦镜被宋知了连拖带拽的带去了妙法长老处。一入经库众弟弟齐刷刷的望向秦镜,秦镜不自在的扭过头,用袖子挡住脸。 “表姐,看来你备受瞩目啊。”宋知了调侃着,面上一本正经,可心里已是窃喜非常。 秦镜微怒,伸手拧向宋知了胳膊,这时妙法长老悠然开口道:“你第一日上早课便迟到,你且说说我该怎的罚你?” “当然是不罚我最好。”秦镜端正站姿,未细想便未脱口而出。这一出口底下的弟子一片安静,可实则已然快憋出内伤。妙法长老眉心紧蹙,姣好的一张脸容因秦镜的无心之语震得扭曲。 宋知了憋着笑意扯了扯秦镜的袖子,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说错了话,真诚道:“我是说当然要重罚我!重重的罚我!”一说出这话,觉着着实对自己狠了点,所以打算为自己开罪,继续道:“可我昨儿个比剑的伤还未好,您就不许我休憩几日?” 妙法长老起身按住秦镜左肩,秦镜一声闷哼。“罢了,倒是忘了有这事,你且下去养伤。紫胤真人他现下闭关,你也受了伤,若是处罚你到说是我趁他不在苛责他徒儿了。” 秦镜见好就收,抱拳道:“那谢过凝虚真人了。” 妙法长老手执拂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秦镜临走之时附在宋知了嘀咕道::“有些事还没找你算账,你最好多拿些吃的来讨好,不然……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厉害的。” 宋知了摸着脑袋想了许久也未想起什么,整个早课都是恍恍惚惚的,后见着她师父才想起一事,大抵便是凝丹长老为何会出现在第一关考核之中,这事却也是她的疏忽,想来他这师父的话真是一句都当不得真。 秦守见女儿执意留在天墉城内,以为是她想修仙才会如此,也未想到其他。修仙,这本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梦,如今她女儿这般执着,且三关尽得头筹,他也老怀欣慰了,至于继承家业这等子事,如今他也正值壮年倒也不急,而且天墉城倒是个磨练性子的好归处,出类拔萃的男弟子也甚多,如是能拐一个回家,却也是好事一桩,怎的想着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般一想,秦守倒也看开了,收拾包袱打算回藏剑山庄。下山之前,唤了几个随从下山置办了大包小包,也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棉衣棉被之类,他知晓秦镜体质特殊,最是受不得寒气,这天墉城一至冬日便是寒冷异常。 办妥帖了一切,秦守才安心下山去,秦镜便去征求掌教真人让她送至山脚下,如今她成了天墉城的人,连出个山门都要寻得同意,当真是麻烦。 一路下来,秦守唠叨个没完,要她知冷热,懂进退,还有便是好生守规矩,他也深知自个儿的你女儿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规矩一词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困在一个规矩甚多的修仙门派之中也是难为了她。 秦守从行李中抱出一个大盒子递给秦镜,她打开一看竟是一把五弦琴,琴身是上好的紫檀,镌刻着一只青鸾,精妙绝伦,琴弦是珍贵稀少的冰魄天丝。 “这是你阿娘留下来的,如今便给你了,丫头,你要时常来看你老爹,我就你这么个女儿。”秦守无可奈何的瞧了眼秦镜,微微叹气。 秦镜低头抚着琴弦,回想这当年她阿娘抚琴的模样,温柔娴静,恬淡无争,温婉一笑如和煦的阳光一般暖遍全身上下。她忽然意识到,若是他永不回藏剑山庄,一直在天墉城耗下去,那她阿爹怎办,他终有年迈的一日。她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是只要师父不要亲爹之人。 “阿爹,我向你保证,若是我三年之内……”她本想言明三年都未让紫胤接受她,但念及这事不好宣之于口,只得改口道:“若是我三年之内无所成就,我定会回藏剑山庄侍奉您左右。” 秦守平日见惯了她的胡闹,耍赖,未能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摸了摸她的脑袋,和蔼道:“随心就好,你回去吧,身上还有伤。” 秦镜抱着琴瞧着秦守远去,心头一阵空落落的。她阿爹为了她,连续弦都未敢提,生怕后娘亏待了她,现如今见他形单影只的孤寂背影,心情怅然,若是有机会,她定要为自己寻个后娘才是。 转眼又过了一年多,秦镜跟着其他弟子一般去修习法术,早课和晚课自是免不了的,刚开始偶有怨言,到后来也就不吭声了,毕竟路是自个儿选的。只是自那日后,紫胤却是再也未现身过,日子一久,她也就不惦记了,时不时的去剑阁附近转悠的已然成了习惯。 这日秦镜下了晚课,也不让宋知了跟着,拎着一篮子的香烛,抱着那把琴,偷偷下山了。只是她不知,身后一直跟着一人,内力修为深厚步子轻盈却是让秦镜捕捉不到一丝风吹草动。 她来到河边,点了香烛,烧了纸。又往河中放了数盏河灯,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喃喃道:“阿娘,今日是你生辰,我没什么可以送你,但是我学会了你常常唱的那个曲子,我今日唱与你听。” 蜡烛的火苗动了两下,秦镜笑着盘膝坐下将琴搁在腿上,素手拨弦,妙音辗转,低沉婉转,哀而不伤,这曲子是秦镜的母亲所作,本是哀伤之曲,可秦镜却是体会不出各中意境,有样学样的弹奏,不若当年她母亲的三分神韵,可也是扬清去浊的妙音。 弦拨一曲,轻吟浅唱道:泠然素花乘风而飞飘絮染香榭游丝度柳兮陌上萋萋空锁庭院春 浮生梦去浮生梦还红尘碧落许 惜今世相识 今世相守痴笑谁与说 草色葳蕤月色皎皎一曲好颜色 惜今世缘惜今世情谁可解痴与说 我心何处忆情如初忆不尽相思 有梅如初有心如璧有翼愿双飞去 当时寻常 赌书泼茶哪管年华去 远山若黛欲说还休 碧海蓝桥梦与君同 风雨萧萧 风月瑟瑟 谁书清风词 谁挽醉弦歌浅酌几樽何似在人间 长歌未尽 画笔落错篆香消尽处 谁点烛未灭何处魂销木槿花开半 彤云入月饮酒天山一阕词未尽 琴音丝丝入扣,歌声低沉缠绵,远处的那人影移了步子,慢慢向她走去。 秦镜听清了声音,吓得止了音,紧抓的琴弦不敢回过头去,满手心的汗,僵直了脖子不敢说话,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又不敢动分毫,额上也冒出些冷汗来。若是打家劫舍也就罢了,她身上的值钱都物件都可以给她,但除了九兮镜和这把琴。若是窃玉偷香的菜花贼人,那就不好办了,她向来对自己能单手撂倒一人未抱有任何幻想。且又在山下,若是乱用法术,这定是会被发现,她摒住呼吸,随手拽起一把沙土,静等那人走近。 那人伸手拍向秦镜肩膀。 “秦镜师妹!” “哗啦——”秦镜未听清那声叫唤,眼疾手快的将手中沙土扬了出去,伸手按住那手,一咬牙用尽力气反拧那手腕。可那人也不是这般没用的,轻移一步侧身躲过迎面飞来的沙土,用反之擒住秦镜的手,将她甩了出去。 秦镜被甩飞出去之后,为了使琴不被摔坏,抱紧琴身连滚几个,他撑起身子,看清那人的样貌,原来竟是陵端! 如此阴险小人,跟着她来这里作甚! 陵端挑眉,对着秦镜冷嗤一声:“我说师妹,你倒是非常有闲情逸致,私自下山之事若是被掌教知晓,定是会被逐出天墉城的。”瞧着不远处香烛,以及河上的数盏河灯,他掌风一扫,香烛熄灭,河灯也淹没在河中。 秦镜气极,怒道:“你也不是下山了!亏你还是修仙之人,竟敢对死人不敬,若是你能成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阿娘若是还没投胎转世,定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这次未带着剑下山,当真是失策,不然定要戳他几个窟窿才够解恨的。 “好不容易逮到你独自一人下山,我还不速速了解了你,报我那一剑之仇。”陵端拔剑而上,秦镜慌乱之下竟摸不到坠在腰间的九兮镜,一剑将要抵至吼间之时,蓝色剑光扫来,击落了陵端手中的剑,剑身幻化成人,恍若神明降世一般,周身的散着清冷寒气,清辉皎月一般的银发更添几分仙人之姿。 秦镜瞪大了双眼,仿若被摄去心魄一般。 陵越回过神来,一惊,跪倒在地,颤抖言道:“执剑长老明示,我不是故意要伤害秦镜师妹的。” 紫胤在一边远目许久都未出现,中间事由也看得清清楚楚,陵端这般陷害同门,势必将会逐出天墉城,而秦镜私自下山,虽情有可原,但天墉城的规矩不可废,也将会受重罚,如此也是两难之境…… 他思忖一会,横眉言道,言语中略有怒意:“今日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若你日后再敢做出伤害同门之时,我定将废去你全身修为,逐出天墉城!” 陵端跪地叩首,连滚带爬的离了此地,心中暗想,好端端闭关的执剑长老,怎的就出关了,当真是怪事。 秦镜还未回过神来,喃喃低唤一声:“师尊。” 紫胤点了点头,瞧向那琴,琴身上镌刻着的青鸾图案甚是眼熟,却是有些记忆模糊。 “这琴?” “是我阿娘的。”秦镜这时才忆起她怀抱着琴,她拿出琴一瞧,却发现几根琴弦已断,她着急的将琴放置在地上,蹲下身来捣鼓着琴弦,却是怎么都修不好。 紫胤也跟着一道蹲下身来,仔细的瞧着琴身上图案,沉声问道:“你娘唤何名?” “慕容衍月。”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的一首歌是我按着凤凰于飞填的,有成品录音,想听的戳我~(前面已发完,这章开始后面都是新章,我回来了!!!) ☆、第十八章 紫胤听此慕容之姓,又瞧向那把琴,好似明了什么,起身,淡然转身对月冥思。 秦镜不知紫胤为何问及她阿娘的名字,虽不知缘由,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与他听,可当她说出她阿娘的名字之时,她好似看到他眉心一蹙,尔后就这般深沉不言语了。 为甚每次都会冷场!是她太不受待见了,还是他师尊着实不爱讲话,她沉思一会便笃定,定是她师尊的问题。她抬起头小声唤道:“师尊?” 紫胤转过身,满眼尽是疑惑。秦镜眨巴眨巴眼,指了指那断弦道:“你会修琴吗?” “不会。”紫胤摇头。 秦镜听此一脸失望低头,唉声叹气的对着琴。 见她略有失望的神情,紫胤手中流光一闪,唤出古钧剑,伸手拽起还蹲在地上的秦镜,将她手中的琴收入袖中,与她一同御剑而飞。 漆黑的夜色之下只露少许月光,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耳边呼啸着的风声,脚下除了剑还是剑,忽的秦镜脑袋一片空白,扯着紫胤衣袖,已被吓哭,惊慌失措道:“师……尊,你……你带我去……哪里?”她着实不懂他师尊的思维,好端端的就带着她飞上剑了,也不知要带她去哪儿。 “修琴。”紫胤淡然一句,秦镜被现下的情况吓得晕乎状态,完全不知紫胤在说甚,左右摇摆的风中凌乱着。 紫胤被秦镜干扰的没法子正常御剑,大声道:“别动!为师没法御剑了。”秦镜已吓出一身冷汗,再加之冷风灌入衣中,寒意袭来,又加之害怕便紧张开双臂抱住紫胤就是不肯撒手,这时候若是还是矜持下去怕是会构成生命威胁,所以得紧抱才是。住了抓住了救命稻草便怎的都不能不松手了,她可不想被摔死。 紫胤见她害怕,也只能随了她,只好加快了御剑。须臾,紫胤收剑入袖,安稳落地,可这时的秦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 “可以松开了。”紫胤瞧着她这副可笑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笑意绵绵,似是无奈,又似乎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带着她御剑飞行就怕成这般了,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秦镜死抱着紫胤,喊道:“死也不放!” 紫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提醒一句:“你安全了。” 秦镜听着周围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半睁开一只眼,偷偷望着,四周的万家灯火高挂,热闹的街市之上,路人纷纷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神色,如此二人倒是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了,她好似意识到什么,尴尬的松了手,站远了几步,左顾右盼的瞧了瞧四周,然后想起了盘算已久的话,正色道:“我以后拒绝加入这么危险的事儿!” “你在天墉城难不成从未上过御剑课?”紫胤疑惑道。 秦镜尴尬一咳,弱弱道:“我恐高!” 紫胤无奈扶额。再往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看旁处有一家茶馆,便对她道:“你且在这里喝喝茶,定定神,为师等会过来寻你。” 说罢,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的又回过头去,见秦镜还愣在哪儿,便嘱咐了一句:“不可乱跑。” 秦镜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想着,其实她师尊还是蛮体贴人微的,面上微红,讪然一笑。不过她好像想起一事,急道:“师尊,你把琴还我!” 紫胤早已没人了人影,路人纷纷转向她,好似见了稀有动物一般,她头一低,走近茶馆。 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走向秦镜挡住她的去路,调侃笑道:“姑娘,你要什么情,我这都有。” 秦镜呵呵一笑,绕开了他走向空桌坐下,唤来小二。 此人多半有病,还是不搭理为好。 书生一愣,随即跟着她坐与对面,他折扇一开,有意无意的扇了两下:“你不觉得本公子风流倜傥,貌比潘安,不,比潘安更为帅气,你竟然都不瞧我一眼。” 这姑娘多半是痴傻的!书生恨得痒痒,见小二上茶,“把这姑娘的茶给我,我付三倍价。”说着就把三倍茶钱搁到桌上。 秦镜冷瞧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拿出一颗夜明珠搁在桌上,那是她平日里照明用的,淡淡道:“小二,将他赶走,我要包桌。” 小二两眼泛光的盯着夜明珠,他长这般大,倒是还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珠子,所以自然见珠眼开,只是这面前的书生怕是不好开罪,虽说他只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他爹却是城里有名的恶霸。这书生终日只知饮酒作乐,调息良家妇女,旁人也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知道我爹是谁?”书生气急,一拍桌子,夜明珠被桌子反震出去,秦镜伸手接住,怒意腾起:“就算你爹是玉皇大帝,也得给老娘闪开!” 书生暧昧一笑,招呼远处几人道:“我就喜欢你这等泼蛮子,来人,绑走。” 秦镜夺了小二手中的茶壶,打开茶壶盖子,站起身,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至那书生脸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间茶馆,秦镜捂着耳朵吐了吐舌头,她好像惹祸了来着。 小二哆哆嗦嗦的退至一旁,虽说是解气的很,但想着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便抱着柱子哭去去了。 书生带来的那几个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她都不用拿那九兮镜招呼他们,也可将他们几个随意撂倒。教训完了这帮无赖,秦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得意道:“你们就非得等我发怒才肯走。” 若是紫胤在旁处见着,可要叹一声收徒不慎了。只是他这会定是还不会过来的。 “紫胤,今日怎的想起要来瞧我了。”紫胤面前站着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此人精通音律,犹喜铸剑。 “为修琴。”紫胤开门见山,拿出琴交予老者。 老者瞧了瞧琴,赞叹道:“果真好琴,只可惜断了两根琴弦,这是要换弦才可,可这……弦是冰魄天丝,若是换成普通琴弦……” “就要冰魄天丝!”紫胤打算老者的言语。 老者听此,和蔼一笑:“也可,前些日子我正巧得之两根琴弦,也是缘分,可这是无价之宝,若是您喜欢得紧,可用紫晶石交换。 这紫晶石向来是极好的铸剑材料,他也觊觎许久,三界就此三块全给紫胤得了去。 “不日给你送来。”紫胤波澜不惊的言语一出,那老者一愣。 他见紫胤这般豪爽的答应,一阵暗喜。 可紫胤今日的态度着实怪异,他向来对紫晶石宝贝的紧,而且他也是个不懂音律之人,作甚把这琴看得比那石头还宝贝,于是……开大价码:“两根琴弦换两块紫晶石。” 紫胤眉头一皱,但还是答应了。 老者心中已是狂喜不已,本是他想试探一番,可谁知竟是这般爽快的答应,看来这琴的主人不简单,他忍不住问道:“这琴是谁的?” “我徒儿说是她亡母遗物。”紫胤淡然回答。 “哪个徒儿,屠苏?陵越?还是你前两年收得那个女徒弟秦镜。”老者拿来琴弦,极其小心的换上,毕竟那是两块紫晶石所换得的,怎的也得好生侍候着,莫要辜负了那两块稀世珍宝。 紫胤冷眸一转,依旧淡然道:“是小镜。” 老者若有所思,继续换琴弦:“那丫头我在藏剑山庄时见过的,资质很一般,人却很机灵,爱玩爱闹,跟秦老弟的性子不太像,你怎的就收她做徒弟了。” 紫胤也不回答他,转移话题道:“琴可修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心滴血不止小盆友的地雷,刚刚才看到QAQ 还有柚子的给我两次刷屏补分,感动的满满,但是我很不好意思的把他们清零了。(两个土豪,快点拿夜明珠宝石速速砸死我吧QAQ) 读者群:341742995(此为催更神器,作者菌经常犯懒来着,到时候记得来抽我,备注文名和你的晋江读者名) ☆、第十九章 秦镜打完架便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甚是闲情逸致。忽一瞥外头有个算命的路过,一块硕大的布上头写着“算尽天下姻缘”,她眸光一闪,想要冲出茶馆,却被小二拦住。 “姑娘你莫要走,你开罪了那个恶霸她肯定还会再带人来,我这茶馆还要继续做生意的,你走了谁来护我们。” 秦镜尴尬的挠着头,退后一步,坐在凳子上:“我等人,不走。你帮把那算命的请进来。” 老道被小二请进门,秦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老道:“先生当真能算尽天下姻缘?” “若是算不准,分文不收。”老道捋了捋胡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如他这般仙风道骨,倒是不像寻常的江湖骗子,姑且就信一次,秦镜今日出门未带银子,夜明珠也给了小二,身子唯一值钱只有头上的细簪子,她拔下头细簪放在桌上,纯银打造,上头还嵌着一颗红玛瑙,想来也够付算命的钱了。 老道递上一张白纸,让她写下一字,秦镜微微一笑,提笔写上了个“剑”字,随后便开口问道:“那你算算我与我师父命中可有缘,若是说的好,这个就是你的了。” 老道微微皱眉,掐指一算:“姑娘……你命理难说。且这一卦贫道不能算。” 命理难说?秦镜抬眸问道:“为何?” 老道语气微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可与自己的师父算姻缘,若说缘,自然是有的,师徒缘便是。” 秦镜冷嗤一声,一甩头,瞧见远处一个人影走来,心中莫名激动起来,指向那人道:“你且看那个蓝衣白发的,那便是师父。” “此人面相非仙即贵,姑娘你与他……此生无缘无份。”老道眉梢一抬,起身便想走,秦镜一把拉住他,将细簪放在他手中:“若是有缘,我要你亲自把这簪子送还回来,你报上道号来。” “贫道须弥山,询华真人。”老道拿着布帆,走出茶馆。 紫胤与询华擦肩而过,询华温润一笑之,紫胤微微一点头,好像熟识一般,但秦镜正迷糊着也未瞧见他们二人的神色。 须弥山倒是熟,反正是某一个修仙门派来着,可询华真人是谁却是不知。秦镜想着那一句无缘无份之话,一股气憋着,连紫胤走近都察觉不出丝毫。 “你在作甚?”紫胤问道。 秦镜一怔:“算命啊!” 紫胤袖中流光一闪,蹿出一把琴来,他将之搁置在桌上,“有些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理之说不可信。” 秦镜见琴已完好,满心感动,抚着琴弦,又听着紫胤的话,心头暗生一个念头:她既要缘,也要份,什么无缘无份的鬼话统统见鬼去吧。 “恩,徒儿谨遵师命。”她眉眼歪歪,缱绻笑意浮现在脸上,甚甜。斟了一杯茶,递上:“师尊,喝茶。” 紫胤伸手接过,瞧了眼四周,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怎的这般冷清。” “那是因为我包下了整间茶馆。”秦镜接得顺口,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打架斗殴的事儿定是不能让师尊知晓,实在有损她淑女形象。 当然,她定是还不知晓在紫胤心里头她跟淑女两字完全搭不上边。 “姑娘,你看!”小二惊呼道。 秦镜往着外头一瞧,瞪大了双眼,那书生竟然带着十来个人来报仇的,她喃喃道:“完了,完了,一下子来这么多,我也打不过啊。” 紫胤瞧着小二和秦镜紧张神色,又见着外头一堆人,按了按略略发胀得到太阳穴,无奈道:“你趁刚才这会,究竟惹了何事?” 秦镜一副低头认错状。 这时,那书生指向秦镜,怒道:“爹!就是这个泼蛮子洒我一脸的热茶,瞧我这皮子都起泡了,不知会不会留疤。” 那书生的老爹径直走向秦镜:“就是伤我儿子!” “是!”秦镜好汉一般的应声,说罢,仔细瞧向书生的老爹,身材魁梧,从刚才走路步子来看也定是练家子,而且内力深厚,她估摸了一下,她定是打不过的,她往着紫胤身后缩了缩,于是她这吃软怕硬的性子又显露出来了。虽说有些害怕可还是不服气,从紫胤背后探出脑袋,不甘示弱道:“你定也知晓你那儿子是甚德行了,长成这副模样居然有脸说自己貌胜潘安,还要调戏我,我呸!” 书生的老爹瞪目龇牙,举起手正要一掌拍下去。 “师尊,救命!”秦镜闭着眼,拽紧的紫胤的衣袖。 可那掌迟迟未落下,秦镜微睁开眼抬头一望,只见紫胤单手轻扣住那人脉门,而那人吃痛的整个脸都扭曲了,她侧过身忍不住瞧向紫胤,只见他怒目而视,寻着视线看竟是那书生。 “就是他?”言语中甚是平静,可眼眸中散出阵阵寒气,不由得捏脉门的那手力道愈发的重,那人已是痛得冷汗直冒,紫胤见此松了手将他轻甩出去,身后一群人接住了他。那书生扶过自己老爹,吩咐带来的一群人,恶狠狠道:“抓那女的,我就要她做我夫人,好生折磨她,也让她尝尝被茶水烫的滋味!” 一听吩咐,众人提着刀剑齐刷刷的扑了上来。 秦镜见一群人拿着刀剑冲着她而来,自然有些害怕,她抬眼望向紫胤,似是寻求帮助:“师尊,其实我……” “等下说,且让为师看看你这一年法术精进多少。”紫胤一个侧步,靠至一边,那些人也纷纷向着秦镜出招。 书生急道:“别砍花了脸……“ 秦镜拿出九兮镜,奋力回击,毕竟一镜难敌四手,能守得一方土地也实属不易了,噼里啪啦的刀剑声响起,当然还有瓷器板凳碎裂的声音,茶馆老板小二已是跑出茶馆外,对着屋里头发生的一切一阵唉声叹气,这得折了多少银两…… 而这些人似乎了练得也不是普通功夫,个个打了鸡血似得战斗力十足。秦镜犹如一只灵巧的蝴蝶一般周旋于众人之上,起承转合之间天衣无缝,她已是将这套镜术练得如火纯青了,只是这镜术只可守不可攻,虽无败势,但也无赢势。 “师尊,其实这种打架之事你来就行了,着实不适合我的。”秦镜已是累得满头大汗,瞧了眼正在悠闲喝茶看戏的紫胤。 紫胤将茶盏搁置一边,淡道:“为师出手太重,怕一不小心将他们打残了。” 秦镜顿感不幸,暗抹一把泪。 紫胤轻啜一口茶,淡然言语:“定气敛神,神气入骨,虚虚实实,左虚则右实,右实则左虚,此消彼长,以静制动,以快制慢,九镜舞轻盈,注气凝镜……” 秦镜听着虚幻缥缈之话,自我消化了一番后如有神助,乾坤扭转,镜花一挽,蓝色流光扫向众人,那群人的刀剑瞬间折断,人也被甩出去好远。 “好家伙,想不到你也可以这般厉害。”得意忘形之下抱着九兮镜又是亲又是跳的。 紫胤见此,眉心一拧,走至她身旁,负手站立:“淡然一些。” “明白,明白……”秦镜头如捣蒜,可还是抱着九兮镜一副乐陶陶沉醉其中的模样。 ☆、第二十章 料理完那些人后,秦镜抱着琴便与紫胤打算就此回天墉城,可这时茶馆店主却横在门外,挡住去路。 “你们可不能走。”小二也紧跟其后与店主一起横在门外。 秦镜见两人挡着去路,面上微愠,咬牙道“我给你的那颗夜明珠都可以重新开间茶馆了,更别说这些破杯子破桌子了,拦我作甚?” “不得胡闹!”紫胤悠然开口,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小徒言语莽撞,还请两位海涵,若说是要赔偿……”秦镜一听赔偿,心道不好,扯了扯紫胤的袖子,小声道:“师尊,我出门没带银子,你可带了?” 紫胤绷着脸不说话,因为作为仙人的他出门从来不带银子。 秦镜摸了身上也无甚值钱的东西了,摊了摊手一脸苦笑。 “两位误会了,我们是请两位多留两日,你们定是不知,那群恶霸鱼肉乡里很久了,背后又有妖怪撑腰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若是你们一走,他们明日又要来寻事,那我们这小店可就要遭殃了。两位应该还是好本事之人”店主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着额上的汗,身子不住的颤抖,又对着紫胤继续道:“一看您这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是仙人也是半仙,不知可否助我们除妖,到时必定重金酬谢,而且将那位姑娘的珠子归还。” “妖怪?”秦镜顿时来了兴致,勾唇一笑,想着店主所言之语,特别是多留两日这几字,“师尊,可以不走吗?好不容易有个行侠仗义的机会,我一直呆在天墉城上连个历练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回去了你定是又要闭关去了。” 秦镜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已是细若蚊蝇,绞着手指低着头。 “不成。”紫胤挥袖转过身去。 秦镜失望之时,却听得紫胤继续言道:“他们还不知你下了天墉城,若是明日早寻不见你,那私自离山之罪可不轻。如此,你今晚回天墉城,待我请示掌教真人,准你下山可好?” 秦镜没有料想紫胤会说出此番言语,欢呼雀跃的一蹦一丈高,绕到紫胤前头,将琴搁置在旁处的桌上,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师尊,我真是太爱你了。” 紫胤身子一僵,面上神色复杂,连那“胡闹”二字都愣得说不出声来。秦镜面露喜色,暗暗一笑,因为紫胤并未推开她。 “我就随口说说,您老人家别太有压力。” 紫胤紧接着又是一愣,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转身对着店主和小二两人道:“告辞!明日定会前来。” 说罢,跨出门去。秦镜一路跟在后头。 店主和小二望着师徒二人早已走远的背影面面相觑,如此这般的,倒也不像师徒了…… 紫胤走了几步远,来到一片空旷之地,唤出古钧剑,剑就横在地上,周身散着的剑光凛冽清寒。秦镜意识到一事,退后一步,刚才来时还惊魂未定,如此又要再来一次可没那个心魄再来承受一次,她咽了咽口水,吞吐道:“我…… 我说过了,我拒绝加入这么危险的事儿。” “由不得你。”紫胤将秦镜手中的琴收入袖中,又是一把拽起她提到剑上。已是几近亥时,快些回去才是。 于是秦镜又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闭着眼不敢睁开。 “你娘她家中可还有何人?”紫胤忽然开口道。 秦镜睁开眼,心有余悸的瞧了瞧剑下,一片漆黑,她不知师尊为何又提及她阿娘,但还是据实回道:“我阿娘本来有个妹妹,就是知了的阿娘,可她不在了,其他人也都不在了,但是老宅子还在,师尊若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紫胤一口答应,继续御剑。 秦镜一愣,她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荒废了十来年的老宅子有甚可看的。不过她现在倒是没那么怕了,可拽着紫胤衣襟的手还是未松片刻。 “你这一年可有见过屠苏,他在后山怎样?”紫胤有开口道,秦镜不禁有些怀疑这面前之人是不是他的师尊了,比作寻常他今日的话着实有些多了,“陵越师兄说他挺好的。” “你没去瞧过他?”紫胤道。 秦镜想了一会,回道:“我事儿太多,哪有空去见他,他在后山也挺安全的。” “那屠苏……” 还未等紫胤说完,秦镜扯着紫胤衣襟的手用力了一分,剑身明显抖动了一下,秦镜这时才害怕起来,老老实实的站着,小声嘀咕道:“您老提屠苏作甚,怎的就不问问我这一年过得可好?” “那你这一年过得可好?”紫胤无奈问道。 “不太好!” “……” 为甚每次聊天甚是不愉快。一路上气氛犹为尴尬。 翌日清晨,秦镜整理好了包袱,告别了众多师兄弟当然还有知了恭恭敬敬的来到紫胤屋外等候。紫胤推门而出,瞧着秦镜扛着大包袱甚为不解:“你作甚带着包袱,说好只去两日而已。” 秦镜咧嘴一笑:“女人出门都是比较麻烦的,既然你让我回来了,我定是要多收拾些东西才对得起您昨晚御剑带我回来。”心中盘算着小九九,她好不容易将师尊骗出来了,定是不会错过机会,怎的也要玩个一年半载才回去,孤男寡女也容易培养感情。 紫胤淡然不语,走在前头。 两人走至天墉城山门外,秦镜回头瞧了眼天墉城三字,得意道:“师尊,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的?” “休得胡言乱语!”紫胤听此,只是轻声呵斥,他向来知晓她都是口无遮拦的,所以也只能由着她。 秦镜跟在后头小声道:“我的确胡言乱语了,毕竟私奔这种事情要偷偷摸摸的才行,这般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走,顶多算个……” “甚?”这时紫胤鬼使神差的转过声,眉眼一抬。 秦镜瞧着紫胤抬眉动作,心跳骤然加快,愣了楞脱口而出道:“携手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灰常感谢初灵妹纸的地雷,么么哒)今天的更晚了,昨晚一晚没睡早上看毕业设计初稿,身心疲惫的,然后睡了一下午,挣扎的起来码字其实我也是蛮拼的,第一卷写完了,明天开始第二卷(*^__^*) 逗比镜子和呆萌师尊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他们发展了……( ⊙ o ⊙ ) ☆、第二十一章 昨儿晚上夜黑又慌乱的,致使秦镜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杭州城下的钱塘县都不得而知。这一知晓来到了此地就立马脱离队伍跑着去干其他事儿,可妖还未除,幸好紫胤还能管得住她,轻声一唤,她便眼巴巴的跑回来了。 “莫要乱跑。”紫胤瞧了眼秦镜摇了摇头。 秦镜连连点头,前言不搭后语的加了一句:“师尊可喜欢吃桂花糖?” 紫胤未说话,秦镜继续道:“钱塘县有家桂花糖甚是好吃,五年前我阿爹来此处顺手带了一罐,那味道我至今想念……” 秦镜一路上喋喋不休,前头带路的茶馆店主擦了擦额上的汗,这姑娘着实不太靠谱。 “那妖怪甚是厉害,小镜姑娘等会小心便是了。”跟在一旁的小二倒是觉得这姑娘极其有趣,所以好心提醒了一句。 秦镜点了点,对着小二一笑,那小二红着脸甚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店主见此冷瞥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想什么!” 紫胤忽然停住了脚步,观察了四周,倏尔,远处一道剑光扫来,一柄长剑散着清光以雷霆万钧之势正朝着秦镜背后飞来,剑气清厚纯正,想来御剑之人也是修为极高之人。 秦镜有种不祥预感的袭来,扭过一看,竟瞧见有甚东西朝她飞来,可还未看清就觉着自己被人推向一边,剑刃侧过紫胤脖颈之间,一络银发被剑气削去,飘飘然的浮在半空中不紧不慢的下落,紫胤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握住那把剑的剑柄,后将剑甩了出去,剑声没入石堆之中,散出一声剑鸣。 秦镜瞬间清醒过来,也知晓了发生何事,手心发凉,若不是她师尊推开了她,说不定她早就命丧九泉的。她瞧着早已落个儿地的银发,心中一阵哀嚎,她自都舍不得削他头发,却被旁人给削了,一络一根都不行,她怒道:“是谁这般不要脸,背后出剑甚是卑鄙。” 紫胤瞧着石堆中的剑,心中明了,抬眼望向天际:“询华真人,这剑都到了,为何你还不现身?” 询华真人?秦镜一听名字打了个寒颤,这不是昨儿须弥山的老道士的名字? 清风拂来,一位白衣仙人乘风飞来,墨发束冠,仙姿清妙,踏地后一步步走来,口中吟道:“空捻一阕凡尘卦,书序清风偏为他,留得半缕残烟魄,经年三尺方成刹。” 秦镜听不懂他那深奥之话,但看清来人也稍松一口气,昨儿算命的是个老道士来着,虽记忆模糊,忆不起模样了,但这位仙人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年轻,定不至于弄错了。 紫胤淡淡道:“你几时起开始附庸起风雅了?” “昨儿你徒儿在我这里测了字,这是注解诗。”询华淡笑着径直走向秦镜。 秦镜一听,吓得后退了一步,脚下被石子一滑,身子向前一倾,询华上前扶住,趁着这会她一把扯住询华的衣衫,低声询问:“你真是那个老道士?不过你不是说不能算这一卦?” 询华朗声一笑,低声道:“我有千面,这容貌可自行变幻。关于那一卦我本不想算,但我忽然来了兴致也想瞧瞧紫胤他此生会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缠。不过依旧如此,天命不可逆,奉劝你尽早放弃的好,不然你定是会后悔的。”虽说天命不可违,亦不可泄露天机,但天底下有些事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无缘无分?无甚要紧,我偏要逆了天道。你只要给我保密就好,不许告诉我师尊这事。”秦镜本想伸手松开询华衣衫,可询华却揽住她的腰,邪魅一笑:“好说。” 秦镜柳眉紧蹙,暗骂道:什么仙人,分明就是个浪荡子。屈起手臂用手肘抵向询华胸口处,可面前之人岿然不动,依旧一脸笑意,饶有趣味得看向秦镜。 紫胤瞧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目光一滞,后甩袖怒道:“你们在作甚,大庭广众之下,简直胡闹!” 询华这时才放开秦镜,可笑意未消,掌心一收,石堆中的把剑回了手中,从袖子掏出一块帕子拭了拭:“我可要扬名仙界了,我居然削去了仙剑的一络头发。 秦镜和紫胤未说话,询华瞧了他们一眼,将剑收入袖中:“你们不是要去捉妖,那便一同前去。” 茶馆店主和小二一听自然是乐观其成,这多加入一人便多一分胜算。 紫胤点头。 秦镜跟上紫胤,无奈解释:”师尊,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紫胤还是未说话,继续走着,步子极快,秦镜连走带跑的跟在后头:“师尊,你慢点走……” 紫胤还是未有动静,也未放慢脚步。 “姑娘,我怎么觉得他是醋了。”询华退后几步,凑近一笑。 秦镜发怒,握紧手中九兮镜,咬牙道:“姑娘你个头!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询华一愣,随即开怀大笑:“你打不过我。”说罢,向前走了几步,笑声绵长,秦镜听着略刺耳,一脸怒意的杵在原地。 茶馆店主和小二将他们三人带至传说中妖怪老巢,却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寨子。毕竟店主和小二两人功成身退,打算离去,毕竟他们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也是徒增麻烦。 “小镜姑娘,你自个儿小心点。”小二面泛红光对着秦镜说道,却被店主一把扯走。 秦镜感觉气氛略怪异,先是瞥了眼紫胤,他则是一直如是的无甚表情,又瞥向询华,只见他用袖子掩着半张脸,袖子之下必定是在偷乐。 观察了一会,只见昨儿那个书生和书生的老爹走入寨中。 秦镜思忖了一会,也未发现什么怪异之处,便开口问道:“这寨子甚是普通,会不会是小二他们弄错了。” 紫胤接话道:“不会,寨子周围红光漫天,定是有妖怪作祟!昨儿那些人练得也定是妖术,再者我昨夜路过的某一处地方,有些人神情怪异,定是邪气所控,这邪气的来源定是此处。” 询华若有所思的回道:“我在此处观察数日,这父子两本是本性纯良的书生,老爹唤宁觉远,儿子唤宁无朽,可一夜之间性情全变,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在钱塘县横行霸道便有这群妖撑腰,而那妖怪便是这新云寨的寨主,听说极其喜欢收罗奇珍异宝,而他全是仗着有半块冰魄血髓才这般厉害的……”询华略略沉吟,瞧向紫胤,又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秦镜,收了一直带有的笑意,淡淡道:“若我料没错的话,你定是为了这半块冰魄血髓而来。” 紫胤没有反驳。 “不是为了除妖?”秦镜诧异。 询华瞥了一眼秦镜,又继续观察寨子里的一举一动:“我看你定是糊涂了,你师父又不是捉妖道士,这些年只对剑和铸剑材料上过心,除妖这般无聊之事想来只有他年轻的时候会做。” “你倒是清楚,你也是为了此物而来?”紫胤冷声道。 询华笑道:“一半一半。” 秦镜不管他师尊为何而来,先抢了那甚冰魄血髓要紧,东西的名字略熟,想来定是哪里听过,却是怎的都回忆不起来了。 可正在这时秦镜坠在腰间的九兮镜正有一阵没一阵的闪着蓝光,秦镜被亮光闪了眼,低头一瞧忙伸手捂住九兮镜。 守门的两人见一阵蓝光闪过,大声喝道:“是谁?” 秦镜甚是不好意思的瞧着紫胤和询华,她可没想这九兮镜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平日里也瞧着它散出亮光,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契机,她道:“你们干站着,能瞧出个花?我先过去打探虚实。” 一个箭步冲出。 “小镜回来!”紫胤微微皱眉。 “我跟她一道去。”询华变做一个老头,脸上爬满了皱纹,拄着拐杖弯着腰,神态却是惟妙惟肖。紫胤本也想跟上,可却被询华拦下:“你这头发太扎眼,等下再过来。” 紫胤愣了愣,止步不前。 秦镜装出一副柔媚娇羞的模样,还用上了帕子作为道具,纤纤素手捏着帕子掩着半张脸,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量道:“是我,这两位哥哥,真是不好意思。”她以前听他阿爹说了,柔声细语、矜持婉约,弱不禁风的女子才能招人喜欢,她故意走着小碎步,轻声细语的,如今又用帕子挡着这是够矜持了吧! 所谓舍得,才会有所收获,她暗暗一咬牙,继续柔声道:“我想见你们这最大的,我有宝物呈上。” “闺女啊,你走这么快作甚?”询华步履艰难的走上前。 “爹?”秦镜扯了扯嘴角。 询华憋了笑意,捋了捋白须:“恩,爹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两位守门的一听有宝物呈上,自然乐颠颠的前去通报寨主,很快守门的就放入他们寨中,暂且不表那位乱入的询华真人,因为依着秦镜的性子来看定会来个秋后算账。 紫胤隐去身影化为流光跟在后头,秦镜自然是不知晓此事,询华回过头眼眸雪亮露出狐狸一般的笑意。 秦镜和询华入得大堂之上,见昨儿书生和书生老爹都在,秦镜淡淡一笑:“两位别来无恙。” 坐在椅子上寨主冷瞥了一眼他们父子:“你们就暂且退下!”声量不大小大,似有一种慵懒柔媚,一身紫衣,肤如白雪,墨发散落肩头,眸色微褐,耀如琥珀一般,妖冶之色流泻千里,倾城之色难掩。这么好看的妖怪她还是头一次见,以往见着的妖怪都是青面獠牙,哪见着过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 若是坐在上头之人知晓秦镜此刻的想法,把他比作了美人也不知他是何感想。 “不知你有何宝物,还不速速呈上。”美人寨主斜靠在椅上。 秦镜瞧了眼椅上美人,理了理思绪,勾唇淡笑道“我有另半块冰魄血髓,不知寨主可否有兴趣?” 跟着后头的询华一愣,随即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什么?”秦镜疑惑。 “冰魄血髓?”美人寨主听及这四字,本斜靠着的身子一下子坐正,反复斟酌后,褐色的眸子转为红色,双手一拍椅子,纵身飞至秦镜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恶语道:“休要骗我,世上只存我这半块了。” 声若修罗地狱一般森冷,入得秦镜耳中犹如便成了勾魂摄魄的催命之声,抵在她吼间的手愈发用力,好似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脖子掐断了。 站于旁处的询华和隐在暗处的紫胤一见着这般的情况,也顾不得其他,本想显露真身上前营救,却听得一声:“沅沅?” 美人寨主面容扭曲,痛苦万分,缓缓松开秦镜,她如释了一般,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还不忘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紫胤和询华两位真人还不速速现身?”美人寨主瞧了一眼幻化成老头的询华,又瞧向远处,眸色幽冷。 “青岩上仙,看来你堕仙后日子过得甚好。”询华恢复了年轻的模样。 流光一凝,紫胤落地:“沦为妖道这便是你想要的?” 青岩眸光血红,怒气冲天,紫色袍子被散出的怨气染成血红之色,披散在肩上的头发飞扬着,面显苍白,他怒言:“仙界何曾厚待于我!你们倒是说说何为仙?何为妖?无论仙妖,乃至三界之人终逃不脱寂灭之苦。然则仙人又如何,皆是道貌岸然之辈。” 紫胤负手而立,见青岩执迷如此便无奈得摇了摇头,沉声道:“世人皆道善者为仙,恶者为妖,倒也不尽然,人分三六九,妖也亦如是,你助书生父子鱼肉乡里便是为恶为妖,再者你为一己私欲利用冰魄血髓吸取他人精元为己所用,如此正气之物怎可用作此途,你若长此以往下去,终落得个不存于三界!” “我师尊说得对,你还是尽早悬崖勒马为好。”如此清恬寡淡的说教之辞,若是出于旁人之口,她秦镜定不会听之半句。但若是紫胤所言,她必定规划为至理名言之中。 青岩听及秦镜之言,转过头,眸光的血红褪去一般,他苦笑一声,道:“你也认同的她的观点,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秦镜一愣,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不解:“我?”她眸子一转,瞧了眼紫胤,继续道:“你别做了坏事推给我,我可是要修仙的。”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也甚好,从此往后你心中只能有我一人。”青岩眼眸中的红光褪去,恢复褐色。 秦镜顿感一阵恶寒,这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时常而已就这般了,她承认自个儿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可这发展着实快了点,她箭步一闪,躲至紫胤身后,探出脑袋对着青岩道:“你冷静!我是人,你是妖,要遭天谴的!虽然你长得美,但……我已有喜欢之人了!而且我着实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秦镜掂量了一下自个儿的话,应该是十分得体了,还不忘夸赞了他一句,想来也能安慰他那受伤的心灵了,秦镜慌乱得扯着自个儿的衣袖,紫胤往后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那双扯着衣袖小手,低声道:“别怕,为师在。” 温热的小手被冰凉大掌握着,掌心虽冷没有一丝温度,可秦镜忽然而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微微一笑,有时候幸福就是这般简单,她稍稍紧了一下手,想要传递一些温度于他。紫胤觉察出异样后,转过身望向秦镜,眸中寒光突然衍生出一抹柔和之色来,和煦明媚的阳光一般暖意填满她的心间。然,稍纵即逝,秦镜对于刚才的一瞬间,只以为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幻觉。 询华在旁处看之一笑,后又敛眸沉吟。 “沅沅?”青岩瞧着秦镜低唤一声。 秦镜被扯回神智,不悦道:“麻烦你清醒了再来同我说话,我不叫圆圆方方的。” “沅沅你放心,我会夺回你的一切!”青岩掌心一合,念动咒语,一块散着红光的石头出现在他掌中,顿时整个大堂笼罩在红光之下、“冰魄血髓!”询华诧异,眸放光彩,紧盯着青岩手中之石。 秦镜顿感头痛欲裂,脑中一片空白,身上的真气逆转,身体像是被人强行拉扯,想要将她魂魄与她的血肉分离,她痛苦的抱住紫胤,轻声哭泣:“师尊!” 紫胤脸色骤变,抬眸望向青岩手中的冰魄血髓:“吸魂。”他将秦镜推向询华处,手中突然多了把长剑,旋身向着青岩刺去。 青岩一心催动冰魄血髓,无心顾及其他,被紫胤一剑刺中左肩,当即血喷溅而出,滴落在冰魄血髓之上,顿时红光更甚,青岩口吐鲜血,可还在继续催动着,见冰魄血髓灵力更为强盛,笑道:“看来要多谢紫胤真人了。”掌心一收,血髓像是被吸入一缕白光,顿时秦镜不再痛呼,阖眸沉睡。 紫胤怒极,提剑挥去:“将冰魄血髓给我!”青岩淡然一笑,侧身躲过,紧拽住血髓。 询华朗声一笑:“你以为你吸取了你那什么沅沅一缕残魂你便能救活她?当真无知,秦镜的魂魄早已那一缕残魂融合,你将之一魂强行取走,你那沅沅不消片刻便会散魂,而秦镜最多神志不清的过着一世,孰轻孰重你自个儿掂量清楚便是。” 紫胤不做言语,收了剑,揽过询华手中的秦镜,此时的秦镜犹如熟睡了一般,恬静沉寂,紫胤已是习惯了她的闹腾,这般安静的躺在他怀中着实有些不习惯,忽的心口处像有什么被扎了一下。 青岩听询华之言怔了怔,拽紧手中半块冰魄血髓,一挥宽大的袖袍将手中之物抛于空中,这时秦镜坠在腰间的九兮镜散出蓝光并折射出一道强光冲向冰魄血髓,而血髓也反震出一道红光与九兮镜光相撞。 血髓之中的一缕白烟飘出入得九兮镜中。青岩、紫胤、询华三人皆是不明情况。 梦中的秦镜好似被什么所缠绕,眼前一片黑暗,忽然眼前一片亮光,她伸出双手去触碰,却落至另一处地方,青山环绕,琴声相绕,好一处优雅僻静之地。秦镜忽然明白过来,这处地方便是上次入梦之地。 眼前走来一位白衣女子,清姿曼妙,自有不染一点尘世的美,“你就是在我梦中弹琴的仙女?”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言道:“我本为榣山上的乐仙,名唤卿沅。” 秦镜听及她名字有个沅字,便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沅沅?”她的那次梦中情景好似一下子都回忆了起来,睁大了双眼,又问道:“你不是说你仙魂枯竭,然后把你的一魂注入那甚冰魄血髓之中?” 冰魄血髓?就是那青岩手中的血髓。可为何他要将抽取她体内的一魂,难不成…… “因为你便是那另半块冰魄血髓转世。”卿沅说出了秦镜所想之事。 秦镜扯了扯嘴角,脸上显现苦闷之色,丧气道:“仙子莫要寻我开心,我是人,不是石头。” “你不是再等你的长琴,怎的如今又扯上一个青岩。”秦镜想着问人家的情感私事着实有些冒昧,但身关自个儿性命定是要问清楚的,所以只要腆着脸静等仙子回答。 卿沅一阵黯然,轻踏莲步,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同我去一处地方便是。” 秦镜跟着卿沅来到一处地方,便是她第一次入梦来的地方。卿沅她拂袖一挥,一把五弦琴出现在石案上,她伸手按住琴弦,“榣山之巅,不知何时起始作乐风。我本是女娲坐下一名小乐仙,听闻榣山之上有位擅弹琴曲的仙人,我就想与之相较一下,便偷偷入得榣山,我与那仙人一见如故,以乐相惜,对琴相和,但不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卿沅忽然没了言语,满脸尽是泪痕,素手拨弦,乐声绵长响彻山间,秦镜眼前出现一连串的的画面,应该便是她与太子长琴和青岩的纠葛。 画面所述大抵便是太子长琴为友触犯天条,被毁去仙身,转入轮回之中,卿沅前去求女娲手下留情,却被女娲压入榣山之底,而太子长琴的魂魄流连于榣山之巅,一上一下终无相遇之日,尔后太子长琴消失于榣山,而那卿沅则一直困于榣山之底,直至被女娲释放,但还是执意留在榣山之巅等待长琴归来,年年岁岁耗尽仙魂,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青岩上仙被榣山之上的琴声所迷,他对卿沅一见倾心,想为她续之仙命,卿沅本也是无心留恋凡尘,并不想续仙命,故此争执之下,卿沅终是自毁仙魂,并将之一魂封印于冰魄血髓之中,而那冰魄血髓终年吸食日月精华,灵性天成,一魂入石之后便衍生了灵识,后冰魄血髓不知所踪,而那青岩因为此事,终日愧疚自责,以至于堕入妖道势必寻会卿沅的一魂。 如此纠结且缠绵悱恻的情节秦镜以为只有在故事绘本中才能看到,可她今日却见着一出真人版,当真是惊心动魄,虽说她在故事里头只是以一块石头的模样出现,但也算重要配角了,若是她以后养不活自个儿了,定要要把今日所听所见绘成一本故事册,想必定是能大卖…… 不过对于自己前世是一块石头她也无甚兴趣知晓,前世纠葛关她何事?她可什么都没做,一切凭着主角操控,可为甚今世要被人夺魂,如此之事她倒是想不通了,她好端端的做人,真是碍着人家甚事情了?想来定是那青岩自作多情了,一直做着一厢情愿之事,想来也是可怜之人。 可这出旷世奇缘里头,只有卿沅默默付出,然而作为男主的太子长琴却是一直不知,当真是有些伤感了。综上,秦镜悟出一个道理,单相思是没有未来的…… “你既然给了我灵识,也不好白白受了你的恩惠,你有甚未了的心愿我帮你完成。”秦镜大方开口。 卿沅双手按下琴弦,画面瞬间消失,“若日后遇着长琴,我能否控制一下你的灵识给他弹一曲榣山赋……” “这……”虽说这灵识是她赐予的,这三魂七魄之中也有她的一魂在,可毕竟秦镜就是秦镜,不是卿沅,被旁人操控着却也不怎么愿意的。但又觉得若是要修仙,此等积功德之事也是好事,所以一咬牙便答应了此事。 “还有一句话捎带给青岩,说我心中唯有榣山之上那位擅弹琴曲的仙人而已。”卿沅眼眸之中似是悲戚又像是一点甜蜜在,想来单相思的姑娘都是如此。 秦镜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此事一定办妥。 卿沅将一指点向秦镜的额际,一阵仙乐飘转而来,秦镜虚晃了一下身子,双眼传来几许倦意,慢慢的阖上眼眸。 等秦镜再次睁眼之时,已是来到了现实中的世界,她轻嗅着一股熟悉清爽之气,那是独属于她师尊的味道,她那苍白的脸色已然恢复气色。 紫胤见秦镜醒来,清冽的眸光一下变得缓和,愧疚道:“小镜,都是为师害得你如此!”声音沙哑,带着点颤音,好似在害怕些什么,想来他成仙几百年,历经数劫,怎样的风口浪尖没有闯过,怎样的风霜雨雪没有经历过,可就在她沉睡不醒的那刻他从心底闪过一种莫名的恐惧,若是她一直睡下去他当如何?他不敢想象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何对她这般上心,难不成只是…… 是幻觉吗?她觉得他师尊跟平时不太一样,甚是舍不得她死,难不成……秦镜双颊微红,已是想入非非。 看来有句话说得好,若你喜欢在意一个人,总觉得那人也喜欢在意你,其实不尽然……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紫胤见秦镜双眼无神的瞧着他,以为是魂魄还未归来,一手搭在她肩膀之上摇了摇,轻声一唤:“小镜?” 秦镜一下回了神,忽然想明白一个事,其实没有哪个师父舍得自己徒儿死的。她扯着嘴角一笑置之,敲了敲脑袋,日后莫要做这般不切实际的梦,她师尊岂是这般好攻下的,她还未实施她的计划呢。 一直在旁处询华瞧向他们师徒二人,轻咳了一声,秦镜一个怒目投去,后对紫胤柔声细语:“师尊,你扶我起来,我有话和这个坏人说。”她刻意加重了坏人两字,她现在还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想来便是强行分离魂魄所致。 “不可,我们还是走吧。”紫胤拒绝。 秦镜见紫胤态度如此坚定,只好轻声道:“我刚在昏迷的时候见着了那个沅沅,她让我带句话给他,就一句,说完就回去。” 一听如此紫胤也不好不答应,所以搀扶着秦镜走向青岩,但还差十来步的时候便止步不前了,秦镜不解的望向紫胤,“为师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他手中有冰魄血髓。”紫胤一手扶着秦镜,一手握紧手中古钧,似有警戒之态。 果然是师尊,考虑这般周到,若是青岩再次丧心病狂的想要抢魂,离得太近确实没有安全感。 “她说,她心里唯有榣山上的那位擅弹琴曲的仙人,你有多远滚多远。”秦镜开门见山,直接告诉他这话,省的多做纠缠,对于伤害过自个儿的人,她都是退避三舍的。不过前一句是原话,后一句是她自个儿加上去的,想来那仙子也不会说出此等粗鲁之话,但仙子心里所想也相差无几了。 “小镜,我们走吧。”秦镜她现在极为虚弱,魂魄离体此等耗损元气之事定是要好好休养才行,冰魄血髓之事他定会想其他法子,现在他唯一的所想的便是让她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姑娘,我可否问你一句,沅沅……她现在可好?能不能让我见见她?”青岩虚影一晃,横在紫胤和秦镜面前。 紫胤警觉的握紧古钧剑,敌视着面前之人,往日里的清雅淡然仙人之姿早已不见踪影。 “师尊,我们这边走。”秦镜对着青岩冷哼一声,绕开了他,“她好不好关你甚事?她又不喜欢你!还有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若我是你怎还有脸见她。” 青岩听此言语,冷笑一声,尔后消失在大堂之上。 秦镜听着那声冷笑甚是刺耳,抬眼看向紫胤:“师尊,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 紫胤没有接话,因为根本不知该怎的回答她,只是扶着她走出大堂,御剑而飞。 “你们就这么将我丢在哪儿了?”身后传来询华的声音,也是御剑而来。 秦镜冷眼一瞥:“你打哪来的,回哪里去。” “也是,不打扰你们师徒情深了。”询华轻声一笑,调转方向,与之相反方向而去。 这询华关键时刻也甚是识趣啊! “师尊,我有些头晕,我们走回去可好?”秦镜抚着额头,一脸痛苦样,其实倒也不是假的,只是这御剑飞行的速度着实太快了些,好不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甩掉了那个询华,总要好好利用一下。 紫胤听此,收剑落地,迈开步子想走的时候,却被她扯住了袖子。 秦镜可怜巴巴地望向紫胤:“师尊,我现在很虚弱,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尼玛,我怎么觉得被坑了(╯‵□′)╯︵┻━┻(他……他……要甩袖子了,可肿么甩不起来了) ps:因为袖子被某镜扯住了( ⊙o⊙ ) ☆、第二十四章 紫胤极为淡然的半蹲下身,好让她上来,想来师父背徒弟也无甚大碍。 见着紫胤的动作,秦镜暖心一笑,走上前趴在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可到底是搂紧点呢?还是松点呢?自小听她阿爹说作为女子应该矜持一点,即使不够矜持也要装作矜持,不然会吓跑人家。她向来对别人都甚是矜持,可她师尊却是个例外,每次见着他都忍不住想要上前调戏一番。 秦镜暗叹一声:哎,都怪师尊太美丽。就要她阿爹的话见鬼去吧,若是遇着自己喜欢之人,这矜持不利于感情深入啊。想至此处她紧了紧手臂:“师尊,走吧。” 紫胤感到她的双臂一紧,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从眼底掠过。 “师尊,你说徒儿我重不重?”秦镜紧贴他的背,甚是好意思的将自个儿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还时不时的将脑袋贴近他的脸。 一股少女自有馨香传来,淡淡如烟,紫胤眉心一蹙,却又舒展开来,淡然道:“还行。” 秦镜听此有些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大抵便是师尊嫌她太重了,却又不好意思打击她,他还真是用心良苦爱护徒儿的好师父。 其实她想了这般多,事实上紫胤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仅此而已…… 紫胤背着她走了许久,依旧脚步轻快,周围蝉鸣声声,头顶烈阳当空,连吹拂过来的风都是暖的。秦镜这时已然后悔了,额头上已冒出几滴汗来,有气无力的趴在紫胤背上。 “师尊,你说我明儿开始修仙好不好?”秦镜突然道。 紫胤一愣,随即问道:“那你可还想吃桂花糖?” 他居然还记得桂花糖这事,可……奇怪的事这两者有何冲突? 紫胤继续言道:“修仙第一步是辟谷,你且说说你能几日不吃饭。” 秦镜转了转眸子,抬起一手,掰着手指,数了会,又瞧了瞧日头,若有所思道:“徒儿刚刚甚是认真的思量了一番,忽然想起原来我午膳还未吃,师尊你说去哪里吃较好?这没有力气的话还怎有力气挨饿?” 紫胤一听这荒谬定理,被脚下的石子一拌,秦镜为防止被摔紧搂住他的脖子,想将头凑近他的脖子时,可正在这时紫胤偏偏过扭头来,与此同时秦镜感觉有甚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唇上,待她看清时,睁大了双眼,将头往后一扬。 她居然亲着了师尊的——脸蛋儿,她向来是做梦都不敢有此荒诞想法的,今儿个却意外的碰上了,真不知是幸还不是幸。而且……到底是谁比较吃亏。 紫胤只觉得有温温软软的东西从他脸上划过,然后明白过来瞬间愣住,慌乱将她放了下来。 顿时气氛略为尴尬,但秦镜很快镇定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盯着紫胤,其实这事儿她早就想做了,平日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者之姿,她可不敢乱来,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有经验了,当然依着她的胆子,她定是不敢故意亲上去。 紫胤脸颊微红,闷声不言,转过脸去,秦镜吐了吐舌头,他这是害羞还是怎的,她还未见过一个四百来岁的仙人害羞,顿时来了兴致绕到了紫胤前头,可他眼神闪烁地看向别处,秦镜捂嘴偷笑,而后一本正经说道:“师尊,其实我会对你负责的!” “休要胡闹!”紫胤明知是她的玩笑之语,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怒意,拂拂袖子向前走了几步,继续道:“为师认为你还是先回天墉城为好,这里的事儿为师自会处理好。” 好端端的怎的就扯远话题了,话说她甚是想负责来着,见着紫胤这般模样,她脑袋中迸出一个词叫做恼羞成怒来着,却也是十分可爱的。但让一个人回到天墉城她决计不会同意的,她气鼓鼓道:“不成,我还没玩够,好不容易可以下山历练了,虽说这头没开好,今儿个出师不利,但是以我的直觉,想必往后定会一帆风顺。 “你还想留几日?”紫胤诧异问道。 秦镜脱口而出道:“少说也得一年半载。” 紫胤忆起他当初只是同意两日而已,怪不得她一个大包袱,想来她早有预谋,他总算是明白了。 “不是……那三个月好了?”秦镜见紫胤皱着眉不说话,只好退一步说,“那一个月?”紫胤还是未说话。秦镜银牙一咬,忍痛道:“半个月不能再少了!” “拿了冰魄血髓便走。”紫胤剑眉一挑,似有一种坚定之色,想来她在哪儿都会有危险,相比之下还是天墉城比较安全。 秦镜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忽然眸光一闪,萌生一个年念头,就是不能给师尊拿到那半块石头。 回了茶馆,师徒俩便听到一个好消息,便是书生父子弃恶从善决,决心好好做人,想来让也是青岩良心发现那书生父子恢复了本性,如此一想那堕仙成妖的青岩其实还是有救的,最起码不会为祸人间了,可世上之事是谁也说不准,万一哪天他又忽然想不开想要做坏事也是未能预料的。 这一做好事,很多感恩戴德之人前来送礼,满当当的放满了整间茶馆。紫胤向来不屑这些东西,所以一件不落的还给了他们。忽然走来一个婆婆拎着一个竹篮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罐子:“我也没甚物什拿来送礼,想必仙人也瞧不上,这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还望仙人收下。” 那婆婆打开罐子,一股桂花味扑鼻而来,甜甜腻腻的香气四溢。紫胤一瞧竟然是桂花糖,嘴角微扬,冰霜冷眸一下转化为一抹柔色,想必小镜定然喜欢。 他从袖中拿出一些银两递给婆婆,接过糖罐:“这我收下了,明儿可否再多做一些还有劳您送来。” “可不需要这么多?”婆婆捏着银两有些无措。 “明日多送些来就好。”紫胤淡然一言。 紫胤言明要多住几日,茶馆店主很是殷勤的打扫了空房让他们住下。秦镜一入茶馆就被紫胤点了睡穴,一直躺着睡觉,如她这般的定会不会安生的躺在床上歇息,所以这举动无疑是做的太对了。 可对于秦镜来说,这真是太心酸了,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午膳还未吃,本来只是在天墉城挨饿,可下了山还是挨饿的命当真有些说不过去了,为甚她活得就是这般可怜。 紫胤拿着糖罐推门而入,慢慢走至床畔,将她昏睡穴解了。秦镜半睁开眼,瞧了瞧四周,捂住被子大哭道:“你还我的烤猪蹄!” 原是她刚梦到了烤猪蹄,拿起猪蹄啃的时候,正巧被紫胤解了睡穴,然后就醒了。 这师尊怎的就丧心病狂到如此了,不让她吃饭直接点了睡穴她也就忍了,可为甚连梦中的猪蹄他都不放过! “没有猪蹄,桂花糖可好?”紫胤无奈,他仙人当习惯了,素来五谷不食,可他竟然忘了她还只是个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亲到了,虽然是意外(为嘛jj老吞回复,累感不爱TAT 改了书名大家喜欢嘛~) ☆、第二十五章 秦镜一听说有桂花糖,瞬间头不晕眼不花了也不闹了,掀起被角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就往紫胤袖子里头翻:“哪儿呢?” 紫胤微愕,她好像没有见着他手里头的罐子,倒是急着去翻他的袖子,所以他只好将罐头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秦镜见着一个罐子,一下明白过来,眉眼带笑的将罐子打开,一阵桂花甜味扑来,香香糯糯煞是诱人,白白软软的也甚是可爱,她咽了咽口水,想要伸手去抓时却缩回了手,警觉道:“这不会是吃了让我继续睡觉的吧?” 点他昏睡穴之事还心有余悸的,她迅速抓起一块递给紫胤:“那师尊先来一块?” 这丫头居然还有这般的警觉,以前倒是没瞧出来,不过紫胤估计没有料想她这这警觉性全是他老人家给折腾出来了。而且对其他事儿估摸着她永远不会有这般的警惕。 紫胤未接桂花糖,只是淡然看着她。抬起的手臂略略发酸,她皱了皱眉,鼓起脸腮一阵失望,手臂慢慢垂下。紫胤见此只好拿起桂花糖往嘴里塞,细嚼慢咽起来,丝丝甜味在舌尖上绽开,他都记得不得有多少个年头没有尝过甜食了,曾忆年少时的他也甚是喜爱桂花糖的味道…… 秦镜呆望着紫胤,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她师尊吃东西……还是糖,这感觉太美妙,以至于觉得她脑袋有些发晕,她晃了晃身子,用无名指揉向太阳穴,紫胤脸一沉,将糖罐放在一边,将她按回床上躺下,柔声道:“你还想要继续休憩的,为师等会要闭绝五识练功,莫要乱跑。”紫胤虽出关几日,但该练得功还是得练,不然还怎为百里屠苏抑制煞气。 然后又将放在不远处的清境剑交予她手中:“若是遇到甚事,扯剑上的穗子便好。” 秦镜终于知晓了为甚她每次遇到危险这剑穗总是会泛出红光,而且她都会灵力大增,原来是他师尊在上头附了灵力。她扯了扯嘴角,愣愣得傻笑。 紫胤走后,秦镜不安分的起了身抱着桂花糖的糖罐想入非非,虽然还饿着可也舍不得一下全吃了,将留着的半罐的放在枕畔,不知过了多久倦意袭来,慢慢的阖上眼沉沉睡去。 可谁知一入梦便瞧见卿沅站在她面前。她耷拉着脑袋:“仙子,你这么频繁出现的在我梦中作甚?”她可知道,她现在最想梦到得不是她,而是…… 卿沅掩起宽袖淡然一笑:“叫我沅沅就好,仙子听着好生怪异,你不想见我,难不成还想见其他人……比如说……紫胤真人。” 这美人笑就是不一般,勾魂摄魄的星眸蕴结成一层水雾,柔媚婉约之下似一汪盈盈秋水,单看这一双眼睛足以颠倒众生。 秦镜一听“紫胤真人”四字,慌乱的手足无措,扯了扯嘴角道:“你……你怎知我心中所想。” “你我已是共识之体,你心中所想我全能感知到一二,尤其是最为强烈之事。”卿沅道。 “那我怎不知你想甚?”秦镜想着这着实有些不公平了。 卿沅拢了拢衣袖,神色期艾:“因为我本就是一道残识而已,只有你能在梦中见着我。” 秦镜只觉得自己问错了话,立马打了一下自个儿的嘴:“那你唤我来何事?总不至于是为了叙旧吧。” 卿沅恢复以往的神色,淡然道:“我知晓你很在意紫胤真人,所以特来告诉你过些时日他会遇到一劫,若是尽早回天墉城便会避开此劫。” “你说得可是真?是甚劫?”若是有劫,她必定要快些回去,明儿一早就得回去,杜绝一切才是。想来日后还是有机会下山的。 “我只能言尽于此,这事不能告知任何人。”卿沅淡淡道,拂袖一挥,秦镜阖上眼眸。 当秦镜睁开眼时,听着外头打更之声已至子时,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了衣裳,推门而出,想着她师尊势必拿到冰魄血髓,那么便为他拿了血髓,便能启程回天墉城了。她这如意算盘打得顶好,却是不知她那两三下的功夫怎的夜闯新云寨。 因为眼下已然遇到了问题,便是她不认得路了,所以只好折回客栈寻人带路。 她奔至小二的屋外,重重的敲了门。小二揉着惺忪睡眼推开门,一见是秦镜敲门,一下子清醒过来。 “小二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白天的那个寨子,我不认得路了。”秦镜急道。 小二一听要去寨子,摆了摆手道:“小镜姑娘,紫胤真人说你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秦镜转了转眼珠子,扯起谎来:“你居然不知道,寨子外头的一片小树林吸食日月精华甚好!你应该知道神仙都是都是要日月精华的吧。” 小二虽不知神仙是要吸食日月精华的,但觉得也是对的,也无甚大碍,就随意抓了件衣衫披上,领着秦镜前去新云寨。 快到寨子前时,秦镜以想要安静之名打发了小二回去,想来也是为他好,若是遇到个什么突发情况,她定是护不了他。 待小二不见人影后,秦镜站在寨子门外,守门的两位早已打起瞌睡,根本为瞧见她。 “你把另半块冰魄血髓还给我,想来被你霸占这么久,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但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吧。”秦镜双手叉腰,站在寨子外头甚是不要命的吼着,她瞧了瞧四周黑沉沉一片,心里头还是有些怕的,但为了师尊是不会退缩。 守门的两人被吼声震醒,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醒来却见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觉得甚是可笑。“小妹妹,回家睡觉去,别扰人清梦,若不是我们寨主说了以后不能伤害寻常百姓,我早就那刀子砍你了。” 一声阴冷之声传来:“你倒是不怕死?” 秦镜还未听感应到此声音从何而来之时却见着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倾城妖冶之色如鬼魅一般立在黑暗之中。她的身子一颤,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站在一边,面上始终挂着笑,总之,气场很重要! “你若是想杀了我,也可,大不了和你的……不对是和太子长琴的沅沅一块儿去死。”秦镜没好气的鼓了鼓脸,特别加重了“太子长琴”四字,不过一出口已然后悔,因为着实没必要去触怒他。 “你想要冰魄血髓?”青岩手心合拢,然后慢慢张开,一块泛着红光的石头摊在他手上。 秦镜两眼放光的盯着冰魄血髓,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你想要,留下来待在我身边。”青岩邪魅一笑看向秦镜。 她甚是无奈别过脸去,心中一阵哀嚎:“我说了我不是沅沅,你也清楚,就别自欺欺人了。 “我不介意,只要她的一魂还在你身上就够了。”青岩将冰魄血髓放至她眼前。 秦镜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无所谓道:“那……我不要了,你留着自个儿把玩吧。”走了几步远,觉得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想明白了,又走了回去,伸出手道:“不对,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还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初灵妹纸的又一颗地雷,么么哒~今天的确更晚了,半夜才回家,本来想直接睡觉的,但是看到妹纸的地雷,又滚起来默默的码起了字~ ☆、第二十六章 青岩挑眉问道:“这东西能吸一切世间一切无形之物,你要之何用?” 吸一切无形之物?难不成师尊是想用它来给屠苏抑制煞气,如她这般想倒也能连贯起来,本还想着师尊只是想用他来铸剑,不过能给屠苏吸煞那也是极好的,最起码日后不用这般辛苦的出关闭关的练功的。 “不管我有甚用处,是我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回来!你还不还给我!”秦镜觉得跟他说话着实太累了,见他手中还摊着那块冰魄血髓,这道理说不通,抢还不行?她迅速伸手想去夺他手中之物,可青岩也不会任由着她取走,只见他掌心合拢,手移至别处,秦镜自然抢了个空,甚都没捞着。 青岩反手负背,将手没入衣袖之中,清润的嗓音与白日里那种恐怖声音大相庭径:“我说了,你若留下来陪我,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秦镜瞥了他一眼,嫌弃道:“我觉得你始终没理清楚状况,我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我是来让你把冰魄血髓还给我的。” 她这般有恃无恐,敢如此大言不惭的与他对话,全是因为她身上有卿沅的一魂,料定他不会瞬间怒气膨胀而一把掐死她,若换做一般情况她决计是不敢这般说话的。 可青岩没有反应,看来得换一种策略才行。她挺直了腰板,只好退一步说:“那这样你提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怎样?” “陪我一晚怎样?”青岩走近一步,秦镜便后退一步,直至逼在了墙边上,这退无可退,只能向左挪了一下脚,站远了一些才敢开口道:“这……不太好吧,我还是个黄花闺女,日后还是要嫁人的……而且我也不是这么随便的!” 真没有这样的!秦镜略微尴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青岩看她这模样,想来定是会错意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弹一晚上琴与我听。” 秦镜听之,稍松一口气:“这个好说。”反正过几个时辰天亮了,弹几个时辰的琴还是可以商量的,以往被他阿爹逼着练琴的那会都要连着弹四五个时辰,这次就当着练琴了。 青岩挥袖一拂,莹莹白光从袖中而来,一把古琴出现在他手上,后将她带入寨子里院子中。 秦镜着实没那个心思去看花园中的美景,径直走向石凳上,将青岩手中的琴搁在石桌上:“不管我弹得怎样你不能退货。而且只到到清晨。”虽然不至于太差,但跟卿沅的比起来那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岩点头。 指尖按在琴弦上,素手拨转,悠扬的曲调散出。 青岩眯起眼看着秦镜,入得眼眸之中却好像是在看另一人,这曲《凡尘九霄》是上古所留曲谱早年已失传,不知她从何处学得,想来教她之人的在音律造诣也颇高,小小年纪能奏出这番妙音也实属不错,不过以往沅沅的琴音中总是透着一股悲凉,不似她这般欢愉之音…… 天蒙蒙亮,秦镜早已不在状态,打起瞌睡来,这曲调早已凌乱的听不出原本该有的音律。倏尔,她手一用力敲在琴弦之上,发出一声沉闷之音,她被琴声震醒,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弹琴,还尴尬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精神有些不济。” “算了,你回去吧,这个是你的了。”青岩将手中的冰魄血髓抛去。 秦镜甚是开心地接过血髓,立马踹入随身携带的小袋子中,一脸笑意的站起身,现在这个青岩还真是越看越顺眼了,于是也很有礼貌的告辞了。 临走时青岩将琴递给她:“这是我为沅沅寻了好久的太古遗音琴,留在我这儿无用,你拿走吧。” “带着琴甚是麻烦,而且我有琴了。”秦镜一想起那把琴,心内好似吃了蜜一般的甜。她自然没有带走那把琴,因为她的目标已然拿到手,如果连同琴都带走了,那就真是不太好意思了。 她连蹦带跑的出了寨子,面上始终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如三月春风一般清爽明媚。 青岩见着秦镜远处的声音,心中一阵落寞,喃喃道:“她真的不是沅沅……” 秦镜一回茶馆,见天还才微亮便倒头睡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她本就虚弱,还强支持了半夜还未倒下实属不易。 手指上传来的微微疼痛已然没有心思去搭理…… 实则紫胤早已清醒,本想看看她怎样了,可却见不着她人,情急之下去了寻了小二,小二说出新云寨之事,一听脸色暗沉,立马御剑去了寨子。 一个御剑飞行,一个地上走着,自然就错过了。 紫胤入得新云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他来到寨中的院子里,只见青岩正在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我徒儿在何处?”紫胤问道。 青岩瞥向紫胤,拿起酒盏浅酌一口:“你寻徒儿怎的就寻到这儿了?”蓦然地,他邪魅一笑,妖冶的花容绽开。“我记起来了,她陪了我一整晚,如今累了就回去了。” “你们在作甚?”紫胤对的脸又一沉,一股怒气而来,手中多了一把古钧剑。 青岩眯眼笑道:“也就弹弹琴,花前月下一番,还有的等待日后深入。” “啪——”一声瓷器碎裂之声,原是古钧刺碎了青岩手中的酒盏…… 青岩一愣,将手中碎裂的酒盏碎片往后一扔。“我今日才知剑仙的剑就是这般用的。” “你莫要在纠缠于她,她不是你要寻之人!”紫胤甩下一话,便御剑而飞回了茶馆。 青岩又是一愣,随即好似明了甚事,嘴角含笑,拿出另一只酒盏,满上酒,一饮而尽…… 紫胤入得茶馆,直奔秦镜房中,一推门见她安详地躺在床上,好似心中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秦镜睡得浅,推门之声虽说不大,但她听得清晰,她慢慢地睁开眼,一看是她师尊站在床畔,原本睡意朦胧的她一下清醒。 可她的师尊为甚一脸不悦,沉着脸不说话。不过也无甚大事,他待会见着冰魄血髓就会心情愉悦了。 她扯下小袋子,得意洋洋的递给紫胤:“师尊,我给你拿到这块石头了,我厉害吧!我知道这东西对控制屠苏师弟的煞气有帮助。” “屠苏?你又是为了屠苏?”紫胤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声音寒至极点,冷若寒泉一般,秦镜感知到一股冷意后有些害怕的往后瑟了瑟,她不确定的问:“难道师尊不是为了屠苏师弟来拿这块石头的?” 紫胤未接她递来的冰魄血髓,反而挥袖怒道:“你半夜三更跑去陌生男子那儿花前月下直至天微亮才回来,当真是不知自爱!”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笑抽了( ̄ε(# ̄)☆╰╮o( ̄皿 ̄///) 那是有多大深仇大恨镜子要诋毁师尊的仙人形象~错字菌你离我远一点,我老眼昏花成斗鸡眼了秦镜睁大了双眸,怔怔地望向紫胤,拿着小袋子的手慢慢垂落,心口处好像被甚东西敲了一下,泛着微疼,又徒增几分怒气,眼前腾起一片水雾,跳下了床直直地看向紫胤:“你说,我跟谁花前月下了!” “你自个儿好好反思一下!”紫胤冷眼一滞,甩袖而走。 屋内只剩下秦镜一人,她许是被气疯了,倔强的握紧双手,牙咬的咯咯想,后将手中的那个小袋子连同冰魄血髓一道扔出屋外:“我无错,为甚要我反思,你个老混蛋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你说谁不知自爱!” 冰魄血髓扔出屋外就没有听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却有一位白衣飘飘的仙人跨入屋内,眉眼带笑手中还拿着她的小袋子,仙人一本正经:“这老混蛋骂得正是极好的,也不知是紫胤真是几世修来的霉运,竟招惹了你这般刁蛮的徒儿。” 秦镜忆起昨儿询华冒认她爹之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就已气得眼冒金星了,这一加之询华的出现情况就更加不妙。她走近询华,想要拿他手中的小袋子,可询华竟举起小袋子,不让她触碰到。 她咬着牙恨恨地瞥了他一眼,纵身一跃将他手之物又夺了回来。 询华本也就不屑这块冰魄血髓,因为对他也无用,拿着也只为逗逗她而已。 九月天气,风中本该夹着几分暖意,可以一股凉风阵阵,瞬间阴冷了周遭,秦镜脸色暗沉,退了几步远,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向询华,并吼道:“昨儿的帐忘了你跟你算,你倒好自己来了。” 询华从容闪开,见着地上的碎片一阵摇头:“小镜子,我那也是权宜之计,你不能怪我。是那老混蛋惹得你,你就把气撒我头上来了。” “你叫我什么,我跟你很熟?你给我出去,不准你叫我师尊老混蛋,只有我能喊……”秦镜又抄起旁处的杯子,作势想砸向询华时,却被他喊住,打算晓之以理:“别砸了,那是别人家的东西,乖,放下。” 可秦镜又怎会听他的,于是手中的又一个杯子向前砸去,一道完美的白色弧线甚是美丽,又听得一声吼:“乖你个头,老娘赔得起!” 询华又一个侧身躲开,心中悔恨为甚想不开就想想要来瞧瞧她,他娘的真是一个败家娘们,而且就是个泼蛮子。快至双十都还未嫁出去,果真是有原因的。 询华寻到紫胤,打算告状加诉苦,想来他治不了她,她师父定是能治得了的。 “你徒儿今儿个定是吃错药了,她骂你老混蛋,你也不管管她,假以时日她定爬你头上去了……”询华略有气愤,讲了许久却不见紫胤有反应,他诧异地转过头,对着紫胤左瞧右瞧,若是以往定是会义正言辞的前去说教一番。 紫胤冷眸一转,剑眉往上一挑,极其淡然道:“那也是我的事,不牢询华挂心。” 询华瞬间没了言语,暗抹一把汗,这师徒俩多半都有病了,得赶紧吃药才可! “我在此提醒你一句,切莫用情太深,不然追悔莫及。”他离去之时,忽一回头对着紫胤道,声量不大,透着无奈。 这询华最厉害的不是剑术,不是道法,更不是千面之术,而已卜卦姻缘之事,若是平日里无聊,他便会幻化成江湖术士蹿走于大街小巷之中算天下之缘,却是一算一个准,从无算错过。 紫胤一怔,何以用情太深四字?黑眸暗沉,眼底浮光略过,自己对小镜只有师徒之谊,还有便是因为……她身上存着慕容家一半的血脉,仅此而已,而她爱慕的也是屠苏…… 秦镜一天都未去搭理紫胤,倒是殷勤的帮小二招呼客人,端茶递水也是个有趣的活儿,还能听着当下有趣之事,茶馆人多,想必能探听到的有趣之事也颇多。 茶馆的角落,正在讨论一事。 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汉子拍案而起:“你听说了没,太行山的云晅真人跟他的女徒弟好上了。” “听说那女徒还是从小抚养长大的。”坐在旁处的另一个汉子抿了一口茶接道。 那个正在喝茶的汉子对头坐着一人,转了转的将茶杯,淡然道:“你们的消息都不够劲爆的,听我来说一个,我兄弟在太行山修仙,他告诉我那女徒弟孩子都生了。” “那云晅真人不是修仙之人。”江湖汉子疑惑。 转茶杯的汉子挑眉一笑:“又不是入了佛门的和尚和入了宫的太监不能人道了,想必是还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再者道家中人寻一位双修之人也不是常有之事。” 秦镜在一旁正大光明的偷听,其他倒也能听明白,可对于双修二字却甚为不解。不过这故事情节甚是有趣,若绘成故事册子,想必也能大卖,书名就暂且定之为:师父为老不尊,徒儿珠胎暗结。 当朝民风开放,这类书应也不会一不小心规为禁-书之类,虽然这名字忒俗气,可老百姓也都是没几两文化之人,想必这书名很是贴切。 她想入非非之时,一个婆婆跨入茶馆,走到她跟前,苍老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中来。 “这位姑娘,这是紫胤仙人要的桂花糖,你可否帮我代为转交。” 秦镜秀眉一拧,盯着她手中的两大篮子,见她拎着吃力,想必东西也重,她好心将两大篮子一提放在桌子上,问道:“昨儿的桂花糖也是婆婆送的。” “是啊,仙人交代今日我多送一些过来,我做了两大篮子也不知够了没有,我都没想到仙人竟是这般喜爱吃桂花糖,他可是给了我好些银子。” 师尊爱吃桂花糖,她怎的不知道,她憋着笑,可不想解释这桂花其实是给她的,不过心中暖意顿生,无奈摊了摊手:“是的,我师尊甚是喜欢吃糖,尤其是这桂花糖,还常常闹牙疼来着,真是太不省心了。” 秦镜最有本事的便是一本正经说着胡话,说的就好像真有其事一般,还煞有介事的哀叹一声。 “啊……姑娘,当真如此。”婆婆诧异,这一个仙人竟是能毫无节制地吃糖吃到牙疼,那是对自个儿的牙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第二十八章 盯着两大篮子的桂花糖,秦镜的心终还是软了下来,于是看在桂花糖的面上,她主动认错去了,其实她还真不知自个儿错在哪里。 原来在她心里头桂花糖的分量远远高出她了师尊的魅力,当真是为紫胤默哀一番。 “师尊……”她推开屋子,却不见紫胤,她转遍了整个茶馆都不见人影。 她皱着眉抱着糖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两眼无神,这感觉就像被抛弃了怨妇一般,这时小二走了过来与她一道坐下,秦镜哀叹一声,他也跟着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秦镜终于忍不住问了小二。 小二瞧了眼秦镜也是甚为不解:“那小镜姑娘为何叹气?” 秦镜一脸落寞,抱着糖罐的手紧了紧:“师尊不要我了,他失踪了,我也不知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小二哥你说为什么呀?” “怎会?紫胤真人真是极关心你的,今早上一听说你去了新云寨二话不说前去说要找你回来,还有真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去办一件要紧之事,晚些便回来。”小二一拍脑门,甚是懊恼:“你瞧我这一忙忘了跟你说这事。” “当真?”无光的眼神顿时有了希冀,可又想起卿沅对她所说之话后眸中流光有隐去不少。也不知去办甚事了,希望不要立马应验就好,她对小二摆了摆手道:“我在这里等,你去忙你的吧。” “小镜姑娘——”小二起身走了几步远忽然回过头来唤了她一声,然后欲言又止。 秦镜抬眼望去,甚为疑惑。 小二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有名字的,别一直叫我小二哥,听着怪别扭的。” “那你叫甚名字?”秦镜满心思都在紫胤何时能回来,对于小二的话也未入心,只是随口一问。 “我叫季朔望。”小二道。 一季朔望归,倒是个很雅致的名字,一点都不像茶馆小二的名字。 “我记住了,小望哥。”秦镜不在状态的应了一句。其实再怎么雅致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了的都莫名的俗气。 所谓紫胤要去办一件要紧之事,便是去钱塘县的一处湖边山丘之上寻一株清心草。 此草三百年长成一株,据传能抑制邪煞之气,想来对屠苏体内的煞气极为有帮助,紫胤一直都得之一株,一来是闭关无甚时间去寻,而来是不知此草生长何处。前几日他偶尔得知钱塘县西湖边的山丘之上有此药草,如今冰魄血髓已然被秦镜拿到,那么他便安心的去寻清心草。 江南山丘不似昆仑那般巍峨入云,层峦叠嶂,却有另有一番清雅韵致,鸟鸣声声,四周寂静无声,紫胤踏入竹林之中,绿竹环绕水声潺潺,此地清气聚齐灵力充沛,想来应是有仙人在此修行。 “在下紫胤,此地若有仙人还望出来一见。”紫胤谦恭有礼,观望了一下四周,暗道:果真只有此等清气俱佳之地才是长出抑制邪煞之气的仙草。 “此地乃是我的清修道场,你来此作甚?”飘渺仙音传来,一位绿衣仙子飞来,容貌清雅与此地此景相得益彰。 紫胤开口道:“寻一株清心草。” 绿衣仙子上下打量紫胤,清风拂面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清润之声飘来犹如玉石磬击一般妙如天籁。“剑仙紫胤?” 剑仙之名誉晓仙界,她也曾有耳闻,但终不得一见,竟是不知是此等鹤发童颜,仙姿清冷之人,却是不知为何她感知到了有一股凶煞之气。 紫胤点头:“正是。” 绿衣仙子走近了一步,想要瞧瞧这凶煞之气从何而来,皱了皱眉,言道:“我瞧这位仙友多年前被一股邪煞之气所伤,至今未好,是你要这清心草?” 紫胤摇头:“是给我一个徒儿。” “给你也可,只是我倒觉得你未必能拿走。”绿衣女子无奈道。 “何解?“紫胤问道。 绿衣仙子缓缓道来:”仙友定是不知,这清心草,正如清心二字,只有清心正气,心无邪念之人方可摘取,你常年被煞气所噬,所受之伤多年未平息,亦有煞气缠身,若强行取之清心草一入手便会消失。再者这草长于寒境之地,寒境阴寒之气侵染,若非至阴至寒之体,必定承受不住。” 至阴至寒之体?这时紫胤想到一人,或许只有她可行,只是幻境凶险未知,她修为尚浅定然是不行的。 “寒镜里头可有危险?”紫胤问。 “所谓寒镜倒不如说是幻境,心无邪念便可全身而退。”绿衣仙子回道。 倒也尚可,虽是玩世不恭,但她心内至纯,若说邪念,依着她的性子也定是没有的。 紫胤别过绿衣仙子,回了茶馆。 这边秦镜缠着小二,也就是那季朔望教她做了几道小菜,甚桂花糖藕,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豆腐鱼羹……满满一桌子的钱塘名菜,看着还可,却不知真正味道如何。 她表妹宋知了厨艺精湛,她跟她玩了好些年,愣是没学会一丁点的手艺,原是觉得没必要,没兴趣,几日便忽然有了兴致觉得若是要道歉必须要拿出诚意了,虽然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想着错在哪里,但她也知尊师重道,师尊说一,那便是一,说是错了,那便是错了。 简而言之,师尊之话皆是至理名言。当然此等没骨气之事她只会用在她师尊身上,道个歉让他老人家有个台阶下,这是作为徒儿应尽的义务。 天色渐暗,她坐在台阶之上,看着寥落星辰想入非非,这般晚了还未回来,难不成是沅沅所说之劫应了,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一低头将下巴抵在手臂上。 紫胤一入茶馆后院,便瞧见她双眼呆滞坐在台阶之上,神情甚为凄凉……紫胤不解,为何她会这般,走上前唤道:“小镜?” 秦镜低着头,听到脚步声,很轻,但极为熟悉,一双云锦靴慢慢映入眼中,她慢慢嫡抬起,唤了一声:“师……尊……” 一出口,略带哽咽,她略为激动的站起身扑了上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师尊,你有没有受伤,还是有甚不对劲的地方?” 受伤?不对劲?紫胤微愣,对于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他皱了皱眉,想要推开她,却下意识的觉得这感觉其实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画外音】温香软玉在怀,师尊你就从了吧~ ☆、第二十九章 两人愣怔着站了许久,秦镜见紫胤未说话,以为是他还在为清晨那事生气。 “师尊……”连着喊了数声,这时紫胤终于开口说话:“为师一切安好。” 听着他的回答,秦镜松了口气,但又暗叹一声,等着冰块脸师尊回话着实有些累,但是作为二十四孝好徒儿,她必须包容他这一缺点。她时常觉得自个儿有受虐倾向,为甚就看对眼了性子沉敛且不爱说话但大道理一堆的仙人,他这性子着实和她那人来疯的性子不大相配。 不过一动一静的两人看起来也颇为顺眼,大概调和一下枯燥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师尊,我们等会回天墉城吧。”秦镜恋恋不舍的松了手,若是被人瞧见也定是有损她师尊的仙人形象。虽说师尊的怀抱没有一丝温度,但每次抱着他的时候,轻嗅着他衣衫上的似有若无的清雅之气,不似檀香与花香那般的浓郁,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总之一闻这味道心中便甚是安定,那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紫胤点头,又道:“不在多玩几日?” 秦镜扬了一下眉,转了转眼眸,回思了一下紫胤前一句话,她没有听错,师尊是让她多玩几日的意思?不过她是个有原则之人,这说好了回天墉城定是要快些回去了,她得保障一下师尊的人身安全。 她笑了笑:“不了,我要跟着师尊回天墉城修仙,越快越好……恩,我要修仙。” 修仙?紫胤有些不解,她几时对修仙这般上心了?但若是她想修仙,只是怕她爹秦守必然不会同意,但她应该也坚持不了几日…… “小镜,帮为师取一株药草来可行?”紫胤思来想起许久,终于忍不住相求,这草他对屠苏极为有用处,若是错过了也不知还能否寻到此仙草。 对于紫胤的出言相求,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最起码在师尊心里头自个儿还是有些用处的,她问道:“甚药草?” “能抑制屠苏体内的煞气的清心草,就当为了屠苏帮为师一次可行?”紫胤双眸低垂,他还是第一次出言相求他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对象还是他三个弟子中修为最弱的。对于屠苏那孩子每每见他被煞气所折磨确实有些不忍,虽每三年一次耗损修为他抑制煞气,但还是远远不够。不过若是为屠苏,她应也是会答应的,当他出口之时,却惊奇的发现他心里还是很希望她不要答应此事,一来寒境之中,凶险未知,虽说只是个幻境,但他未去过也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之数,二来他却是不希望她又为屠苏以身犯险。 紫胤心中苦笑,他何时开始起这般矛盾了。她若是想修仙,这将会是一个好契机,幻境之中会衍生心魔,她若以自身之力击败心魔,必定会修为大增,到时对修炼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于紫胤的相求,她定然不会拒绝,她点了点头,道:“行呀,不过要等师尊你陪我吃了晚膳再去,我为了等你还没吃晚膳,现在好饿。” 她嘟囔着嘴,一阵埋怨,师尊总是让她饿着,来这里两日没有一日不饿着她的,当真有些说不过去,她拉扯着紫胤的袖子来到饭桌前。 “你做的?”紫胤见着满桌子的菜略略诧异,倒是瞧不出她还有这爱好。 其实人家姑娘以前没这么多爱好,她的爱好只是行走江湖,打打侠义榜,掐掐架,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大侠,那些比如修仙,比如做菜,又比如读经练法这些莫名其妙的爱好都是被她师尊一点点挖掘出来的。 倒也不是紫胤逼着她了,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师尊,这是徒儿我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可不许嫌弃。”她抽出一双筷子放在紫胤手心之中,紫胤微微一愣,点头道好,想来陪自个儿徒儿吃一顿晚饭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是无碍的,以往他每次出关,都经不住两个徒儿所求陪着他们用饭。 这饭本是秦镜想要道歉用的,可紫胤显然只字未提清晨之事,想来也是无事了,于是她当成了一顿寻常的家常便饭。 “这是桂花糖藕。”秦镜很是殷勤的夹了一小块糖藕放在紫胤碗中。 虽说他不用吃五谷,也不会有饱腹饥饿之感,可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口。一口下去,紫胤眉头蹙了一下,这看着还不错,可谁能告诉这他这糖藕为甚是咸的,而且味道略为怪异……相比之下,陵越做的菜还算尚可了。 秦镜吃了一块糖藕,笑意顿时消散,取代而来的是一脸扭曲,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似将盐当做糖放下去了,她本想一口吐出来,但偷偷瞄了一眼紫胤,见他也无甚不好的表情,一惊呆将藕不小心咽了下去。 她放下筷子,大力拍了拍胸口,没怎么不舒服后,忍不住问道:“师尊,这糖藕可好吃?” “非常好。”紫胤抬眼,眼眸中含着笑。 秦镜有些失神的望着紫胤,这菜做成这般,师尊居然说好,还对着她笑,还真是意料之外。 她夹了一块醋鱼入口,这次她真的忍无可忍了,为甚这醋鱼是苦的,可瞧着师尊吃的甚为优雅,总不至于一口吐出来,怎么算是个名门闺秀千万不能丢了这个脸,她一脸微笑的将鱼咽了下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师尊,我做的菜真的好吃?”她问。 “恩,都挺好。”紫胤回道。 想来她师尊还是很好养活的,这菜都做成这这德行了,他老人家还连连夸赞的,要不就是他长时间未尝五味,味觉已然退化了,要不就是为了不打击她,但显然后者的几率比较大。 她干脆将各种菜都夹了一块丢进他的碗里:“师尊若是喜欢吃,这些你都吃了吧。”既然他师尊不想打击她,那么就陪着他一起玩着也挺好,瞧着他故作从容的模样那也是一种享受。 紫胤闷声不做,一口一口吃着满满一碗的菜,暗道:这徒弟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个姑娘能糖盐酱醋不分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 秦镜瞧了许久也是未瞧出来她师尊哪里不对劲,那大抵也是他味觉退化了吧。见他吃了这么久,竟发现自己还饿着,可对于自个儿做的菜真是提不起兴趣来,她站起身,转了个身,将身后一盘酱汁小鸡腿端了上来。 这原是小二给她准备的,说是饿了可以吃,本想着一桌子的菜哪里还饿,可她的确想得不够多……还是小二有先见之明。 可她夹了许久都未夹起一个,筷子戳来戳去愣是没戳准,一个小鸡腿还飞了出去,这酱汁甩了她一脸。 紫胤瞧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伸手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擦擦,她极为不好意思的接过往脸上蹭了蹭,洁白的帕子被酱汁浸染,显露一点点的褐色,她瞧着盘子里头的小鸡腿,咽了咽口水,因为她已经饿至极点,不管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抓起鸡腿往嘴里送。 不多时,这盘子里的鸡腿已然一扫而过,她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隔,舔了舔手指,又拿起那帕子往着嘴上手上擦了擦,那帕子已然全被油污染成了另一种颜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递还给紫胤。 “不用给我了。”淡然的声音从紫胤处传来。 秦镜撇了撇嘴,缩回了手,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所作所为定是被嫌弃了。 “过来。”紫胤扬了扬示意她过来。 秦镜下意识的抬眸望向紫胤,叫她过去作甚,但想归想,还是巴巴的过去了,她挪了挪凳子坐于他旁处。 紫胤从袖中又拿出一快帕子,往她额头一蹭。“怎么吃到额头上去了。”言语中略显无奈,可动作十分的轻柔,秦镜也陶醉在其中,蓦然的她回过神来,甚是煞风景的问道:“师尊,你身上究竟有几条帕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饿,我也要吃鸡腿儿 %>_<% ☆、第三十章 紫胤带着秦镜上山摘清心草。一路上紫胤告知了寒境中可能发生的种种,秦镜拍着胸脯保证,定然会把清心草拿到手。 绿衣仙子瞧了眼秦镜后,递给她了一张符箓,说是将她放在身上,那药草便会自动显现直接飞入她手中。 仙子水袖一挥,前方出现一个泛着幽光的结界,有着强大的吸力,恍若想要将她吞噬一半,她伸手去触碰结界,却一下缩回了手,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紫胤瞧出她的的怕意,上前一步道:“你若是怕,就不必去了。” 秦镜摇了摇头,准备进入结界,可她却回过头来,将挂在腰间的小袋子扯下,倒出冰魄血髓交予紫胤,她道:“在是我从青岩处拿回来的冰魄血髓,是我给他弹了几个时辰的琴才给我的,并不是师尊所说的花前月下。”她像是要交代临终遗言似得将血髓交到紫胤手里,还把酝酿了快一日的话说给他听。” 紫胤并未多说话,接过血髓,又道:“若你想修仙,务必以己身之力杀了幻境之中的心魔,若以心念之强大必能取胜,不能一味的运用法术与蛮力,可懂?” 秦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进入幻境之中,却只拿了九兮镜护身。 “紫胤真人,不如对弈一盘,说不定这一盘下完,你徒儿也就出来了。”绿衣女子坐于石凳之上,袖手一挥,黑白棋子落于石桌之上。 紫胤从容定坐石凳之上,“紫胤不甚懂弈棋之道,还望仙子手下留情。” 棋盘之上四角星位交错而放着黑白两枚势子,绿衣仙子道:“紫胤真人先请。” 紫胤手捻墨玉棋子放于一处,绿衣仙子紧跟着落下一枚白玉棋子,棋盘之上,一人落下一子,开局不久还未开始厮杀角逐,步步为营之下的步调正不紧不快着开始…… 秦镜入得寒境之中,倒是还未入得真正的幻境之中遇到心魔,按着她身上的符箓指引来到一处花丛之中,花香四溢,四野清爽,过于的恬淡安静让她毛骨悚然,倏尔,花丛之中一阵流光渐起,一株仙草飞来,秦镜眼前一亮,迅速抓住飞来的仙草,并将它放入小袋子之中。 她还以为取得仙草甚为困难,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容易,殊不知,真正的难关还在后头等着她。 正当她想走时,花丛突然化为火海,涛涛火海恍若要将她吞噬,一股浓烟呛入口鼻之中,她用手捂住拼命的想要逃离却是怎的都逃不出来,烈火燃着了她的衣裙,灼烫之感掠过她一寸寸的肌肤,她越来越害怕,惊慌失措的张望四周,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师尊,救我。” 正在与绿衣仙子的对弈的紫胤好似听得有人唤他,而那人正是小镜,眼前的黑白子在他眼中已变得无足轻重,心满的却想着小镜在唤他。 紫胤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却不知早已落错,黑子步被步围困,白子气势如虹,黑子引,白子碰,黑子压,白子反压,黑子扳,白子关。 这胜负怕是不消片刻便会立见分晓。 “紫胤真人切莫一心二用。”绿衣仙子缓缓落下一子,不用等片刻,她便知晓这一局她定会嬴。 这熊熊烈火自五岁起她便会时常会梦到,可今日却有了真实版的感受,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她定了定神,盘膝坐下,闭上眼眸,将自身置于一个四周寂静无声之中,口中默念着静心咒,片刻之后,烈火消退,身上的灼痛之感也逐渐消散,不多时,烈火烟消云散。 可当她睁眼之时,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四周清境之气鼎盛,绿水青山绵延,此处正是天墉城。 她身着紫色道袍,与以往一样在展剑台与一众天墉城弟子练剑。 “听说执剑长老今日出关,要来展剑台指点众弟子练剑。”列位女弟子议论纷纷。 而站在一旁的秦镜脑袋处于混沌状态,甚至想不起为何出现在展剑台之上,对于幻境意识已全然忘记。 “出关?”秦镜晃了晃脑袋,以为是她昨儿睡得太久落下的后遗症。 失神之际,手中的剑离手,却未听见落地之声。“小镜,练剑之人怎可掉落手中之剑。”清冷之身传来,她抬眼望向面前之人。 这一瞬间好似定格了般,周围的弟子也消散不见,偌大的天墉城只剩下他们两个。尔后,“紫胤”教她练剑,忽然的她感觉有人双手环住她的腰,她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去,对上他的眼睛,而他那柔和的眼神之中好似能掐出几许深情来。 “小镜在为师心中最美。”面前的他笑得温润。 脑袋轰然炸开,直觉告诉她面前之人必然不是她师尊,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留在此地与为师一起,再也没人能打扰我们。”她受不住他的灼灼目光,想挣脱,可面前之人眼底蕴起笑意沉沉,环在她的腰间的手用力的一收,将她拉近咫尺。 在外头下棋的紫胤已然败下阵来,满盘的白子,黑子所剩寥寥,想来这是他输得最是彻底的一次。“若你挂心自个儿的徒儿,倒不妨瞧瞧她发生了何事?”绿衣仙子袖手一拂,棋盘之上显现画面。 绿衣仙子微微叹气:“人生如棋,倒也不尽然,棋盘之上黑白分明,然则为人为事黑白却不分明,细看之下却另有一番光景,紫胤真人果真收了一位好徒儿……” 紫胤瞧着棋盘上的画面,心中有股怒气而起。他一直以为小镜心中所念一直都是是屠苏,却没想到竟会是他,虽说他从未在意过辈分一说,但终归是她长辈,不单单只是师徒,还有传承了几百年的血脉牵连,怎可如此胡闹……手中墨玉棋子硬生生捏成了两半…… 秦镜思绪涌来,她忽然忆起幻境一事,手缓缓下移拽起坠挂在腰间的九兮镜,可怎的都没有有一下步的进展。她正视着面前的“紫胤”,喃喃道:“我知道你是假的,假的……可我却下不了手,为我甚心魔会是你?” “紫胤”见被识破,显露狰狞的一面:“你若不杀我,那我便会杀了你。” 面前之人抵住她的脖子,掌心之处流光而来重重甩向秦镜,心脏像是碎裂了一般,明知面前的师尊是假的,可他甩了一掌,她心里竟还要有些伤心,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小镜!”紫胤所有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全是担忧,眉心紧蹙飞身入结界。 绿衣仙子坐在石凳之上把玩着棋子,嘴角微微翘起,一株清心草,能窥破一段姻缘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预感要开始虐了,小伙伴们准备好了嘛~TAT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泥萌表打我,我大晚上的蜕变成蛇精病了 ☆、第三十一章 秦镜已被自个儿衍生心魔打得遍体鳞伤,却始终未能挥镜反击。 “紫胤”恶语相激,面露狰狞之色:“你还真是有趣,知道是假的还不出手,其实你也明白你师尊心中只存剑道,不会存半点儿女私情,更不必说爱上自己的徒儿。而且你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凭什么觉得你师尊定会瞧上你。” “不……”秦镜处于崩溃之中,地转天旋而来头痛欲裂,满脸泪痕跌坐在地。 是啊,除了师徒之谊还能存得什么,若没有她阿爹的相求,或许她这般刁蛮任性的性子根本入不了他紫胤真人的眼,又或许抛开师徒这一层,万千人海之中相遇她也只能落得个擦身而过的下场,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屑一顾的陌路人而已,那她凭什么既要缘,又要分。 大概是她太过于自信满满了,其实什么都没有,紫胤对她好,对她的纵容只是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徒弟而已。 回首之时,却已发现执念已然渐深,若想拔去那份情愫,那便刺骨抽筋般的疼痛。 她竟是不知,这爱已然成了她的心魔,她隐隐觉得自个儿配不上这般高高在上的仙人,所以她只得努力修习法术,可奈何资质有限,本性使然她都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与之匹配之人。 “小镜,不要被心魔控制意念,若你不想杀他,那便用九兮镜将他赶走。” 是卿沅的声音! 秦镜心念一转,她决不能死在这里头,她还要出去,这清心草还在她手中。她的手触及九兮镜,镜面之光扫向“紫胤”,这时面前之人化为流光虚影很快消逝不见。 紫胤入得寒境之中,多年前被焚寂煞气所受之伤还未平息,如今寒气入体触及旧伤,体内真气逆流,心口一股郁结之气游走,可他的心思不在这,他如今只想快些找着小镜,带她离开这里。 忽见得花丛之中有一人影,紫胤见着秦镜心中甚欢喜,走进花丛将她拥入怀中,失而复得的感觉越发深刻。 “师尊,若我不是你徒儿亦或者我阿娘不是慕容家的后人,你是否想过与我在一起?”秦镜转过身来,神色柔和。 紫胤一怔,松开手,淡道:“你不是小镜。”因为小镜根本不知慕容后人一词。 而紫胤未成仙前唤作慕容紫英,依稀记着他是见过小镜的那把琴的,而那定是慕容家的家传之琴不会错,据传里头蕴藏着一段惊天秘事,是为传男不传女世代传承之物,他自小被送去修仙,所以这琴应是传给了他其他兄弟,可显然慕容一族传了几百年终还是落寞了,现如今慕容氏一族的后人已然不存,唯一所留的便是这只有一半血脉的秦镜和宋知了。 暂且不表宋知了是否真为秦镜的表妹,至少从表象上看还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心底之人。”“秦镜”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妍姿巧笑,和媚清扬,极是好看。 紫胤略有失神,但一下子拉回思绪,依旧风轻云淡:“或许是我心中念及她的安危,所以你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之中。” “非也……”“秦镜”收敛了笑颜,凑近紫胤,距离不过三寸尔尔,抬眸正视,瞳孔之中映出眼前之人的模样,紫胤一撇头,神色清冷。 “秦镜”见此冷笑:“那么我就与你说说她为何是你心底之人,从你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聪慧之中却带着一点迷糊,坚韧之中却带着一点脆弱,看似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可偶尔间却会流露出的几分小女儿心性,表象上刁蛮无理,相处久了不难发现她极是听你的话,你若敢说一,她从不敢说二。当然这些不重要,或许你并不在意,那就暂且说说一年前你为何助她通过入门考核,看似是你情急之下不忍她被陵端刺伤而助的她,可实则却是你舍不得她就此天墉城。还有你为何每每听她提及屠苏,会变得如此不安,更甚无心闭关,看似是你关心小辈,担忧他们之间会不会被焚寂影响,实则却是你并不想让她喜欢屠苏。还有你为了给她修一把琴,将紫晶石送人时眼都不眨下,看似你是因为这琴是你慕容家之物,实则却是听及这琴是她亡母遗物。还有……” “够了!”紫胤一拂袖子,面上怒气横生,好似被人窥破内心极为不自在。更重要的则是她道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事,难道自己真是…… 不……他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难道我说的不对?就这般恼羞成怒了。”“秦镜“又是一句冷言,却又是戳中紫胤心中。 “那又怎样?我与她终究横着太多难以逾越的鸿沟,无论如何我都会了结这孽缘。”紫胤冷眸一转,从容不迫的言语而出。 “你自认为淡漠世俗,不计较辈分一说,可却面对感情终还是个窥不破,看不透之人。”在他面前的女子消失成淡淡烟霭。 成仙数百载,因而过于冷清,遇着如此一位明媚灵动的女子启了情扉也无可厚非,但他不想被红尘所牵绊,也是为了她好。 他命中并无情劫也无姻缘这一说,这是他早已卜算过的。如此仅凭着一点执念而无所顾忌,或许对谁都不好。 你为仙,自然可以很容易抛却情缘,斩断情根,可她却只是个凡人,七情六欲俱在凡心又甚重之人,怎会这般容易弃之情缘。 不知何时起,花丛后头一直站着一人,远目着所发生的一切,心内骤然响起痛苦的呜咽之声,这时她会有多恨自个儿提早出了幻境,连着唯一的念想都将之不存。 或许她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她所爱慕之人并非对她无一丝的感情,只是那人……从来不需要这东西。 紫胤瞧着那化为淡烟之人,心头的郁结之气骤然上升,突然感到喉头微甜,出口的竟是一口鲜血吐出,蓝色衣衫之上赤血殷然。 隐于花丛之人见此大惊失色,飞奔上前,伸手扶住,颤声道:“师尊……你可还好?” “为师一切都好。”薄唇之上沾着血色,脸色尤为苍白。 秦镜心中一紧,本想扯出袖子为他擦拭,可紫胤好像要故意要回避,往旁处挪了一下身,始终不看她一眼。她苦笑,手终是垂落了,眼眶之中的泪水倔强得不肯落下,她咬着唇,定了定心神,扬了扬手中小袋子,笑道:“师尊,仙草已经拿到,我们走吧。” 这一笑,泪水顺着脸颊而下,快速擦去,努力保持着往日的笑容。 紫胤带着他出了结界,拜别了绿衣仙子,一路上两人沉默寡言,而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也未似平日一般的御剑而行。 秦镜瞧出了不对劲,甚为不安,只能上前问道:“师尊,你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差?” “无事……”一语出,紫胤已然忍不住,又一口鲜血喷出,尔后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寒镜之中寒气甚重,只有至阴至寒之体方可安然进入,紫胤体内本就有焚寂煞气所带来的伤,如今被又这寒气侵蚀,引发出了旧伤,更是雪上加霜。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亲妈:小阿英啊,她都有你家的家传琴了,你就从了她行不行? 某后妈:不行!我喜欢虐后儿子和后儿媳妇。 小阿英:我居然有两个妈( ⊙ o ⊙ )我惊呆了,那我可不可以有两个媳妇。 小镜子:~~~~(>_<)~~~~ 卧槽,累感不爱。 ☆、第三十二章 紫胤倒地昏迷,任是怎的喊都唤不起来,也拉扯不起来,这时一把剑飞来,轻盈落地幻化成人。 “主人。”那人伏地细看紫胤,尔后转头对秦镜道:“小镜姑娘,我乃古钧剑中的剑灵,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你扶着主人,我御剑带你们回天墉城。” 秦镜也顾不得这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这剑灵是甚,但隐约觉得她好像也没其他法子了,只能讷讷的点头,在这位自称古钧剑灵的帮助下秦镜总算扶起地上的紫胤,御剑飞回了天墉城。 而她却忘了落在茶馆中的清境剑…… 紫胤被送回天墉城,各大长老也皆是束手无策,连着昏迷了几日仍不见清醒。秦镜便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三日未梳洗定是有些蓬头垢面了。 “小镜,你回去休息一下,主人有我和古钧照看就行了。”红玉拍了拍她的肩劝道。虽说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她不说也定是不好问的。 而古钧则木讷的站立一旁,想来他定是不敢妄自言论主人的私事,但一定发生了何事,红玉心细如尘,自然能看出一二来。 “表姐,你三日未合眼了,赶紧去睡一会。”宋知了也跟着上去劝道,自她来了天墉城就便再未说过一句话了。 睡?对,她的确改睡觉去了。她站起身,却被凳子腿一绊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有宋知了扶着。 可秦镜显然有些气恼,拂了袖子道:“你扶我作甚,若我摔晕了我就能见着沅沅了。” 众人自是不解她口中沅沅是谁。 她一瘸一拐的出了屋,宋知了情急追了出去了,可眨眼间就不见了。 秦镜一个人静坐在后山湖边上,她瞧着水里头的影子,波光粼粼,水色晕开激起碧波涟漪。 她喃喃道:“沅沅,你既然知道师尊有劫数,也定是知晓如何能救他,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小镜——”湖中出现女子身影,白衣胜雪,潋滟清雅。湖水之中波纹迭起,她淡淡道:“你可记得冰魄血髓?” 秦镜点了点头。 卿沅继续道:“它能吸一切时间一切无之物,紫胤真人昏迷的缘由在于他身上本就有煞气所带来的伤,如今又被寒气所侵,这两股气在他体内蹿走,以往他耗损修为过多,如今已然抑制不住这两股气,若你能用催动血髓为其疗伤定能让他苏醒。” “可我不会,而且我修为不够。”秦镜睁着水眸,有些无措。 在水池里头的影子神色复杂,无奈道:“你忘了你本就是什么了?而这血髓只是可以催动的,可你知道这是你本命,也是你的半颗心,这煞气和寒气被血髓吸入无处可走一半会入你体内,你修为浅而且身子弱,恐怕会承受不住。” 半颗心?难道她从来都只有半颗心?想来时常做一些缺心眼之事,离了九兮镜便会神志不清应该也□□不离十了。 “无事,我可以的。”秦镜早已不管其他,只要是能救师尊,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镜别过水中影子,跑至紫胤床畔前,对着站在旁处的古钧剑灵,气喘道:“古钧,你能帮我找找师尊身上的冰魄血髓?” 古钧和红玉不解的望向秦镜。 “我有法子救师尊。”她眉眼带笑,好似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她瞥了一眼古钧,见他还傻愣愣对的站着:“古钧你别傻站着,你不找我找自己动手了。” 说着就伸向紫胤的衣袍,可觉得有些不合规矩,哪有一个姑娘掀人家衣衫找东西的,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刚触碰到衣襟就缩回了手,早知道如此,就不提早交给他了,以至于现在这般尴尬。 “几位长老都没法子,你能有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红玉道。 “我真的有法子。”秦镜眸光闪现的坚韧让红玉有些动摇了。“古钧,让小镜试试,你帮她找那甚血髓。” 古钧从紫胤衣袍之下翻出一块石头交给秦镜,血髓到手,她就一并把他们赶出了屋外。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她缓缓走向紫胤的床榻前,只见他双眉紧蹙,似有痛苦之色,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师尊,那个无所不能的剑仙竟会倒下,此刻正昏迷着。 她伸手抚向紫胤眉宇间,昏沉之中的紫胤感知到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他眉间,让他一下舒眉,口中低唤了一声;“小镜。” 秦镜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瞧向紫胤,似以为是醒来,却哪只是梦中胡语。 她愣了一愣,随即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那就够了……你可以继续做清冷而又不可攀之的仙人,而我……慢慢追你,可好?”一丝狡黠的笑容流露出来,心中甚甜无比。只是她往后便会知晓,她无论多努力,一切都是空谈,因为在情感上假寐之人实则却是比真正的沉睡之人更为可怕。而当她明白这一道理之时,已为时已晚…… 将血髓拽紧于手中,心念渐强,一道红光从血髓之中散出,她将血髓搁在紫胤枕畔,红光将紫胤整个人笼罩,强大吸引力从血髓处而来,紫胤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入得血髓之中,而那煞气之伤也竟是好了一半。 而秦镜倒是觉得遍体生寒,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晃悠了一下脑袋将枕畔的血髓拿起重新放回原处。 过了许久,紫胤醒来,感知身上多年所受的伤好了一半,心中甚为疑惑,“师尊,你醒啦。”秦镜端着一大盆的热水进屋,她定是知道师尊起来定是要净脸净手的,这是红玉告知她的。 紫胤扬了扬手,对着她道:“小镜,你过来。” “师尊,你说,我听着。”她放下手中的难热水,提着小裙巴巴地跑了过去,竖起两只耳朵静听下文,难道是她师尊忽然开了窍,想要给她道出爱意了,不过显然不大可能,当然只是她不切实际做得梦而已。 “为师今日跟你说说我与慕容家的渊源。”紫胤极其淡然,可一旁的秦镜却深锁眉头,不知道他想说甚,“我本姓慕容,其实与你娘是同宗,虽不是直系血脉,却也应是我兄长一脉。” 简单的三言两语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秦镜今年听之最好听的笑话,难道你真正窥不破难道是这个?那便真是可笑之至了。 “师尊就是要与我说这个?而是你想说你对我种种的好,只是因为这个?“她问的淡然,心中也一丝起伏。想来跟着紫胤久了,久之也学会他一套波澜无惊,淡定从容。 紫胤点头。 “其实也无甚大碍,我一直待师尊如亲父,一直觉得师尊甚为亲切,如今想来便是这个缘由了。”她说得极为轻描淡写,起身走至刚打来的一盆热水处缴干了一块帕子,嘴角含笑的将他递给紫胤:“那以后唤你祖宗还是师尊?” 紫胤听此不觉有些无奈,心中徒增一股郁结之气。对于感情之事,他向来都是看淡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那若是不能要,丢了也无甚可惜的,可他竟觉得她每一字如针毡一般渗入他的心底,忽然感觉到放在他身上的冰魄血髓散出一阵灼热,血髓属寒性之物,怎会有如此灼热之感? 秦镜见他也不接帕子,于是将热帕子甩至水中,水花四溅,正如她此刻起伏的心,她克制着吼间的一股甜腻,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师尊你没事的话还是去闭关较好,几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也甚是好意思说出来显摆,难道就是为了我让我喊你一声祖宗,让我说你什么好?” “也好,我等下便会闭关。”紫胤接话道。 秦镜听此,怒气而起,甩门而出,屋内只留得神色复杂的紫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就让镜子出轨,气死师尊TAT(我一般都是半夜三更或者凌晨更,白天只是捉虫而已,看过的就不要点进来了,大晚上神志不清,容易打错别字或语句不通的) ☆、第三十三章 闭关闭你大头鬼!你除了闭关还晓得甚?对,你还晓得剑,还晓得怎么给屠苏抑制煞气,晓得你是我祖宗,甚祖宗?隔了几百辈子了,你就是弄不清状况的老混蛋! 秦镜惊奇发现她竟是在吃那些剑和屠苏的醋,若是她哪天吃饱了撑得一定要去把那些剑通通丢进剑炉,还有便是要把屠苏丢到后山喂老虎狮子去。 回了屋后,她顿感遍体生寒,尽力压制的喉间甜腻终是忍不住喷了出来,点点殷红落于地上。扶着门的手缓缓下滑,跌坐之地上。 宋知了在屋中静等秦镜回来,可人回来了,可谁能告诉她,这发生了何事? “表姐,你怎么了?”宋知了扶起跌在地上的秦镜,掏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挂着的血。 秦镜失魂落魄的推开了宋知了,跌跌撞撞的从床底下上翻出一个木盒子,忽然发了狠地往地上砸去,木盒被摔坏,一张张小像从盒中飞出,宋知了定睛一看,瞧出这一张张的无一不是执剑长老,于是情急的将小像捡起,道:“你疯了,若是被其他弟子瞧见了,你定会被逐出天墉城的。” “我是疯了!我就是要让全天墉城的弟子都晓得我就是瞧上了我师尊,那又如何?”秦镜一把夺过宋知了的手中之物,向屋外抛去,并拦住了她将门重重一关,大声道:“不许去捡!” 宋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执剑长老了,可也不能这样啊,这后果有些严重。”她虽一早就知道她表姐定是喜欢执剑长老的,她却从未承认过,今儿个却是第一遭,难不成是因为前段时间执剑长老一直昏迷不醒,她精神失常了。 这时屋外一个红衣飘过,将一堆小像从地上拾起,细瞧数张之后,掩袖一笑…… “知了?我现在好饿,我要吃饭……”秦镜突然对着发愣的宋知了言道,神情好似有些正常了。可宋知了却是有些怕,她隐约觉得她表姐定会间歇性的癫狂。 “表姐,精神反常要不要我去找我师父给你瞧瞧,还有你刚刚呕了一口血,这是受了?”宋知了忽闪的大眼,瞧向秦镜时抓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起脉来,想来宋知了跟着凝丹长老还是学会写岐黄之术。 秦镜甩开了她的手,不以为然道:“我这不是要补回来,快去给我做菜吃,别忘了多放点红枣。“红枣?她哪里来的红枣,宋知了无法只能满天墉城的去寻红枣。不多时,满满一桌子的菜就摆在秦镜面前。当然还有一碗红枣羹,是宋知了特别为她准备的。 秦镜忍着心口传来的瑟瑟之痛不停的吃,可知了做的再好,她都觉得食之无味,味同嚼蜡一般,吃了好一会仍然不见知了动筷子,她离开了两三日,也未问她过得可好,还冲着她发脾气,发完了还使唤她去做菜给自个儿吃,当真是不像个做姐姐的,于是放下筷子问道:“你跟陵越师兄现在如何了?” 宋知了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糖醋鱼在她碗里,可却是一言不发,因为一直没有甚进展,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告诉你修仙的人都有毛病,反应都有些迟钝的,你要努力些,我往后能不能在天墉城过上好日子都靠你了,未来掌教夫人可得罩着我,给我也弄个长老当当,不行……长老们事儿太多,还是给我个清闲点的差事……总之我要成高层……免得日后有人欺负我。”秦镜将碗里鱼肉放进嘴里,对着宋知了一笑。 “你是执剑长老的徒儿,谁敢欺负你?”宋知了不解,而且依着她的性子谁敢欺负她,但其实欺负她的人多了去了,上次就差点被陵端给秒了,这出门得事事小心才是。 “不要跟我提他,我让他闭关去了。”秦镜不悦的戳戳了鱼肚子,知了微叹,这鱼何其无辜,被你吃也算了,还要惨遭蹂-躏。 “给我拿你去年酿的梨花酒来。”秦镜突然道。 知了自然是不肯,她隐约觉得秦镜总有些不正常,面色微白,嘴唇也未有血色,好似整个人虚得很但是故作精神强撑着,她倒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听着其他弟子说是执剑长老已然醒来,可为何她还是这般不高兴,想来她表姐的心思一直难以捉摸。 “你不给我拿来,我明儿开始就跟你抢陵越师兄……”秦镜投了一记白眼给她,抓紧筷子认真道。 知了还是不肯妥协,挪了红枣羹放在她眼前:“你若真要,送与你便罢,反正你抢不抢他都不是我的。” 秦镜一时傻眼,这般威胁都没有用了。这酒不喝便是了,她可以偷偷去搬一坛子来。 这边,紫胤本想闭关,可一直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寒气消退不说,连着他身上多年未平息的伤也竟是好了一半,到底是谁有这般能耐,放眼整个天墉城未必有这人。如此,只能唤来红玉寻问。 “主人,红玉也不知,小镜只说冰魄血髓能救你。”红玉道。 紫胤手心紧拽着冰魄血髓,好似一切明白了,双眸一阖,而又缓缓睁开,黑眸之下深邃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他淡道:“倒是难为她了。” 负手而立,站于窗前,思绪不知飘远至何处。 红玉从袖中拿出一叠纸张:“这是红玉在小镜屋外头捡到的,其实……” 紫胤一听是小镜二字,转过身去,接过红玉手中的一叠纸,他一张张翻来,每一张都是他,或在舞剑,或在饮茶,或在下棋……而每一张底下都有一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已枯,心悦君兮君可知? 娟秀字迹一笔一划直入他心中,瞧着那一张张的小像,心内萌生一丝暖意,冷俊的脸上闪现一笑,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已渐入他心底,可又瞧着手中的冰魄血髓,舒展的眉一下紧蹙,止了笑又恢复先前的模样,手中流光而起将纸散成了灰烬,负手站立窗畔:“就当未有此事。” 红玉怔了怔,她跟随紫胤多年,也多少瞧出些他对秦镜的不同,本想着能帮小镜一把,如今紫胤的行为她却不敢妄自多言。 他,真是勘破了世间一切,连感情之事都能收放自如了? 入夜,秦镜独自一人坐在后山,吹着凉风,偷喝着从知了处偷来梨花酒,酒不烈,可却对于不胜酒力的秦镜来说已是极限了。 她歪着脑袋,瞧着天上的星子,忽然一道白光而落,男子白衣飘飘,谪仙遗世一般,他轻声走到了她跟前,蹲下身对着她柔声道:“小镜子,你可有想我?” “师尊……”秦镜晃了晃脑袋,继续道:“你谁呀,走开。” “我给你送剑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落在茶馆。”男子拿出剑横在秦镜眼前。 秦镜早已醉得一塌糊涂,心里还有什么剑,可见着那红色的剑穗,稍稍有点清醒,拂了拂穗子,紧接着一阵嚎哭。 男子微愕,将他揽入怀中,拍了拍背道:“小镜子莫哭。”忽然他感知到她真气混乱,手扣住她手腕,寻起脉来,皱了皱眉道:“你受伤了?” 秦镜已哭得抽噎,指了指心口处道:“我……没有,只是这里有些疼,其他都还好。” 哭了一阵,她也退了酒意,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询华,你怎么在这里?” “刚不是说了,给你送剑。”询华笑道。 待她清醒后,发现被询华抱着觉得甚是不好意思,本想推开他可一转头瞧着远处隐约的一抹蓝白相间的衣衫,那人是谁可想而知,她似赌气,心一横,勾住询华的脖子,莞尔一笑:“询华,来,再抱得紧一些。” 询华一愣,她几时转了心性,不过,对于投怀送抱他甚是不好意思拒绝……只是几面之缘,他觉得她似曾相识,一日不见甚为想念,这次借着送剑为名上天墉城只是为了来瞧瞧她。 站在暗处的一人,始终都未露面,见着这一幕后,袖中之手紧握,眉心紧蹙,而后转身去了剑塔。 秦镜瞧着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心口又是一疼,脑袋愈发的沉,眼皮也越来越重。 询华见秦镜晕在他肩上,拍了拍她的连,叫道:“小镜子,你别睡啊,我好不容易上天墉城探望你,你也太煞风景了。” “师尊,你好吵……”昏迷之中秦镜抬手甩开了他的手。 询华腾起脸上一股怒气:“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师尊,我才不要你这个笨徒弟。”源源不断的真气汇入她心脉之中,苍白的脸色也稍稍恢复一点血色。 询华心中疑惑,才几日不见她怎的就这样了。 翌日清晨,宋知了本想瞧瞧她表姐怎么样了,可谁知一掀起帐幔,惊讶道:“表……表姐……你……你们……” 询华坐在床榻之上,笑得温润:“你好啊,表妹。” 秦镜被知了吵醒,甚为烦躁,翻了个身:“吵甚吵!又不是天塌了……” 可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被堵住了,她颤抖道:“询华,你怎么在这里?” “你抱了我一晚上,不让我走,竟还有脸问我怎的在这里?”询华挑眉一笑,拉了拉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不记得我对你做了什么。”秦镜脸上一阵红衣阵白的,瞧了一眼宋知了,示意她赶紧去外头站岗,这若是被其他瞧见,她这一辈子乃至下辈子的还怎的活,她转了转眼珠子,坚定道:“我不会负责的。” 她要掩面泪奔了,昨儿个是喝多了还是怎的,这下把人睡了,可怎么好?小得小时她阿娘对她说过,女孩子千万不能跟男子睡在一起,不然会有孩子,是这么说来着吧。她一脸哭丧:“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喝多了。将来有了孩子,你带走吧,反正我不会对你们负责的。” 询华听此,眉心一蹙,她这脑袋里头究竟在想什么,他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不过也挺好,干脆来个就错就错:“那我对你负责,如何?”他一脸笑意凑近秦镜,她扯了扯被子挡住脸。 他起了身,摸了摸她头道: “等会我就去找你师尊提亲,你乖乖等我回来。” 秦镜顿感不妙:“你回来!” 询华回头,甚为不解。 秦镜弱弱道:“他……他……现在闭关,你去不合适,他不会搭理你的,而且婚姻大事全在我阿爹,他做不了主,不过我真的不想对你负责,你要多少银子你开个价,我让我阿爹送来。” 依稀记得他家隔壁的公子喝醉了酒不小心睡了人家闺女,就是这般摆平的,如今也只能如法炮制了。 询华的脸越来越冷,还开个价,这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价瞬间掉了好多,他好歹是个仙,如今怎么像个……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 不知不觉这章码了好多……天也亮了,桑感~ ☆、第三十四章 “你把我当什么了?”询华怒气顿生,双目微瞪。 “我跟你不熟,还未想过把你当什么,你别……别这样瞪着我。”秦镜顿时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低头不语。 忽然的,询华掀起被子,将她横抱起来,怒气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那一起去,先让你师尊同意了再去你家中提亲,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师尊的肯定还是很重要的,再者他少闭一会关也无事,毕竟徒儿的婚事较为重要。” 秦镜死扒着床沿不松手:“我不去,知了……救我。” 知了闻声走进屋内,见这一幕,料定她表姐定是给他欺负了,于是怒道:“你对我表姐作甚?” “没什么。”询华对着知了简单的道了一句,尔后扒拉开秦镜攀这床沿的手,嘴角勾笑,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小镜子你是要把天墉城所有人都唤来?” “绝对没有!”秦镜自认倒霉地缩回了手,这不小心把他睡了她也深表歉意,可是她一个女儿家都没说什么,他倒好急着跑去提亲,这可如何使得? 而且往后怎么面对师尊,难道正因为她的一夜糊涂,就莫名其妙的断送了她自个儿的一生,可她隐约觉得好像真没发生甚事情来着。 “那你就乖乖等着,等我回来。”询华将她放回了床上。然后化作一络白光消失在秦镜面前,她迅速跑了过去,可竟连衣角儿都没碰上。 宋知了和秦镜一脸愁苦,一阵唉声叹气,这都什么事儿。 询华很是顺利的将闭关中的紫胤唤了出来,他们站在剑塔之外,这交谈的甚为和谐,也未掀起半点血雨腥风,他开门见山道“你若不喜欢她,就将她给我。” 紫胤随即明白他所指之物,淡然开口道:“她本是不是我的,何来给你一说。” “我今日是来跟你说一句,我要娶她,你看着办。”询华言语之中略带挑衅之色,紫胤眸中闪现一道复杂之色,袖中手握指成拳,可表象上看依旧平静无风:“那也要她愿意才可。” “我愿意!”秦镜人未到声音却先到,她本不想出现在他们二人眼前,一直远远的瞧着,可瞧着紫胤那张纹丝不动的脸,以及风轻云淡之言,顿感怒气上升,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紫胤。 紫胤愣怔,心中一阵不宁,他何时开始有了这般的心绪:“你当真愿意?” 在她心口处传来隐隐疼痛,眸子寒光乍现,道:“师尊认为我该如何说?”紧盯着紫胤双眼,将心一横,继续说道:“况且昨儿晚上师尊定是瞧见了……我与询华是真心相爱的。” “你再说一次!”紫胤强忍着怒气,可神色已经清冷,这不温不火的性子当真掌控的极好。 “我与询华真心相爱!”秦镜娓娓道来,含笑低言,欲语还休,娇娇怯怯。可每一字似一把利刃直入紫胤心中,他转过身,神色幽暗捉摸不清所思所想。 没想到,他清修百年,说自己已然放下一切,窥破俗世,可他真是这般没有了七情六欲吗?还是从未正视过这一事。 “很好……那祝贺二位!我还要闭关,就不打扰二位了。”紫胤说罢,化为一道剑光进入剑塔之中。 秦镜失魂落魄的在前头走着,询华在后头跟着,她忽然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询华。眸中闪着泪花:“对不起,其实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也习惯了。”询华不以为然的接了一句。 秦镜没听懂这话是甚意思,一脸疑惑的杵在原地不动。 询华抬眼望天,眼中的无奈之色一览无余,他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忽然想起了我师妹,我与她有三世之缘,可笑得是她没有一世是喜欢我的,纵我算尽天下之缘,终究算不准我和她的,她所追求的在三世之中无一不是无缘无分的下场,第一世甚至只能瞧着背影,第二世总算能说上几句话,如今这第三世,她终于让那人动心,可依旧还是无缘无分,我却不知该如何了” 秦镜思忖了一会,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算错了。既然有三世之缘,又怎会不能在一起。”又或许会不会连着他与师尊的无缘无分也是算错了,她天真的想着,其实一切都是算错了。 这空等三世,着实是吃饱了没事干的行为,但若是让她等师尊三世她也会等?她不敢去想,怕是会经不起推敲,这三世之说太过沉重,若非爱过骨髓中,也不会有这般的毅力,那姑娘真是不一般,若是有机会定是要见见她才好。 “怎会算错,她等着别人三世的时候,却不知我亦等了她三世。”询华垂眸黯然,眉头紧蹙。 秦镜见他忽然伤春悲秋起来着实不习惯,于是只好安慰道:“既然前两世都过去了,也不差多等一世,你若真是喜欢她,那就继续去追,反正他们无缘无分。” “你能说出一句我爱听的着实不易。”询华听此,眉头一下舒展,继续问道:“若你便是那等了两世之人,这第三世可还会继续?” 秦镜寻思了一会,点头认真状:“那就在等一世好了,若是这一世还是无缘无分那就不继续了,毕竟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说得倒是挺对,询华瞧着秦镜,一阵失神道:“恩,师妹,我等你。” 秦镜瞧了瞧四处,见着眼下无人,觉得他甚为奇怪:“你在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询华淡然一笑,走在前头。 秦镜跟在他后头,也不知他要去哪里,但是他好像对着天墉城的地形非常之熟。 她见在前头走的询华未有言语,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说你都有喜欢的人了,就别缠着我了可好?” 询华随意“恩”了一句,秦镜见没什么大问题,继续道:“虽然我阿娘说了,这男女若是一起睡觉会怀孩子的,不过你放心孩子我是不会狠心掐死的,但是我不会养的,我怕我会养不活,你自己过来抱走他就是了。” 询华一怔,差点被前处的石头被绊了,憋着笑转过身来:“你脑袋装的都是浆糊吧,这孩子哪有这么好怀的,你若真想怀一个我们可以试试。”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秦镜尴尬一笑,忙摆了摆手,她又不心智有问题,这怎的可以试。 不过对于能说出这些话的,她不是傻还是甚? “劝你多读些书。”询华笑言,继续向前走着。 秦镜不假思索回道:“我读了很多书了,可没有一本书是写如何生孩子的。” 询华当真是无奈了,回过头来,对她道:“你师尊博览群书,你找他问问有没有这么一本书。” “不要给我提他,他就是个老混蛋!”秦镜怒气甚大,可瞧了眼四周,立马恍然,这不是关屠苏的后山禁地吗? 她对着前头之人急道:“前面就是禁地了,你不能过去!” “无碍,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上古凶剑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绕回古剑剧情了,这么一大圈的,真是不容易TAT ☆、第三十五章 秦镜跟在后愣了一下,快速跟上,绕到他前头,挡住去路:“上古凶剑?你是说焚寂剑?“询华停下脚步,抬起手拇指紧扣中指,轻轻在她额头一弹,笑道:“其实你真的不笨。” 秦镜吃痛的捂住额头,极是幽怨的瞥了他一眼,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可为何这感觉似曾相识?她未及细想却见他绕开了她,径直走向禁地的结界处。 “现在我屠苏师弟在禁闭,万一你惹怒了他,他会拿剑砍你的。” “这是在关心我?”询华回过头,笑意满满。 秦镜语塞,无奈回道:“你还是砍死算了。” 询华听此,也不发怒,微微一笑转过头继续走向禁地。 这人真是不怕死,难不成有一个觊觎焚寂剑的,回想起一年前盗剑之事她还心有余悸,她脸色骤变,立马传音给知了:“通知陵越师兄,有人又想动焚寂剑的歪念了,让他速来后山。” 询华站在结界外头,几次发功想破了结界,却还是未有动静:“好家伙,我竟然破不了结界?” 秦镜冷嗤一声:“既然没那本事,就不要进去了。” “我就不信了!”询华显然被秦镜的话刺激到了,灵力汇于右掌向前劈去,刹那间结界被破开,蓝色光屏消失不见。 他转过头来,对着秦镜得意一笑,正想抬脚进去,身后却传来一道寒音。 “何人来此?”陵越飞身上前,剑指询华。 询华笑道:“紫胤的徒儿何时变得这般不知轻重,竟然挥剑指着长辈。” 秦镜听得长辈二字,心中暗暗啐了一口,他就是个无赖,居然好意思自称长辈。 “你是家师好友须弥山的询华真人?”陵越细瞧之下终于认出询华,可对他也仅有一面之缘而已,十来年未见确实有些认不出了。 “正是。”询华挑眉应道,双手负背显出一副长者模样。 “不知真人为何知晓焚寂之事。”陵越不解,这焚寂一事鲜少有人知晓,就连天墉城弟子也未知晓这事。 询华说的极是轻描淡写:“掐指一算,只为观赏一下上古十大凶剑之一的焚寂而已。” 曾听闻他精通卜卦之术,陵越却也觉得掐算出焚寂一事也无可厚非。 “还请真人海涵,家师事先交代未得他令不得随意进入禁地。若是您想观剑,请恕陵越不能答应。”陵越断然拒绝。 秦镜走上前劝说道:“询华,你还是走吧,那剑长得又不好看。” 询华抬眼对上秦镜的眸子,似有一汪清潭,深不见底:“也对,若是你不想让我观剑,那我下次来。” 陵越瞧着二人关系好似不一般,看得出来像是识得许久,心中疑虑重重,却也不好随意揣测他人私事。 “询华真人远道而来,理应盛情款待才是,陵越即刻通知掌教。” “免了。”询华对着陵越摆了摆手,卸下严肃脸,向着秦镜笑言:“小镜子我要走了,记得想我。” “那不送。”秦镜不冷不热。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询华皱了皱眉。 秦镜摇了摇头,立马摆出一副笑脸:“那您走好。” 询华临走之前只丢下了一句话:“凡是看开就好,这世上也不是只他一人。” 秦镜自然知晓其他这个他指的是谁,低头不语瞬间没了方才俏皮样,只是微微一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询华见此也甚为无奈。 其实她已经看得够开了,却只有一事看不开,若换做其他事儿,她早该放弃了,可唯独放不下这事,大概这便是修仙之人最是忌讳的执念吧。 对于修仙她只为一人而已,但若是那人怎的都不接受她,那修仙又有何用? 询华走后,紫胤也未出关,秦镜好似回到了以往枯燥的日子,每日练剑读经做一些琐碎之事。身上被血髓反噬的伤也未见好,只觉得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真气压制住了。 而她每日对着那株清心草呆望许久,总盼着紫胤出关把这株草取走,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始终见不到他,有几次都想把那仙药丢了,可想着这是她卯足了劲被心魔折磨的遍体鳞伤才拿到的,于是干脆将他丢给凝丹长老,让他炼制成丹药尽早给屠苏送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帮了紫胤。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被是气得呕血跺脚的,想与之一刀两断的心都有了,可事后却还关心这他所关心的一切。 这日秦镜求了陵越,让她去瞧瞧屠苏,顺道受着知了所托,给他送饭。看着一篮子的好菜,秦镜擦了擦口水,对着自己道,等送完药送完饭,她就可以□□得吃上午膳了。 想来她现在只能将心思寄托在吃食上,别的她真是有些无力了。 “小屠苏,一年多未见,可有想师姐?”秦镜将一篮子菜摆在屠苏眼前:“这是知了给你做,你点慢吃,下次还有。” 秦镜递上一双筷子。 “下……次,师姐还会再来瞧我。”屠苏睁着双眼盯着秦镜,忽然的面上一红,接过筷子低头扒饭。 “会啊。”秦镜随口一应,从小袋子中掏出一瓶药:“对了,这丹药对你控制煞气有帮助,记得每半月吃一颗。” 屠苏接过药瓶,拽紧在手中,忽然抬眸道:“师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秦镜思忖了一会,笑道:“那是因为你是我师弟,师姐爱护师弟理所应当的。” 想来这个理由十分得体。总不见得跟他说,其实师姐想做你师娘,对你好也只是爱屋及乌,不想见你师尊为你操碎了心,为他分担一些照看徒儿之事,这一说定是会把他吓坏。 “师姐,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极是安定,体内的煞气也不乱窜了,你可不可以时常来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镜子桃花朵朵开,真替师尊捉急~虽然你是一早就定下的男猪,你也不要这么淡定嘛~ ☆、第三十六章 屠苏抓紧筷子,静待下文,他也不知怎的自己竟是这般期待她的回答… 秦镜也未细想什么,只管点头道:“好啊。”。 抓紧筷子的手稍稍一松,千年寒冰不化的脸上显现一丝笑意,埋头扒了两口饭后,一粒米饭卡在气管之中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秦镜见此忍住笑,立马上前拍背:“你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瞧着这几道菜早已垂涎三尺,这宋知了绝对是故意的,每一道都是她特别爱吃的,尤其那只烤猪蹄,她咽了咽口水,这时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咕噜的叫了… 屠苏闻声诧异,却也能猜出几分… “小屠苏……”秦镜眨了眨眼,指了指那烤猪蹄,用袖子半捂住脸,伸出一指点向那猪蹄,软绵绵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师姐我还未用午膳了,可不可以把这……”。 “给你。”这秦镜话还未说完就瞧见屠苏端起盘子递去… 秦镜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师弟当真是个二十四孝好师弟:“乖……”。 “可是没有筷子了。”屠苏说着的同时却见秦镜伸手抓去,盘子里油乎乎的猪蹄瞬间转移到她手中,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不忘夸赞一下自个儿的表妹厨艺如何了得。 屠苏手中筷子差点滑落,冰眸软化不少,心道:都饿成这般了,师姐真可怜。 其实这秦镜对于美食向来没有抵制力,不愉快或者愉快,饿或者不饿她都来者不拒。大概她前世好事做多了,这辈子天降个厨艺出神入化的表妹,渐渐养成了饕客之名… 转眼过去了几个月,秦镜具体也数不清到底是过了几月,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会去计算今日是何年月… 秦守因放心不下她也来瞧过她数次,几次都想把她拉扯回家,可她怎的都不肯听,拿着当初定下的三年之约这才堵了她阿爹的嘴… 询华前几月倒是常来,后说是要接任须弥山的掌门之位再无闲暇,就再也没见过他。 对于在后山禁地的屠苏,秦镜也是关爱有加,常拎着饭篮子前去送饭… 她倒是乐得清净,整日游手好闲,现如今又玩起了穿针引线此等莫名其妙之事,满满一小盒子的绣花针,针眼极细,线头自然也是细如发丝… “我刚刚见着紫胤真人出关为云溪哥哥抑制煞气去了。”知了甚是着急的跑来,口干舌燥的连着到了好几杯水… “云溪哥哥?”秦镜疑惑,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但却是忘了从何处听及。 知了急道:“我是说屠苏师兄。”。 秦镜甚是熟练的穿了一根绣花针,动作不急不躁,想来若想去除浮躁,最好的法子便是穿针引线,这是妙法长老给她的法子,对她来说也甚为有用。冷眼一瞥对着知了道:“关我甚事?” 知了无奈的敲了敲她脑门:“表姐,你不是盼着紫胤真人出关?”。 “那是以往,如今等得久了,却也觉得没什么了。”可当她说出这句话之时,甚为不巧的是,针刺入指腹。冒出一粒血珠子来… 何谓放下?只是借口说辞罢了… 紫胤为屠苏抑制了煞气之后,见他这两年也甚是规矩,便把他从后山放了。 如常,只要紫胤一出关,便会陪着两个徒儿用膳,陵越与屠苏也甚为开心。 “师尊,把师妹一块唤来吧。”陵越突然道,想着如今他师尊已收了三位徒儿,这等时候怎可少了秦镜,虽说她平时做事颠三倒四,但她这一年对屠苏也是照料有加,对她也是改观了不少。 “对啊,把师姐也唤来。”屠苏瞧着一桌子的蔬菜,无肉不欢的她应该也无甚兴趣。但是听着他能来也是甚为高兴的… 紫胤紧捏筷子一松,神色复杂,不知是喜是忧,沉吟良久道:“她……还未下天墉城?” “这一年师妹的性子倒是愈发沉稳,法术也精进不少,但秦庄主劝说她几次下山,但她都未有答应。”陵越道… 屠苏也紧接道:“师姐作甚要下天墉城?她时常她来后山来探望我,还把清心丸交予我说是能抑制煞气,还真是有些用处,师姐真的对徒儿很好。”。 清心丸,定是清心草炼制的,难为她还记得… 见两位徒儿你一言我一语夸赞,他却只是淡淡道:“那就她唤来吧。”。 实则,他的下山另有所指,当日询华前来说婚事,小镜也答应了此事,可为何……?紫胤也不知自己胡乱的思忖些什么,只觉得她未下山其实也甚好… 陵越去唤秦镜之时,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一路上想着如何面对紫胤,是凶神恶煞你欠我几百万两银子的模样,还是乖乖徒儿的模样,还是…… 正在思忖时已然走至了紫胤面前,紫胤抬眼瞧了她一眼,眼底也无一丝波痕,只是淡然静坐好似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 秦镜微怒,一年前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瞬间膨胀… 这两人还真是奇怪,其实都不知对方已然知晓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那若是摊牌之后一切明了那会又有何血雨腥风呢?还是各种去掩面羞愧一下… 秦镜顺手接过陵越递来的碗筷,与紫胤对桌而坐,她就偏要坐他对面,夹了一片青菜:“师兄这菜定是你跟着知了学得,还真有几分真传。”。 陵越听此低头不语,他现在有些后悔提议把她唤来了,因为她根本就未有洗心革面深刻反省一下!。 “小屠苏,你刚刚出禁闭,该补补。”秦镜夹了一片小青菜放入屠苏碗中。 屠苏瞧了眼紫胤道:“师尊也刚刚出关,师姐理应先给师尊。”。 “师尊是仙,不需要补的,小屠苏多吃点。”秦镜连余光都未瞥紫胤,一门心思的给屠苏夹菜叶子… “为师不吃,你们吃吧。”紫胤淡淡道,放下手中筷子搁置一边,许久过去都未动一筷。 屠苏瞧着满满一碗的菜叶子颇为无奈,也夹了一块胡萝卜放在秦镜碗中。 “我知道师姐喜欢吃这个的。”。 这两人一来二去的,陵越现在已经后悔至极点了,现如今已不能好好吃个饭了。 “食不言!”紫胤冷瞥了屠苏和秦镜,淡然悠远的声音恍若仙音虚幻缥缈。 秦镜用筷子戳入胡萝卜,咬了一小口放入嘴中咀嚼,抬头瞧向屋顶,字正腔圆一字一字缓缓道:“煞-风-景!”。 屠苏顿时被秦镜的话呛到,师姐果真是个不怕死的,换做是他终使有百来个胆子也不敢这般说的…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秦镜精神极好,态度谦和的站在紫胤屋外,敲门道:“师尊起床了,开门。”。 紫胤本就不需要入睡,只需入定便好,可这一大清早的她不去上早课来他这里作甚!他蹙眉不展的推开门便听到秦镜喊道:“师尊,早好。”。 紫胤微微一点头:“恩,你不用上早课?”。 “我与妙法长老说我师尊这一月出关,我要服侍他晨起梳洗,所以请了一个月假,妙法长老同意了。”秦镜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盆热水… “为师自己可以……”紫胤这话还未说完就被秦镜拉了屋子,推到凳子上坐下。 “来来来,师尊你那帅气的白毛凌乱了,徒儿为你拾掇拾掇。”秦镜一抬手就头上的玉簪子拔去,一头银发流泻下来,如月清辉的光晕笼罩在银发之上,仙姿之下却又几分妖冶,她定了定神把从怀中掏出梳子… 紫胤颇为无奈,昨儿敢当着其他两位徒儿的面弄得他下不了台,今日又顺手拔了他的簪子给他梳发,这……成何体统!。 “你与询华……”紫胤突然问道,但欲言又止… 秦镜挑眉一笑,继续梳着发,从袖子拿出一把小剪子,极为小心翼翼的剪下一络银发,随后极其淡然的藏入袖中:“他说待我学成就来娶我,到时候主婚人和证婚人您自个儿选个,但我觉得主婚人较为合适您,毕竟您是我祖宗兼师尊的。”。 紫胤冷峻的脸上忽闪过一丝愁容,尽力压制着这莫名的感觉,忽然扯远话题:“屠苏之事多谢你,那日我忘了清心草之事,却是没想到你炼制成了丹药给屠苏服下。”。 “师尊年纪大了忘性大不怪您,我是屠苏的师姐,这都是理所应当的。”秦镜挑起一络络的头发,动作娴熟,可是……这发式怎的有些奇怪!。 秦镜甚为满意的瞧着自个儿的杰作,将九兮镜放至三倍递给紫胤:“搞定了。师尊您瞧瞧美不美,这天上的仙女哪敢跟您比。”。 紫胤瞧着镜中的自己,再也淡定不了,怒气顿生:“秦镜!你……”。 “我在呢,师尊莫要连名带姓的喊我,我有些怕怕!”秦镜装腔作势的顺了顺胸口,轻呼一口气,。 “简直胡闹!罚你三……一日不许吃饭!”紫胤拂袖伸手扯下头发——当下天墉城女弟子最为喜欢的发式… 他本想说三日,可又觉得她断不会坚持一日,所以只好改为一日,对她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除了不许吃饭还能不能有其他的,这招我阿爹用过无数次了。”秦镜不屑回道。 紫胤已然气结,谅他活着一日也不敢再收女徒了,着实太可怕… 秦镜心道:谁让你喜欢我都不敢承认,还找诸多借口,现如今报应不爽,她还真想上去问问他被自个儿的徒弟捉弄,凌乱至癫狂的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先让师尊癫狂几日再开虐╮(╯▽╰)╭真是有点下不去手了 他们萌死了 ☆、第三十七章 这一日依着紫胤所罚,秦镜当真是粒米未进,且这一整日都在穿针引线打发时间,也还算是安分,没有继续捉弄紫胤了。 已然入夜,可她却不想早早就寝,便独入自一人呆坐在后山的水池边。 屠苏这个好师弟倒是给她送来几个馒头,但她怎会要吃那淡而无味的馒头,好歹来个肉包子才是,可她是个好师姐,断不会拒绝师弟的好意,于是就这么掰了一小块把剩下的全丢还给了他。 待屠苏走后,乌溜溜的眸子一转极为小心张望四处,轻抬一手她缓缓拉开袖子,怎能想到手她中还握着一只鸡腿。 夜色静谧,清光皎月,只影团团,柔和月光映照女子脸庞上,云堆秀髻,面若桃花,两颊笑窝清浅。 远处走来一人,仙袂飘兮,秦镜警觉性地转过脸去,一惊差点将手中的鸡腿掉落,赶紧置于身后,略险慌张:“师……尊……尊你只是说不许吃饭,我吃的是鸡腿,不许抢我的。” 紫胤冷眸一转这才看清她手中的鸡腿,但并未多言,毕竟他心中知晓饿她一日之事着实是形同虚罚一般。 “何以夜间来后山,这是天墉城弟子明令禁止之事。”他淡道。 秦镜一听是跟鸡腿无关之事,索性大大方方的拿出鸡腿,咬了一口,边咀嚼边道:“既知是禁止之事,那师尊为何来?” 紫胤语塞,当即不知如何应答,却听她继续言道:“这当了长老就是不一样,想作甚就作甚的。” “休要胡言乱语,早些回去安寝。”紫胤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转身便想走。 “师尊,一年未见也不想瞧瞧徒儿法术精进多少?”秦镜一时头脑周转不灵那是时常有之的,丢了鸡腿竟是挥镜上前劈去,刹那间镜面散出莹莹蓝光扫向紫胤。 她那不要命的性子又一次显露出来。 紫胤转过身来,见镜光扫来,却也不躲不避,身躯凛凛,遥遥若高山独立,星目微睁,倒是极其淡然,这小小的法术且能伤他分毫? 秦镜见面前之人不动声色,她本就无意伤到紫胤,收住镜光已是为时已晚,所以只能将之反噬到自己身上。紫胤意识到她的意图,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抵在她腰间,旋身几步将镜光扫向水池之中,刹那间池水激起数道水帘,池水落下将他们两个从头淋到了脚,好不狼狈。 原是紫胤扣住秦镜之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知到了她身上真气紊乱,像是受了极重的伤,而且竟是煞气之伤,与他身上的久年不愈的伤如出一辙,却幸好有一道醇厚的真气为她强行压制,若不如此,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冰眸渐寒,怒气之中夹杂着几分不忍:“那日你用冰魄血髓怎治好为师身上的伤的?” 顿时心如明镜,他心中明了一切,他怎会不知她与冰魄血髓牵扯甚大,他却一直未想到这点,他到底是如何做她师父的,竟是让自己的徒儿承他之伤。 秋夜本就寒凉,秦镜被凉水侵蚀,脑中已是意识混沌,身子不住的发颤,她这夜间是不得碰凉水的。 “傻孩子,不值得,为师一人受得住,可你却是肉身凡胎怎受得住。”紫胤心头一软,甚是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我所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再难受也都是值得的。师尊你也许无法理解,又或许是前世注定的,年幼时听着阿爹跟我将你的种种,那时候我就开始都喜欢你,可我知道那时候什么都不是,只是简单的爱慕罢了,直到你出现了将我带上了天墉城我才发现,这感情已是一发不可收,我真的忍不住不喜欢你……”她伏在他肩头轻声啜泣,或许只有她神志不清的状况之下她才敢道出心中所想,若换做寻常她定是不敢的。 紫胤一怔,虽然在幻境之中早已明白她心中所想,可这毕竟是现实之中,心中百感交集,眉头深锁,将怀中之人紧了紧。 于此一记雷响起,可已至深秋怎还会有雷声,紫胤回过神来,好似明了些什么,脸色骤变,松开怀中之人,拂袖怒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怎可宣之于口。” 秦镜晃了晃身子不住发颤,跌倒在地上,地上的石子磨得她生疼,可哪及他的话来的痛,正因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忍着痛站起身,双眸含泪却始终直视着面前之人,未有半分退缩,已至这档口,这话不一鼓作气的问个明白,她往后怎可安心。 “你明明是喜欢的,那日我在幻境之中我都瞧见了。”她质问之时,又一记雷响起,明晃晃的白光落地却劈向秦镜。 紫胤伸手将她拉扯至一边,白光掷地有声,秦镜兴许是被雷声吓着了,瞪大了双眸,直直地看向紫胤。 紫胤突然开口道:“是又如何,那你想怎样?娶你?还是抛下师徒之名,血脉之缘与你在一起,而且这情之一字却是有碍我修行,我心中只存剑道便可,其他都是可有可无之事。” “你若从未喜欢过一分我还好受一些,可……”秦镜用力甩开他的手,眸中酸涩,可竟是流不出一滴泪,或许真是该放下了,这话已然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样,继续胡搅蛮缠之事她定不会做的,她扯出一丝笑言道:“我知道了,师尊只管心无旁骛便可,徒儿断不会做出继续碍你修行之事。” 见着她笑,却不似往日那般的明媚,心中苦涩而来,却又是无可奈何,即使他不怕天罚,可她……怎受得住。 一块冰凉无一丝温度的石头交到秦镜手中,秦镜拽紧手中的石头,心口传来瑟瑟之痛,卿沅说过那是她的半颗心。 她缓缓开口:“我不知师尊要这血髓有何用,但给了你就是你的,若你不想要了丢了便罢。”她握紧手中血髓掷向池中,入池沉底,水花四溅,月色笼罩之下,池水泛着红光。 紫胤见血髓丢入池中,眉心一拧:“你岂可……” 秦镜紧接其话,似发了狠地笑:“丢了?那又如何,你不要那我就丢了,且往后永远别想找回来!” 紫胤不知该如何言语,心头沉闷,或许如今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法子。 “今晚月色真好,我要回去吃鸡腿了。”转头之时,泪悄然滑落,体内真气乱窜,头口却是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喉头甜腻,血腥味弥漫开去,眼前一片暗影…… 秦镜醒来已是七日之后,只见紫胤坐在床畔,周围无一人,他面色憔悴,眼底无光,仙人模样已失了大半,可见她醒来眸子闪过一丝欢喜:“小镜,你怎样?可有不舒服?” 秦镜直起身子,转了转眼珠子,瞧向四处,这里好像不是她的住处。 紫胤见她不言语,往日的淡然早已丢至一边,扣住她肩膀,甚为着急的晃了晃:“小镜,你说话啊。” 秦镜抬眼对上他的眸子,极为认真道:“师尊想让我说甚?我还没死透,还不着急去见地底下的祖先们。” 紫胤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缓缓垂落……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接下来要凌乱了TAT ☆、第三十八章 秦镜连着病了几日,就把紫胤冷藏了几日。紫胤倒是极耐着性子来瞧她,可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待之,甚至连句话都未说。 一日屠苏来瞧她,刚至屋外就见着紫胤站在门边,屠苏甚为诧异,便问:“师尊,你站在屋外作甚?” 紫胤淡然言语,从手中将一个纸包递给了他:“无事,这是师姐爱吃的,切莫说是为师给的。” 屠苏还未做出应答,却见紫胤已然转身走远。 杵在原地的屠苏愣是没弄清状况! 走进屋内屠苏将纸包甩在桌上:“师姐,你没事了吧,这个给你的。” 秦镜狐疑的瞧了眼屠苏,又盯向桌上之物,黑眸流转,凑近纸包轻轻一嗅,甜腻的桂花味传来,咧嘴一笑道:“小屠苏,我猜一定是桂花糖,对不对!” 屠苏自然接不上话来,摸着脑袋尴尬一笑。 秦镜扒开纸包,白白糯糯的桂花糖散着阵阵甜腻,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放入嘴中,含糊道:“师姐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屠苏听及“喜欢”二字,脸颊瞬间涨红,吞吞吐吐道:”师……姐,你……你莫要喜欢我,我体内有焚寂煞气。” 秦镜手中桂花糖掉落,将纸包搁置桌上,一个爆栗敲向她脑袋:“傻师弟,你脑袋里头想得都什么?晴雪还在等你,你清醒一点。” “晴雪?”屠苏吃痛地捂着头,想着这名字,却是有些模糊。 秦镜见他显然忘了风晴雪一事,微怒道:“她等了八年,你这就把她忘了?你记得知了就不能记着晴雪,就一点都不珍惜她!你们这群混蛋都是一个德行!” 她大骂屠苏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指桑骂槐的骂着一人,心里的那股怒气瞬间膨胀,她以为她可以心如平静一般,可她却是高估了自己。 “师姐——”屠苏唤了一声,他真不知哪里惹怒了他,这怎的又跟晴雪扯上了关系,师姐的思维他着实跟不上节奏。 秦镜将桌上的纸包丢给了他:“你走吧,将你的糖一并带走,我不吃了!” 屠苏无奈道:“可这是师尊给你的。” 一出口才记起紫胤的交代,他忙捂住嘴低头不在言语,这可是师尊交代之事,他居然办砸了,心中懊恼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算了。 秦镜听此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吼道:“那就更要拿走了!滚出去!以后不许进来。” 屠苏抱着纸包甚为无奈,心道: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是说错了话?可他说得皆在理,他身上有煞气任是谁都不能喜欢的,师姐虽好,可他也不想害了她,想起过往秦镜对他种种的好,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这师姐难不成是喜欢他? 若是秦镜知晓了屠苏心中所想,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的亮出她的九兮镜跟他一决死战? 这场面还是十分有可能发生的。 过了几日,紫胤来瞧她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可秦镜依旧如是的淡然坐在窗前未有言语。 紫胤冷眸一扬,瞧着窗边静坐的女子,剑眉紧蹙,心中五味百感,不知如何言语,只是淡淡道:“你就这般不想见为师?” 秦镜听及声音转过头,掩袖轻笑,破天荒的终是对着紫胤开口了,只是这言语略显显失味。 “对啊,每次见着您老人家,我这眼里心里哪里都不舒服,您作甚一直出来碍我眼?” “小镜——”他底唤一声,也不责骂,他知晓心中怨气犹在,可几日下来还是这般模样当真是有些放心不下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徒儿实在太无理了……”低眸浅笑之下眼底却无一丝喜色,淡然的哀伤萦绕在眉间挥散不去,她极其淡然对上紫胤的黑眸,巧笑倩兮,碧波无漾:“索性将我逐出师门倒也省了许多事!” “既收你为徒,无论如何不会将你逐出师门。”紫胤挥袖离去,跨出门槛之后,转头一滞,其实有些事不是他不在意便是不存在的,只是他自欺欺人之言而已。 “知了,你说有何法子能被逐出师门?”秦镜歪着头问知了。 知了似平日一般与她玩笑道:“这好办,你吃饱了撑得跑去戒律院告诉戒律长老说你喜欢你师尊,依着戒律长老那刚正不阿且注重道德礼法的性子,你即便不逐出师门,也会被逐出天墉城。” “那我明日试试。”秦镜若有所想点了点头、知了疑惑道:“你说什么?” 秦镜淡然一笑,躺回床榻之上:“我最近吃多了,有些撑。” 这知了怎会知晓秦镜的心思,这几日略有些怪异,但依着她平日里的作风,指不定又是间歇性的癫狂了,过几日便会好。 知了一语成谶,秦镜果真去了戒律院,却也还好只是打架斗殴之事,知了着急之下只能去找紫胤。 “她又做错了什么?”紫胤淡然饮茶,她进戒律院本该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知了急道:“她昨儿晚上问我如何能被逐出师门,今早就去跟陵端肈临他们打架去了。” 杯盏轻晃,灼烫的茶水微洒,手指握紧茶杯,心头一颤,可言语之中依旧淡然清冷:“那她可有伤着?” “倒是毫发未伤,只是……”知了话还还未说完,紫胤已然离去,向着戒律院而去。 虽是毫发未伤,可模样却是狼狈至极,发髻散乱,袖管高挽,甚为又气势的指着陵端骂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打你了,怎么了?” 这被抓入戒律院还这般高调的,除了秦镜还能有谁? “长老明鉴,是秦镜师妹先动手的。”陵端也好不到哪里,大清早的起来就被人背后偷袭,这女人当真是过分了。 “这事你们二人都有错,但却是秦镜挑衅再先,如今还不肯认错,重罚才是。”戒律长老道。 “戒律长老,弟子还有有事言明。”陵端笑言,指向秦镜:“她一直觊觎执剑长老,自个儿的师尊,有此物为证。” 呈上一络头发,是用红丝带系着,一半为白发,一半为黑发,这是他刚与她打架之时在地上所捡,这白发不用细究也明了是谁的,如今用红丝带系着两种颜色的发丝,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秦镜,你有何话可说?”戒律长老拍案而起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发生在了天墉城,若此事被传扬出去,这天墉城的清誉还会留之分毫? 秦镜摇头,一切如她所料,按着陵端阴险狡诈的行为怎会错失这次机会,若是由他在旁处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的,这被逐出师门之事便会事半功倍,轻轻松松。 “先将她鞭笞二十鞭子当是今日伤及同门的惩罚,另一件事当有执剑长老来定夺。”戒律长老道。其他弟子倒也算了,定是逐出天墉城的下场,他绝不会手软,可这是紫胤的弟子,他又怎会一个人独自做出决定。 秦镜跪在地上,冰凉的地面侵蚀这她的膝盖,她略略发颤,她素来知晓天墉城的刑罚,二十鞭子还算是轻的。一鞭子下来,背上已是皮开肉绽,伤口狰狞的划开,血肉模糊,她闷哼一声咬着唇不言语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可以这般忍痛,平日她最是怕疼的,可这几日倒是觉得什么都不无所谓了。 第二鞭之时,鞭尾扫过后背,斑斑血迹浸染衣衫,紫胤正巧赶至,瞧着这一幕的触目惊心,心头一紧,颇为无奈,对着戒律长老道:“涵究,我徒儿还有伤在身,我可代徒受过。” “不必,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做错了事,就必须由我自己承着。”秦镜承着鞭笞开口说话,正巧一鞭子下来咬住嘴唇,许是真的痛极一下咬破了唇,殷红的血留下,苍白的脸上红色犹显。 扬鞭抽打声音是这般的干脆,却听不到一声的痛呼声。她一直忍着,即便是咬破了嘴唇也绝不道一声痛。 “紫胤,天墉城的规矩礼法不可废,怎可代为受过,你且瞧瞧这个,你当如何处置,逐出师门也不为过吧,她今日无故挑衅之事让她承二十鞭子也是轻的了。”戒律长老拿出那一络头发摆在紫胤眼前。 紫胤着眼于青丝白发,心头激起一层涟漪,青丝缠雪红丝缚,此心予汝无可悔。 他上前走近执鞭之人,将那人鞭子夺过,幽泉冷涩之声而来:“如此,倒是我未能教好她,剩下的我亲自来!” 拂袖扬鞭,袖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这一鞭子下去,秦镜一声哀嚎响彻这个戒律院,歇斯底里的一声却直入紫胤心中,百感交集却又无可奈何,进而扬起第二鞭。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她本不该言痛,可这一记记鞭子却是直入她心中,痛不堪言,双眸含泪,瞬间滴落和着嘴上的血滴落于地,她转过头抬眸,看向紫胤,却依旧含着笑:“我终究让你丢脸了是不是?” 一语出已然晕厥过去。 紫胤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她裹紧,背上的血染透衣衫还是渗出血来,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周遭。他将抱紧在怀中,椎心泣血之感而来,若是可以他宁愿这些伤都是他来承受。 “紫胤,这事还没处理完。”戒律长老见紫胤抱着秦镜想要出了戒律阁便急道。 “执剑长老,难不成你要徇私偏袒自己的徒儿不成?”站在一旁的陵端也跟着言道。 紫胤眸中寒光乍现,镇静依旧:“若是要逐出天墉城由着你们,我本就未想过让她入天墉城,但逐不逐出师门,我说了算。” “可这个?”戒律长老扬了扬手中之物。 紫胤伸手,掌心一手,将戒律长老手中之物引至手中,淡道:“是我给她的!” 戒律长老和陵端等人一惊,皆是怀疑自个儿的耳朵出了问题。 紫胤道:“我说这是我给她的,大家素来知晓我淡薄这些虚名,不过是师徒之名又如何,想来我清修数百年,何如不能寻个道法双修之人?” 一言罢,他便抱着秦镜扬长而去。 秦镜恍惚之中醒来,脸上血色全无,苍白无血色的唇畔及嘴角之上都挂着血,紫胤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怎会不知,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折腾出来的。 “如今我只求一事,望师尊逐我出师门,我不想待在天墉城了。”秦镜张了张嘴,沙哑之声从喉咙口传出。 “天墉城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况且你又有何错?”紫胤将她后背的衣衫撕开,血肉模糊一片血红,自是触目惊心四字不可言语的。 她扯了扯嘴角,嘲讽味十足:“师尊说来真是可笑,我无错?如此悖逆天下伦理之事我……” 冰凉的唇畔慢慢贴近,将那失了血色却沾染了几滴血的唇畔堵住,让她说不出话来,唇齿间血腥味犹重,百转千回下的柔媚,心弦波动,有些心疼,辗转反侧轻柔至极。 秦镜身子一震,额上冒出涔涔冷汗,伸手推去却不见任何动静,紫胤顺着嘴角而下,舔舐着她刚咬破嘴唇已然干涸的血渍。 “如今我想放下了,师尊怎的就放不下了?倒不是你一贯的作风,而且你现在可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柚子同学说今天光棍节要甜蜜,可我这是虐上的节奏,怎么都甜蜜不起来,我作为亲妈赏赐了他们一个KISS作为过节福利 我怎么感觉很是出戏的节奏,扑倒什么太血腥了,我下去手,毕竟我是小清新嘛,要是真觉得出戏了过完节我就删掉(泪目) 话说我真的很想让师尊扑倒镜子TAT场面很血腥很暴力 w(?Д?)w忘了我是小清新来着,淡定淡定 ☆、第三十九章 紫胤一怔,随即过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一时迷离的心疼亦或是气至极点,然后竟是头脑一热做出这等事。 “看来师尊未清醒,那我让你清醒一下!”秦镜扬手之际却被紫胤扣住了手腕,动作牵扯之下,背上的伤再次裂开往外冒着血,顺着早已凉透的身子透过衣衫染到床榻,甚为沭目。 后背传来阵阵蚀骨般的疼痛,牵扯着每一根神经,疼痛蔓延至心脉处,这她颤抖的阖上眼眸,脑中意识也渐渐模糊模糊。 紫胤眼前一片血红,伸手点向她额际,想要灌输真气给她,却被秦镜甩开了手。 “平日里你如何玩闹都随你,可你旧伤未好,如今又添新伤,你……”紫胤被她磨得没了耐性,顾不得她反抗,俯身将她揽入怀中,伸手点穴让她动弹不得,淳厚的真气输入她体内,使她减轻几分痛楚,神智也清醒不少。 紫胤附在他耳畔,轻声言道:“你这样,让为师如何安心。”声音微颤,心绪纷乱,修之百年的淡然早已成了云烟,如今只怕稍有不慎她便会离他而去,凡人性命本就脆弱,经不起她这般反复折腾,若是真为此丢了性命,他该如今承受,这是他不敢想之事。 他耗损半身修也难化去她体内的煞气之伤,如今伤上加伤自然更为难愈,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是这般无能,且不说不能保护他自个儿徒儿,更是他心中之人,可却是让她以命相博来救他,如今又以性命相逼让他将她逐出师门,她到底有多少条命让她折腾的。 秦镜下巴抵在紫胤肩上,身上动弹不得,却还是能说话的,她冷笑道:“安心?那几鞭子打得你可解气?” 紫胤抱着她的手一紧,却未言一句,输完真气将放回床榻之上,本想拿伤药可指尖却触及到一块冰凉的石头,他放入手中,掌心一摊置于秦镜眼前:“小镜,为师寻回来了。” 秦镜双眸水润,眼前腾起一片水雾,石头泛着阵阵红光,映照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孔,睫毛轻颤,顺着脸颊滑落,滴至枕畔之上,“找回来又如何,在我眼中已不是先前那块了,师尊当真以为我没有心?还是觉得我傻?揉碎了心怎还能重新拼凑在一起,世间之事并不是尽能如你意,你可懂?” 他怎会不懂这道理,字字锥心直入紫胤心中,第一次他尝到了噬心之感,修道数百年,他做的最好的便是不及情,可只能说明时候未到,情之一劫,又能有几人安然度过,或许从见她的第一眼便情不自已注定的劫数,又或许更早的时候…… “师尊……”秦镜轻声低唤,睁着圆眸怔怔地看向他。 紫胤神色微缓,应道:“我在。” 秦镜又瞧向他手中的冰魄血髓,情绪已不在激动,如水一般的沉静,微微一笑,折煞了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瞬间落下两行泪,哽咽道:“它只有一半,受不起你这般的折腾。我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寒暑,对师尊而言是不过白驹过隙转瞬而已,您是仙,高高在上,自有俯瞰众生之威,在您眼里我不过是一介蝼蚁,细如微尘尚不足道,我这种卑微的红尘俗女子怎能与你高攀?如今我想通了,您不过是多年梦境之中一个窥不破的虚影,一个梦罢了。我追逐了许久却始终跟不上您的脚步,所以我放弃了,也是时候醒了。庄生晓梦,蝴蝶再美,也终有醒的一日。我何尝不是庄生,师尊好比蝴蝶,只因为而美好向往,可谁能说这便是爱,倒不如说只是一时的执念,久之不得,继而生出的嗔念。” 紫胤听此愣怔,久之不得开口,阖眸缓神。良久,睁眼:“对,你倒是比为师看得通透,确是我未能窥破。” “所以求师尊将我逐出师门,从今往后我与你不想再有牵连。”秦镜一鼓作气继续言道。 紫胤眉心紧拧:“逐出师门一事,你休要再提。” 两人久之未开口说话,这时宋知了冲入屋内,半跪在床榻边上的人嚎啕大哭,瞬间打破了僵局。 满屋子充斥着血腥味,后背的触目伤痕,以及床榻之上一动未动的秦镜让宋知了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抹了一把泪起身问紫胤:“表姐她怎样了?” “知了,给她上药。”紫胤恢复了淡然将药瓶子递给宋知了,解了秦镜的穴道,随后便跨出屋外,背影苍凉淡漠。 梦境之中,秦镜与卿沅站于榣山之巅。 秦镜突然道:“沅沅,我帮你去找太子长琴吧,我这人生匆匆几十载,一晃而过,倒不如帮你完成心愿,也算是报答你给我灵识。” “你放弃了?”卿沅抬眸直视秦镜。 秦镜移开视线,俯瞰榣山之下,层云迭起,轻叹一声:“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没得选择。” 卿沅眸光清润,淡淡言:“你可知紫胤为救你耗损了半身的修为,所谓碍他修行之话并不是他心中之话,他是怕你受了天罚。你们二人此生无缘,且你们既是师徒又有血脉牵连,虽说这血脉一说有些牵强,但到底是同宗,师徒逆缘天道自是不许,若是执意如此必定成劫,而他必定万劫不复。” 秦镜趴在枕上婆娑泪眼想看紫胤落寞远去的身影,脑中出现她昏迷七日卿沅告知她的真相。 师尊,若我离开你能让你避开过这一劫,我愿意放弃,终使伤心伤肺,再也吃不上知了给我做的菜我也愿意的! 连着过了几日,秦镜伤势渐好,可紫胤再也未出现,听及旁人所言怕是又去闭关了,可今次闭关谁都没有支会,只是突然间听闻执剑长老不见了人影,红玉和古钧两位剑灵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一日屠苏来瞧秦镜的伤势。 秦镜坐在凳子上,吃着知了给她炖得红枣羹,甚是闲情逸致,见屠苏走来,很是大方的言道:“想吃,就随意盛,你们家小蝉做的。” 屠苏不解这小蝉什么时候是他们家的了,她说话向来颠三倒四,也不想跟她争辩个什么。 那日戒律院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皆传之这天墉城唯一修成仙身的紫胤真人居然惹了一身红尘债,这辈分之说不管不顾的境界真是高,连着身边的徒儿都不放过。虽说这事传遍了整个天墉城,可秦镜当日已然晕厥过去,发生之事她也是不知,而且一直待在屋中外面之事她又如何晓得。 “那我以后唤你师娘还是继续唤你师姐?”屠苏问道。 秦镜一时没留言他的话,凭着心中所想,便开口道:“当然是师娘。” “你真的要与师尊在一起?”屠苏睁大了双眼,虽说对外头人尽皆知之事,却还是不怎么信,而今他师尊也不知去了何处,这次听她亲口承认,心中稍有沉闷。 秦镜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问她称呼之事,搁下手中的红枣羹,轻咳一声,正经脸道:“没有这回事,我和师尊甚是清白,是谁诋毁我名誉来着!” 这变脸为甚可以这般快,屠苏有些弄不清状况了,这到底是甚情况。 屠苏回答:“是师尊。” 秦镜扶额,怎会是师尊,定是这小子道听途说。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毁了她师尊的清誉才是。 “他定是闭关闭糊涂了,原谅他,而且他太老了,我喜欢小年轻。”秦镜拿起碗,搅了搅红枣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碗见底,盯着旁处的还有小半罐,仰起脸对着屠苏说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吃完了。” 屠苏略略一怔后摇了摇头,这师尊都失踪了,她竟是还有心思吃红枣羹。 几日过去,秦镜伤势已经大好,知了往常一样去寻她,可推开屋子没了一丝人气,柜子里头她常穿的几件衣衫也都不见了。知了明了一事,她表姐定是偷跑下山去了,清境剑被带下山,可却丢了缚丝剑穗在桌上,平日里她可是把这剑穗看的比剑还要宝贝,可这次怎的不一起带下山。 秦镜私自离开天墉城之事知了自然是瞒不住的,这一传开,失踪多时的执剑长老却回来了。 知了将剑穗交予他手中,紫胤未言一句,紧握着缚丝剑穗,双手置于身后,抬头望天,瞧着天上云卷云舒心中却是万分愁苦。他在后山禁地思了几日几夜也终究未能窥破。小镜,我何尝不想放开你,可我舍不得,妄念缱绻之时便是情劫开启之时。纵使万劫不复,我也要寻到你。 这时一位身材娇小且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清秀的倒不像一个汉子了,他站在湖边仰天长啸:天煞的!老子竟然忘记带银子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第三卷~镜子下山要升级打怪去了,可到底是她打怪,还是怪打她!明天开始晚上七点左右更 以后都是晚上更了 我要把时差倒过来TAT师尊的漫漫追妻路开始了 先为他默哀一下~~~~ ☆、第四十章 天墉城内依旧如往昔一般平静,秦镜一走,执剑长老又去闭了关,当时的流言蜚语再也无人提及,一来是掌教真人明令禁止,二来这是执剑长老的私事,他们也不好有过多的言论,他们可还在天墉城继续混日子。 可到底执剑长老是真去闭关了还是寻偷跑的小徒了,谁都不得而知,毕竟这剑塔之中除了执剑长老无人能进,谁晓得他是否真正里头。 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衫站于藏剑山庄外,站立许久却依旧没有进去。他已然探听过,她并不在此处,可她还能去何处?紫胤手中握着剑穗,心道,为何不将它一起带走,如此也能寻到她可秦镜就是为了这个缘由才不把剑穗带至身上,若是带走了剑穗,这紫胤不是立马就能寻到她,而幸好她不会御剑,这昆仑至藏剑山庄岂是半月左右的时间能够到的。这若是两人遇见,也指不定会发生甚事。 秋风瑟瑟寒,一方小树林中却是热火朝天,又冷又饿的秦镜好似见着了希望,一路飞奔过去当真是身无分文难倒一个弱女子,一路上边走边当东西,几天过去,身上除了一个破包袱里的几身换洗衣物,其他真是什么都不剩了。现如今到这个穷乡僻壤之地,连个当铺都寻不见,不然也能将几身女儿家的衣物给当了,凑个路费回家也成,可谁知这地方竟是这般破落其实这时候她也该深刻反省一下,为何你不好好学习上御剑课,不然也不会沦落至此了原是一群乞丐在此栖息,见生人来此,那群乞丐自然是满眼充满敌意的瞧向他秦镜自然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将手中的剑扬了扬。虽说她武功法术不怎么样,可对付这些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小子还是个练家子,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又不是我们的人,凭什么来这里?”一个乞丐起身走至秦镜面前,一脸猥琐样的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倒像是个姑娘。” “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被一个乞丐搭着肩膀当真是有些不习惯了,还瞧着他那猥琐样,心里头徒增一股厌恶,握住剑柄,挥剑砍去,清境剑的剑气本就不同凡响,这剑气足以震慑住那乞丐了。 乞丐被剑气所震,反弹出去好几丈。他抚着胸口跪地:“少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您,我不敢了。” 少侠?秦镜眯眼一笑,这称呼她还是挺喜欢的。 行走江湖还是这剑比较好用的,若是她把九兮镜挥出来,决计是不会有这般的效果的“不得放肆!”一个飘渺淡然的声音传来,秦镜寻声瞧去,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乞丐坐在远处,盘膝闭目,虽然衣衫破旧,却是气势逼人,这一句话下去,乞丐们都不言一句,纷纷没了声音这一眼瞧去,也定是个高人。 “小伙子,来坐我这里来。”老乞丐突然睁开了眼,对着秦镜道。 秦镜见他一副高人模样,也不似先前那群乞丐,她将剑放入剑鞘之中,瞧了瞧四处,走上前坐在他旁处。 老乞丐拨着火堆,秦镜顿时感到一阵暖意,抱紧手中包袱放在膝盖,然后将头枕在包袱上“你是他们的老大?”可这时候肚子却不巧的发出一声咕噜声响。 秦镜睁着圆眸尴尬一笑,想来她几天没吃顿饱饭了,今日更是滴水未进,她也不晓得为甚要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这般可怜。 “也算是。”老乞丐甚是和蔼,将放置在旁处的纸包掀开,拿出一个馒头递给秦镜:“小伙子,来吃个馒头。” 秦镜瞧着馒头,眼中闪着光伸手接过,捏着软软的馒头,发出一句感叹,馒头啊馒头,其实你也挺可爱的。 “不知小伙子师承何处?”老乞丐问道。 “这……”秦镜被一口馒头噎在喉咙口,顺了顺气道:“我乃是自学成才。” 老乞丐面上和颜一笑,那笑高深莫测,诡辩莫测,秦镜狐疑地瞧向他,这人好似乎似曾相识“那倒是极好,不知老朽可否收你为徒。” 秦镜颦眉,不知觉中手中的馒头掉落:“不瞒前辈,其实……我有师父了。” “那老朽也不强求了。”老乞丐一阵失落,拨动着火堆,再也不言语。 火苗子一窜一窜地舔舐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火光映照在那张苍老的脸上,秦镜紧蹙着的眉头一舒,试探性的一唤:“询华?” 老乞丐拨动火堆的手一滞,抬眼一问:“你认得出我?”询华也干脆不故弄玄虚了,拂袖一挥,不远处的那群乞丐幻化成灰烬,消失不见,而自己则是变成回了白袍青年,恍若遗世谪仙一般站在的秦镜眼前。 秦镜冷哼一声:“化做灰都认得你!你除了变成老头还能变成甚?” 询华听此,心中甚是欢喜,却又沉下脸:“为何私自下天墉城?” 秦镜也不言语,将头抵在包袱上,眼前腾起一片水汽,可尽力将她忍了回去,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接任掌门了,怎还会这般闲情逸致来这里玩?” 询华见她不回答也不好继续问了,他也隐约知晓了天墉城之事。不过她能放手其实也算一件幸事。 “让贤丢给我师弟了,做了几个月浑身不自在,倒不如云游四海来得逍遥自在?”询华说的甚是轻松,他向来不喜拘束,游之四海才是他所看重的,甚掌门之位对他而言却是一把枷。、“那也行,能否先请我吃个饭。你那一个馒头当真是不够吃的。”秦镜摸了摸肚子,这一个馒头怎够她吃的。 询华挑眉一笑:“为甚要请你吃饭?” “好歹我们也是……也是……”秦镜一时也找不出恰当的词来说的,可谁知询华一脸凑了过来,嘴角微翘,笑言:“是甚?” “好歹也是有过一夜同床共枕情谊的。”秦镜思来想去,觉得这般言语还是很合适的询华的笑脸瞬间僵住,扶额道:“你能再没羞一点吗?” “不能了,我觉得这事不在我害羞范围之内,那日我反思许久都记不得我对你做了什么?”秦镜眨了眨眼,盯着他旁处另一块馒头,咽了咽口水:“这个也给我吧。” 曾几何时,这馒头对秦镜竟是造成了这般大的诱惑力。 “你若是害羞一下,我就把馒头给你,明儿还请你吃顿好的!”询华含笑,将馒头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的,你看这样成不成?”秦镜从包袱中扯出一块帕子,掩住半张脸低头一笑,火光映照之下,眸光水润,粉面桃花。 询华瞧着那光润玉颜,气若幽兰之姿略略失神,言道:“不够……” 秦镜听此,瞬间变了脸色,站起身,怒言:“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怎么觉得我像花楼里的姑娘一样!” 询华的思绪硬生生的扯回现实,果真对她不能想得太过美好,这如此美丽的氛围一下子没了踪影,他淡淡道:“当日你不也是想用银子把我搪塞过去,我还觉得我像是花楼里的姑娘,着实让我受到了伤害,如此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镜想起当日之事,略为尴尬,当日她做的的确有不当之处,却也是没有了法子才会这样“咱们能一笑泯恩仇吗?多大点事儿,还劳烦你记着这么久? ☆、第四十一章 二人谁把谁把当成花楼里姑娘之事终究在询华的宽宏大量不予计较,随后秦镜连连道歉之下而告终。 等等,这时候她就想不透彻了,为甚现如今错全在她身上了,他倒是一副高尚无错深受其害的模样,其实是这侧重点谈偏了而已。 以她这智商怎可能绕得过询华。于是乎明白了之后,秦镜当然会暴跳如雷。想要跟他继续理论好讨回失去的颜面,可询华一根肉骨头抛去,她瞬间安静了。 “吃了馒头早些睡,明儿带你去吃顿好的。” 觊觎那个馒头许久了,而今终于可以拿到手了,明儿还可以美-美的吃一顿,她才不会管刚才发生了何事。 这已经不是输在智商上了,而今她这节气已是路人一去不复返了,询华对于这两点拿捏的当真是稳准狠。 待秦镜迷迷糊糊入睡后,询华上前给她诊脉,脉象紊乱无章,先前给她输入的那股护住心脉的真气已然不存,而今旧伤又添新伤的,心脉也皆受损,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她将会重蹈玉镜的覆辙。 “师妹,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询华低沉轻言,将手掌覆上她的面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婆娑着脸颊,睡梦之中的秦镜皱了皱眉,侧了个身将他的手枕在头下,含混不清道:“师尊,吃猪蹄啊。” 询华瞬间变了脸色,这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然一口咬了上去:“这猪蹄也太老了,退货!” 待抽出手来,看清手臂上的一排牙印,询华无奈的头摇了摇,心道:我都几百岁了,你以为我是你轮回几次都这般的年轻。 第二日待日上三竿,秦镜才慢悠悠的醒来,询华见她醒了便开始数落她的罪行,秦镜揉着惺忪睡眼,摸不着状况。明白后卷起袖子,一副大义凛然道:“不就咬了你一口,那也给你咬一口成不成,多大点事儿。” 询华当真也不是要咬回来,就是跟她闹着玩,随后便带她去了附近一家酒楼吃饭。 “小二来十个鹅掌,十个鸡腿,十只烤猪蹄……”秦镜掰了掰手指头,发现十个手指都不够用了,这这才停下来,可一边的小二已然傻愣住了。 询华不解:“你要吃这么多?” “吃不完的打包带走啊!”秦镜冷瞥了他一眼,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怎的也要打包点吃食在路上吃的。 询华也都依着她,菜一道道上来,秦镜心里头已然乐开了花,丢了筷子,直接用手抓的。 询华只是低头喝茶,不料这一抬眼便见着了这一幕,用手敲了敲桌子:“你能好点吃相吗?你要记住你是个姑娘。” “我现在不是姑娘,只是个饿死鬼,而且我现在是个爷们。”满嘴油腻的的啃着鸡腿,吃完一个还不忘用袖子抹嘴,看来吃完这一顿还要寻个地方给她换身衣裳才是。 不得不说秦守教女当真是失败到了极致。 询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瞧她这小身板,眸清水秀,一眼就能瞧出是个姑娘还是小伙的。 “你跟你师尊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去天墉城寻你,都说你私自下山了,你师尊也闭关了不见人影。”询华喝了一口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这问题他思忖了许久。 秦镜拿着鸡腿的手一颤,硕大的一只鸡腿掉落在桌上,她转了转眼珠子,拿了一个鹅掌过来,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吃饭的时候别提起他。” 能让她对眼前美食食之无味的,这世上或许只有一人。 “过几日就是打侠义榜的日子了,你可有准备好?” “你看我兵器可称手,明日怎的也要拿到前三。” 邻桌的两人讨论着侠义榜之事,吃饱喝足的秦镜侧耳倾听着,关于侠义榜一事,她当真是有些心痒难耐。 “你说这次会不会又是王蕴星包揽了前三?” “难说,这几年他风头正盛。” 听到这里,秦镜冷嗤一声:“又是那傻子!” “你认识他?”询华问。 “我怎会认识这种无赖?”秦镜不屑道。 姑娘你能再继续睁眼说瞎话,人家可是跟你有过婚约的! “我觉得你也挺无赖,不然你去跟他比比,说不定也能赢个前三回来,我可听说这次奖励颇为丰富。”询华笑道。 “甚奖励?”秦镜也不是觊觎奖励,只是他这么一说,顺着他一问而已、“据说是百年难遇的一块铸剑材料,具体是甚我也不知。”询华给她添了一杯茶水,刚吃了这么多油腻的东西,是应该用茶水调和一下。 秦镜心头好像有什么被牵动了一下,放下茶杯,眼眸坚定:“那先不回家了,待我打了侠义榜!” 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为何她竟然有了兴致,难不成是因为那铸剑材料,她又不爱剑又不铸剑,这材料对她着实无用,如此想来却又只有一种可能。 玉镜啊玉镜,你当真是放下了吗? 秦镜在江都连着晃悠了几日,便是为了能够等到打侠义榜之日,所幸询华待她也是极好,吃穿用度都不会短了她,可这几日下来,脸已然圆了一圈,都说情场失意的女子都会消瘦,可对于秦镜来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几日她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发觉她身边总有人跟着,可一回头就没了人影。 这一日,秦镜从外头气喘吁吁跑回来:“刚有一群怪人,穿着白衣裳,跟你穿的特别像,里头一个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脑子不大好使,一直追着我喊玉镜师妹。” 询华眸光暗沉,扯了袖子往外走着:“我们快走……” 可一推门,便见着了一群白衣人士在外头恭候,为首的女子恭敬道:“还请掌门师兄回须弥山主持大局。” 那女子便是刚才秦镜喊玉镜师妹的那位,白衣水袖之中娇媚入骨,眼波流转之下明艳无双,云髻高耸,楚腰纤细,气若幽兰,一眼瞧去当真是仙魅一般的人物,秦镜这辈子见过两个美人,一位是梦中的卿沅,一位便是眼前之人。 “玉湘,别来烦我,我本不就不想做这个掌门的。”询华怒言。 秦镜咋舌,原来这掌门是私自下山的,当真是不太靠谱。 那唤做玉湘的美人瞧了一眼秦镜,便道:“既然掌门师兄已然寻到玉镜师妹,还请回山。” 秦镜听到师妹二字,被扯回了思绪,腰杆挺直,眼眸之中折射出傲慢,粗声粗气道:“小美人儿,我有必要跟你提醒一下,我是个爷们!” ☆、第四十二章 玉湘秀眉一拧,青葱玉指向秦镜腰间,掩袖笑道:“师妹莫要说笑了,你若不是玉镜,腰间挂的九兮镜当如何解释?” 秦镜顺着她的手指处,垂下眼眸瞧着腰间之物,冷嗤一声:“为甚要跟你解释,你别一口一个师妹了成不成,我又不认识你。” 不过她怎知这是九兮镜?秦镜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模样顶好自然是不用说,可她心中徒增的一股莫名的厌恶之气是怎的回事,难道是美人长得太美,她起了妒忌心不成,可人家卿沅也是个美人,为何她就没有这般的心态。她心下反思,定是不能因为人家长得美就起了厌恶之心。 询华微撩双眉,抬眼瞧向玉湘,眸中尽是冷冽之色又夹杂着一丝怒气::“好了,掌门之印已然交给询清师弟,你若是不服也想当这个掌门,跟他抢便是,何苦来烦我。”声若寒泉玎玲,却与平时温润大相庭径,大概这就是一派掌门该有的气势。 秦镜戏谑道:“小美人儿,原来你想当掌门?”她本想跟她好好说话,可话一出口,怎的就成了调戏之言。 玉湘嫣然一笑,可眼前却一丝的喜色,倒像是一抹嘲讽,她瞥向秦镜淡淡:“师妹依旧这般风趣,可玉湘从未想过当掌门,只是师父突然仙逝也未留下甚遗言,倘若论资排辈这掌门之位还有谁比询华师兄来的合适?” “还请掌门回山。”身后的一群白衣人士随声附和。 这么一家小小的客栈,来人这么一群人,不出声倒也还好,可这一出声,这阵势着实把人家的好生意给搅了。 师妹你个头!秦镜冷瞥一眼,移开视线,她怎的感觉这美人对她充满了敌意,不过有时候这女人的第六感当真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扯了扯询华的袖子小声言道:“询华,你们家的弟子都出来乱认亲戚了,你也不好好管管?我觉得你这时候就应该显露一下你掌门的霸气,把他们忽悠回去才是正经的。” 询华转头瞧向秦镜,本是寒光灼灼的神色一下变得温和起来,附耳言道:“看你这么能说,你来解决打发他们走。若是不行,我就把你丢去小树林喝西北风。” 待说完,询华已然走进屋子,快速将门掩了,屋里头的人嘴角微翘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 秦镜思绪俨然跟不上询华的节奏,这又是哪一出,手掌握拳向着门框重重一击,这门倒是没有甚事,但她的手却是痛极,眉心一蹙,揉揉了手指关节处,抬脚踹门道:“你还是不是人!” “我是仙!“屋里的人回答道。 “你可以滚了!”秦镜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了她不被丢入小树林喝西北风,她酝酿出一个笑脸转过头去:“这位师姐,玉湘师姐是吧,我记得了,我是你师妹来着,我跟你说你们啊,你们家掌门这里有些不大正常。”她说着还指了指脑袋,又继续道:“大抵是上次练功走火入魔了,我奉劝你们别去招惹他,他若是一个不高兴定是会滥杀无辜,你们也无非想让掌门回去主持大局,想来这也好办,给我几日时间,我好好劝劝他,你看成不?” 秦镜说得有模有样,好似真的跟他们一群人熟识似得,还不忘将手搭在玉湘美人的双肩上,还制造出一种熟络的氛围,可美人好像不吃这套,一个冷眸瞪去,她就不敢把手往美人身上靠了。 “玉镜师妹当真有法子?”玉湘道。 “当然。”秦镜转了转圆眸笃定道。 “暂且就信师妹一次,不过掌门师兄是如何寻到你的?”玉湘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秦镜扯了扯嘴角,她怎的知道。 “这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的,且听我慢慢道来,你们还未用膳吧,来来大家伙一块聊聊。”实则并不是三言两语说不清,而是她在酝酿如何编造故事将他们忽悠过去。 她走向小二时,冷冷道:“这顿饭结账的时候去找跟我一道来的男人,挑这里最贵的上,记着要狠狠敲他一笔!” 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那当真是丧尽天良,更何况是一个败家娘们,可是姑娘你可有想过这往后的日子怎的过。姑娘回答,待我明日打完侠义榜我就回家! 玉湘领着一众弟子出了客栈,身后一白衣小弟子抱拳道:“师姐,我们现如今是回须弥山还是怎的?” “不急,找处客栈安顿下来便是。”玉湘摆了摆手示意道。 玉镜,你当真以为我还会信你这鬼话?眸凉如水,散出阵阵寒气。指尖砥砺手中的剑鞘,似乎用的力道极大。 次日清晨,各路武林人士已然就绪,秦镜才不不慌不乱的醒来,穿了一套极为帅气的短打小衫,可为甚她跟个店小二一样。 因为这衣衫就是从店小二处借来的,原因无他,询华说是她昨儿个太豪爽他的银子都花完了。把已经买不起衣裳了,她也信以为真了。可哪知道就是询华忽悠她来着,穿的太华丽当真看不出哪里像个公子了,如今这打扮倒是跟野小子有的一较量。 “我给你打听过了,这王蕴星为了包揽前三,已经为你铺好了路,你只要上去把他打趴下就好。我会在台下助你,你且安心去吧。有甚事传音便可。”询华拍了怕她肩鼓励道。 秦镜扭头瞧向台上,看着厮杀打斗好不过瘾:“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不是我无耻,你上去不是你打趴他,而是他打趴你?”询华忍不住损她了一句。 瞧着她一脸怨气,询华心里无比欢喜。 “那也不一定,我在天墉城……”可她还未说完,就被询华一扯抛向台上。 秦镜很不稳妥的落地,耳边传来询华的声音:“我忘了问你,你报名了吧。” “当然,我是这种不靠谱的,连报名都会忘记的人?”秦镜上了台才知晓好像有神东西忘记了,只好弱弱道:“可是我忘记带剑了。” “还真是……你那九兮镜呢?”询华当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她打个榜居然能连武器都忘了的。 “那不能用!”这江湖中人都晓得藏剑山庄的小姐有面九兮镜,更重要的面前那个王蕴星肯定识得。 “那你徒手打吧。”询华道。 秦镜也只得认命,故作镇定的微微一笑瞧向面前之人。 “在下王蕴星,兄台报上名来。我怎么看兄台似曾相识。”此刻在台上的王蕴星倒显得翩翩有礼,可却也是道貌岸然之辈。 “是吗?大概人有相似。在下慕容秦。”这名字可是她几次报名侠义榜的名字,可都还未冲上百强都被刷下来了,有点汗颜了。 王蕴星见她未拿兵器,便十分谦和的丢了手中之剑,想与她公平较量。 可这才打了没多少时间,便听得耳边一句话:“你若能败下阵来,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秦镜以为自个儿晃了神,听岔了话:“说甚?” 这无赖胆子也忒大了点,她这还未使出全身力气跟他打斗。 “那就二百两。”王蕴星见她不为所动,索性加了一百两。 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移至他身旁,笑言:“他娘的,我给你三百两黄金的医药费你看够不够!” 一掌扫向他胸口,王蕴星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看清她的面容后:“你……你是……秦……” “可用帮忙?”询华见她招招精妙,拿捏恰到好处,倒是低估了她,以前怎的就没发觉她这般厉害,难不成是须弥山的武艺不如天墉城的? “我好歹刻苦学了三年,怎可能打不过他!”秦镜卧地旋身,脚下用力一踹,王蕴星又是一后退,从袖中飞出一枚细簪子说迟那快,迅速抵在他喉咙口,依旧笑言:“嗳,我给你一个铜子当丧葬费如何?” 王蕴星瞪眼道:“你是秦……” 秦镜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秦甚秦,当心我一用力连一个铜子的丧葬费都不给,你要知道擂台上比武,生死有命。” 王蕴星自然没了言语,灰头土脸的下了台,待走下台,恶狠狠的盯向台上的秦镜,心道:我若不弄死你,我便不姓王! 人群之下,闲庭信步走来一人,蓝白色衣衫轻摆,广袖舒展,腰间挂着的黛蓝色穗子随着走动而慢慢摇曳,清姿灼灼,气场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询华眉心一拧,袖中之手握紧拳头,神色微恼,眼中折射出一道怒火。 人群之中亦有一位白衣女子,握紧手中之剑,身子微微发颤,呼吸难抑,眼眸之中氤氲出水汽。 “这……位……前……前辈,我就不跟你打了,我认输可好?”秦镜心下一沉,激动的已然说不出话来,转头欲跑,可谁知那人淡淡唤住她。 “无妨,只是切磋一下。” 那种气定神闲之态,让周围一群武林人士望而却步。竟不知这次来打榜的还有次号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明儿双更~~~~~ ☆、第四十三章 切磋你个大头鬼,你这以大欺小的行为得杜绝才是,不就是为了一块破练剑材料,秦镜笃定他定是为了那东西而来,别的倒是未能想到。 额上薄汗微染,双手握拳不知如何摆放,掌心也渐渐湿润起来,一阵凉风吹来,她瑟了一下,而后低头瞧了她这一身衣裳,想着身上的九兮镜也踹在怀中,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于是乎,深呼一口气,转过头去,手指向面前之人,一不做二不休,喝道:“那前辈是要恃强凌弱了,我都说不跟你比了,你作甚啊!” 虽说她时常犯蠢,但这明摆着会败下阵来之事她是断断不会做的。可上一次的确实是她一时想不开所致,导致后来接二连三之事她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后悔不过世上也无后悔之药,发生了的事只能坦然接受,无缘无分之说她确确实实也是信了个透彻。 那双冷漠眸子朝秦镜投去,俊逸的脸庞微微抬起,双手负于背,神情却依旧清冷:“既然上来了,何以不战而退,况且这位公子刚才打得……”紫胤一顿,清冽的眸子闪现一抹柔和,继而似笑非笑道:“挺好。” 他却是真不知,她这一年的武艺何以如此突飞猛进精进这般多。 沉寂的心本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却忽然起了涟漪,她屏住呼吸,向着旁处胜负裁定者问道:“嗳,他报名了没有?没有报名赶紧打发他走。” “这……”裁定者擦了擦额上的汗,翻了翻薄子,问道:“敢问侠士何名?” “天墉城紫胤。” 底下一阵哗然,或惊或喜,多少年了能见着剑仙一面着实不易,得赶紧瞻仰一下仙姿才好。 “既然是剑……剑仙驾临,那何须报名。”裁定者自然偏帮着紫胤,因为大家伙也很想瞧瞧剑仙出剑时的英姿。 秦镜自然恨得牙痒痒,可谁知紫胤却退了一步道:“既然这位公子不想切磋,那便罢了。” 最后,在众人失望的情况下,裁定者将一个盒子递到秦镜手上,说是此次的奖励,是一块百年难遇的铸剑材料,含光五色石。 当秦镜双手接过盒子时,腰间一紧,似有人将他一拽,一晃眼已然被紫胤带上剑,御剑而去。 站在台下的询华眸中寒光乍现,御剑跟上。 “小镜可胡闹够了,如今你连侠义榜都打了,可否跟为师回天墉城了?”御剑之人淡淡言道,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待秦镜缓过神来,紫胤已然拥着她落在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她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灼若芙蕖的脸颊散着热气,绞着衣带子低着头不知如何言语,难不成说,师尊好雅兴,来此地散步吗?或是问个好说师尊,好久不见,您老可康健?可这么说好像都略显怪异,难道说师尊,真是太巧了,你也来打榜啊。 她现在真是想买块豆腐来撞死,平日里能说会道,今儿个却成了一个哑巴。 “我不回去了。”沉了沉气,忽然觉得也无甚大事,总不至于是天塌了那般严重。 “你要胡闹到甚时候才肯罢休?”紫胤本淡漠的言语抬眸忽然有了情绪化。 秦镜望向他,细看之下,紫胤面色略显苍白,眼眸之中泛着隐隐血丝,想来定是上次为了救她而耗损了大半修为,却未及时闭关修炼而致。 她轻叹一口气:“我那次昏迷七日七夜师尊耗损了许多修为才把我唤醒,那你怎的不去闭关修炼,是我胡闹,还是师尊胡闹?让我回去难不成又是再想抽我一顿打?师尊也知晓私自下天墉城的惩罚是有多重了。而且天墉城生活清寒苦闷,我怎受得住?” “你身上的伤未好,需要将养几年才会完全好,不然……你可有想过后果,天墉城是天下清气最为合聚之地,,对你的伤又益,就跟为师回去吧。”紫胤还是第一次这般求一人。 “生死由命,皆是定数而已。”秦镜苦笑一声,眼眸酸涩,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紫胤心中一悸,挥袖怒道:“一派胡言,小小年纪岂可轻贱自个儿的性命。” 这时询华找着了他们,到让他好找,他上前一把拉扯过秦镜,揽住她双肩:“紫胤大老远就瞧见你又在甩袖子,别吓坏我的镜儿,我还以为你又去闭关了,如此倒也好,我和镜儿的婚事就不必大老远的跑去天墉城支会你了。” 秦镜用手肘撞向她胸口处,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紧紧拥着她。 紫胤一怔,不可置信的望向秦镜,她神色一转,移开视线:“师尊若不嫌弃,可与我们一起回藏剑山庄同我阿爹一道为我们选个良辰吉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自然是同我阿爹是一样的,到时候可为我们主婚?” 紫胤剑眉紧蹙,不言一句。秦镜见此心旌摇曳,秀眉一扬继续道:“若我日后有了孩儿,师尊可否教他剑术?” “好。”嗓音沙哑却带着低沉而干脆。 “那就此别过了。”询华阴沉着脸,揽紧她的肩头道:“镜儿,你等会想吃甚?” “等等。”她突然道,挣开了他按在肩膀的手,走至紫胤面前,将手中的盒子放入他手中:“这个对我无用,想来对师尊有用。” 却在那时候紫胤从袖中抽出一枚红色剑穗放入她手心中,言语间清冷如常,不容抗拒:“拿着,让我知道你安好。” 这一句话震荡了她所有的心神,同时心口传来瑟瑟之痛,她笑了笑将穗子放入袖中,继而转过身去,走向询华:“我想好了,我想吃剁椒鱼头,酱汁鸡腿,桂花糖藕……” 报着菜名之时,却心不在焉的往后一瞧,那个宛若神祗一般的男子依旧站在那儿,那是她朝思暮想却不得不推开之人,最后却只能落得个伤心伤肺不得善终的结果这真是她想要的? 若她能选择,定是不会如此结局。 即是今生无缘,何不就此放过,他不必应劫,而她不必承了天罚,如此倒也两全其美。 喉头的一股甜腻涌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她慢慢枯萎,凋谢便好,用两世的等待换你一世的眷顾,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先来一更,然后晚上再来一更,可好~为甚师尊出来画风基调就不同了TAT 师尊忽然发现你好深情,可是你怎么能对镜子甩袖子呢,你得把她哄回来啊,继续高贵冷艳有个P用!!! 我要精神分裂了这赶脚真的太棒了! 镜子的这个节奏让我想起了那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的诗 淡淡的忧桑QAQ ☆、第四十四章 二人一路无言,回了客栈之后秦镜轻声言谢。 询华挪了把凳子让她坐下,直直的看向她,瞳孔之中映照着他的模样,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我倒是真可以娶你。” 秦镜愣怔,垂下眼眸:“我倒也想真嫁于你算了,最起码以后有吃有玩的。” “你说的可是真?”询华听此,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语气出透露出欢喜,目光柔和似墨玉一般散着光晕。 秦镜抽不自在离了手,慌乱地移开视线,“这个……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莫要激动,毁人姻缘的事儿我是断断不会做的,你还是继续等你的师妹吧。” 沉吟片刻,询华突然道:“我若说你就是我师妹呢?” 。 秦镜竖着耳朵听得真切,略显激动地站起身,抬手探向他额头,又伸手探向自个儿的额头,无奈道:“你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那个玉湘上身了,难道我长了一张大众师妹的脸?” “你不觉得玉湘的师妹和我的师妹是同一个人吗?”询华瞧向她,希望她能聪明一点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关键所在。 “那又如何?”秦镜不解道。 “那就说明……”询华轻声一笑,眸子里却透着冰寒,在她脑门重重弹了一记:“你脑门上刻着师妹二字……” “有吗?”秦镜揉了揉额头,从怀中摸出一面镜子,仔细瞧了瞧。 询华无奈起身,走至屋外:“你收拾一下,等会送你回家。” 秦镜移开九兮镜,瞧向屋外的身影,清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水润莹光。喉间的甜腻终是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她随意用袖子抹了抹。 “小镜,你可还好?”耳边传来卿沅的声音。 秦镜无力的趴在桌上,淡然道:“沅沅,你可知道现在长琴在何处?我怕撑不住多久了。” “你这何苦?先也把身子养好,这些事往后再说。”卿沅飘渺仙音萦绕在她耳畔。 “你比我清楚,我这身子到底能不能养好。”秦镜脸色惨白,近乎昏厥。 一道幻影从九兮镜中飘出,落地无声,拂袖一挥将琴搁置在桌上,挥弦轻弹,妙音缱绻在屋内,听之使人心情舒畅,但这声音也只能秦镜一人听到。 秦镜听此琴音,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双手一撑桌子,直起了身子:“劳烦你了。” “无碍,你心脉比旁人弱,本就命数不长,何苦要这般,其实询华那人也不错,你虽不记得前世种种,但他对你却是一如往昔。”卿沅将琴收入袖中,身子幻化一缕淡烟入得镜中。 “若说询华不错,倒不如说青岩对你情深意长,可为何你心里只有长琴一人,千年都过去了,可你这一缕残魂才迟迟不肯散去,你的执念比我还深,又何必来劝我,别忘了我这点全是承了你的性子。”其实秦镜内里的性子一半是承了自己的本性,一半却是卿沅给的。截然不同的两人,在某些方面却出奇的相似。 一人站在湖边,湖面明净澈底,烟水空蒙,人影倒影在湖水之上,微风一拂,湖水荡漾,涟漪一如他沉寂许久的心,百年才能激起一点微漾。 “紫胤真人,别来无恙。”身有一女子缓步走来,身姿曼妙,白纱轻飘,玉簪轻挽。长发垂肩,袖口处绣着几朵琼花,萦绕在身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是?”紫胤扭过头,瞧着眼前的女子,他倒是未有记忆。但着眼于她袖口的花纹,眼前闪现一抹柔和,然,稍纵即逝。 “玉湘,可还记得?”她玉湘回道,见他仍然未有反应,于是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我与你在须弥山有过几面之缘,当时真人还指点过几招剑招于我。” 紫胤思忖许久,都未有忆起这事,二十年前去过须弥山,他倒是有些印象,但也不是特别深刻,他摇了摇头,打算离去。 玉湘见他要走,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紫胤眸色一寒,甩袖喝道:“还请自重!” 玉湘一愣,松开了手。 此后紫胤踏剑而去,玉湘一个人愣怔原地,许久之后跌倒在地,双眸泛红,握紧拳头,姣好的面容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咬着牙道:“玉镜,你若死了也罢,可为何……”忽然眸光一闪,恢复神色,盈盈一笑:“这一世,你且等着。” 卿沅告知秦镜长琴的下落,于是,她也不着急回家了,询华将她带至琴川后,便回了须弥山,说是再去交代一下掌门之事,以及去取一件要紧的东西。 秦镜也不好多问,就随了他去。 所幸也还好,在琴川秦镜也有朋友在此地,不必去住客栈那么麻烦。 大街之上,熙熙嚷嚷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小贩,男女老幼一片欣欣向荣之景,秦镜在街上晃悠了许久,依旧是寻不到方家的具体位置。 这方家与秦家两家交好,一家是商业大族,一家是武林世家是怎的联系在一起的呢?据说二十来年前这方家老爷与秦守相熟,二人立志修仙,秦守承了祖业未去修仙,而那方家老爷待事业有成便功成身退,丢下儿女去寻仙问道去了。 这里要叹上一句了,是哪家的儿女这般不幸运摊上这般的爹,不过倒也还好,方家二女蕙质兰心,从商手段高深,这家业倒也不至于落败,可却有一位不学无术的弟弟操碎了方二姐的心。 秦镜好多年前背着他阿爹来过一次琴川,现如今这路她都看花了眼,不知如何走起了。 “你们让开,我失控了!”秦镜听及后头有一声音传来,侧身一看,一个少年站在一块搓衣板上,缓缓飞来。 秦镜眯起眼定睛一看,那少年一脸慌张,这一张脸都是比女子还要秀气几分。 “小兰生?”秦镜看清后,本想救他,可他却从搓衣板上直直地掉了下来。 方兰生趴在地上扭了扭腰,秦镜蹲下身来,歪着头问道:“你是小兰生?” 前几年见他还是个矮个儿,如今都这般高了,可他那张粉雕玉琢的面容秦镜怎会忘记。 方兰生昂起头,看了许久,异常兴奋的开口道:“镜子姐,你怎的来琴川了!” 想来前几年秦镜来此,当真是没干过一见好事儿,拉扯着小兰生尽做一些莫名其妙之事。 方兰生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摇头晃脑左瞧瞧,右瞧瞧的。 “你左顾右盼作甚,难不成背着你二姐偷跑出来的?”秦镜捡起地上的搓衣板,也跟着站起身。 “才没有,我这是在练御剑术。”方兰生指向秦镜手里有的搓衣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秦镜差点没笑得岔了气,将手中搓衣板丢给他:“你那是御搓衣板,不是剑!回去定是要跪在这上头的,那你先把它捂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断网了,不好意思,所以晚发了,网到现在还没来,只能用爪发,应该没有漏下什么,说好的二更送上 ☆、第四十五章 秦镜随着方兰生来到方家,一粉衫女子从屋里头走出,螓首蛾眉,略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星目微嗔,风髻舞鬓,举止间落落大方,这便是方家的二小姐方如沁,也是方家的主事人。 她盈盈走来,淡扫了眼方兰生,眼眸之中怒气的让人不寒而栗:“还晓得回来?” 秦镜瞧着那眼神,不由地瑟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二姐还是这般,不过她想来只对她这个弟弟严厉,其他人倒也甚是和蔼,她上期一步,笑吟吟道:“二姐,瞧瞧我是谁?” 方如沁转过头,瞧向秦镜,本蕴含这怒气的眸子一下子露出了喜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转向方兰生,淡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难不成是你这小子开窍了?” 秦镜一下耷拉下脑袋,她总是操持着一颗二姐如母的心态,而且她这记性着实差了那么一点。 方兰生无奈了,搔了搔头给他二姐介绍秦镜,这是方如沁才反应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尴尬一笑道:“原来是小镜,瞧二姐这记性,你怎的来琴川了,听秦伯父说你不是去了天墉城学艺了?” 秦镜点头微笑,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在一旁的方兰生一听及天墉城三字,立马蹦到秦镜面前:“原来镜子姐去天墉城了,我想……” 方如沁一转头拧住方兰生的耳朵不让他继续言语,怒目而视道:“你甚事都不要想,自个儿去书房好好反省,我等会过来寻你,你且说说今日都折腾了些甚蠢事!” 秦镜用手挡住这暴力的场面,但还是忍不住指缝中偷看小兰生被训斥的场面。 “那你肯定识得屠苏了?他说他是天墉城的。”方兰生摸了摸耳朵,皱着眉头走向秦镜。 屠苏?百里屠苏?秦镜心下一转:“难道是我师弟?” “二姐,我带你镜子姐去找他师弟,我过会来寻你。”方兰生一把扯住秦镜的袖子拉着她往大门外跑。 “兰生……”身后传来方如沁声音,但是越来越远。 秦镜还没理清状况,就被方兰生扯着往外跑,气喘道:“停!小兰生,我跑不动了,容我缓缓。” 这时方兰生也停了下来,往着后方一瞧:“我二姐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又瞧向秦镜,见她抚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笑道:“镜子姐,你怎的还是这般没用,你是跟屠苏同一个师父吗?可我看着不像。” 秦镜瞥了他一眼,本想踹他一脚,可虚晃了一下竟给踹空了,方兰生这下更要嘲讽她了。 “带路!这么多废话作甚!”秦镜一个怒目瞪去,方兰生顿时就不说话了,带着她去了一家医馆。 秦镜走进医馆,便听得耳畔有声音传来。“小镜,我感觉到长琴就在此处。” “那你等会找着他了,就支会我一声。”秦镜张望这家医馆四处。 忽然方兰生那张小脸出现在秦镜视线中,疑惑道:“镜子姐,你在跟谁说话?” 秦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震了震心神,冷道:“自言自语!” 方兰生依旧不解,这修炼过法术的人就是不一般,都有点……怪异,那个百里屠苏也是一个德行。 秦镜已然忘记百里屠苏这回事了,一门心思的替卿沅寻长琴。 “往前走十步,那个正在看诊的大夫。” 按照卿沅的提示,秦镜走向那个背对着她正在给病人看诊的大夫。 “镜子姐,我们是来这里找屠苏的,你去哪儿?”方兰生拍向秦镜肩膀,秦镜现在眼中只有面前之人,哪里还管得了方兰生,甩开了他的手:“别闹。” 她将手搭在那大夫的肩膀,笑道:“长琴,我可算找着你了。”那人转过头来,神色略为复杂,眼眸之中那道凛冽让她瑟瑟发抖。 这气氛略怪异啊,而且面前这人甚为眼熟。 “秦镜师姐。”那人开口唤道。 她瞪大了双眼,将手一缩:“你是……欧阳少恭。”卿沅的声音也未在耳边想起,尴尬一笑,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师姐……” “表姐……” “小镜姐……” 三声叫唤从一旁传来。 秦镜转头,瞧见百里屠苏,宋知了,还有风晴雪三人,对她来说还是有些诧异的,一时没站稳向后一倒。却被身后的人扶住,温润的声音传来:“秦镜师姐可要站稳了。” 众人听着皆属正常,可她却有着寒入骨髓的感觉,拽着她胳膊的力道极重,痛楚袭来,额上冷汗涔涔,往着旁处一挪,拽住方兰生的衣袖道:“今日是个什么好日子,你们竟然都在?” 几人在医馆内堂相谈甚欢。秦镜也知晓了百里屠苏下山一事,原是当日有人盗剑将肈临杀害,众弟子皆言是他杀了肈临,所以为表示清白,他便逃下山了。而风晴雪本想去天墉城寻她,可却落了个空,最后在琴川找着了他。 “也太欺人太甚了!可是……你这一逃,怎还说得清,陵越师兄和师尊呢,他们去哪里了!”秦镜拍案而起,若是她在,定会……其实她在也造成不了甚影响的,说不定还会将此事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师兄和师尊他们都不在,那师姐可信我?”屠苏道。 秦镜瞧着被拍红的手,心疼得揉了揉,往后可不能这般冲动,她又重新坐下,发觉有些饿了,从小袋子中拿出一个纸包,吃了块糕,边咀嚼边道:“信,自然信你,肈临虽坏,可却没什么心眼,愣是被陵端带坏了,你要杀的话也杀陵端啊。” “师姐……”百里屠苏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秦镜以为他要吃她手中的糕点,于是将纸包丢给他:“别淘气,要吃的话都给你好了。” 百里屠苏捏着纸包,扯了扯嘴角,他这摊上的是什么师姐。 秦镜走向宋知了,在她脑门上一戳:“你呢,作甚下山,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是跟屠苏私奔一块儿下来的。” 宋知了羞红了脸,扯了下秦镜的袖子,低声道:“不是……我是来寻你的,还有就是想和云溪哥哥查明当日乌蒙灵谷之事。” 秦镜挑眉,虽然不清楚乌蒙灵谷之事,但大致上还是知晓些事情的。 叙完旧,方兰生提议去附近酒楼给秦镜接风,这等好事,她自然会同意。 待酒足饭饱后,欧阳少恭丢给她一张小纸团,秦镜狐疑的打开,低头一看:今晚子时,方家后院见,与你有要事相谈。 秦镜有些傻眼了,待抬起头来,人已然不见。 他们还能谈甚?大晚上的被人瞧见这影响多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要找个给我发文的小伙伴 一到晚上网速就醉了 ☆、第四十六章 秦镜对欧阳少恭本就不熟,可为何会半夜相邀,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论在天墉城还是在琴川,每次见着他时,好像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扯了一把旁处的方兰生,低头轻问:“这人是你家什么人,怎的就住在方家?” 方兰生扭头不悦道:“你向我打听少恭作甚,难不成你喜欢他,我跟你说那是未来二姐夫,你不准觊觎他。” “边去,姐姐怎的我也该喜欢你这般可爱的弟弟。”秦镜一笑,抬手捏了捏方兰生的软乎乎的小脸。 周围一群人皆望向他们,秦镜笑脸一僵,松了手,瞧向自个儿的手,叹气道:“我的手怎的不受控制了,真是愁了。” 说罢,堂而皇之的走远了。 方兰生嘴角微抽,一脸怨气的杵在原地,指着手怒道:“就你还想当我姐姐!” 众人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模样,宋知了已在一边捧腹大笑,现在终于有其他人明白她长此以往所遭受的苦难了。 “这事不能改变了,那就坦然接受吧,这就是做她弟弟妹妹必须所要接受的。”宋知了好心劝解道。 夜间,百里屠苏来寻宋知了,知了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屠苏饮了一口茶,叹气道:“我好像惹师姐不高兴了?” 知了诧异道:“那你怎的惹她了。”想来她表姐阴晴不定,惹怒她并非难事,她忽然的有点同情百里屠苏了。 屠苏把茶杯搁在桌子上,一脸正经道:“我问她为甚挂着师尊的剑穗?” 知了本想再给他添上一杯,可谁知听了他的话后,手一抖将茶水弄洒了,她赶紧掏出帕子擦拭着,却又忍不住问道:“那她怎的回答的?” 屠苏帮他一起擦拭着桌子,淡道:“她说大概是跟着师尊时间长了,承了他把自个儿当剑的怪癖。” “然后呢?”知了擦拭着桌子的手一滞,的确这话像是她说出来的。 屠苏依旧正经道:“我跟她说其实我比较想唤她一声师娘。” 这时宋知了已然憋不住,开始大笑了,她笑得一颤一颤的,心道:他这平日里的深沉一副冷脸定是装出来的。 “再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她饿了,将把我打发走了。” 为甚她表姐每次打发人走的理由都是这个,改明儿定要和她促膝长谈这个问题。 “云溪哥哥,我发觉你真是太上道了,怪不得执剑长老对你这般好。”宋知了伸手拍了拍屠苏的肩膀。 “这有关系?”屠苏不解。 知了一愣,发觉他真是跟个木头言语,他明明小时候还是很机警聪慧的,怎的现在就成了这般,她摊了摊手,无奈道:“没有,跟你说话真累!” 屠苏走后,风晴雪跨入屋内,她们在方家是同住一屋的,几日相处下来俨然姐妹一般了。 “苏苏跟你说话的时候才会这般无拘束。”风晴雪若有所思道。 宋知了愣怔了一会,总觉得她误会了些甚事,便笑道:“晴雪,你也可以的,往后多逗逗他。” 从医馆到现在,卿沅的声音倒是从未响起,秦镜对着九兮镜发愣了许久,总觉得惴惴不安,可她到底出了何事? 回想起三年前在天墉城的那次,那声长琴的呼唤正是见着了欧阳少恭听得的,难不成这欧阳少恭便是太子长琴! 这一假设其实也不存在太多歧义,她是听过欧阳少恭弹琴的,那琴音如行云流水一般,听之神清气爽,犹如亘古往昔流传而下的音律,低沉婉转,如泣如诉,如琢如磨。 不过她也从未听过太子长琴的琴音,如今也只能揣测而已。 可这子时之约,到底是也不去。若是去,他们本就无甚过多交情,这半夜赴约实在太过荒唐,但若是不去,也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他便是长琴。”子时将近,卿沅的声音响起,但好似比以往弱了不少。 秦镜忙把开着的门给掩了,若是被旁人听到她自言自语可是要闹大笑话的,待掩了门后,担忧道:“沅沅,你怎的忽然就不见了?” 一缕白光从镜中折射而出,白光在她面前幻化成人形,可这次的幻化而出虚影却是这般的孱弱,好似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她对着秦镜道:“我一直未能告知你,我的残魂会在这月十五枯竭,也就是说我会彻底消失。” “消失?”秦镜疑惑,她虽跟卿沅认识的时间不长,一般都是梦境中相见,但却是告知了她许多前尘往事,有她自个儿的还有她和长琴的,两人的性子虽不同,但有些地方却是惺惺相惜,她就像自个儿的一面镜子,让她明白诸多事由,若是她忽然消失了,她也不知会怎样。 “那时你……”卿沅欲言又止,那是她不可抗拒的天命,就像她无论撑多久终究会有散去的一日。 “怎样?”秦镜问道。 卿沅淡然一笑:“一切看天命吧,望你安好。” “我们都会安好,你还没和你的长琴说过话。走,我带你去见他。”秦镜心绪凄然,本欲抓住卿沅的手带她去见欧阳少恭,但她伸手触及幻影却抓了个空,于此心头空落落的。 “他看不到我的。”卿沅面上依旧挂着笑,她总是这般恬淡,任何事情上头都这般从容。 秦镜道:“那你上我身来。”说实在的,她以往很是抗拒这事,可今日她去是释然了,总不能让卿沅至魂魄消散那日都未能和长琴言明一切。 “你现在心脉不稳,定然是不行的。”卿沅摇头道。 “这事我本就应承了你的,我虽是个小女子,平日做事也不怎的靠谱,但也知晓君子一诺千金重。”秦镜拍着胸脯豪爽道。 最后卿沅被秦镜说动,一缕白光入得秦镜眉心之中。 这时秦镜的命魂已然离体,她小心翼翼跟在卿沅身后,虽说不能探听人家的私事,可她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说不定还有感天动地之事发生,定是要去瞧瞧的,她腆着脸点点头,紧跟而上。 方家后院有一个小亭子,白日里就冷清,这晚上更是没了人。 卿沅坐在石凳上,抬眼望着满天星辰。这是她几千年的第一次在人世间看日月星河。 这时欧阳少恭走来,站在卿沅身后,寒音乍起,不似平日里的那般温润:“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干脆今日就都说出来便是。” 卿沅慢慢回过头,拂袖一挥,白影流光之下一把琴呈之石桌上,眸色柔和,淡然一笑道:“倒也不急,你可听过这曲子?” 欧阳少恭见此,心中疑惑万分,但这人绝不可能秦镜! 悠扬清澈之声传来,轻柔绮丽却带点哀婉缠绵,可这声音也只有欧阳少恭和一旁的秦镜听得,不然可要迎来一群人了。 “长琴,可还记得这曲榣山赋。”卿沅抬眼瞧向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是……卿沅。”激动之下双手握住卿沅弹琴的皓腕,琴音瞬间停止。 这时秦镜大声喝道:“手,你离老娘手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对于秦镜的那一声呵斥,欧阳少恭自然听不见,卿沅却是听到了,她神色一滞,随后反应过来,一下抽出了手,起身走至台阶上,抬眼瞧向天幕。 星河灿烂,却是别样的风景。 “长琴,你说此地的星子与当年在榣山所见得的可有几分不同?”黑眸之中点缀着几道亮光,似有勾人心弦的媚态,皎洁的白月光照映在脸颊之上,恰到好处的浅笑,梨涡若隐,清颜之下一袭绫罗裙裾,朦胧的身姿,是这般的可望而不可即。 秦镜坐在石桌之上,托腮凝望,盯着月色底下那个纤尘不染的仙子,咧嘴一笑,捂脸道: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美。 可……姑娘你醒醒,这人可不是你,这衣衫是找二姐借的,这躯壳之中也不是你的命魂,总而言之,人要衣装固然重要,这内涵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星子未曾变过,可人却已然变了,而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太子长琴,终日只知吟曲作乐。”欧阳少恭站在卿沅身侧,本欲抬眼望向天幕,可眼神触及卿沅时,竟是微微一滞,不过转瞬而已。 卿沅侧过身,看向欧阳少恭,她虽已不是长琴的面容,可在她心中他还是当年那位的那位风华绝代的仙人,即便尝尽人世间的悲欢,一切苦难,成了另一种性情,这种感觉都未曾改变。 她双肩颤动,眸中莹然有光,凝结成一层水雾,想来时日不多,该说的是时候说个明白了,可几千年了,她等这日终究是太久了,久到她都自个儿给忘了。 “可我依然是那个在榣山等你回来的乐仙,终使几千年过去,我只想问你一句……”她终究问不出口,呆望着面前之人,良久不能开口。 这时欧阳少恭听此转过头来,对上她水润的眸子,脑中闪现当年榣山之景,对琴言欢,共谱曲目,他待她只是诤友,又是良师,相互切磋,授以心得。千年光景他已然把榣山之事忘了个透彻,也不愿去提及在他心中唯一美好之事。可今日她所弹奏那曲榣山赋把他潜藏的记忆都挖掘了出来。 他微叹口气,沉闷道:“卿沅,我已有妻子,她待我很好,只是我寻不见她了。”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等待千年只为见他一次,仅此而已,如此问不问倒也是无关紧要了,她淡笑道:“我只想问你能否与你再共弹一曲榣山赋?” 秦镜本憧憬在美好的画面,可当卿沅说出那句话时,一拍石桌站起身,对着卿沅,口语道:“你这是弹琴弹糊涂了吗?” 卿沅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时欧阳少恭发觉不太对劲,顺着卿沅的视线望去,却是空空如也。 这时空中传来女声,冷笑道:“玉镜,我还以为你有多三贞九烈,如何的矢志不渝,却也只是个水性杨花的。” 一把剑凌空而起,散着幽光直直的向着卿沅砍去,卿沅自然是无力招架,身上法力已然全无,凝视之时秦镜命魂被忽然扯回,这时她还未反应过来,欧阳少恭见此将她推至旁处,这一推不要紧,可面前是石桌,这一撞上去可是要头破血流。 欧阳少恭,你是跟卿沅有甚深仇大恨想要撞死她吗? 可为甚撞上去是软软的,也没有血溅当场,还有这个感觉还挺不错的。不过,她马上扯回了思绪,看来没撞死是为了报仇啊,她站直了身,怒气冲冲的走向欧阳少恭:“是你推老娘的! 欧阳少恭冷瞥了她一眼:“卿沅呢?你让她出来,我还有话与她说。” “你们还能说甚啊!”秦镜怒道。 一道白光闪现,纤纤玉手握住那剑,落地轻盈,青丝垂髻,姿色难描难画,如此美人……秦镜一眼认出那便是玉湘。 秦镜一愣,随即开口道:“美人儿,我好像无冤无仇,虽说是我骗了说我是你师妹,可你也不用追杀我到琴川。还是你对我不离不弃,可我不好女色,你还是走吧。” “你是何人,何以夜半跑到方家撒野?”欧阳少恭对着眼前的陌生女子道。 “就是就是,欧阳师弟,我告诉你,此人多半有病,赶紧打发她走。”秦镜怂恿道。 欧阳少恭冷眼瞧向秦镜,笑道:“这是你的仇人,却与我何干?” 秦镜顿时语塞,好像是与他无关。 玉湘提剑想着秦镜而去,皓腕一转刺向她,秦镜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人是真的想要杀她,气定凝神之下,轻念咒语挥镜反击,可她哪里是玉湘的对手,镜面抵着剑刃摩擦出火花。 一招一式,招招似发了狠得置于她死地,剑剑直挑她的致命处。她一咬牙,看向欧阳少恭道:“哎呀,你还想见卿沅吗?”言语之中带着威胁,因为她是决计打不过玉湘,只能寻求场外帮助了。 欧阳少恭听此也只能上前去助她,可还未动手,秦镜腰间坠挂着的剑穗散出一道红光将玉湘反震出去。 玉湘跌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扭头看向一处,眸中闪现惊恐之色,随即消失不见了彻底。 秦镜一个愣怔,好似明了什么,转眼望去,却只能见得一个背影消逝在夜色之中,那发色却是出奇的明显,她也终于明了刚才为甚没有撞在石桌上了。 一种泫然欲泣之感而来,秦镜颤了颤,手中的九兮镜不知觉掉落在地。 “秦镜师姐,你怎的哭了?”欧阳少恭瞧向秦镜盯着的那处,却什么都未瞧见。 秦镜弯身拾起地上的镜子,揉了揉眼睛道:“啊,有吗?风太大,师弟快些安寝去吧,也不早了。” 现在哪里来的风! 说罢,秦镜打算离去,却被欧阳少恭唤住:“那卿沅呢?” 秦镜回过头来,挠了挠头,拍向他肩道:“她当然是去睡觉了,真是的,我困了,明儿见,欧阳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背影上线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 ☆、第四十八章 玉湘撑着剑,步履艰难的跟上面前的男子。 男子脊背挺直,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身后之人,淡然而又悠远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未去寻你,你倒自个儿过来了,你且说说你与她到底有何深仇就非得置她于死地?” 玉湘用剑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就快倒下一般,她着眼于男子衣袖上纷繁复杂的云纹,晃得她心头一阵烦躁,抹了把嘴角的血渍,眸中闪现失望之色,冷笑一声,淡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紫胤侧过头,一头银发在夜色稍显突兀,迎着月色却又是这般贴合,摇头:“确实未有印象。” 玉湘精致如莲的面孔一下失了血色,嘴角隐起一抹嘲讽,笑言:“那玉镜到底哪里好?你今日也瞧见了她夜半与男人私会,更甚与我师兄纠缠不清,你且说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紫胤眸色一寒,拧眉道:“她是何女子与你又有何干系,她是我紫胤的徒儿,你若以后再敢伤她,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客气。” 言罢,拂袖一挥,消失在夜色之中。 玉湘怔怔的望着那一空旷处,眼前之人已然不见,她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剑划过石块发出一阵悲鸣,她抚着剑刃,阖眸之时一滴泪落在剑身之上,清晰刻骨的声音恍若玉石穿透的清润,她咬牙吼道:“紫胤,你定是会后悔今日之言。” 这边秦镜回到屋内,她将九兮镜搁在桌上,轻唤道:“沅沅,你可还好?” 过了许久都未有声响,她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晕眩之感而来,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心口更是剧痛。 良久,终于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小镜,那你可还好。这离魂之事你本就承不住,如今又被强行扯回,如今你这伤势更为严重了。” 秦镜一听及卿沅的声音,心头已然放下大半,抱着九兮镜躺回了床上,揉了揉太阳穴道:“无碍的,就是有点晕,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扯过被子拉过头顶,心口的疼痛已然少了大半,但全身冒着冷汗,不只是痛极晕了过去还是本就有了睡意,慢慢阖上的眼眸。 眉头紧锁,面上血色全无,轻咬着嘴唇瑟缩成一团。 床塌边上蓝色流光一闪,男子无声的坐在床畔,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抚向她那苍白如玉的脸颊上。 冷峻的面上透着难言之色,眉心一蹙,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抵在腰间的命门穴之上,源源不断的真气汇入经脉之中,一个周天的循环,醇厚的真气在她体内运行最终汇入心脉之中。 这时她已然感觉不到疼痛,眉头舒展开来,睡梦之中,昏昏沉沉的却闻到久违的闻到清雅之味,她伸手环上他的腰,将头靠在肩头,呓语呢喃轻唤道:“师尊。” 清冷的眸色之中闪现一抹柔和,将他怀中之人紧了紧:“若不是你为了救为师,如今也不会承了这苦。本是为了让你断了那念头,才说出了那番话,却不知伤你至深,让你断了求生的意志,你可知那七日七夜为师是怎过的,可就在那几日却想了个透彻,情之一字只因我从未深思过才会窥破,觉此无关紧要,可当我拾起进入心底之时却无论怎样都放不下了,我想这便是所谓的情劫,若为你,纵有此劫又有何惧?那日我用鞭子抽你,只因我是你师尊,你做错了事,焉能有不教之理,我亲自动手也好过旁人打你,那一鞭鞭的下去你可知我有多想替你承了这痛。若有天罚这所有因果孽报,皆由我紫胤一人承受。” 如此动容之话,若是秦镜醒着也不知是喜是愁了,可她现如今昏睡着,意识全无,只是紧拽着紫胤的衣袍一动不动。 放至旁处的九兮镜散着幽冷的蓝光,声音从镜中传来:“你每晚给她灌输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减轻痛楚,你可知这是心病,更是命数,她能活至这般年岁也实属不易。” “可有法子救她?”紫胤道。 卿沅一顿,未有言语,这法子自然有,却也是……良久才轻吐出两字:“……没有。” 紫胤看着天色渐亮,让她躺回床塌之上,掖好了被角才离去。 他这一走,门外进来一女子,嘴角微扬,瞧向熟睡的女子,轻言道:“那紫胤也不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既然他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痛快,但你且放心,我定不会一剑杀了你,他让我承三分的痛,我要在你这里讨十分回来!” 掌心一收,床上的九兮镜飞入她手中,左手握着九兮镜,右手从袖子摸出一个玉瓶,轻念咒语,一缕白光入得瓶中。 那缕白光便是卿沅的残魂,她入得瓶中,“你是何人?” 玉湘眼眸一转,笑道:“只是带你去个好地方,莫急。” 语罢,将九兮镜随意丢在地上,人已然推门而出。 晨起,秦镜慢悠悠的醒来,见着自个儿心爱的镜子掉在地上,一个肉疼啊,忙跑去捡了起来在衣衫上蹭了蹭,然后挂在腰间,心满意足的前去梳洗,然后甚是闲情逸致去前厅吃早膳。 她倒是未有一点觉得奇怪,卿沅声音倒是一直未有想起,想来她是想休养声息罢了。 她瞧着一叠肉包子,顿时垂涎三尺,刚咬了一口,就见着方兰生火急火燎的跑来:“镜子姐,外头有一群穿白衣裳的寻你,领头的那女人长得特别美!” 特别美?还穿白衣?难道是玉湘?想起昨晚之事,她皱了皱眉,啃了一口包子道:“我在琴川不认识什么美人,让她滚。” 方兰生无奈道:“可她说你拐带他们家掌门了,嚷着让你出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秦镜一口包子噎着,冷瞥了兰生一眼,顺了顺气道:“掌门个头,关我甚事,让他们走。” 那询华不是早就回去了,他们这要人也要的太莫名其妙了。 方兰生点了点,出去了打发那群人,可一会又跑了进来:“他们一定让你出去,可怎么好?你到底是怎么拐带人家掌门了。” 瞧着方兰生掩嘴偷笑,秦镜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大声道:“还能不能让我安生的吃个早膳了!”咬了一口包子,又道:“小兰生,你跟她说让她等着,待我吃完这个包子。” 这时玉湘已然冲了进来,双眼盯着秦镜又瞧向桌上的包子,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阴险脸。 这时秦镜手中的包子掉落,瞧着她这般盯着她的包子,以为她是饿急了才冲进来的,于是抱起那一盘包子藏于身后道:“你闯进来作甚?我是不会给你们包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菌今天考试挂掉了,心情很不好,所以晚发了 摸摸哒TAT心情不好所以要让师尊多出来一下让泥萌开心一下 嘤嘤嘤 ☆、第四十九章 玉湘见着她这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整天在思忖些什么,谁稀罕她那包子了,也不知紫胤瞧上她哪点,想至此处心头闪过妒意,冷眼一瞥道:“玉镜师妹,你可知掌门师兄在何处?” 秦镜见她对包子无甚兴趣,于是也放心的将包子从身后转放置桌子上,忽然着眼于旁处放着一口都未吃的饺子,她忽然有了兴致拿起筷子去夹,一个饺子放入口中鼓满了腮帮子,吞咽的差不多了又咬了一口包子,也不太想搭理面前的这群人,但见着杵在这里着实打扰她吃早膳的雅兴了。 捏了捏包子,抬起头来:“他不是回去了?还有别一口一个玉镜师妹了成不成,我不是玉镜,那日是我诓你的。”。 玉湘见她一口一个饺子一个包子的,轻笑一声,眸光露出轻蔑之色:“还望师妹好自为之,左右逢源之事莫要再做。”。 秦镜眼未抬,拿着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筷子与桌案的碰撞声量不大不小,却也听得真真切切,抬眼,将手中的包子向她晃了晃:“不对,我该吃饺子还是包子的与你何干,且这包子和饺子都不是给你的,你吃不到,吃不到。”。 玉湘何尝不是说她昨晚之事,在她眼中这卿沅和秦镜也无区别,可她竟能说出那话来回击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秀气的面上闪现一股怒意,伸手拔剑将秦镜眼前的桌子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秦镜吓得愣怔了会,随即清醒过来,怒气犹重的伸手指向玉湘道:“你个泼妇,难道我欠你银子了,你这是上们追债?”。 玉湘上前几步抬手将她的手往旁处轻轻一移:“无事,其实我来也一为掌门之事,这二来……”继而一顿,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对了,代我向那残魂问个好?。 说罢,从袖子拿出一个玉瓶把玩着… 秦镜好似觉察出什么,拽向九兮镜,用灵识感受着卿沅,可竟然感觉不到分毫,却在玉湘手中的玉瓶感知到了… 卿沅的那道残魂自青岩用那冰魄血髓强行与秦镜的魂魄分离之后已然是折损了她一半的灵力,卿沅又将那一半留之的灵力给秦镜护住心脉,如此便进幻化成虚影,但也只能长此在九兮镜中,直至消散,如今被玉湘吸入玉瓶之中,也不知会发生何后果,她一急,伸手去夺面前的玉瓶,却被玉湘扣住了手腕,用了瞬间转移之法将她带至一处空旷之处… 秦镜不知身在何处,也不关心这问题,她眼前只有玉湘手中的瓶子,她怒道:“你把沅沅还我!”。 “倒也可,把这个药丸吞下去!”玉湘对于她的恼怒充耳不闻,手中流光一闪,变出一粒丹药来… 秦镜瞧了眼黑乎乎的丹药,将头一撇:“不吞……”。 玉湘道:“你不是爱吃?”。 “你要不要脸,这东西又不好吃!”秦镜恼至极点,紧盯着手中的玉瓶。 玉湘瞧出她极为重视这个瓶子,干脆就将她捏紧在手中,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是谁不要脸,当年紫胤来须弥山,也不知你用了甚狐媚子手段让他日日来指点剑招,你可知你的剑术是整个须弥山最差的。”。 竟然还有这事!不过这是玉镜之事却又关她何事?终使是前世,她已然再世为人,这是她却又不是她了,但为了刺激一下玉湘,她代入玉镜这个角色中,对着玉湘冷嘲热讽道:“最差的当然要好好指点一番,当然还有我一点个人魅力在里头,你怎会明白?”。 “若论姿色我哪里能与我比的,而且我这剑术虽然比不了剑仙之名,但也是在仙界闻名的,当日他还赠剑于我……若不是你做了什么,如今他怎会怎会不识得我。”玉湘气极,眼眸微微泛红,握紧手中之剑,双肩颤动… 赠剑!他个嗜剑如命的怎会送剑给她,难不成真有什么?一股醋意而来,但面上还是甚为平静,瞥了一眼剑后,淡道:“瞧着你这剑很一般,剑阁之中比这好的剑比比皆是,你这属于下等货色了,估计是他随手丢了的,你捡回来当宝,再瞧瞧我那清境剑,那可是他亲手给我铸的。再说了,他口味偏清淡,一看你就是管不住的,还有他为甚要喜欢个剑术高超的,往后你造反了,跟你打架多累,想我这种他根本不用动手立马就能撂倒。”。 若说前面几句是刺激玉湘,可最后一句完全是缺心眼的表现,她竟然还沾沾自喜,看来是醋劲儿太大熏得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玉湘走进一步,一张美艳的脸近乎她咫尺:“那你说说你哪里比得上我?” 秦镜顺下而望,见她手中还捏着玉瓶,嘴角微勾邪魅一笑,并指向她的胸道:“美人儿,我能摸一把吗?”。 “你……”玉湘一滞,处于惊异之中,这时秦镜眼疾手快迅速想着她的手中玉瓶伸去。 玉湘瞬间反应过来,将玉瓶往着前处重重一掷,瓶子碎地,秦镜本想上前去抓,却被瓷片碎末刮破了手背,划出一条血印子,白光破瓶而出,对着阳光之下逐渐淡化… 秦镜本想上前护住卿沅,却被玉湘一把拉回,将手中的丹药丢入她的口中。 “当真不自量力,这紫胤这白日里都在闭关,今日你没这般好命了。”随着玉湘真气的催动将丹药顺入她咽喉之中… 秦镜怎的咳都不能将丹药咳出来… 这时一抹紫色身影飞来,一拂袖将那白光收入手中… “沅沅,我来晚了。”瞳仁赤红,一种嗜血之感充斥着周围,一个掌风落至玉湘胸口处,一口血呕出,她深知不是他的对手,便再他第二掌还未落下之时,立马御剑而逃… 青岩自然无暇顾及御剑而逃的玉湘,现下还是卿沅来的要紧。手中白光渐渐汇聚成幻影。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今天因为考试心塞的问题 一直码不出字了 晚更了QAQ (实在很困了,先发着,白天再来捉虫。 给大家上个小剧场卖卖萌 紫胤闭关前一刻 ~ 镜子:师尊,且慢! 紫胤:何事? 镜子:我有事问你! 紫胤:问。 镜子:我怕你这一进去又要三四年不见,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你有没有…… 紫胤:爱过…… 镜子:…… 紫胤:但……不约(要闭关去嘞) 镜子:……(神马情况) 紫胤:……(为什么瞬间没了反应) 镜子:他娘的,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偷吃我的小鸡腿! 紫胤:……(泥煤,不早说!累感不爱) 最后紫胤甩袖子走人了~ ☆、第五十章 白影幻化成人形,虚虚实实,好似一会便会消逝的无影。 被逼着吞下丹药的秦镜一时也觉察不出有甚问题,就是这丹药滑过舌尖的时候着实苦了一些,别的倒未有发现,见着卿沅幻化作人形,那虚影比昨日还是暗淡几分,满是愧疚的走至卿沅面前,可这时却被青岩横在了面前。 朝思暮想几百年之人,而今终于能够见着,上前几步本想拥入怀中,却在双手触碰之时穿过虚影,什么都抓不住,留不得,血红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恢复成褐色,他道:“沅沅,你怎么样了?” 卿沅只是摇头却不言语。 “沅沅,我不该跟她较劲的,你快些回到镜中来。”秦镜走至她身侧,拿出九兮镜。 卿沅又摇了摇头,抬眸看向秦镜,一对清澈的双眸,不惹一丝尘埃,但若是仔细瞧着却有着一股淡淡的悲凉,浅笑道:“来不及了,我想见长琴最后一面,你带我去可好?” 她总是这般镇静,无论何时何地都似幽兰空谷,遗世独立,青岩瞧着她,心中隐隐而来一阵落寞,她都不愿与他说一句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挪了几步,走至她眼前:“沅沅,莫要再说话了,我能救你。” 卿沅瞥了眼青岩,眼神移至别处,淡然道:“不用,我从未想过要继续存留于三界之中,我本该三百年前就散魂的,而且你到底甚什么才会懂?你无论怎样,我心里都不会有你。” 青岩一怔,眼底掠过从未有过的平静,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我何曾不懂?只是求不得,放不下,你也不正因如此?那你可知长琴已不是当年长琴,他如今心中怎会有你,你这般的放不下,即便到消逝前刻想得却还是他,你可曾懂过你?你不是一直想见长琴最后一面,我有办法。” “他如今只是半仙之身,怎会见着我?”卿沅言道,言语中有过一丝动摇。 “你若想见他,我只有法子,但是一个时辰后,你会彻底消逝于三界,那你可愿意?” “一个时辰和三日又何区别?后日就是十五了,而我经过这次已然撑不到那日。你若是有法子,我自然感激。”卿沅眸色之中稍显柔态。 青岩双眸微阖,即使心中百般不愿,但若是她愿意,成全她也可,如此却也只为在她心中能多几分好感。 秦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大致上还能明白,她私心里想要卿沅一直在,可却说不出一句劝解之话,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天边晚霞渐收,天边渲染着一层淡若琉璃光晕。 方府外头站着一位白衣仙人,肩头散落这墨黑的长发,他前去方家寻人却不见秦镜的影子。 “掌门师兄!”这时走来女子,脸庞之上带有几分稚气,白裙袅袅,腰间却系着一根彩色的缎子,缎子上头还挂着几颗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好听的声响。 询华听及熟悉的铃铛声响,转过头,见女子走来,诧异道:“玉灵,你怎的在这里?” 玉灵见着询华,很高兴的跑了过去,两颊的酒窝显现,笑得眉眼弯弯:“我是随玉湘师姐来的,师姐说是来找玉镜师姐要人的。” 询华问:“那师妹呢?”。 长长的睫毛一颤,扑闪那双秋水双眸,极是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玉湘师姐还是玉镜师姐?” 询华简单的回道:“玉镜。” 玉灵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便道:“玉湘师姐把她带走了,现如今他们还未回来。” “掌门师兄,你去何处?”玉灵一抬眼,便眼睁睁的瞧着询华消失在眼前。她冷嗤一声,闷闷道:“什么破掌门,说不见就不见了,我当掌门都比你靠得住!” 说罢,朝着询华消失的地方多看了几眼,深呼一口气,打算走人。 青岩借助九兮镜之力将她残魂引入镜中,让她变成了镜中灵,让她能够正大光明站在长琴面前与他道个别。 但却是只有一个时辰,她又会消散四方。 秦镜帮卿沅请来了欧阳少恭,而秦镜和青岩则站在暗处,她虽然不想见到卿沅散魂那一刻,但总觉得还是要送她最后一程。 夕阳落日,蕴含这淡淡的愁绪,残阳落在女子侧脸上,映照着那张风姿绝世的面容之上,一身白衣飘飘,说不出的灵动与飘逸。 欧阳少恭抱琴而来,见着眼前之景,心底深处好似有什么被忽然唤醒。 卿沅端坐在石凳子上,听及脚步声,转过脸,清雅一笑:长琴,或许该叫你少恭。”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将琴搁置在石桌上。 卿沅斟了一杯酒给欧阳少恭,伸手递给他,道:“你可记得当时榣山之上是何等逍遥,携琴对饮,就似在昨日一般。” “可我有些记不得了。”欧阳少恭本想去接酒杯,可这时卿沅的手一滞,手中的酒杯一斜,酒水撒在她手上,浓重的酒味慢慢散去,就如同卿沅身上的灵力一点点的散去。 她淡然一笑,掏出帕子擦拭,继而扶正酒杯,又到了一杯:“也好。” “沅沅!”欧阳少恭忽然握住卿沅的正在倒酒的手,温润的手所触及的却是满手冰凉。 卿沅愣怔,这声沅沅她好似回到了千年之前,眼前腾起一片水雾,将头撇开,欧阳少恭这时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那日你与我说,要共弹一首,如今我连琴都带来了,你的琴呢?” 卿沅转过脸来,将眼泪逼了回去,笑道:“你竟然还记得?” “你的话,我一定记着。”欧阳少恭温润一笑。 不多时,琴音飘来,两人的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沉一浮的音律就犹如抛入亘古流年里的浅唱,寸寸缕缕彰显着古朴的气韵,如此荡气回肠却带点缠绵悱恻的琴音萦绕在天地间,久散不去。 秦镜听着琴音,悲凉道:“青岩,你见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你就当真一点事儿都没有?” 青岩面上无一丝表情,听着琴音,良久才回道:“成全她亦是成全了我。” 许久之后,其中一道琴音忽然停止,她抬眼瞧向欧阳少恭,双眸水润,一滴泪落至琴弦之上。 “其实那日之后我为你算了一卦,你妻子一直在你身旁。” 说罢,卿沅好似失了所有力气,将琴打翻在地,身子往后一扬想要倒去。 这时欧阳少恭双手离了琴弦,上前抓住卿沅的手腕将她一扯,拉入怀中,唤了一声:“沅沅!” 卿沅的身子慢慢隐去,渐渐地化为点点流光,她用最后所剩的意识对着欧阳少恭道:“莫……莫要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岩岩 为你默哀~话说我真的好想拆官配啊拆官配,让圆圆和少恭在一起TAT 妹纸好不容易 ☆、第五十一章 夜幕笼垂,浓重的墨色将皎月遮掩,露出一点星月微光。 或许是长琴错过了你。 欧阳少恭脑中掠过一幅幅画面,女子巧笑倩兮抚琴作乐,与长琴对案而坐,却是很难将之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只是唯一可确定的便是此女子便是卿沅,他识得她,这么熟悉却又这般陌生,他睁眼瞧着怀中的女子,眉眼之间带着笑意,她的身子化作微弱的莹光散去。 那些淡色光点想着秦镜飞来入得她手中的九兮镜中。 这是秦镜身子一颤,好似有什么从她身体中离去,脑中一片混沌,她晃了晃脑袋,握紧手中的九兮镜,她能明显感知到双手的颤抖,眼眸酸涩,转向青岩恳求道:“你一定能救她的!” 青岩眉宇间的魔气已然消逝不见,褐色的瞳仁恢复成墨色,妖冶邪魅的感觉也荡然无存,这时候的他好似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平静的神态无一丝伤感:“这是便是她要的,我已无能无力,若我当日不强行将她的一魂吸出,也不会如此,原来我又一次害了她,但我可以陪着她。” 言罢,化作一缕紫光入得镜中。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让不让你们进去,这往后我还怎的抱着你们两个睡觉。”她捧着九兮镜蹲下身,边哭边唤道:“沅沅……沅沅……” “沅沅她去哪里了?”一个低沉的男音从头顶处传来。 秦镜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怒道:“她不会回来了,她这次回来只是想跟你一个合奏一首曲子而已。” “她去哪里了!”欧阳少恭怒红着双眼逼视着她,双手紧捏她的肩胛骨,力道极重几乎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负荷。 秦镜痛极,也有些害怕,这般的欧阳少恭还是第一次见着,平日里的温润之面早已荡然无存,现如今他就像个暴怒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给捏碎了,却还是依旧怒着脸道:“我说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的仙魂在三百年前就散了,刚才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道残魂意念而化作的灵。” 肩胛骨的力道瞬间消散,欧阳少恭垂下双手,摇头低喃:“不会如此。” 秦镜揉了揉双肩,深呼一口气,道:“我问你,当年的长琴可有喜欢过卿沅?” 欧阳少恭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苦思,忽然抬眼,双眼中竟含着泪,点头道:“沅沅,或许……或许我是喜欢过的,可我真的记不清了。” 秦镜冷笑一声,对镜言道:“沅沅你听到了吗?他用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将你打发了。” 此刻的欧阳少恭站起身来,眸色恢复如此,扯着嘴角一笑:“可我现如今已不是长琴,在少恭的心中也只有他妻子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卿沅只是长琴的一个梦,可我不是……” 欧阳少恭缓缓走向石桌,抱琴而起,伸手抚向琴弦,眉心一皱……卿沅,就怪就怪天道让我们彼此错过。 秦镜没有回方家,一个人在街上乱逛,萧瑟寒风灌入衣袖,可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走至一家包子铺,思忖着她这一天只吃了一个包子,她倒不觉得饿,只是想找点暖的东西给捂捂。 “老板给我一个包子。”她摸了摸全身上下未有一个铜子,于是摘下耳上一个坠子递给了包子铺老板。 “姑娘,这……”老板很是诧异,这一个包子而已怎能要她一个耳坠子,他也不是一个贪财之人。 秦镜精神恍惚,思绪也不在这上头,见老板不接,于是又摘下另一只耳坠,一起递了上去。 “姑娘若是饿了,这包子便拿走吧,这耳坠子我也用不着。”包子铺老板和蔼道。 “这样……”秦镜双眼空洞的接过包子,但还是将耳坠子放在蒸笼上,而后转身走远了。 包子铺的老板瞧着秦镜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这般娇俏模样顶好的闺女,竟然是个傻子。 她找了一个屋檐底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咬了一口包子吞咽下去,却被呕了出来,一口血随带而出,她也未在意,随意用袖子一抹,又咬了一口包子,刹那间,一口血喷溅在包子上,她一惊抖落了带血的包子。 “小镜子,你怎么了?”身后有人拍向她肩膀。 “你谁?”她回过头,双眼略带恐惧,睁大了双眼,撑着手往后挪了一步。 夜色之中,询华见着她嘴角血渍,以及地上的那个带血的包子,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给他诊起脉来,忽然神色凝重,问她道:“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这是秦镜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我记得了,你是那个玉湘的师兄,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告诉我,我要去杀了她!” “玉湘?”询华好似明了什么,将她一把扯入怀中,不让她乱动,他劝道:“你莫激动,我定会杀了她!” 一会秦镜一阵晕眩而来,心口一阵抽痛,瑟缩在询华怀中,拽住他的衣襟。 复杂的神色一下变得柔和,可怀中之人却唤了一声“师尊”,原本变得柔和的眸光一下黯淡下去,这时秦镜已然昏厥过去,安静的靠在询华肩头。 倏尔,一道剑光闪过,蓝衣之人站在他们面前,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瞧向他们,不由分说的将秦镜抱起,用着无甚情绪的音色道:“她是我徒儿,不用劳烦你。” 询华站起身,拢了拢白袍的衣襟:“我还是他师兄,再说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你着实不该说劳烦二字!” 紫胤抬起那张百年不变的清冷面容瞧了他一眼,缓道:“师兄?我倒是未记得我收过你这徒儿,且你这三书六礼都还未有,不算。” 言罢,转身欲走。 “她中毒了,是须弥山独门秘制丹药——七朝梦。” 果真如询华所料,紫胤停住了脚步,剑眉微蹙,转过身道:“这是何毒?” 询华负手而立,对月叹气,道:“七朝梦,七日浮生,梦尽前世今生最不想发生之事,直至耗尽心血而亡,而她心脉较弱,而且我感觉到她好似丢了一魂,应该是缺了卿沅的那一魂,怕是不消三日便会……” 紫胤垂眸瞧向他抱在怀中女子,苍白如纸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紧皱着眉头,却不知她到底梦到了甚会是这般的痛苦之色,他轻声问道:“不过短短一日而已怎会这般?” 当然秦镜是回答不了他的。 询华见紫胤不言语,便道:“你若是这会把他带走,三日后给她立碑就是了。” “那你有何解毒的法子?”面上波澜无惊,却将怀中之人紧了紧。 询华见着他这细微的动作,心中有些酸涩,于是回道:“无解。”但沉吟一会又开口道:“但也不一定。” “回方家不合适,而天墉城她应是不想回去的,那便把她回藏剑山庄去吧,”紫胤唤出古钧,御剑而上。 询华紧跟而上,心道:回方家怎的不合适了?难道是因为百里屠苏也在哪,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怎的不关心一下屠苏,他也在方家,听说还是杀人逃逸。” “我相信屠苏不会伤及同门,而且后辈诸事,我不便插手。”紫胤道。 询华瞧了眼紫胤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抱着的女子,道:“可你抱着的也是后辈。” 紫胤:“……” 作者有话要说:  卿沅死没死透存保留意见,接下来连续刷师尊存在感,蠢作者觉得男主要爆发了! ☆、第五十二章 两人入得山庄之中,庄子内一片寂静。 已至深夜,秦守屋内还是灯火通明。烛光微撩,一晃一晃的甚为扎眼,他抚着那把刻有青鸾图案的琴,眸中似有泪光,思忖着自个儿的闺女下落不明不禁老泪纵横了。 一月前收到天墉城涵素真人的来信,知晓了秦镜私自下山之事,于是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果然人已然不见,只留得这琴,还听及一些流言蜚语,怒气之下派遣了许多人去寻,但一月过去还是未见踪影。 “庄主,庄主,小姐回来了。”外头传来重重的敲门之声,原是秦镜的丫鬟云锦,见着秦镜回来一时激动,竟是忘了她这是再敲何人的门。 “说甚呢,那丫头野在外头怎会舍得自己回来,我四处派人寻都不见。”秦守言语中略有怒气,瞧着一眼琴后又哀叹了一声,现如今她在外头不知有没有冻着,饿着。 云锦见秦守不信,于是又道:“是真的,真的!是紫胤真人抱着回来,还跟着一个白衣公子。” 秦守抚着琴身的手一滞,脸色微变,这不大合适吧……在天墉城之时也听及他们两人之事,可这……他们两个着实不大相配了一些,他思忖起紫胤清冷模样以及自家闺女撸着袖管掐架的架势,这两人若是站在一处瞧着定是深深的违和,且这日后如何称呼才对,他晓得自家闺女平日里做事颠三倒四,他在婚嫁之事上头他向来不存有过甚好的盼头,能倒贴出去也是极为运气了,可谁晓得她竟是拐了这么大号人物,这意味着他可以高出紫胤一辈了? 这感觉其实也不错! 想至此处秦守将琴摆正,起身推门,挑眉笑道:“他们现在何处?” 不过秦庄主啊,你如今笑得这般开心,等会子便有你嚎哭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秦守一走近秦镜的屋子,感觉这氛围有些不大对头,他先是狐疑的瞧了瞧紫胤,又甚为奇怪的瞧向询华,随后才见着秦镜躺在床上,他心头一沉,觉知定是不妙,他上前摇了摇:“小镜,小镜……” 床上之人紧皱着秀眉,一脸痛苦之色,双手拽紧着被子,偶有几声呜咽之声。 秦守脸一沉:“丫头,你怎么了?” “她中毒了……”询华沉声道。 秦守怒道:“谁下的毒!” “秦庄主且放心,我定不会让她好过。”询华在一旁道。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让我不省心,让你回家你偏不听,现如今可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你阿娘在九泉之下该有多心疼,定是会到我梦中来骂我这个做爹的。”秦守甚为心疼的抚向秦镜的毫无血色的脸颊。 抬眼瞧向紫胤之色,却见着他还是这淡然模样,这一下子怒气迭起。 “当年我把我闺女交给你,你就这么着给我带回来了!你怎做她师父的!在天墉城受过几次伤我也不与你说了,还有后来在天墉城发生之事我了解了个一清二楚,她年岁尚小不懂事,终归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但是你……”秦守忽然站起身,指向紫胤又继续道:“紫胤真人,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你也是清修了数百年,或说早已勘破红尘俗世的,可你竟然也跟着她一块胡闹,不说隔着辈分,而且我也自知我家丫头与你不大相配,我也不明白她到底哪点能入得了你的眼。但若你是真的喜欢我家丫头,我也只能乐观其成,但是你能不能好生护着她点。” 此刻秦守已然爆怒到极致,若是换做寻常,他怎的敢这般与紫胤说话,许是真是气极了才将把一切事由都归咎到紫胤未能护她周全上头。 这男人要是连自己喜爱的女子都护不了,这绝不是可以一个托付终身之人,若是她闺女度过这劫难平安醒来,这两人之事他也要重新掂量一番了。 “确实是我未能护她周全,但不惜一切,我都会救她。”沉默已久的紫胤终于开口,他转过眼瞧向躺在床上的秦镜,思虑万千,蹙眉凝视了许久都未说过一句话了。 瞧着她凝眉愁苦,不知这第一梦她究竟梦到了甚。 三人一同陪至清晨,询华也研究了一晚上的七朝梦丹药,这整个须弥山总共不过两颗丹药,一颗在玉湘处,一颗却是在询华手中,可瞧着许久都未有结果。 天际破晓,一声鸡鸣想起,这时秦镜忽然睁开眼,眸子似有惊恐之色,她立马坐起身,瑟缩成一团,又似乎很少警惕的瞧了三人:“你们是谁?” 三人诧异,紧接着秦镜又问:“我这是在哪里?” “小镜,我是你阿爹啊。” “又不认识我了?” 秦守和询华的声音响起,紫胤却上前走近一步,而她却往后挪了一点,身子微微发颤,眼眸之中惶恐与不安真是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方,她紧抓起旁处的枕头,深呼一口气,迅速掷了出去,还咬着牙道:“我不想见到这个白毛怪!” 白毛怪?询华这时候怎的都笑不出来了,若是换做寻常,他定是会抓着这点好好嘲弄一番,可如今…… “小镜!”紫胤侧身,枕头自然掉落在地。 秦守见她这般害怕,坐在床边上,无奈叹气:“你这连阿爹都不认了?” 秦镜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颇为亲切,也不反感,慢慢挪向他,扯了扯他的衣袖,弱弱道:“你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你会拿鞭子抽我,还要杀我,你是坏人。” 紫胤一愣,难不成她昨晚做的梦他要杀她?而且当日抽她鞭子之事她还记着这般耿耿于怀,“小镜,为师怎会杀你,你看清楚我是谁。” “就是你,你要杀我。”秦镜往秦守那边靠了靠,父女天性使人,即便她如今忘了事,可还是靠向他阿爹处,总归这丫头没白养。 “紫胤,走吧,我有要是与你说。”询华突然言道。 “小镜别怕,阿爹在。”秦守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 秦镜见着他们走出屋子,忽然如释重负了一般,抬眼望向秦守,可怜巴巴道:“可是觉得好饿,你能给我点吃的吗?” 秦守一愣怔,想来她还记得吃,如此,应该也无甚大碍。 二人言论了许久,紫胤深锁眉头无奈道:“这么说,她就算解了毒,撑过了这七个晚上的梦境,她还是会忘了所有?” “大概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已找到~摸摸哒 师尊要爆发他男主的威信了 ☆、第五十三章 秦守留在秦镜身边也无济于事,毕竟生死之事他左右不了,也没这般本事救得,于是只能祈求上苍,连日来跪坐秦家祠堂,秦家到了他这一辈本就子嗣单薄,而他膝下也只有一女,他只求列位祖先庇佑秦家最后一点血脉,或许他想不出甚好的法子只能跪求祖宗,可两个已然成了仙的男人都未有办法,那一群鬼又有甚法子? 乾坤天地,日月星辰,森罗万象,七朝梦境皆由心生,这七朝梦之毒大抵对那些无嗔无念之人无用,可对于那些有执念之人却是致命毒药。 夜幕降临,秦镜已然沉沉睡去,面上了无生气,嗜血狂魔伸出张牙舞爪的双手将她带入梦境之中,是梦,倒不如说是修罗炼狱来的贴切,一片血红遮盖了她的眼,脚下白骨生花,阴森可怖,烈火吞噬着周遭,她睁眼瞧向四处,这时一男子向她走来,向她伸出手,对于眼前之人,她即陌生又熟悉,着一头银发好似想起了什么,惊慌的往后退至了一步,不敢上期一步。 “小镜,我带你走。”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入得耳中化作绵云一般,她竟鬼使神差的递上手,可当两手想触之时,瞬间斗转星移将她带至另一处,眼前的血红消失,取而代之却是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可眼前的男子已然不见,她心头闪过一丝落寞…… 这时九兮镜散出蓝色幽光投射至秦镜全身。 紫胤见状,一指流光点向秦镜额际,平静言道:“她的三魂又聚齐了。” “难道卿沅并未离去?”询华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镜枕畔的九兮镜。 “也许。”紫胤点头道。 询华忽然眼前一亮:“或许是她真是命不该绝,我有法子了。七朝梦境之中会吞噬命魂,命魂主七魄,若是没了命魂,她必死无疑,但她有两个命魂。” 紫胤脸色微变,觉察出她的意图,于是便道:“你的意思是将小镜的命魂引出,让卿沅的命魂进入。待梦境结束后,再将小镜的命魂重新送入?” 询华瞧向床榻之上的秦镜,见她如此痛苦的面色,心中不忍,但若是为了她,做一次卑劣之事又何如,他点头:“对,我感知到这卿沅的命魂很弱,假以时日定会消散,何不……” 紫胤打断他的话,隐着一丝怒气拂袖道:“胡闹,怎可罔顾他人性命!” 询华听此,出言反驳:“这卿沅早就死了,可镜儿还得继续活下去,孰轻孰重你可知晓?” “天地万物皆有灵,只要这灵还在,就还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卿沅。”紫胤还是持着这般的心态,一点都不肯退让。 询华略有无奈,冷笑道:“我只问你,你到底爱不爱镜儿,还想不想让她活下去,你若想要她继续活下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紫胤负手而立,不言一字,纵使心中无法割舍,难以言喻的痛楚,可若只有这般才能救她,他定是不会赞同。他向秦镜走去,心中五味陈杂,当真是别无他法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人儿,发出微弱的声响,啜泣之声传来:“莫要走……莫要走……” 紫胤听此心中一瑟,快速一步上前坐在床畔:“为师就在这,哪儿都不走。” 呜咽之声传来,本是隐约的啜泣之声,一下加大了声量,变为嚎啕大哭,双眼依旧紧闭,面上沾染了泪水,紫胤见此伸手拭泪,冰凉的指腹触及脸颊之下,秦镜一下止了哭,拿出被子里头的手握住紫胤的手,似用这全身的力气紧紧捏着,力道虽然不重,但对于她来说应该却是极限了,良久之后,柔弱小手慢慢下滑,却在这时被紫胤反手握住,他轻声言道,又或许只是自言自语:“定是还有其他法子,若是要我散去一身的修为都可,只要你能活着。” 拂晓,天微微亮。 如他们所算,也是秦镜醒来的时候。 当她睁眼之际,却见着紫胤坐在她床畔,还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四目相交之时,她脑中重现梦中景象,这眼前之人便是她梦中只人,她见着他和另一个女子站在她面前,女子的面貌模糊看不真切,可她却能意识到他们定是无比欢愉,可不知道为甚她心中却是这般的痛。当她黯然转身之时,却见那女子一把将她推入万丈深渊之中,可他却是在一旁似看好戏一般。 她眼中充满的敌意的望向他,抽离了手,将被子盖过头顶,将自个耳蜷缩在被子里。 “小镜?”紫胤将被子扯开,她探出一个脑袋,眼中略带惊恐,她忽然忆起前日的梦境,身子不住的发颤,惊叫一声,连着鞋都未穿就直接跳下床往着屋外闯。 站在一旁的询华自然拦住了她,她惊慌的瞧向询华,小声道:“你又是谁?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人很可怕,你也快些躲一躲?” “小镜!”身后的紫胤一扯,将她拉入怀中,将她抱回床榻之上,她怎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本想给她探脉,她却缩回了手,眸中闪现泪花,哭道:“你为甚非要出现在我面前,求你放过我可好?” 一时言语过激,晕厥了过去。 询华见此给她谈脉,冷道:“她现在心脉很弱,你若是再刺激着她,她定是熬不过今晚。” 紫胤黯然转身,推门之际,贯风而入,银发微拂,清姿仙袂之身略显苍老几分,清秋霜寒犹不及他心内霜染,寒却极致但又无可奈何。 “这法子只有一个,你没得选!”询华抬眼瞧向紫胤,心中恨恨道:你就不能把心多向这她一些!她识得你三世,难道每一世的结果只能是不得善终? 紫胤未有回答,转身出来屋子,将门掩实了。 询华发觉她的心脉越来越弱,眉心紧皱当即下了一个决定,将放在枕畔的九兮镜拿至手中,心中思绪万千。 “卿沅,休要怪我,我也是没了办法才出此下策……” 指尖白光一闪,引向九兮镜中,镜中蓝色莹光,一团白影而出,女子一身白衣,长发散乱,双目紧闭躺在地面之上。 一道紫影紧跟着而出,落地为人。对着询华大打出手,询华不知青岩为何在此,便问道:“青岩,你怎会在此?” 青岩似发了狠的一掌击想询华,怒道:“我为何不能在此,你可知她只能呆在九兮镜中,一旦去了外界便会散魂!” “她本已散魂,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询华倒地,单手撑着地面,嘴角挂血。 躺在床榻之上秦镜受之卿沅离九兮镜的影响忽然惊醒,又一大口血呕出。 青岩睚眦欲裂,身上魔性狂增,想要去争夺九兮镜,手中多出一柄长剑向着询华刺去。 询华自然是无力招架入了魔的青岩,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刺中心脉之时,一把泛着蓝光的剑破门而入,挑开快要刺中询华的剑,随之青岩手中之剑被击落。 秦镜已然清醒,她浑浑噩噩的站起身,瞧着那长剑幻做人形,脑中闪过起零星碎片,但思绪所及之处便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两人想隔十步之遥,却又是这般遥不可及。 这一刻,她身上所有的不适瞬间消散,她不知为何对于眼前之人心中突然万般不舍,唯此她只能朝着他一笑,灿若朝霞映月。 若有来生……或许没有来生了,也罢,他们的相遇从来只是为了分离…… “小镜!”紫胤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快要倒地的秦镜,她扯住紫胤的袖子,那宛若神祗的脸近在咫尺,她好似忆起了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是只能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紫胤附耳过去,“师尊日后定要多笑笑……好好的……”扯着他袖子的手慢慢垂落,双眼缓缓闭上…… 紫胤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日,她塞给他一包桂花糖,还劝着让他多笑笑。这一切好似昨日之事那般清晰,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指尖颤动不止,慢慢的的寻起脉来,寻了好久却怎的都寻不到脉象,心魂皆碎之感而来,他抱紧怀中之人。 双眼布满血丝,一股郁结之气涌上,丝丝甜腻从喉头处化开,他终于体会到如此噬心蚀骨的滋味 ,生死之念或许早已放下,可如今面对着他怀中之人,却是这般不能释怀,或许他窥破的只不过是表像而已。 以往他从来都不知失去一人是怎样的感觉,如今她的死让他领悟了个透彻,竟是这般的肝肠寸断。 “镜儿!”询华拖着被青岩打成重伤的身子慢慢挪了过去,他从未想过事情竟是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他以为可以救她,却没想到去死加速她的死兆。可如今悔恨和懊恼已然换不回她的命,他该怎么办? 这时青岩双手触碰卿沅之时,卿沅已然化作流光消逝于天地间。 这秦镜一死,卿沅没了依附自然不能存于世了。 秦守入得房中,见秦镜毫无生机的躺在紫胤怀中,秦守颤着身缓缓蹲下,身子一晃,指手骂道:“你个不孝女!你给我起来,阿爹这年岁怎经得住你这般吓,棺材那地方黑漆漆的虫子又多,会咬你头发,会咬你指甲……且这日后你只能吃小虫子了。” 无论他怎说得,这秦镜却是只有双眼紧闭,温热的身子渐渐变得冰冷,紫胤双眼空洞,只能紧紧拥着她,给她暖着身子,可无论怎么样,她终究是死了,这点无论都变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别打作者菌 她有预感今天会被围殴 她居然把镜子弄死了!她居然弄死了镜子!!!!!!!我表示无法原谅作者菌了QAQ 虽然作者菌懊恼之下已经喝敌敌畏死自杀了~哭 别拦着她 就让她去陪镜子作者菌:记得烧纸给我 顺便给镜子捎带一份 烧鹅啊烧鸡啊什么的都要来一份 我是不吃的 镜子要吃的对吧,我觉得把禽兽爹给虐到了也把自己虐到了 摔 拖嘛我就是个变态 其实我是亲妈来着TAT ☆、第五十四章 山有木兮木已枯,而今这木已然沉寂枯竭,从此长眠不复苏醒…… 询华从袖中取出一根银簪,这簪是他这一世第一次见她时,她给的算命钱,算得却是他心中最不愿发生之事。 他跪坐在地,颤着手插入她的发髻之中。“镜儿,下世……我们早就可说好的,你会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快些找着你的。” 青岩在一旁冷眼想看,隐着心中怒气道:“未有下世,她心魂俱损,死后只能落得个散魂的下场。而今这天魂也就是沅沅的一魂早已散去,其他二魂七魄会相继化为烟烬。” 询华听此言语近乎癫狂,想要上前去争抢紫胤怀中之人。 紫胤淡淡瞥过一眼,眸中波澜未起,他极其小心的将秦镜横抱而起,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我家丫头虽然做事刁蛮了点,但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甚老天要这般待她。”秦守吼着,一时怒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询华心急:“你带她去何处?” 紫胤未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着,许是哀莫大于心死,所有的悲伤都化作无声呜咽。他想将她带离此地,找个清幽之地,只有他们两个,让她的魂魄走完最后一程,而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他不会为救她而无所顾忌的去毁人灵元,可他对她的爱,一点都不比询华少。 “紫胤,若再予你一次机会你救或是不救?” 这时青岩的低沉声音传来。 紫胤当即停下脚步,眸中闪现一丝希冀,便问道:“甚?” 青岩将那法子用传音之法告知了他听。 紫胤原本平静的脸微变,紧蹙双眉,转头瞧向桌案之上的清境剑,眼中的神色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青岩微微叹了一口气,言道:“你只有三个时辰,到那时候你终使想救也已是回天乏术,你且思虑周全。” 紫胤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掌心一收,清境剑飞入他袖中,走出屋外。 “不管什么,你定要救她,我求你。”询华还是第一次求着紫胤,他不知青岩告知了他什么,但他真的有些害怕,怕紫胤将一些事看的比她的生死还要重。 最终紫胤也未给他们一个答案,御剑而走。 询华心中焦虑,无奈之下只得御剑跟上。 只要秦镜不死,卿沅便可以继续存于天地间。而青岩愿用唯一的希望赌这一把,赌着紫胤到底有多在乎秦镜。可紫胤毕竟是紫胤,满口的大道仁心,这事他不敢多加揣测,他怕他下错了注,但事情已然发展至这地步,他唯有如此…… 紫胤抱着秦镜回了天墉城,快速奔向剑塔之中,并封印了剑塔之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紧紧拥着她渐渐僵硬的身子,用指尖婆娑着她那早已失了血色脸颊,冰凉的触感而来,他心头一紧,这一刻他才相信她这是真正死去了。 “小镜,你今后可会怨怪为师让你非人非鬼一般的活着?”一滴泪滴落至秦镜脸上,成仙至今三百余载,亦或是以往成仙之前,他都未流过泪,而今这次却怎般都抑制不住。 所谓的红尘参透,只不过是他置身事外从未深刻体会,清修数百载,以为早已参悟一切,倒头来却为她执着。 剑冢重新燃起火光,一挥袖将清境剑没入火池之中,火光舔舐着剑身烧得通红,不消片刻剑身折射出一道清光将火光淹没。 紫胤见时机成熟,袖中的冰魄血髓飞射而出,入得剑冢之中与清境剑相缠,冰魄血髓散出红光与那清光相绕,冢内的烈火又重新燃起,冰魄血髓与清境剑相溶,须臾之间,剑身在冢内快速旋转搅动着,发出悲鸣之声…… “莫怕,为师会一直陪你。”他轻声对着秦镜言道,尔后未作他想与她一道跳入剑冢之中,后入得剑身之中,用着体内真气催动着冢内的烈火不熄。 天墉城剑塔之外,询华傻愣着站在外头已有三个月,可任凭怎般都进不去剑塔之中。 三个月前,陵越见紫胤抱着已然咽气的秦镜回来,陵越震惊未定之时,却见他进了剑塔,此后再也未出来。 “你说都三个月了,镜儿会不会早已……”询华不敢再说下去,一拳落在柱子上。三个月下来,以往白衣翩翩,仙姿灼灼的询华已然不复存在,这三个月他没有一天不自责懊恼,若是她活不了,他定不会再存于世间。 “询华前辈不必担忧,有师尊在定然不会有事。”陵越宽慰着,虽说也关心自个人的师尊,但在他眼中师尊是无所不能的,虽说起死回生之说从未有过,但师尊说不定真能救也是未可知的。 询华垂下眼眸道:“就是他在我才担忧。” 这时宋知了搀扶着秦守走来,他这身子愈发的羸弱,应是丧女之痛着实受了一番打击,那日陵越下山告知宋知了秦镜之事,她便二话不说与陵越一道回了天墉城,正巧与赶来天墉城的秦守汇合。 “若是那丫头真没了,也要尽早入土为安才是。”秦守长叹一声,身子骨一颤,幸好有宋知了扶着,不然定要倒下。 宋知了眼眸之中泛着泪光,哽咽道:“紫胤真人会不会太过伤心跟着表姐一块儿死了?” 陵越听得此后,自然有些生气,便怒道:“休要胡说!师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师尊会救活她。” 宋知了被陵越的模样有些吓着,睁着眼眸沁出泪水。陵越发觉自己语气有些过重了,于是放软了声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知了师妹莫要担心,师尊和师妹定不会有事。” 却在这时,剑塔的封印一下子消失了。 询华见此,立马一个箭步冲去推开剑塔之门。 一把泛着清光的剑横在他们眼前,倏尔,清光消退那长剑之中衍生出一个女子来,与剑一起落至地上。 而那女子定是秦镜无疑,当落地的那一刻女子慢悠悠的睁开眼,眼眸清澈无比,她眨了眨圆眸,半撑起身子,秦守想要前去扶她之时,她却有些怕生的往后一缩。 她奇怪的瞧着眼前的几人,想了许久便断定她一个都不识得。良久,往后一转,歪着头瞧向身后之人,一种熟悉之感而来,却又如此陌生,眼中却泛着酸涩。 紫胤发髻散乱,一头银发垂落,坐在蒲团之上。双眼无光,面色苍白,一副近乎晕厥的模样,哪还有几分仙人清姿,询华观察之下他敢断定他这身上的修为几乎不存。 好一个人魂剑魄,他竟然几乎散尽一身的修为她逆天改命将她铸成剑灵。 剑灵非人非鬼,却有着长生之命。 秦镜与紫胤四目相触之时,她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慌乱的站起身,钻入宋知了身后小声道:“姐姐,你借我挡挡。” 对这一声称呼,众人诧异。 宋知了脸色骤变,扯了扯嘴角,无奈道:“表姐,你唤我甚?”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最近虐傻了 给大家消遣一下缓解一下气氛作者菌采访镜子Σ( ° △ °|||)你成为剑灵有何感想? 镜子欢脱地啃着鸡腿~\\(≧▽≦)/~师尊肯定会更加爱我,往后跟师尊在一起不用修仙了,听说修仙不能次饭了,肯定不行的。 作者菌表示,你以后又不会饿。 镜子瞥了一眼蠢作者菌:你懂不懂啊,饿和想吃不是一个概念的。 师尊( ⊙ o ⊙ )这表情了 他感叹了 我真的只能喜欢剑了嘛~ 那我能不能连着红玉一块收了。 不知道哪里飘来一个声音 大概是这样的 凸(艹皿艹 ) 滚 ☆、第五十五章 单看秦镜这模样,大家已然心知肚明,她这定是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但若是还能存活在这世上,这忘了便忘了,有些事未能忆起也是一种福分。 秦守将秦镜从宋知了身后拉至眼前,激动之下泪眼朦胧:“回来就好,跟阿爹回去。” “阿爹是什么?”此刻,秦镜的脑中如同一张白纸,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新事新物。 她的眼神不由控制的看向另一处,可就在四目相交之时,她浑身一颤,瑟缩在秦守身后,言道“你叫阿爹是吧,带我走,我不想待在这里。”、紫胤不知她为何这般抵触他?看来一切劫难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受了天罚差点魂魄消散不存于天地间,而他却应了情劫修为尽散,此后这逆天改命的罪责,他愿一人承受。 他还能见着她,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定然不会言悔。 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紫胤心头怅然万千,眉心一蹙,一口血嘴角溢出。 陵越见此,一惊道:“师尊,您怎样?” 紫胤捂着心口,摆手道:“无碍,你且下去,为师一人静会。” 天墉城内,除了掌教皆不知执剑长老散去修为一事,天墉城乃天下清气聚合之地,自有妖邪窥伺,几百年来就因有剑仙在此且能震慑住三分,若此事一旦宣扬开去,且不论外界会如何,单这天墉城弟子说不定会引起纷乱。 为此掌教宣称执剑长老一直在剑塔闭关,不得靠近云云。 而秦镜擅自离山之事掌教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这不看秦守的面,也得看在紫胤的面上。而且这姑娘命运坎坷,历经生死,他也着实不忍心罚她了。 可对于这事天墉城弟子诸多不满,尤其是着陵端为首的这群人,为此逮着一个秦镜单独一人的时候,便去冷嘲热讽了。 可陵端无论怎说得,秦镜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然将头一瞥,问道:“你谁?” 极大的挫败感而来,陵端加重语气,冷笑一声道:“早就看出你和执剑长老两人有问题了,想不到那日他竟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想要找一双修之人的话,那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说得却是他自个儿的徒儿,什么德高望重,却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陵端一时怒气攻心言语过重,身后一个弟子扯了扯他的衣袖,生怕他在说出些不好听得话来。 但这话已然出口也不好收回了。 秦镜未听懂一句话,他隐约觉得他口中之人有些熟悉,但怎的想都未想起是谁,而且听他这般言语诋毁,心中甚是不平,她冷嗤一声:“说得好像你有多正经似的。” 转头欲走,却又被陵端拦住去路。这时秦镜怒气骤然上升,意念一转手中幻出一把剑来,长剑挽花,清光阵阵,仅一剑就将他们逼至了水池边上,陵端等人因为一时站不稳掉到水里头去了,也当真是大快人心。 这剑灵的剑招定是比这些凡人厉害的,虽说她可能是所有剑灵之中最不懂剑术的。 “他娘的,你们这群人多半有病。” 瞧着在水池里扑腾的陵端,秦镜轻笑一声,堂而皇之的走远了。 夜幕降临,她有些倦意的靠在枕头上,按理说剑灵是不需要就寝的,但对于这般一个沾床便能睡着的,又一日三餐不缺的已不能用剑灵二字所能衡量了。 这时一个男子轻声走进她的屋内,坐在床畔之上,静静地瞧着她的睡颜。 她微微侧了一个身,睡意朦胧之下,半眯起眼打量着那人。 突然瞬间清醒,一下从床上跳下,走了几步远,紫胤也站起身,慢慢走向她。 她有些急了,低头指着他的脚道:“你……别过来,后退三步,不……十步,快……” 紫胤略有无奈,但还是未停下脚步,秦镜走一步,他便挪一步。 “我都说你别过来。”秦镜情绪激动,十分抗拒面前之人,她不知道为何对着这个陌生人有着这般强的抗拒力。 “你为何这般怕我?”紫胤无奈言语,心中甚为凄凉,若是不记得他也算了,可这如今为甚这般情况出现,面前的这个人十分怕他,抗拒他。 秦镜转了转眸子道:“我方才甚为认真的思量了一番,大概是你的头发跟人家不一样……” “当真如此?”紫胤疑惑,这两者有何关系。 秦镜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总之你别靠近我就是了。”她的声音略微发颤着,往后又退了几步,而紫胤也紧跟着走了几步。 “你别……”后退之时,秦镜不小心被自个儿的脚给绊了,重心不稳直直的向后倒去。紫胤本想扶住她却因为自己身子虚弱根本就拉扯不住,只能被她扯带着一块摔在了地上。 一阵哀嚎惊天动地。 “你……给我起来!你……你太没有礼貌了,你知道不知道……”秦镜双颊面若桃花,已是语无伦次的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恼的推了推压在她身上之人。 紫胤依旧纹丝不动,眩晕之感而来,本是苍白的面色如今看来更是血色全无,唇色也近乎苍白,好似快要晕厥一般。他瞧着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一痛,将她紧抱着。 可当她瞧着紫胤那苍白的脸,莫名的涌出的不舍的情绪来,可一会便消失不见,有一点她十分确定便是她十分抵触面前之人,她也不知道这原因为何,她连着推了几次都未有动静反而越抱越紧,一股怒意而来,只得心一横,张大嘴一口咬向他的肩头。 不过幸好有衣物挡着,不然以秦镜这口好牙来说,定是会咬的血肉模糊,紫胤闷哼一声,微微皱眉,本想松开了她。却在这时大门忽然敞开,陵越和宋知了忽然闯入,瞧着这一幕,他们二人心里头有些……发慌! “我什么都没瞧见。”宋知了捂着脸跑了出去。 陵越一愣,随即明白了些什么似的,便边掩门边道:“师尊,师妹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两人心魂未定的站在屋外,就像是两个见了甚不该见的东西一般,知了面色微红,问道:“这要不要去告知姨父?” 陵越望天,一本正经道:“大概……大概不久之后会有新师弟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邪恶脸,两个乱入的小盆友也是醉了 噗哈哈哈! ☆、第五十六章 两人在屋外想入非非,气氛颇为尴尬,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宋知了绞着手指不安地问道:“那陵越师兄有了新的师妹,还会对我这个师妹好吗?” 陵越愣怔,不知该如何回答。瞥过头去,瞧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这一刻,他却不知该怎的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明了她的心意,也知晓她是个好姑娘,但他心中从未有过半点儿女私情,他此生定是要负了她的,想至此处,便坦然道:“屠苏待你如亲妹,既是如此,那在陵越眼中也是一样的,定是待你如亲妹一般。” 宋知了听得此翻言语黯然失味,不过三年了,她也习惯了,绞着手指的手忽然用力了好几分,指甲划过指腹,痛楚而来让她冷静了一些。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道:“想不到紫胤真人也有热情如火的一面,人真是不能单看表面。” 却正巧在此时,两人身后的门被推开,那人依旧是一副淡然如水一般毫无一点波澜可言,跨出门槛瞧向两人。 宋知了暗叫不好! “休要胡言!”一贯如是的言语,却比平时少几分威严,步履微颤的走着,想来他这次真是伤着了元气,这几百年的修为一朝散尽是需要多大的决心。 陵越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唤道:“师……尊……” 可紫胤也未应他,只是独自一人往着剑塔方向而去。 宋知了回忆起刚才的事情,便闯进屋内,她见秦镜还是衣衫整齐的坐在地上,可双眼无神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表姐,紫胤真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语气之中隐约有些怒气,这着实太不像话了,三书六礼都还未有,怎么可以这般乱来。 秦镜开口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我让他别过来,他非得过来,然后我……我咬了他一口,然后你们冲进来,再后头他就走了。现在约摸是上药去了。” 宋知了扶额,听着她的言语真是为紫胤捏一把汗了,这般泼辣,谁敢不要命的将她扑倒,那他肯定未得逞了。 随后秦镜将他们二人赶了出去。 手中握紧一物,掌心贴合的那细软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她垂眸瞧向自个儿的手心,眼框内涌出几滴泪珠来。 一缕银发一缕青丝相缠,并以红绳系之。而这便是紫胤走时硬塞至她手中之物,还加之一句:“原物归还!” 而她却早已忘记这东西,脑中记忆紊乱,思之不解许久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秦守几次劝她离开天墉城都未果,而她此时剑灵刚刚成形,而她的魂魄本就受到过重创,后以冰魄血髓强将人魂剑魄合一,而清境剑本身清气强盛,她本体属寒性,若是未有天墉城的清气相互牵扯着,只怕她体内的寒气会倾涌而出,到时候又会是一场生死未卜。 秦守知晓了这一事后便也只能安心的留在天墉城内,所幸庄内也无甚大事,而人家掌教也热情款待。但是询华一个掌门天天留在天墉城也实在说不过去。而秦镜一切安好,除了见着紫胤会变得焦躁不安,好似变成另一个似的,其他倒是一切正常,所以为了不让她情绪激动,连着一个月都未见着紫胤的身影了。 而这一月中询华也待秦镜极好,一日十二个时辰的,他竟是有一半是陪着她的。 对于这点秦守甚为不满,总觉得他霸占了她闺女了。一日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杀气腾腾的冲至询华和秦镜面前,问秦镜道:“谁才是你爹来着!” 秦镜吃着询华带来的红枣羹,甚是认真的回答:“谁给我吃好吃的,谁就是我爹。” 然后乖巧的对着询华喊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下来,不仅惹恼了询华也把秦守气得够呛,如今这秦镜的脑袋瓜子时灵光时不灵光的,有时候真是跟个孩童无异。 询华给她剥着核桃,一粒一粒的甚是仔细,她端着小碟子瞧着越堆越高的核桃仁鼓掌叫好。 “镜儿,你若是做了我娘子我天天剥核桃给你吃可好?”询华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之中尽是宠溺。 “好啊。”秦镜不假思索道,盯着眼前的核桃仁一把抓起塞满嘴嚼动着。 “当真,你不得反悔!”询华听她答应的这般快,十分高兴,但听得她后一句彻底被她打败了。 “花花,核桃仁被我吃完了,你倒是快点啊!”她端着小碟子,嘟着小嘴,一脸苦大深仇的模样,眉头都快拧成个川字了。 询华一阵失神,紧盯着她,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笑意,他慢慢将头靠近她。 这时秦镜觉察出一丝的不对劲,脸颊微微泛红,红唇娇艳欲滴,还沾染着一点核桃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一亲芳泽。 询华嘴角微勾,笑意绵绵欺身而上,对准她的唇落下一吻,两唇相碰之时,秦镜手中的小碟子掉落在地,余光瞥到了另一处,一抹蓝白色的虚影一晃而过,与此心口处微微发疼,她神色微漾,将头一撇,那吻落至嘴角之上,口中唤着两个字,而后一把推开了他往着外头跑去。 询华一怔,一抹苦笑溢在脸上,他听清了她喊的是何人,他终究是无法取代那个人。 秦镜跑了出去,那一抹蓝白身影太过熟悉了,可就是这么一瞬间她找不着了,她站在一处歇斯底里的哭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一般,询华问过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为何要继续留在这里,她回答说,我在这里丢了一样东西,我必须找回来。 可她连丢了甚东西都不知,还怎么找回来。可她怎么可以忘了? 一道冷风吹来,脸颊上的泪水凝结成霜,阵阵寒风而来,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整个身子忍不住打颤,她咬着牙站在风中,阖眸感受这寒到极致的感觉,亦或是自罚一般,衣衫随风而舞着。 一瞬间,她感知到了一股暖意,似感觉有人将她收入宽大袖袍之中,熟悉的而又陌生的味道传来,心中隐约而起的抵触感愈发的强烈,她剧烈挣扎着想要脱离,可她却是这般的舍不得,如此矛盾的两种感觉在她身上共存着,最终她还是妥协。 睁眼之际,面前之人已俯身而下,柔软而又冰凉的唇落下,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她的全身。 蛮横霸道的索取,毫不温柔与怜惜,啃咬着她的唇,她似乎能感觉出这人是在生气,可她却不知到底是哪里惹怒了他。 许是被咬疼了,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怜惜感而来,他柔了下来,慢慢探入,攫取她口味的核桃残留的香味,舌尖抵死缠绵着,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这一刻,若是梦,他愿永远留在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以崩坏QAQ,表示最近作者菌也是邪恶了,蠢作者出门带了笔记本却没有带电源插头也是醉了,手机码字段落分不好,以后再分 ☆、第五十七章 秦镜心头闪现的抵触一点点消失,慢慢的失了所有的思绪,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任凭他怎般,声声呜咽哭泣化为急促的喘息,快要窒息了般。 她不知这眼前的男人是谁,说不出来的熟悉却一点都不存在她的记忆之中,没来由的抗拒让她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她已然忘了所有,可对于其他人都未有如此强烈的抗拒。如今这般亲密的接触,她竟是有些欢喜的,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往事? 紫胤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理智已然被怒气所代替,素问他不是一个容易激怒的人,可见着他询华与她……那一刻他所有的思绪都分崩离析,她以往说过对他已然放下,更几次三番说要嫁于询华,难不成她这真是爱上了别人亦或是她心里再也没了他,如今才会将他彻底忘记且又这般的抵触他。 瞬间涌来的哀痛快要将他的心吞噬,以往据她千里之外,现在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倏尔,秦镜脑中出现一些画面,她瞬间止了呼吸,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用力咬住他的唇畔,嘴里一股咸腥弥漫开来,她慌乱的去堆面前之人。 这一痛紫胤的理智扯回,慢慢的松开了她。 “你走!”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跌倒在地,紫胤本想去扶她却被他甩开。 “镜儿。”询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将跌在地上的秦镜横抱而起。 秦镜见着自个儿熟识的人,很自然的将手环上他的脖子用力箍紧生怕掉下来,然后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小声唤道:“花花。” 询华听此称呼,嘴角微微一扬,尔后甚为敌视的瞧了眼紫胤:“你救了她我自是感激,但不要逼着她,我修为虽不如你的,但可以全给你,就当是替她还你的。” “你有何资格替她?”紫胤冷道。 可却在这时,秦镜将头一侧,看向紫胤,对上他的双眼时却又很不自在的移开,她低着头弱弱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了,可是我现在有花花就好了。” 听此言语,询华挑眉笑道:“你现在知道我有什么资格了吧,我现下就把修为还你,她便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不需要,我是她师尊,救她……应该。”紫胤抚着腰间挂着的黛蓝色穗子,心中百转千回,瞧了眼秦镜后转身离去。 淡漠于世的背影,苍凉孤寂,秦镜好似忆起了写什么,微微皱眉,深思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未想起。 询华将她抱回房中,放在床榻之上,极为细心的给了盖了被子,思极刚才那一幕一股子怒气上来,按住她双肩,俯身下去…… “你别……”秦镜一急将头一撇,扯上被子将头盖住。 “为什么我亲你你就躲开,他亲你就……”询华欲言又止,忍不住质问着她。 秦镜听着他言语中的怒气,将被子扯下一点,探出脑袋,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她思虑良久,甚是认真的回道:“因为你们不一样。” 询华一怔,他终于明白无论怎样在她心中还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即使是她现在是忘了还是傻了。 “有何不同?”但他还是仍然不死心想要问个究竟。 “这……这……”实则秦镜都说出个所以然来,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眼前一亮,岔远话题问道:“花花,你的核桃剥完了吗?赶紧的快去。” 询华略感无奈:“原来我就是个剥核桃的!” 秦镜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指了指一边桌上的东西道:“当然不是,你不是还给我剥香蕉橘子的吗?” “罢了,你好好休息,我离开几日,要好好听你阿爹的话,别到处乱跑。”询华当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他怕他问下去还是失望,等会连个剥核桃的都不是了,他温和一笑,给她掖好被角,转身欲走。 秦镜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心里有些不舍,她道:“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若我想花花了怎么办?” 询华心头一软,其实她还是挺在乎他的,他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从袖中取出一个海螺放置她手心中:“过些日子我定会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对着海螺说话,我定能听着。” 秦镜兴奋地抱着海螺,试了好几次,发现真的有用才让询华走。 出来秦镜的屋外,询华便御剑飞离了昆仑,想来也是时候去找玉湘了,必定不能让她好过,秦镜所受的苦,他要全部讨回来。 不消片刻,秦镜已然抱着海螺睡去,放在她旁处的九兮镜震出幽光。 眼前之景,这般熟悉,秦镜四下里张望着,一片绿水青山,景致清雅。 秦镜不知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掐了掐自个儿的脸,也不疼,像是做梦一般。 眼前某一处站立一个妖魅的男子,男子身侧还是放着透明的冰棺,这冰棺里头竟还有个美得极致的女子。 这时的秦镜竟也是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晓这只是个梦而已,可这梦境有几分真实的感觉,她诧异的走上前,问向男子道:“你是?尔后又指了指躺在冰棺上的女子:“她又是谁?” 青岩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好似明白了什么,叹气言道:“你当真什么记忆都不存了?” 秦镜摇头,失望道:“我不知道。”盯着眼前这般美丽的女子,脸颊莹白透红,凝脂雪肤,应该也不是死了,于是指了指她,问道:“她这是睡着了吗?” 青岩点头道:“恩,等你完全养好了身子,她定会醒来。” 秦镜一时不明白,她的生死怎就跟她有关了,不过还是她由衷的赞叹着:“她好漂亮。”瞧向青岩问道:“那个谁,你是有什么独家秘方吗?这肌肤胜雪的我真想摸一把来着。” 青岩眉心一皱,心道:这女人胆子真是大,当着他的面连他的沅沅都敢碰。 不过还是真是有不怕死的,他欲伸出魔爪向着前处女子的脸一戳,但她几乎快要碰着时,却被青岩一吼缩回了手,她将手藏在身后,笑道:“你这般着急作甚,又不是碰你什么,你扭捏个甚?而且我不好女色的,你莫要激动。” 青岩着实不想与她继续讨论这般的问题,便找了其他问题:“你连紫胤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紫胤是谁?”秦镜不解,好似经常提及他的名字,脑中闪过的思绪一切纷乱无影,怎般也抓不住的。 “一个为你逆天改命,即便早就知晓了此事会万劫不复也坦然接受之人。”青岩道。 “什么是逆天改命,万劫不复又是什么?”秦镜听此更为不解,自从她醒来之后,便听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言语,也不知是怎的了。 “往后你定会明白,而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男子的声音从耳边慢慢消失,她慢悠悠的睁开眼,瞧着周围熟识的环境,稍松了口气,她起身推开窗子,冷风灌入让她清醒了不少,外界寒风凛冽,落下几瓣小雪花,她伸手去接,入手后却又化成了雪水。 他觉得有些事就如这些雪花一般永远不能拽入手中之中。 于此同时,紫胤瞧着天上的星相观察许久,里头有一颗星子比周围的还要黯淡几分。他眼神之中略带几分诧异,命中劫数快要将至,而他散尽修为应也无力抵挡,那他又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想着等古剑部分结束后,开启仙四部分的模式,需要解封一人,那霄哥肿么样!!!!但不扯感情线,,……总觉得他的出现定会风靡万千少女,风头会不会盖过师尊,噗哈哈哈,和镜子一起去报复社会也是醉了,本来想加柳梦璃 但是总觉得她会跟镜子抢师尊QAQ 又不忍心她做炮灰要是大家不喜欢的话就不引入仙四了 这个是昨天的补更 今天的这更晚上来发吧 么么哒 昨天实在太忙了不好意思啦 ☆、第五十八章 天墉城山门外。 “须弥山的玉灵前来寻来我派掌门。”姑娘抱拳道,煞是恭敬的跟着守门的两弟子言论。 这寻自家掌门寻到了别家门派,也是闻所未闻的。 玉灵步入天墉城后,左瞧右瞧的寻思不出个路线来,便随意扯了个天墉城弟子问:“你可知询华掌门在何处?” 天墉城弟子听此,就将她带至秦镜处。 玉灵睁着水灵灵的双眸,对着秦镜上下打量了许久,便道:“听说你是我师姐!” “我不认识你。”秦镜回道。 是谁将这疯姑娘带来的,势必要吃她一剑了。 玉灵瞧了不远处的桌案放置着笔墨,便走上前,推着秦镜来到桌案前,兴致十足道:“师姐,师姐,我崇拜你许久了,虽然我入门晚,但能见着你也着实不易,不知能否给我签个名儿。” 秦镜被突如其来的话给噎住了,天墉城何时来个这么个姑娘。 “我不是你师姐?”秦镜再一次纠正。 玉灵眨眨眼,将笔放入她手心:“师姐啊,我甚是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让掌门师兄对你死心塌地的,还望师姐收我为徒,助我拿下掌门师兄!。” 秦镜握住笔略为尴尬,哪家的掌门师兄?她是见过天墉城的掌教的,着实有点老了,难不成这姑娘喜欢这类型的? 她不耐烦的钩钩食指,示意她过来。 玉灵凑近,却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你好吵!” 玉灵捂着快要被震破耳朵,哭丧着脸道:“师姐,我们有话好好商量才是……” “商量你个头,这个给你。”秦镜随手丢给玉灵一罐丹药,并将她赶到了外头,将门反锁。 玉灵敲着门,抱着丹药,无奈问道:“师姐,这是甚?” “我阿爹说专治失心疯。”从屋里头飘来声音。 玉灵撅着小嘴,坐在台阶上,开始嚎哭了。 这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她今日总算见着了比她还要无赖的,只好将门打让她进来。 她一抹眼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还偷吃了她私藏着的零嘴儿,此仇势必不共戴天。 秦镜感想甚深,为甚做她师姐这般累,可关键她还不是她师姐来着。 而她终于知晓,这姑娘不是天墉城的,而她口中的掌门师兄竟然是询华。 玉湘自那一天被青岩打成重伤后便回了须弥山。也不躲不避的,倒是想见见这紫胤是否真会上门要了她的命。 须弥山山巅之上,她迎风站立着,瞧着山崖之下的云层叠嶂。 思绪飘远之际,冰凉的剑刃抵在她的脖颈之间,本无表情的面上露出欣喜,转过头映入眼中的却不是她心心念念之人,不免有些失落,她冷眼一瞥,推开剑刃,阴沉一笑道:“我说师兄,你不在天墉城陪着玉镜,来找我作甚?难不成人家天墉城赶你了。” 言语间尽是嘲讽,询华倒是头一次见玉湘这般,平日里的谦和温顺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他却是也不知她和秦镜到底有何仇怨的,忽忆起她给秦镜吃的七朝梦的丹药,怒气骤然上升,握剑的手一用力,瞬间在玉湘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印子。 “废话少说,为何给玉镜吃七朝梦的丹药,你不知这样会害死她,你这般残害同门究竟为何?”询华凛声质问。 玉颈之上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鲜血一点点的浸透白色的衣领,玉湘不吭一声,虽痛但面上还是依旧沉静,仰头一笑道:“同门?说来可笑,师兄莫要忘了,玉镜都轮回转世了,记忆都不存了,对我而言她算哪门子的同门。” 询华无奈言道:“玉镜怎会有你这般的师姐?” 玉湘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凑近询华轻声言道:“师兄,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当初是你将她送入轮回之中,怎会不知她今世的命格,你定是希望她的身份能够让她知难而退,可你千算万算都料不准紫胤居然动情了。她无论怎样都得受天罚,如何形式都是无差的,若说是我害她?倒也不尽然是我一人之错。” 询华面色愈发的苍白,握紧剑柄,一剑刺中她的左肩,顿时血流如注,染透了她的衣衫,他终于忍不住怒吼:“够了!” 玉湘痛极,冒着冷汗半跪在地,按住伤口,可血还是不断的往外冒着,她倒吸了口凉气,可无论多痛她都依旧保持了笑容:“被我说中了?” 这是他不愿提及之事,他本以为无人知晓便可忘了这一切,可这一切居然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他当初若是再思虑透彻,不为一时所蒙蔽,定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也定不会让秦镜承受这么多,说到底,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正当询华沉浸往事的悲痛无法自拔时,远处一柄蓝色的剑飞来,横在玉湘的前头,玉湘神色略有变化,眸中散出一抹柔和。 剑顷刻间幻化成人,那人手中之剑指向玉湘:“你给小镜的除了七朝梦还有何物?” 声音极为幽寒低沉。 听及那声音玉湘的身子已僵,眼底的那一抹柔和逐渐化为阴冷,她抬眸对上那双双阴鸷冰冷的眸子,带着嗜血的笑意,眼底恨意渐起,嘴角微扬淡笑道:“只多了一味噬心草罢了。” 噬心草,噬情噬心,而这更像是一个诅咒。 “解药!”紫胤脸色慢慢下沉,眸中深邃甚为骇人。他终于知晓了秦镜为何这般的抗拒他,原来竟是这缘由。 玉湘转向询华道:“师兄,我若是你定不会由着他向我讨要解药。” 询华回过神来,怒言:“休要胡说,你若有解药快些交出!”不过私心里的确有这么一想,若是秦镜长此以往的不待见紫胤,那他定有希望的,可他已然错过一次了,怎可在继续错下去。 “我说了没有解药,难道你们不知?”玉湘厉声道。 剑眉紧蹙,只看得人心旌发寒,拂袖一震,剑身没入玉湘的心脉处:“这一剑是我替小镜给你的。我说过你若敢伤她,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询华被那一剑愣怔,他真是未有料想这紫胤还会杀人,想必真是惹怒他了。 玉湘瞪大了双眼,眸子瞬间冷了下去,愈发的冰寒,她口中轻念剑诀,一把轻巧的剑从她袖中飞出,轻盈落地,她瞧了眼地上的剑,又直直的看向紫胤,大声道:“你若对我无意,当日何必赠剑于我?” 紫胤瞧了眼地上的剑,甚是熟悉:“这剑……”思忖了许久之后,开口道:“这剑怎会在你手中?” 那日玉镜,也便是小镜的前世,说是缺把称手的剑,向他求了好几日,下山之时便把这剑留给了她。 “若是这把剑让你起了怨念,那折了便是。”紫胤将剑引入自个儿手中,硬生生的折成了两段,抛下山崖。 玉湘失笑,原来这一起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顿感心如死灰,瞳孔骤然紧缩,双手紧握住剑身一用力,刹那间古钧刺穿她的心脉,嘴里的一口血喷出,双眸含泪道:“我诅咒玉镜永生永世寡情缘,她以为三世就够了,不够!” 玉湘散出灵力将剑震出,这紫胤如今所剩修为极少,根本无力招架玉湘散出的灵力,这剑一拔血洒了一地,白色衣衫早已被染红,她转身纵身跳入山崖。 失了血色的脸颊,依旧这般的瑰姿艳逸,云霭渐渐隐没了她的身子,缓缓下落着…… 玉湘这般激烈的行为,紫胤是始料未及的,他虽也想要玉湘的命,可她毕竟不是妖邪之辈,刚才那一剑,也并全入心脉。 在天庸城的秦镜做着一个梦。 “啊——” 秦镜在睡梦之中心悸而起,在刚才的梦境之中有个满身是血的人慢慢逼进她,掐住她的脖颈想要掐死她。 她抱着头瑟缩在一角,惊恐的瞧向四处,摸出放在枕头底下的海螺,哭道:“花花,你快回来,我好怕。” 询华听及,还以为出了甚事,与紫胤一块回了天墉城。询华飞奔入屋内,可紫胤止步在屋外不前,想来这时候秦镜定是不愿意瞧见他的。 “花花,我刚才梦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想要掐死我,你看看我脖子还在不在?”秦镜抽噎着抱紧询华。 询华宽慰道:“在呢,还好好的。” 原来是一个梦,他还以为是出了是甚事情呢,不过满身的血的女子,忆起玉湘满身是血的模样,难不成她梦到了玉湘? 抱着她的手一紧,刚才他却未想到这玉湘已然修成仙身,这刺穿心脉又跳下山崖,有几分存活的几率,她的生死不担忧,担忧的是否会继续害秦镜。 紫胤瞧了眼屋里的两人,转身走远,或许成全了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眸光不经意间瞥过一处,一个人影侧身而过,她的心一紧,松开了询华,往着屋外跑去。 “你瞧什么?”询华问道。 秦镜四处张望:“我刚刚见着一个人影,忽然很想见见那人。” 询华一愣,刚才那人不是紫胤? 想来她食了噬心草,这药又是无解,他们必定又是一场无缘。 “镜儿,若你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把你害惨了,你会如何?”询华担忧问道。 秦镜想了一会,便道:“那再也不让你剥核桃了。” “就这样?”询华诧异。 秦镜接话道:“对啊,到时候我肯定不想见到你,怎么还会让你剥核桃?” “也对……”询华沉声道。 秦镜笑言:“白日里有个水灵灵的姑娘来寻你?” “是谁?”询华道。 “忘了,她说让我撮合你们两个。”秦镜出了屋外,走了好几步远,忽然止了脚步,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要去寻那人影。 询华紧跟其后,见她停下也跟着她一块停下:“那你应了没有?” “当然没有。”听此回答,询华露出笑意,可听得秦镜后一句时,这笑脸已然僵住。 “我跟她说了,让她明儿带二十篮子的桂花糖前来,那时候我考虑一下。”秦镜想着明日有着二十篮子的桂花糖,心里头兴奋非常。 “你……”询华抑制这怒气。 “怎样?”秦镜见他眸色寒凉,发觉有些不对劲,立马见风使舵:“我觉得吧,这么好的花花,三十篮子的桂花糖都不换的。” “甚好!那一百篮子换不换。”询华问。 秦镜想象着一百篮子桂花糖放在她面前,这感觉当真是十分美好,她真诚道:“那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的。” “……”询华的脸色渐渐暗沉下来。 秦镜机警的觉察出这森冷的感觉,摆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考虑要不要拿着一百篮子的桂花糖砸死她!” 她想着若有生之年能淹没在一百篮子的桂花糖中,那姑娘也是很幸福的。 紫胤独自一人站在后山望着漫天星辰沉思着,寒风之中夹着飘雪将他的那一头银发一点点遮盖。 不知何时,陵越出现在他身后,问候道:“师尊,您身子可有大碍?” 听及声音,却未转身,淡然点头道:“尚可。” 陵越来此本想告知紫胤屠苏下山一事,但转念一想,紫胤已回天墉城已有四月之久,虽说其中三个月都待在剑塔之中,可如今出关,定会知晓屠苏一事,可现在竟是只字未提,也不知究竟为何。 “师尊可知屠苏下山之事,陵越认为……” 紫胤接话道:“屠苏秉性纯良,断不会做出杀害同门之事,为师信他,去琴川之时已然瞧过见他,给他抑制过几回煞气,而他并未发现,他此次下山历劫也是定数,为师也助不了他甚,就随了他去,也遣了红玉剑跟随着他,还望他少些无妄之灾,这孩子也着实不易,下山之后倒也活得随性自在。” 陵越诧异,他定是没想不到他师尊会如此,一想至屠苏的劫难,便深呼一口气道:“屠苏定会平安渡过此灾劫。 “但愿如此。”紫胤转身瞧向陵越:“为师要闭关一段日子,你且好好照看你师妹。” 陵越听此低头道:“陵越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紫胤道。 “您若在意师妹就该亲自照看她。师妹生性豁达,心思纯良,虽说有些时候做事不够深思熟虑,但待人热枕,不计仇怨,师尊有师妹这般的人伴着,弟子自然高兴。” 陵越也不知如何说得了,一如他第一眼见着秦镜时,便是此番心思,虽说那时候只是自个儿多虑了,但师尊孤寂了几百年,身旁有个人也是极好。不过不计仇怨这句话还有待商榷,你若是偷吃了她的一个鸡腿,她定是会追杀你去天涯海角。 一席话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忆起秦镜已然忘了所有事,更是十分抵触紫胤,忍不住瞧向紫胤,可紫胤依然已经风清月淡,也未接话,这时陵越懊恼不已,想必是失言了。 良久之后,紫胤冷声言语道:“为师命中还有劫数……”。 劫数?陵越震惊之时,这紫胤已然转身走远。 闭关之前,紫胤倒是极想去瞧瞧秦镜,可刚走至屋外却停了脚步。转身欲走之时,秦镜一脚踹开了门。 “你别走!”秦镜唤住了他。 紫胤有些诧异,转过头去,并未说话,瞧了下四周,确认了一下她是唤他别走来着而不是别人。 “没错,叫的就是你,别左顾右盼了。”秦镜虽然抗拒面前之人,但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为好。 今早上她的簪子掉落床底,却从床底下摸出一张小像来,而这小像竟然就是他面前之人,她本也不信这是她画的,可对比了一下字迹,竟是发现如出一撤,而那笔触画风,她也觉得甚是熟悉。 梦境之中,一直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虽看不清面貌,可不知怎的,每次思起,那模糊的背影总觉得与他十分相似。 且又在梦境之中有一个妖冶的男子对她说了好些话。她虽听不大懂,可每次回忆起却十分不好受。 “还不知你如何称呼?”她一步步走近他,摒除一切纷乱的思绪,对上她的眼眸,虽说心中极为不愿与他接触,但不知怎的,见不着他时心里却空落落的。 忽然忆起前几日那个吻,她双颊微红,移开视线。 “你可唤我紫英。”紫胤眉梢一抬,三百多年了,从未有人唤过他本名,而那紫胤却也只是道号,若是不唤师尊,他倒是很想听她唤他一声紫英。 “紫英,我能问问你,你我之前识得吗?” 紫胤心底掠过一丝苍凉,转过身,斩钉截铁道:“从未识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章 么么哒 ☆、第五十九章 秦镜也不知怎的,听他回答不识得时,心里竟是有些落寞,她凝眉沉思着,将手中的画纸拿起细看了一番,当她抬眼之时,紫胤已然走远。 “是这样吗?”瞧着他背影,将那小像高举与那背影对比,蓦然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看不清画面,可她知晓这定是与他有关。 未及细想便拔腿跑了上去,想要追上他的脚步:“紫英,你别走!” 紫胤忽然止了步转过身。 “这个画……”秦镜没想过他会突然停下,一时间收住脚,身子出于惯性向前倾去,眼瞧着就要撞上去,瞬间被扶住了她,她皱了皱眉,不满地挣了他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你跑这么快作甚?”紫胤忍不住问出一句,可秦镜没有接话,转了转黑眸,手里头好像缺了甚物,低头一瞧手里的画。 咦,画不见了? 她抬起头,指着那在空中飘荡的纸,急道:“我的画!”她蹦着跳着就是无济于事,毕竟那纸不会飘下来落在她手中。 紫胤瞧着她着急,只好纵身一跃将抓住那纸,随后飘飘然的落地,将画递至她眼前。 其实对于眼前之人,除了那一丝的抵触,却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秦镜接过那张画,指着画里头的人问道:“这个是不是你?” 紫胤看清画中人,面上微微变化,但千言万语只得化为无言,他点头道:“或许是。” “或许你个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秦镜有些不耐烦了,恨恨的将画揉成一团,塞入他的手中,言语微怒道:“难道我吃饱了撑得,画个陌生人?” 她从腰间摘下那一枚缚丝剑穗,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剑穗,是你给我的吗?” 红穗子随着她的晃动而摆动着流苏,极为好看。 可紫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就这般站着。 秦镜见他无动无衷,不也知从何处冒出的怒气骤然升高,从腰间挂着的小袋子中到出一缕头发,怒气比先前还要加深几分:“你若再说你不识得我,那这个作何解释?这个鬼给我的呀!” 紫胤转过身,淡然言语道:“既已忘却,何必想起。” 如此言语,他这是承认了他们之间定是有过甚了,她扯住紫胤的袖子,强势道:“那我一定要知道呢?” 见她不依不挠的追问,紫胤一个瞬间转移决已然消失在她眼前了、秦镜失落的站立在原地,仰起脸瞧向天空,几瓣雪花缓缓落下,冰凉的感觉触及肌肤在她脸上一点点化开,也让她清醒了几分。忽然的,眼前腾起一片水雾,从她的视线投过去,一切都是朦胧之景。 “师姐,你怎么哭了?”眼前走近一个女子,正在昨日来的玉灵。 玉灵递了一块帕子给她,秦镜并未接,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泪。 “你要的桂花糖我全带来了。”玉灵弹指一挥,二十个篮子整齐排列在秦镜眼前。 秦镜捂着耳朵将玉灵拦在屋外头并对她道:“走,我现在要一百篮子,你赶紧给我拿来。” “师姐说话不算话。”玉灵哭丧着脸,敲打着门。 秦镜用身子压着门,生怕她会不管不顾的闯进来,眼眸的酸涩并未褪去,她不停地拭着眼泪,她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在意那人的话,一句不识得,一句既已忘却,何必想起,搅的她心绪不宁。她以往甚是讨厌抗拒来着,连见着他都要逃离他面前,而此刻却为何会衍生出别样的情绪。 她声音略带哽咽对着外头的玉灵道:“这是对你的考验,快去!” 玉灵听出这言语的不对劲,发觉好像这个时候不适合讨论那桂花糖,于是只能劝解她道:“师姐莫要伤心。” “师姐……”玉灵连着唤了数声仍然未见反应,于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抱着从其中一个篮子里头拿出一叠的桂花糖。 吃几块糖,师姐应该不会生气吧?她忐忑的吃着桂花糖张望许久,她沉着脸想着为甚吃自个儿的东西还要偷偷摸摸的,还真是见鬼了。 嚼着桂花糖,思极刚才那一幕,她师姐面前的那个银发蓝衣男子,她快速的过滤一遍思绪,她笃定,定是见过那人的,不过何时何地她却忘了个透彻。 秦镜将门反锁上,坐在凳子上,双眼紧盯着九兮镜,倏尔,镜面一闪而过的幽光将她震慑住,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抚向镜面,可却在这时几个熟悉的画面出现在镜面之上,这些画面触及她记忆的最深处,一点点的扩散开去,慢慢的思绪渐收拢,细究之下却又是这般的肝肠寸断,除了无尽的酸楚什么都未剩下。 “你明明是喜欢的,那日我在幻境之中我都瞧见了。” “是又如何,那你想怎样?娶你?还是抛下师徒之名,血脉之缘与你在一起,而且这情之一字却是有碍我修行,我心中只存剑道便可,其他都是可有可无之事。” 鞭子扬起,皮开肉绽,眼前所及之处尽是血红之色恍若要将她吞噬一般,无穷无尽的血泪斑驳,绘成一朵朵极致妖娆的花,钻入她心中终成湮灭,血色散尽。 此刻的秦镜四肢冰冷,而眼前却又是一片暗黑,若真是如此但愿她再也不要醒来…… 这时询华按着往常一样前来寻秦镜,却见着玉灵托着腮吃了桂花糖坐在台阶之上,见询华前来,玉灵将吃了半块的桂花糖塞入嘴里,随后摆手招呼道:“师兄,你好啊。” 询华瞧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绕开了她去推门,可门显然是被反锁了。 “师姐她把自个儿关起来了,不肯出来。”玉灵嚼着桂花糖,含糊不清道。 询华暗觉不妙,连着敲了数声都未见里头有反应,只能动用法术将门给开了,这一打开门就瞧见秦镜已然晕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九兮镜。 “镜儿……”询华一惊,冲入屋内,将他扶起抱至床榻之上。 却在这时秦守前来,见着秦镜这般,甚为担忧的唤道:“丫头……” 询华凛冽的神色看向玉灵。 她一个激灵,被这眼神给吓怕了,摆手道:“不是我,我只是来送桂花糖的,定是刚才那个白毛把师姐气晕了。” “紫胤,他又想作甚!”秦守怒道。 “秦庄主莫要动气,我去寻他问个明白。”询华见秦镜也无甚大问题,所以也能安心离去,找紫胤讨要几个说法,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询华怒气冲天的站立在剑塔之外吼道:“紫胤,你出来!” 陵越刚刚将紫胤送入剑塔之中,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师尊他如今闭绝五识练功,莫要打搅他。” 询华在剑塔外头与陵越争吵许久,想必紫胤也未闭绝五识,所以也只能出来。 “扰我闭关,所为何事?”他淡然道,眉宇间的不烦不躁,不温不火的百年不变。 询华见紫胤出关,上前便恶狠狠道:“你倒是心安理得的闭关了?” “不然如何?”紫胤负手而立,站在剑塔之外,他未看一眼询华,目光略过他瞧向别处。 “你就不管镜儿了,还有你刚与她说了何话?。”询华厉声质问。 “我此次闭关也需个三年五载,我也想了个透彻,儿女情长之事确实不大适合我,到也可成全了你们,而今后也劳烦你照看这我这个徒儿了。”言语间云淡风轻,好似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你说什么?”一个女声飘来,带着一点绝望,面颊苍白且又毫无血色的人儿慢慢走近。 紫胤也未能料到她竟然会出现在此处,将身一转背对着她,他坦然自若道:“我本尚需渡一关情劫才能飞升仙位,你既已成全了我渡劫,那何不成全了你们,我也好放下自在成功过了此劫难,继续寻仙问道,如此倒也两全其美。” 秦镜怔怔地站在他身后,如此言语倒也与他所见的画面所吻合,询华寒声问道:“你再说一次!” “我本尚……”紫胤本想再重复一次,却说了三字再也说不出口,袖中之手紧握,心头已是惊涛骇浪,可表面却是毫无波澜起伏。 “那你怎谢我?”眉眼见展现一抹笑意,眼眶之中凝结成一层水汽,或悲或喜亦或是嘲讽,她开口轻声一唤:“师尊!” 这一声,叫的极为干脆,询华和紫胤两人听得真真切切。 紫胤心头一惊,她是如何忆起的,他转头之际却见秦镜跪下身来,两手交叠于地伏地一叩首,冰凉的地面紧贴的手心,而地面传来的冰凉渗透手心处向着额头处袭来,让她的思绪渐渐恢复平静。 “徒儿为师父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在此徒儿愿师尊早日飞仙升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愉快的虐上了 大家表揍我 ☆、第六十章 秦镜面上的笑意渐收,站起身走向询华,一手挽住他的手臂。一时间,语调柔转,娇嗔道:“花花,既然师尊这么想成全你我,我们也莫要辜负了他老人家才是。你上次说做你娘子,给我剥一辈子的核桃还算不算数?” 询华未能料到她会忽然说这话,但心中却是欣喜无比,他道:“算,当然算。” “好,那过会就去找我阿爹,越快越好。”秦镜嘴角勾笑,余光瞥向紫胤,却见他未有一丁点的诧异,好似觉得一切理所当然,未言一句漠然的踏入剑塔之内,拂袖将门掩上。 本挽住询华的手慢慢下滑,身子一颤微微发抖着,她慢慢蹲下身,抱紧双臂将脸埋入膝盖,咬着唇生怕自个儿哭出声来。心里头有个声音一直骂着,秦镜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家又不稀罕你,你哭个头! 询华跟着她一道蹲下,拍了拍她的肩,不忍道:“镜儿,我会当此事从未提及的。” 秦镜听此声音,心中一暖,昂起头,扯了询华的袖子将眼泪一抹,言道:“你怎知我说得都是假的,在这个世上,除了阿爹知了,就数你对我最好,若能与你一起,我阿爹定然欣喜。给我一点时间,我定可以把心收回来,全存在你处。” 此时询华心中虽喜,却是百感交集,他等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如了他的愿,但她的心真的可以全收回来吗?而她是怎的想起往事的。 询华问道:“你想起了以往的事了?” 秦镜摇头:“不是的,我就想起了一点点。” 果真,这便是噬心草之力,即便是吃下的七朝梦活了下来记忆全无,可却是能在刺激之下忆起一切痛彻肺腑之事,而凭着这一点她定可以把心全收回来,在心中彻底舍了紫胤。 可他这般趁虚而入,到底是对还是错。既然噬心草注定无解,就让他自私一次。他都等了这般久了,错过了这次或许再也没了别的机会。 询华将秦镜拥入怀中,轻声问道:“那与我在一起,你可高兴?” 高兴不高兴,又能怎样?她挤出一丝笑意浮现在脸上,盈盈一笑点头道:“我也高兴。” 她不知为何会这般做,诚然,有那么一点纯属赌气,但心中一个声音却很强烈的告诉她,放下原本执着的,方得自在。他待她好,她是知道的,而他或许不是刻骨铭心的那个,可却是可以细水长流慢慢培养的,或许对他说不上喜欢,却有着无可取代的依赖,好似认识了两世,三世,又或是更久。 “可是我不高兴。”一个灵巧的身子突然间落地,将脸凑近他们,嘟着红唇不悦的瞧着他们两个。 秦镜被眼前这么突如其来出现的大脸惊得往后一退。 询华扯了扯嘴角,不知为甚这个阴魂不散的小丫头总是经常跟着他,着实有些犯难。 “师兄,你缺婢子吗?缺小妾吗?”玉灵瞧向询华,一脸真诚。 这婢子也说得过去,可这小妾究竟是个什么说法,他本来以为这个丫头的脑袋有那么些不好使,现如今他才发现不是有些,是根本的智商低下,一个思维正常的女孩家还能问出这般不矜持的话来。 不过按着秦镜的思维来说,这矜持不好下手。 询华不悦:“我都不缺,你回山去吧。” 玉灵只好瞧向秦镜,揉了揉微红的眼眸,问道:“师姐,你缺婢子吗?缺小妾吗?” 秦镜哑然,且不说不是她师姐,但他不是个爷们,要小妾作甚?片刻之后,她道:“我不是你师姐,但我若是个爷们,再来考虑缺不缺小妾这个问题。”’ 玉灵最终也没有回须弥山,说是要跟着他们吃上喜酒才回山去,原因很简单,只是她费了这般多的心思,定是要喝完喜酒吃上好菜才行的,才不枉她劳心劳力的天南地北的来回几次去寻他。 过了大半个月,秦镜的身上的剑魄与人魂也渐合,身上的清气与她身上的那股子阴寒之气也融合个透彻了,这也意味着她可以离开天墉城了。 而询华去找秦守说这下山成婚之事,把他震得着实有些不明状况,他一直认为她闺女喜欢的是紫胤来着,可如何想得却换了个询华。 这女婿是谁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样的,只要对秦镜好,是谁都好说的,但还是需要考验一下的。 “你要娶我们家丫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三个要求。”秦守心里还是有些欢愉的,这有人主动说亲上门的还是头一遭,以往都是他主动去别人家说亲,自然是矮人三分,如今这种感觉真是太妙了。 “岳父但说无妨。”询华恭敬道,虽然这年岁上头高出秦守好几倍,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少不得的。 秦守故作高深,点了点放在桌上的茶壶,示意他做些上门,一边还淡然道:“先别急着叫岳父,我且与你说说这要求,第一,你们日后打架,你得让着她打,不许还手。” 询华意会,给秦守斟茶,并拼命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秦守喝了一小口的茶,继续道:“第二,我听闻有把神剑,名之曲风,一直想要瞻仰一番神剑之姿,不知你可否带来给我一瞧。” “这个好说,若是可以定是拼尽全力拿来。”询华觉得这事还是先答应下来为妙,虽说不知这曲风剑是个甚剑的,但答应了定是不会有错。 “这第三至关重要,你若想娶我闺女,你得入赘藏剑山庄,日后你与小镜生了孩儿,不管男女都得姓秦。你看如何?”秦守提了这般多的要求,终于提到了点子上,可他也晓得这询华是一派掌门,虽说不管事,但好歹也是有身份有脸面的,又是个仙的,这般要求也不知会不会太勉强他了。 秦守本想改口,却在这时询华开口道:“一切岳父说了算。不过不知这曲风剑在何处?” “就在天墉城剑阁之中,是多年前紫胤所得的一把剑。”秦守见他答应的爽快索性也爽快的告知他这剑的下落。 这下询华犯难了,这如何向紫胤开口求剑才是。 可他们不知,这秦镜与知了两人却在门外偷听着。 “表姐,你去何处?”知了见秦镜离开不明所以。 “花花定是不好意思去开这个口,我去帮他求了来。”秦镜回头道。 知了诧异,这询华不好意思,难道她就甚是好意思的去求剑?果真脸皮厚还是有些好处的。 秦镜站在剑塔外终于把紫胤给吼了出来,见紫胤出来,她上前就是一句:“师尊,能否向你借一把剑。” “你要剑作甚?”紫胤也不明了她的意图何在。 秦镜一脸哀愁,仰头长叹一声,活像个怨妇一般:“我阿爹说了,花花若是拿不到剑就不让他娶我了,你看我这好不容易有人肯娶我……” 紫胤眉心一拧,知晓了她的来意,不想她继续言论下去,所以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要何剑?” “曲风。”秦镜瞧着他忽然的神色微变,不知是为剑还是为她,想来也是为了剑而已,想至此处,心中一股凉意而起。 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的,她垂下眼眸,淡然道:“那给我阿爹瞧过后,就拿来还给师尊。” 紫胤只是微微一点头,随即消失在她面前。大约一盏茶后,紫胤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剑出现在她眼前。 他无声的将剑递至她手中,宽大的袖子拂过她的手指,轻盈飘逸还带着点异样的感觉。 细看之下,他的面色一如一个半月前的的苍白,毫无血色,她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脑中仅有的记忆之中,只有伤她至深至痛的画面,别的记忆倒是似有若无,她不敢细究什么,生怕是又一次的满目苍夷。 她接过剑,笑道:“多谢师尊。” “我明日就要回藏剑山庄了,若是定了婚期,定会提前告知师尊前来主婚。” 紫胤只是点头却依旧不言一句。 秦镜转身离去之前,回头瞧向紫胤,清冷之下的风姿俊逸,一贯如是的脱离尘世模样,仿若与尘世隔绝,仙袂风华世间无双。她都有些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期待些什么,可她明知道结果的。 不经意间,紫胤转头看向她,四目相交之时,一切皆已是沧海桑田,在眼眶中停留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下,她再也抑制不住,张开双臂将他抱住,轻嗅着他那熟悉的味道,眼泪渗入他的衣衫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最后一次了。 紫胤阖眸,本欲抬手,却最终还是未能将她拥入怀中,就差了这么一点。世间之事,往往就差了这么一小步,就错过了许多。 秦镜从袖中拿出那一个红色剑穗,重新系在紫胤的腰带上,那里本还系着一个黛蓝色的穗子,是早些年秦镜赠予他的。这么多年他从未取下过,或许就在给系穗子的那一刻,他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愫,再后来竟会将这剑穗赠给了她。 红色的剑穗与黛蓝色的腰穗交相辉映,同时系在腰间却是这般的格格不入。 “缚丝剑穗还你,师尊保重。” 秦镜转身走远。 紫胤扯下剑穗握在手中,心中苦味而来,可他修为散尽,大劫将至,还不知能否安然渡过,往后也不能护她周全。 缚丝,缚思,斩却这所有的丝与思,而今剩下的又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  窝在想象以后秦守跟师尊提要求,师尊肯定不会搭理他 哈哈哈!!!!!入赘,入泥煤的赘,老子是你老婆的祖宗!! ☆、第六十一章 大雪纷飞难踏足于地,冷枝残雪摇落尽,寰宇之内一片素色清爽。 剑塔之外,陵越受秦镜所托前来还剑。紫胤接了剑便将门一掩继续闭关了。 “师妹说她今后都不会回天墉城了。”陵越对着禁闭的门,终是忍不住说出秦镜让他带的一句话,可等了许久,剑塔之内依旧未有动静。 也不知道这紫胤对秦镜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也罢,他的心思着实太难解,陵越也只能悻悻而归。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守一想到自个儿泼辣闺女终于有人要了,且又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又是一派掌门的,病了许久的身子瞬间好了,而且精神饱满,于是便提前下山去置办婚事了。 总之,这几个人中,他是最急的。如今出现个这般喜欢她闺女的,又肯入赘的,他提着灯笼都找了二十年了,还不赶快收入囊中。 询华对于这事,也是乐观其成,毕竟早几日成婚,他也能安心几分。 可秦镜显然有点不大乐意,可奈何不了秦守的连日说教,终于妥协。 秦镜询华两人撺掇着宋知了一块儿下山。缘由简单,就是想看看陵越会不会让她留下或者日后忍不住前来寻她。 “师父,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对身子不好。”知了劝说这凝丹长老终日酗酒之事。 凝丹长老哀叹一声:“你这一走,就没人酿好酒给我喝了,也倒不如不喝了。” “师妹……”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秦镜一看是陵越前来,立马拽着凝丹长老走远了几步,保持着十几来步的距离。 凝丹长老伸手指向陵越,急道:“陵越,你快把这丫头给我留下。” “你个老头,别吵。”秦镜将他连扯带拽的又拖了几百步远。 陵越微微一怔,瞧了眼知了,可却走向秦镜。 “师妹,剑已然还给师尊,话也带到,可……”陵越道。 “我知道,不用说了。”一切秦镜如料而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失落的,又对着陵越平静道:“知了也要跟我一块儿下山,你定是有好些话与她说的。” 可凝丹长老还杵着,一点都不打算走的样子。 “我要不要告诉你,知了还有好些酒,一坛梨花酒,一坛桃花酒……”秦镜掰着手指数着,还不挖偷偷看一眼他旁处的老头。 凝丹长老神色微变,白眉一扬,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个“走”字。 走了几步远,还不忘回过头来提点一句:“小子,有些事错过了没有了。” 陵越听此心中油然而起一股莫名之感,而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不对,以为她陪着屠苏下山之时,他也有过。 上次找了她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告知她秦镜一事?幽黑的双眸掠过一点亮光又一阵黯然。 知了将手中一直紧拽的包袱递给陵越道“天墉城的冬日特别寒凉,这几日还一直下雪,我给师兄缝制了一件衣裳,记得穿。” 知了说完转身欲走。 可却在这时,陵越抓住她的手腕。 知了转头瞧向陵越,脸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娇艳万分。 蓦然的陵越发觉这般抓着她的手有点不合适,只能松了手。他道:“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这一声,唤的是知了,而非知了师妹,也非师妹,两人终是没发觉这细微的变化。 陵越一手紧拽知了给他的包袱,心中一暖,可又百感交集,这一刻忽然觉得她不走该有多好。 “不用留我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修仙,你知道的。”知了脸上的红晕褪去,转过头,向着秦镜走去,灿若星辰的眼眸,犹如清澈透彻的湖水潋滟碧波,散着朝气天成的笑意,挽住秦镜的手臂道:“表姐,走了。” “你们不多聊聊吗?”秦镜道。 知了摇头。秦镜本想回头瞧一眼陵越,回头之时入眼的却是一抹蓝白相间的身影,但也是转瞬即逝,她揉了揉眼睛却是什么都未发现,想必是自己眼花了。 “我师父呢?”知了张望四处。 秦镜笑道:“大概是去喝酒了。” 想必也是,一旦有了酒,她师父对其他事都不管不顾的了。 几日后,他们也回了藏剑山庄,可入家门第一眼着实有些吓着,满山庄的红色,一片喜色,硕大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 “丫头,你可对着一切满意?”秦守甚是得意的瞧着自个儿的杰作,这藏剑山庄可是许久未热闹了。 “阿爹满意便好。”秦镜语调平顺。 秦守兴致十足道:“我查过了,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 “阿爹做主便好。”秦镜依旧这般淡然,不喜也不怒的。 秦守愣怔,她这模样有逃婚的势头。这回过神来,秦镜已然走远。 于是只能她身后大骂道:“这次你若再敢逃婚,打断你的腿,绑了你去拜堂,你太不省心了。” 这句话从秦镜十五岁开始就开始说了,只是还真没见得把她腿打断,绑了她去拜堂,因为在那日她已经提前一步把新郎的腿打断,自个儿已经逍遥法外离家出走了。 其实对于这一点,秦镜怎是一个“冤”字了得,她只不过提前一日去查看一下那些人品性,可谁知都是十分的不堪入目,只是想过几招而已,谁知道那些人为了耍帅硬生生的把自个儿的腿给折了。 秦守也思量了好久,这秦镜绝对打不过询华,可这逃婚一事不能不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已然叫了几个丫鬟去盯着她,一旦有逃婚的苗头,直接扼杀。 “小姐,你的鸳鸯锦帕可绣完?”云锦提醒道。 秦镜拿着绢布拭着清境剑,不解道:“那是个甚东西?我不会,你帮我绣完就是了” 云锦愕然,这物件怎能替她绣,看来她家小姐死过一次,这脑袋愈发的不灵光了。 “那小姐的师父紫胤真人会来吗?”云锦道。 稍一用力,剑刃划破手指,殷红血滴落在剑上,可秦镜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 云锦大惊,立马起身去拿药膏子,可当她回来之时,秦镜已然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出来几个人冒泡吧 喜欢我继续虐他们 还是喜欢结束虐他们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TAT ☆、第六十二章 从小到大,只要秦镜一有烦心事,都会偷偷跑去宋知了床底下去偷几坛子酒来,她虽忆不起这些琐事,但习惯这事还是会继续会延续下去的。 只是这么多年,这酒量依旧只有这么丁点,沾酒必醉,一醉便胡言乱语,认不清人。 一阵寒风吹来夹着几片雪花,她裹了裹衣裳,猛地一甩头,想将头上的雪粒甩去,这雪越下越大,身上也慢慢地积了一层白,她鼓着脸腮,趴在地上吹着刚刚积起来的雪,不悦道:“讨厌,又要下雪了。” 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挂在腰间的九兮镜,她将镜子拿至眼前细看,忽然的眼前一闪而过一个男子舞着九兮镜的画面。 那而男子分明就是…… 她摔了酒坛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凭着仅有的记忆念动口诀,这九兮镜一下放大至数倍。 镜面散着幽幽蓝光,手腕一转,镜子挽花。仅凭着记忆中招式而舞,镜光耀如流星一般,拂镜一挥,地上洋洋洒洒的雪被扬起遮盖住她的眼,冰凉的雪粒飘至脸颊上慢慢化开成雪水,冷得刺骨。 可舞至一半时,镜招略有窒碍,怎般都衔接不下去了,她呆呆的杵在原地。 恐怕天底下只有她这个剑灵的使得的是镜术了,询华慢慢走向她一袭凉风拂面,酒气上涌,身子一软倒在询华身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之人:“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询华将她扶稳从袖中掏出帕子在她脸上擦拭着已然化了的雪水。 迷糊之中秦镜揪住他垂落在肩头的一缕头发,阖上眼眸又忽然睁开,含糊道:“你的头发怎么黑了?” 询华一怔,眸色微寒,心中苦笑,如今都这般了,她还是忘不了。双手抵住她的双肩,晃了晃她,凄寒之声而来:“秦镜,你看清楚我是谁?” 秦镜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早已被酒灌得迷糊了,她倒在询华胸前,双手紧紧他的衣襟,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传来,一会儿哭声渐大:“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寻仙问道真的比我重要吗?” 询华怎会不知她口中之人,喃喃道:“在我心里,任何事都不及你最重要。” 他好似做了一个决定,将她横抱而起。 秦镜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迷糊道:“你带我去哪里?” 询华并未回答,走至秦镜闺房外头,将门给踹开,一直等秦镜回来的云锦愣了一愣。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素来温润的未来姑爷为何这般粗暴,难道她家小姐又要逃婚了?不过瞧着她那模样应该是喝醉了酒,应该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去逃婚了。 其实这几日庄内的侍从侍女都在打赌下注,赌这次小姐会不会逃婚。往常一般都压在逃字上头,可今次却是逃与不逃各为一半,这缘由很简单,未来姑爷着实太好看了。 白衣墨发,玉树临风,当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当然他们也不知这询华就是仙,只觉得他住了几日,已把全庄子的少女的心给俘获了,若是小姐不嫁,她们定是会扑上去。 以往有个紫胤真人也来过庄子里,虽然清姿灼灼,与询华相比各有千秋,但太过威严,哪个敢靠近的,不过她家小姐是个意外加不怕死的。 “你出去,我今夜要在这歇息!”询华对着发愣的云锦轻描淡写言道。 “未来姑……爷……您在此地过夜好像不太合适。”云锦急道。 询华眸色微寒投向云锦:“她迟早都是我的人了,我留在这里有何不合适的。” 云锦瞧着这眼神,头一缩,默默地退出屋外,还将门给关严实了。 询华伸手解开她的腰带,扯开她厚重的外衫,露出白皙的脖子,俯身附上她的的身子,在玉颈之上轻轻一吻。 一阵甜腻的少女馨香传来,使他不经意间加深了这个吻,他忽然的抬起头来,抚了抚她的脸颊。 身上凉意袭来,却在这时秦镜突然醒来,陡然睁大了双眼,发觉外衫已然被扯开,转了转眼珠子,警觉道:“你作甚脱我衣衫?” “你说呢?”询华邪魅一笑,对准她的红唇向下一吻,一路而下啃咬着她的脖子。 她即便是再不通晓男女之事,如何这情形她也明白了个大概,许是有些吓傻了。竟是傻愣着不动了,待回过神来,询华已然伸手去解她中衣的衣带。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酒意已消退了大半,脸上已然烫的不行,娇羞与怒气各占一半,她不安的挣扎起来:“你走开!” 可显然询华并没有听进去,任凭她怎般的抗拒挣扎都无济于事,终于掀开了中衣,露出里头贴身着的小亵衣,他本想去解最后一层束缚,却听得一声怒吼:“你混蛋,放不放开我,我怒了!” 询华压根不管她,他只知即便做错了,他都不会停下来,今日之后她若是成了他的人,她还会这般想着别人吗?他的私心里,除了她还是她。 秦镜怎般都推不开他,情急之下意念一转,化身成剑,散着清光,询华一个侧身避剑,剑身旋转,飞至床榻五步开外,清光消散,停止旋转。 询华诧异,他竟然忘了她能变成剑,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她要是时不时的变成剑,这日子还怎的过,他服软道:“镜儿乖,是我错了,你给我变回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这里就让给你了。”剑身一转,大门敞开,飞出屋外。 询华已在屋内懊恼不已,他刚刚确实不该不顾虑她的感受,许是刚刚被某些事给冲昏了头,以至于差点就做了错事。 离婚期仅剩下一日了,可询华已然两日未见秦镜了。 秦镜按着往常一般的入梦见着青岩和卿沅,可她好些事已然不记得了。 卿沅已然苏醒,不再躺在冰棺之中,可双眼呆滞,不停的拂琴作乐。 “听说你过几日就要成婚了?”青岩问道。 秦镜点头。 “可是紫胤……”青岩倒是觉得这紫胤如今都修为散尽了,这女人却要嫁于别人的,这紫胤当真可怜。 “他如何?”秦镜不解。 “本觉得这一切无我无关,可如今沅沅醒来,总觉得欠了他一份人情。”青岩瞧了眼卿沅后叹气道。 九兮镜能够窥破人心,自然也能唤醒记忆,甚至是任何一世的记忆,人人皆以为这噬心草无解,实则最好的解药一直在她手中。 清霄晨起,一夜风雪无停。 秦镜望了眼摆在桌案上的嫁衣凤冠,果真是美不胜收。 枝折花残,一地的落花。秦镜寻着花迹走去,竟寻得一片梅花树。 似觉脸上冰凉一片,伸手一拭竟是眼泪,她走到梅花跟前,拿出帕子拂去了梅枝上的残雪,闭上眼脸颊贴近梅花的花瓣,冰冰凉的雪水接触着她的脸,冷的刺痛,可是她却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瘫软在地,心中存着许久的郁结之气瞬间涌上,喉头一股甜腻而来,血滴落在雪地之上,迅速晕染开去,绘成一朵妖娆至极的花,不过真相又如何,终是抵不去他将她推开的结果,而今已成定局,她回不去了。 询华一眼瞧见她站在梅花树下,瞧着地上的血,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小镜,前几日是我错了,往后再也比强迫你了。” 秦镜显然早忘了这事,她仰起脸点了点头。 询华瞧着她眼眸间淡然的哀愁,过了许久,他才咬牙坚定道:“你若不想嫁于我,现在还来得及,我尊重你的选择。” 秦镜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我答应之事,绝不食言,说是要嫁于你,就绝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答应了大家不虐他们了 但是这事总得有个过程是吧 待我今晚虐完他们 (((虐别人去!!!! ☆、第六十三章 藏剑山庄内一片喜色,却是十分清冷。秦镜再三要求拒绝那些七大姑八大婶的前来祝贺,所以能来的不过是秦守昔年的几位好友而已。 询华终于换下百年不变的白衫,换上喜服。 “师兄,你瞧我带了多少人来。”玉灵带着一众须弥山的弟子前来,个个白衫飘逸,满眼的红色之中平添这么一群素色,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恭喜掌门,贺喜掌门。”弟子齐声祝贺。 询华阴沉着脸,寒色的眸光瞥向玉灵,“谁让你告知他们我在此地了?” “我觉得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多少好酒好菜,所以把他们一起唤来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搭把手把新娘抢了回山,你就不必入赘了。”玉灵道。 “言之有理。”询华豁然明了,点头一笑。 秦守闻声赶来,将询华拉至一边,低声道:“小华啊,这个这个……能不能让这些人换身衣裳再来,我觉得……这个色……” 秦守仗着自个儿的辈分,把询华唤作小华,他可不论询华三百来岁的年纪,就算今日换做是紫胤,他八成也会唤成小紫小胤之类的,他得彰显一下长辈得架势。 “还请岳父见谅,须弥山的道服便是如此,现在也找不出其他颜色的衣裳给他们换上的,再者江湖之人何必在乎这些,岳父不要拘泥于这些琐事了。” 询华说罢已然扬长而去,玉灵看着有人显摆长辈的架势失败,有些哭笑不得。 吉时将近,喜娘搀扶着新娘出来,刚开始还走的这般弱柳扶风,婀娜多姿的,一袭碧霞云纹喜服,勾勒出姣好玲珑身段,广袖而舒,长裙曳地三尺有余,红盖之下若隐若现的粉面桃花。 可走至火盆之时,秦镜踩住了长裙,差点摔地,一怒之下,扯了红盖丢至一边。 随云斜髻之下只簪得一支红色珠花,薄施粉黛,这般的华衣之下,这头饰略显寒碜了。 秦守本给她准备了纯金打造的凤冠,饰以夜明珠,翠玉,可谓是价值连城,可那个着实太重,秦守如何劝得她都不愿戴上。 “表姐,快把盖头盖上,这样不吉利。”知了道。 秦镜不悦:“我不要,这路都看不清了,要盖给你便是。” 秦守坐在上位已然掩面语无凝烟了,为甚她出嫁之日还般丢面子的,所幸没有逃婚也是极好的了,真是不能有过多的要求。 “无碍的,她想怎样就怎样。”询华上前一步握住秦镜的手。 秦镜本想对着他一笑,可瞧着远处走来的一人,玉姿清颜之下周身散着一股清冷之气。她这笑脸已然僵住,心绪剧烈起伏着。 她真是愈发看不透他了,当日之事气愤之言让他前来主婚,可他如今真的来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询华知晓她的心绪不宁,双手紧握住她的手,对着她温润一笑,又对着紫胤道:“紫胤,你倒是来的晚,你说我是不是该随着镜儿喊你一声师尊。” “不必如此。”紫胤淡然言语着却是未看秦镜一眼。 秦镜深呼一口气,想来决定嫁于询华那刻,便是决定要忘却那原本之事,她淡然一笑道:“师尊能来此,徒儿自然极是欣喜。” 紫胤微微一点头,苍白如纸的脸上捉摸不出一丝的情绪。 最后紫胤被秦守请上了高堂之位,一边明着说师徒之谊类于父女之情,暗着却是想要紫胤从今往后忘却这段情。 吉时一至,新人交拜天地,秦镜在知了的絮絮叨叨之下,盖上了红盖。 拜之天地,拜之高堂,而后夫妻对拜,结永世之好。 如此良辰,秦镜却怎般都高兴不起来,红盖之下眼泪簌簌落下,也正因为有物遮掩,她才没有压抑着自己。 一滴泪落至地上,询华看的真切。 可在最后一拜时,询华却未拜下去,转头道:“紫胤,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无动于衷。” 红盖之下的秦镜咬着唇,摒住呼吸,她不知这是怎么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秦守微愕,这闺女倒是安静了,这女婿这是怎的了! 紫胤眸色微寒,怔怔地瞧向询华:“那你想让我怎样?” 询华满腔的怒火瞬间翻涌而出,一把扯下秦镜的红盖:“你看看她,你问问你的心。” 双眸水润,泪妆斑驳。 紫胤抬眼瞧向秦镜,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一口血喷洒而出。 “师尊——”两声师尊同时喊出。 一声自然是秦镜情不自禁喊出声的,可另一声是陵越的声音。 陵越担忧紫胤的身子,便下了天墉城前来寻他。 “本来只是讨杯喜酒喝而已,谁知道遇上这么可笑的事儿。”大堂之外传来一声飘渺女声,空灵悠扬。 单听着声音便知晓此人修为非浅。 女子笑声绵绵,不绝如缕。 半晌过后,门外走来一位红衣白发女子。身上散出的魔气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而此人却是堕崖未死,入了魔的玉湘,虚影移步之下快速走至秦镜面前,以迅雷之势扼住她的咽喉,恨恨道:“玉镜,我说过让这辈子都寡情缘的,你还想嫁人,当真可笑!” “你想作甚?”询华怒道。 此刻的紫胤手中多了一把剑,指向玉湘。 众人围攻之下,玉湘依旧面色不改,火红的眸子看向紫胤,笑道:“紫胤,你受了雷劫还跑出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雷劫?秦镜不明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想要幻化成剑时,玉湘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点向各大穴道封住她的灵力。 “玉湘师姐,你怎的这副模样了?”玉灵道。 站在玉灵身旁的弟子叹息道:“她走火入魔了。” “师姐,你莫要这样,有话好好说才是。”玉灵不怕死的挺身而出。 玉湘一个怒目瞪去,玉灵吞咽了一下口水,自觉的往后一缩。 秦镜被掐的快要窒息之时,一口咬向玉湘的手,玉湘吃痛,愤怒而起挥出三尺长剑刺向她。 刀子嵌进血肉骨头的声音是这般的清晰,秦镜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血液霎时间逆转,紫胤就横在她前头,那剑刺穿他的左肩,血水染透染透衣衫,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 秦镜伸手接住,左肩伤口上血水渗透而出沾染到她的红色嫁衣之上,辩驳不出颜色,她的脸瞬间失了血色,眸光黯淡,紧紧拥住紫胤,哭道:“我生我死于你何干!我死了,你就可以毫无阻碍的继续寻仙问道去了。” “你若又死了,为师真的没法子救你了。”虚弱的声音而来,秦镜拥住紫胤陵越见师尊受伤,自然提剑而去。询华也紧跟提剑而去。 几人打斗愈演愈烈,冲出大堂外,顿时红光漫天,震慑了半边天。这入了魔的玉湘可不比先前之人。 若干个回合下来,陵越和询华两人已然负伤倒地。 宋知了见此,拔了玉灵的剑想要冲上去,可奈何这还未近的半寸,玉湘拂袖一挥,她便飞撞上墙,连着吐了三口血。 陵越心中一悸,奔向知了道:“知了,你可还好?” 知了面上一红,点头道:“无碍。” 这时玉湘仰天长笑,披散的白发飞扬着,这模样好不瘆人。“就凭你们还想跟我斗!” “你这妖女,竟敢来我藏剑山庄放肆!”秦守怒道,伸手指向玉湘。 玉湘冷眸一样,红瞳流光暗转,勾唇一笑:“玉镜,你爹她骂我妖女,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举剑冲向秦守。 秦守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是修过仙,练过法术,且剑术也颇为精湛,但数招之后也渐渐的也要败下阵来,剑尖直指秦守咽喉。 “阿爹!”秦镜惊声大叫。 紫胤强撑起昏沉意志,问道:“小镜,你信不信为师。” 秦镜点头:“信。” 实则她也不知道,紫胤究竟何指。 茫然之中,却听得紫胤解开玉湘刚刚封住的几大穴道,他淡然道:“幻身成剑,倾注己身灵力于剑。” 秦镜听得此番言语,提气顿足,身子凌空而起,幻化成清镜剑,快速旋转着。 紫胤见此封穴道止血,尔后纵身一跃,握住清镜剑向着玉湘扫去。剑光凝霜若雪,散出银辉清光,气贯长虹之势骤然闪电,蓝衣翩跹,周身萦绕着清光剑气。 清光拂过的刹那,她头痛欲裂,剑光在她周身萦绕着,渐渐的吞噬她散出的红光,灵力慢慢隐去…… “你明明没了修为,为何还这般……”玉湘虽是不解,却也只能认命的垂下眼眸问道:“为何不一剑杀了我?” 紫胤道:“你不知修习了何种邪术以至于入了魔道,而这剑能抵一切邪煞之气,再者我怎会让她沾半滴血!” “既然你不杀我,那便后会有期。”玉湘阴冷一笑,飞身而逃。 紫胤刚刚本就是强撑的伤体打斗,而今一旦松懈下来已然支撑不住,双眼一合。倒在地上。 连着过了三日,紫胤都未醒来,秦镜便一直守在床榻边上,连那嫁衣还未换下。 陵越道:“这脉象很弱,怕是……我要不找屠苏前来……见……” 秦镜睁大了双眼,瞧向躺在床榻之上的紫胤,听出陵越的弦外之音,摇头道:“你说什么混账话,师尊不会……” 九兮镜中流光丛丛,青岩从镜中出来,瞧了眼紫胤便道:“他已然油尽灯枯了。” 秦镜抱头痛哭,哭喊道:“不会的,你骗我。” “师妹,莫要激动。”陵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了,他也定然不信这师尊就这般的去了。 青岩瞥了眼秦镜道:“你去试试把修为全部散尽,然后去承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然后再受上一剑,再然后强撑着去再去跟人恶斗一番,若是你估计早就折腾的灰飞烟灭了。” 秦镜也已然知晓紫胤为何会受雷劫,心中万分悲痛。 “他若是还有修为护体,这小小雷劫又算的了什么。可他没了修为也知道这四十九道雷下去定是非死即重伤,所以再受第四十六道的时候,一旦得知你要成婚,便避开了剩下三道,只为见你最后一面,只为可下次等着他就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青岩住在在九兮镜中,能洞悉世间的一切,而先前卿沅能说出各种暗藏之事道出秦镜知晓,也是因为九兮镜的缘由。 天劫雷刑,秦镜一直不知他为何将他推开,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真相之下却是这般缘由,痛心疾首的感觉而来,她捂着心口,问道:“当真是无救了吗?” 青岩道:“那也不是,当初他一半修为用来练剑,这另一半自然注入清境剑了,你只需将修为还给他便好,他这有了修为自然不会死。” 秦镜的眼中终于有了希冀,可青岩却继续说道:“只是到时候你的灵力会很弱,其中有四十九天会回到五六岁的孩童一般,其他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不要紧的。”秦镜摇了摇头,若是能救紫胤,她终生似孩童一般那又有何关系。 “你这灵力一弱,可千万别惹甚事,我可不想沅沅也被你拖累。”青岩最后警告了一番秦镜才回了镜中。 “镜儿,莫要担忧,紫胤定然会醒来。”询华宽慰道。 “花花对不起,我……”秦镜是不敢面对他的,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可今日必须将此事明了。可话至嘴边,已然说不出口了。 询华温润一笑,“我明白的。” 秦镜低下头道:“前两世之事,我偶有想起,承蒙你三世不弃,爱我护我,我今世无以为报,本该成全了你……” “我都明白,你心不在我此,何必强求。”询华旋身一边,依旧成了白衣翩翩的模样,他对着旁处的玉灵道:“玉灵,我们回山去吧,毕竟这须弥山不可一直没有掌门镇守着。” 玉灵傻愣的许久,才明白过来,欢喜到:“我去告诉一下师姐弟妹们。” 想必也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自欺欺人想法一次次的蒙蔽着他的双眼,可到头来什么都未得到,或许这就是命,他抬手拔下秦镜髻上的红色珠花拽紧在手心之中。 “就当给我留个纪念,他若是以后对你不好了,我随时会过来把你抢走。”询华说罢,已然消失不见。 紫胤迷糊之中醒来,见着秦镜以为在梦中,伸手抚向她的脸颊,虚弱道:“小镜,其实我多希望你不要嫁于询华,可是我这一劫随时会丢了性命……” 陵越已然退至屋外,关严实了门。 秦镜干脆上了床,紧抱住紫胤,将身上本该是他的修为一点点传至他身上,清光包围着两人,光晕愈发的强烈…… 她附在他耳畔道:“你个老混蛋,若再敢松了我的手,再抛下我,推开我,我就诅咒我自己,替你死在雷劫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晚上这点击还没抽回来,其实我不想发的,但是还是发了吧 两个末点鸭蛋可好看了,一次性虐完了他们 坐等师尊明天早上抱着镜子醒来 幸福生活每一天 天天腻歪至死(我觉得我还是会忍不住虐他们的QAQ 但是不会拆散他们了) ☆、第六十四章 “若再敢松了我的手,再抛下我,推开我,我就诅咒我自己,替你死在雷劫之下。” 紫胤迷糊之际听得这番话,紧紧拥住怀中的人。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在世一日也罢,也决不弃你而去。 晨曦的光晕穿透云层,投入帐幔之中。 床榻的人微微睁开双眼,第一感觉身上的一半修为竟然回来了,身上所有的不适也减了了大半,尔后他竟是发觉自己正抱着一团温温软软的东西,而他好像并不抵触,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可这是何物,紫胤侧头一看,一只白糯糯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襟,被子里甚物在蠕动,慢慢地竟探出一个脑袋,露出一个女娃身形,粉妆玉琢的小小的一团,身上宽大的红色衣衫遮住她半张脸,而她正在熟睡中。 紫胤一惊,半撑起身子,掀起遮盖在她脸上的衣衫,于此,女娃睁开双眸怔怔的瞧向紫胤,眨了眨乌溜溜的眸子,纤长的睫毛的轻颤,粉嫩的小脸蛋极是圆润,脸腮微微鼓着,让人想要捏上一把。 这女娃不过五六岁,可脸庞却与秦镜有三四分相似,而这……大抵便是幼年时期的模样。 待紫胤理清思绪,微微叹了一口气,身上的修为断不会平白无故的回来,清境剑没了而这灵力维持,这剑灵的灵体自然会回到幼体。 “娘亲,亲亲。”一声清脆糯软的叫唤把紫胤拉回了思绪,水润月华的眼眸紧盯着紫胤,慢慢凑近他的脸颊轻啄了一口。 突然之间紫胤脸有些微微泛红,但很快摆出为人师表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小镜,为师不是你娘亲,是你师父。” “你好漂亮为什么不能是我娘亲?”稚气未脱的童音,一脸天真的瞧着紫胤。 紫胤当即语塞,抚了抚她的鬓发,道:“因为为师是男子。” “那师父能吃吗?”秦镜拉了拉累赘宽大衣衫,慢慢挪向他,似八爪鱼一般的缠了上去,并伸出小手,一手紧揪着他的衣领。 紫胤预感不妙,按住她那乱动的小手:“小镜,你作甚?” “娘亲,饿,要喝奶。”秦镜哭着,眼眸之中饱蘸着泪水,伸出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的衣衫。 紫胤脸上又是尴尬一红,轻声呵斥道:“胡闹!” “师尊!”外头陵越敲着门,眼见着就要推门而入。 秦镜不知是被外头的声音吓怕了,还是被紫胤的呵斥吓着了,一骨碌钻进被子。 陵越瞧着紫胤衣衫不整,脸上又是一阵红的,但床榻之上也紫胤一人,他疑惑道:“师妹呢?” 许是被闷得透不过气来,她探出脑袋,撑起小身子,歪着头瞧着陵越,瞧了许久又低头瞧向自个儿宽大衣衫,撸起袖子去扯自个儿的衣衫,嘀咕道:“这是谁的衣裳,脱掉!” 衣衫滑落,显露莹白似雪的小肩。 陵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不知所措的扭过头去。紫胤索性将被子一掀直接裹住了她,并怒道:“莫要胡闹!” 虽说只是个孩童,但终归是男女有别。 “表姐!”宋知了冲入屋内,瞧着这气氛略显怪异,又瞧见床榻上的女娃,甚为不解:“这谁?” “知了,走了……”陵越拽着宋知了退出屋外。 “不可在外人跟前脱衣裳,可懂?”紫胤给她裹紧被子,又要开始说教了。 秦镜似懂又不懂地点了点,问道:“那娘亲是不是外人?” “为师是你师尊,不是娘亲。”紫胤较为无奈,又要给她纠正。 往后,这称呼问题,紫胤提醒了不下百遍,秦镜才记清。 秦守面对着这般大的闺女略感不适应,用混世魔女形容也不为过,若是再要把她拉扯大一次,估计有些困难。不过幸好只有四十九日,且会被紫胤带回天墉城,美其名曰,用清气养灵会恢复的更快,于是乎,秦守瞬间没了反对的言语。 想来婚礼上头闹出这般大的事,嫁于别人是不怎么有希望了,那索性就推给紫胤,让他负责到底。 秦守每每带秦镜出门逛街,总得引来几人,言道:“恭喜秦庄主,连外孙女都有了。” 这时秦镜便会很应景的唤秦守一声外公,姑娘玩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诋毁的却是自个儿的清誉,想来日后恢复灵识,懊恼得前去自挂东南枝也不得。 秦镜一回天墉城,这宋知了自然也跟着一起回去,对于这点,陵越莫名窃喜中,实则他也说不清为甚这般高兴。 回了天墉城,夜间也自有宋知了照应着,可待等知了熟睡后,偷偷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出屋子。 费力的一踹门,可那门纹丝不动,她伸手拍门,吼道:“开门!” 紫胤本在入定,但听得外头声音睁开眼,将门打开:“你半夜来为师这里作甚?” 不过他也早已习惯,她半夜三更前来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秦镜扬起脸,张开双手,软声道:“抱。” 紫胤无奈,只得将她抱起。 秦镜将头靠在他肩上,伸爪子扯了扯他的银发,娇嗔道:“师尊,我睡不着,给我唱小曲儿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着一种独特的撒娇本事,可这几日特别严重,动辄就撒娇撒泼,让紫胤措手不及更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 “为师不会唱曲。”紫胤将她抱至床榻上,给她脱了小鞋。 秦镜钻入他的怀中,又像八爪鱼一般的缠了上来:“那师尊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小小的一团身子就这般挂在紫胤身上,他想推开却又舍不得,软软的身子团在他怀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清楚明白的知晓,他的小镜一直在。 “这……为师也不会。”紫胤摇头道。 秦镜将小脑袋枕在他腿上,打了一个哈欠,略带倦意,睫毛颤动之下眼眸一张一合。 “那你拍拍我的背,慢慢哄我睡觉。”她引着紫胤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 紫胤哭笑不得,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搭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 秦镜忍不满足,调整了一个睡姿,言道:“师尊应该说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快快睡。” 紫胤:“……” 第二日,陵越火急火燎的前去通知紫胤:“不好了,师妹她和新来的弟子打架,被送去戒律院了。” 紫胤心惊,才这会不见就惹了事,这日后要绑在身上,寸步不离的才可了。一想起以往打架闹事后发生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如今她这年岁,戒律长老应也不会重罚她。 “你作甚要拿石子砸人,你这行为十分恶劣!”戒律长老义正严辞的批判秦镜,可见她还是个孩童,声量就减小了几分。 “我只是用弹弓打鸟来着,他们不让我打,还说要爱护动物!”秦镜委屈道。 这时紫胤走来,戒律长老对着紫胤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徒儿就自个儿领回去说教。” 前朝之事还历历在目,对于这种事还是让紫胤自己处理比较妥帖。 紫胤眸光渐寒瞧向秦镜,她略感不大对劲,小小的身子往后一挪,却被紫胤捞个正着,一把提着抱起固在怀中。 “他们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拿石块砸人,回去对着为师念百遍的《静心咒》,再者罚你不许吃晚饭!”紫胤轻声言道。 既然戒律长老将处决权给了他,那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可这般的惩罚对于那些新弟子可不怎么服气。 一听不许吃晚饭,秦镜哭道:“昨晚还叫我小心肝儿,小宝贝儿的,现在居然要罚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众人听此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此等心肝宝贝肉麻之话都不能想象是怎的从执剑长老口中喊出来的。 紫胤的脸色一沉,抱着秦镜出了戒律院。 秦镜眼瞧着紫胤脸色微变,一脸真诚道。“师尊莫要生气,我只是想打只鸟来孝敬给你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萝莉控师尊萌化我心,我的小心肝喂~ ☆、第六十五章 夜色静谧,灯影摇曳。 小女娃趴在桌案上皱着眉头读经,而他身旁的男子的却是正襟危坐的在一旁看书。 翻了一页书册,余光一瞥女娃,淡淡道:“好生坐着。” 秦镜立马挺直了腰杆,扯了扯紫胤的衣袖道:“师尊,你想把你这么可爱的宝贝徒儿饿死吗?” 紫胤蹙眉,放下手中书册转过脸去,轻声道:“念了几遍了?” 秦镜撅起小嘴,不悦的将手中的书一合,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将头一昂道:“记不清了。” 这是不高兴了? 紫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一遍是念准字的。” “可我真的不认得他们。”秦镜将桌案上的书册拿起,伸着短短的小手指向那些字。 于是乎,秦镜一句简单的不识字,紫胤也对她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教她识字,《静心咒》念了不下百来遍后,再次问她是否识得了。 秦镜在一旁掰着手指数着数,忽然的欢欣鼓舞起来:“师尊太好了,帮我念完了。” “不可胡闹!”紫胤这才发现着了小徒弟的道。 紫胤活得这般岁数还真没见过这般闹腾的孩童,一刻不见她就上房揭瓦,爬树摘果的,有次还险些下池摸鱼,如今这般冷的天,这下得池中可还好,想来这陵越年幼之时也不是这般玩闹,真真是愁煞人也。 “可我真的饿了。”秦镜一头扎人紫胤怀中左蹭蹭右蹭蹭。 师尊身上好香啊。 紫胤心下一沉,她把他错认成娘要扯衣喝奶之事还历历在目,迅速把他拎起挪到了旁处。 虽说是罚她不许吃晚饭,可到底还是忍不得她真的饿着的,他站起身道:“你且等着,为师给你弄些吃食来,不许乱跑。” 秦镜乖巧的点了点头,挥挥小手,待确定紫胤真的出了屋了后,眼眸转了转四周,咧嘴一笑,小小的梨涡浮在圆脸上,撸了撸小袖子站起身来往着一排书架子走去…… 紫胤缓步走至膳堂,厨子还在洗刷锅碗瓢盆。 “长……长老,你怎的来膳堂了?”女厨子诧异,素闻执剑长老辟谷几百年了,从未见过他来过膳堂,今儿个是怎的了? “你继续,不必在意我。”紫胤淡然言语着,自顾自的找了些食材,可拿着食材却又不知该如何了,百来年没做这些事了,现在连煮面都不知从何下手了。 女厨一眼瞧出紫胤定是不会这些,于是站起身过去献殷勤道:“长老,还是我来。” “多谢。”紫胤轻声言谢,女厨受宠若惊,更加卖力的煮起了面。 女厨脑中浮想联翩,暗中窃喜,执剑长老居然吃了她做的面,这画面感定是无比美好。 可在这时,秦镜搬着一把小板凳,踩在凳上踮起脚尖摸索着,抽出一本书,看着书名甚是不敢兴趣就随手一扔,这一来二去的,地上已是书满为患,连个落脚的地方的空隙都未有了。 踹了凳子,趴在地上继续摸索最下层的书册,看来有些年月未碰过这些书了,还积了一层薄灰。 一本亮闪闪的书出现在眼前,秦镜翻了一页甚是不懂正想丢了,却见紫胤推门而入,见着她扎在书堆里头。 秦镜心中一惊将手中的书挡在脸上,嘴里小声嘀咕道:“没见着,没见着……” 紫胤瞧着满地的书无甚表情的将她揪了出来。 秦镜低头认错状,手中的书还未松,紫胤一眼瞥至书册的书名后,本为淡然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抽了她手中的书道:“这书不许看。” “师尊能看,我为甚不能看!”秦镜蹦着小短腿,举着手不服气的去抢紫胤手中的书。 紫胤颇为无奈,但还是极为镇定道:“你还小。” “那是说等我长大了,就能看了。”秦镜指了指着紫胤紧拽着的书。 紫胤不知怎般回答她才对,将面移至她面前,转了话题道:“你不是饿了? 秦镜一脸欣喜的端着碗,走至桌案上。 紫胤瞧着一地的书,只能一本本捡起放在书架子上,又将从秦镜处拿来的书放回原位,那书上写着《素-女-经》三字,怪不得紫胤会言语无措了。 秦镜拧着小眉头,捏着筷子怎的都卷不起来,光溜溜的面条滑落,她盯着面条却又吃不到嘴里,一下给急哭了:“师尊,它不听我话。” 声音哽咽带点哭腔,听着让人好不心疼。 紫胤还是极其有耐性的,今日若换做他阿爹秦守,定是会追着他满山跑,想象一下如此画面秦守拿着鞋底追跑着,口中还定会吼着:“你个死丫头!” 可惜紫胤不是秦守那般的性子,不然这整个天墉城可就热闹了。 秦镜不会使筷子,紫胤也只得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这年头养娃儿不容易,为甚养陵越那会还挺容易的,不过紫胤定是糊涂了,这陵越这般正经模样,想来幼时也不会做出匪夷所思之事,定是极听紫胤的话。但秦镜长大了都未干过正经事,更别提幼年时期了,两人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就能说清的。 吃得快要差不多时,秦镜拍了拍肚子,晃了晃小脑袋道:“我下次要吃肉!” “好,吃完继续念。”紫胤将书递给她。 秦镜极为不情愿的接过书:“好师尊,明儿再念好不好?”软糯糯的声音还故意加长了尾音,这说着话她整个人又扑了上去。 “不许撒娇,明日早些起来打坐练功。”任凭秦镜怎般撒娇,紫胤还是不为所动,冷面之下连丝笑意都未显现。 秦镜见此不奏效,水润的眼眸上,挤出两滴眼泪,哽咽道:“能不能不早起?” 这好好的说着话,怎的又哭了,但还是硬下心肠道:“不能……” 这女人天生就会一哭二闹,这紫胤怎会明白! 她若是再不提升修为,想必四十九日之后,虽能会恢复心智,但恐怕还是这孩童身形。 “那我今晚要跟师尊一起睡。”读经练功之事既然不能避免了,但总得捞点其他好处。 紫胤把她扯开,冷声道:“回你自己屋睡。” 秦镜张开双臂环住紫胤的腰,娇嗔道:“我只个孩子,知了姐姐她不能保护我的,好师尊,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着,你就是我的小蜜糖,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还是怕化了,觉得这样抱着你刚刚好。” “抱着就不怕化了?”紫胤很自然接了一句,待他回过神来,神色微变:“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一个五岁的孩童怎会说出这般话! 紫胤一挪脚,发觉地上有本小册子,捡起一看,随手翻了几页,而这便是秦镜以往最爱看的故事绘本,而那里头就有那么一句话。 “你不是说不识字?” “有吗?”秦镜转了转乌溜溜的眸子,干脆来个抵死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  镜子卖萌无敌玩脱手了 每次看言情小说这种东西都会被抓( ⊙ o ⊙ ) ☆、第六十六章 秦镜的耍赖的功夫已达上乘,紫胤根本就招架不住。 有徒如此,当真是极大的不幸。 秦镜回了屋后,开始翻箱倒柜。 知了不明白她这是作甚,但见她能回来也觉得着实不可思议。 她略有些诧异:“你居然舍得回来?“ “不舍得,我只是来收拾衣物,我要跟师尊住一块,我就是来告知你一下,立马就走。”秦镜抱着几件小衣裳便想出门,却一下子去知了拦住去路,急道:“你这样不合适?”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甚好。”秦镜甚为理直气壮。 宋知了愈发的急了,要知道她表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临走前秦守千叮万嘱让她盯着秦镜,可如今这局面她已经无法控制了。实则,她一直控制不住这局面,不论以往还是现在。 “你可懂这男女只有夫妻才可以住在一块的。” 知了费劲唇舌让她留下,可秦镜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绕道而走,且淡然的转移话题道:“你和陵越师兄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拍着小胸脯保证着,不过她保证了三年都未有进展,不过那三年中秦镜甚法子都用尽了都是丁点用都没有的,不过这事决怪不得秦镜上头,一是知了太过害羞,二是陵越太多正经,两点一合计,这秦镜无论多努力想要撮合他们,结果都是无用的。 知了红着小脸道:“你有甚法子?” 秦镜咧嘴一笑:“暂时没有,但你等我。” 宋知了最终还是没能把秦镜给留下,这姑娘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拦住的,知了以往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几次都未果的,这次也定然不会听她的,看来这次也是铁了心要去的。 可是会不会被紫胤丢出去就未可知了,若是按照以往定是丢出去无疑,现如今真是不好说。 “师尊,开门。”秦镜一手抱着几件衣衫,一手重重的拍着门。 紫胤打开门,低头瞧见秦镜,手中还抱着几件衣衫,便问道:“你怎的又来了?” 秦镜跨入屋内,将几件衣物随手丢在床榻之上,全然没有把此处当做别人的地方,爬上床,敞开四肢滚来滚去:“我为甚不能来,我决定跟师尊住一块了!” “不要胡闹,快回去。”紫胤冷声道。 见紫胤好像有些不欢迎她,原来的笑脸一下子没了踪影,也不滚了,小手支着脑袋,撅着小嘴不悦道:“我不要,师尊你这是嫌弃我。” 紫胤发觉刚才的语气有点过了,于是抚了抚她的鬓发安慰道:“为师怎会。” 可就在这时,秦镜跳下床开始扯自个儿的衣带,一件小衫滑落,又想去解里面一件之时被紫胤制止了。 “你作甚?”紫胤一惊,这又是闹哪出了。 “脱衣裳,做夫妻。”秦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睁着无辜的圆眸看向紫胤,想来她这年岁能知道些什么,不过这行为…… “胡闹!”紫胤微怒,也不知谁教她这一套的,捡了地上的小衫拂了拂尘土。 她兴许是被紫胤的模样的吓怕了,揉了揉眼睛,哭出声来:“知了姐姐说只有夫妻可以再一起睡,不是夫妻就不可以,可是我想跟师尊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那故事绘本上说夫妻就是晚上脱了衣裳一起睡觉的,我哪里做错了?” 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紫胤有些动容的将她拥入怀中,待秦镜稳定了情绪,用指腹抹去了她的眼泪道:“乖,以后不许脱衣裳了,为师会一直在你身旁,永远不分开。” 不过这些绘本定是不能让她再碰了,真是荼毒幼女心灵之物! 说着就从袖中拿出那枚缚丝剑穗挂在她腰间。 秦镜瞧着漂亮的剑穗,顿时心情愉悦了一点,她眨了眨眼道:“真的?” 紫胤点了点头,将她抱至床榻上:“以后就和为师住在一起,不回去了。” “不是说不是夫妻就不可以一起睡吗?我还是回去吧。”这时候秦镜开始扭捏了。 紫胤只能拿出师者的气势道:“为师说可以就可以。” “可是这床好硬,我睡得不习惯。” “明日为师换床软和一点的可好?” 原来同房这回事是这般的容易的,秦镜已在紫胤怀里偷笑了,往后谁说起这事,她都十分淡然的飘出一句,当初是师尊他求我留下的。 “气劲循环周身,以心指气,以气指剑……”一大早,紫胤已然扯着秦镜开始打坐练功。 一旁还有陵越。 可秦镜还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不过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孩童,紫胤着实有些操之过急了,她又怎会懂这些?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秦镜就开始焦躁不安了,扭着小身子东张西望。 半睁眼眸瞧了瞧已然入定许久的的紫胤和陵越,她都不知为何这般无趣之事,这两人每日都要来一次。 她在地上一滚,趴在陵越跟前,左手托着腮帮子唤了数声:“师兄,师兄……” 陵越未搭理她,继续凝神静气打坐着。 “师兄,你打算把我家知了如何?”发觉左手略为酸软,于是换了右手托腮,继续道:“我家知了今年十七了,再不嫁就是个老姑娘了,你若再不娶她,不跟她表明心意的话,我就让我阿爹把她嫁出去,越远越好,你说说这如何?” 听及宋知了,陵越这才睁了眼:“师妹,你……” “小镜!”紫胤淡然而又悠扬的声音响起。 “有!”秦镜应声,立马滚回原位。 是真的一溜滚回去的,紫胤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是连走路都不会了。若是秦镜听及定是会说,你不抱我,我又不想走路,只能滚来滚去了。 她装模作样的坐正身子,不到片刻,便道:“我有一事和师尊商量。” “打坐完了再说不迟。”紫胤闭眼道。 秦镜滚到了紫胤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那就迟了,我就要现在说。” 紫胤睁开眼瞧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也未阻止她不让她说下去。 她撇头瞧了眼陵越,问道:“师兄他听不听你话?”,“尚可。”紫胤道。 秦镜一脸得意道:“那你跟师兄说说,让他快些把知了姐姐抱走。” “这……为师不好说。”紫胤拧眉,这事他如何说得。 很显然,让他师尊逼婚这路子显然不通。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打坐了。 这一打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挺直着腰杆打坐,真是普通人所不能的,秦镜连着数声哀怨。 “师尊,我不要打坐,那又不好玩。”她再一次抗议,可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你现在身上的灵力很弱,需要增进修为。”紫胤也是跟她解释了几次,但这两人显然不是在同一个界线上,她玩她的,紫胤怎的劝都没用。 没了法子,紫胤只得把连日来增进的修为一点点的渡到身上,连着几日下来也总算有些成效。 一日晨起,紫胤发觉抱着的小身子有些不对劲,抵在她的腰间的手瞬间缩了回去,而她她身上小衣衫也不知何时脱落,身量也比先前高了不少,光溜溜的身子紧贴着他,让他有些无措。圆脸变尖,褪去婴儿肥,头发也长至腰上,模样也愈发的接近原来那张脸。 其实这身材真是跟普通孩子无甚区别,让紫胤这般尴尬的大抵便是那张脸。 紫胤本想起身,想要给她拿一件新衣衫换上,可在这时秦镜似水蛇一般的缠了过去,还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还在梦中呓语道:“师尊,抱抱。” 下巴抵着光洁的额头,瞧着那张与原先相差无几的脸,紫胤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额上一吻。 可这一亲下去,紫胤才回过神来,他怎可对着一个幼女有这般的行为,当真是有失体统! 秦镜感觉到额头上被甚冰凉之物一触,瞬间睁开了惺忪睡眼,揉了揉眼睛道:“师尊,早啊。” 侧了个身继续睡,随后发觉略不舒服,被子里的小手摸了摸自个儿,涨红了小脸,钻入被子里,闷声道:“师尊,坏……” 说是不让她脱衣裳,做夫妻的。哪会想到他竟是趁她不注意脱了她的衣裳,师尊就是口不应心。 紫胤刚开始还不知晓自己做了何事?反应过来之时险些跌下床,他可真是什么都未做。 这往后必须分开睡,这下一次指不定会长到几岁。 可秦镜定是不会理会紫胤的,晚上该怎般睡就怎睡,定不是不会松了手,每每打发她回去,她就开始上演一哭二闹的戏码,根本不需要许久,紫胤就已然软下心让她留下。 她这模样少说也是十来岁了,可心智却还是只有五岁,男女有别之类的道理她又怎会懂。 “师尊,我好像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为什么会这样?”她拿着九兮镜左瞧瞧右瞧瞧。 瞧够了就拿出清境剑一挑,一刺开始乱砍乱舞。 郑重声明,她这是开始练剑了。身为剑灵,她必须要学会剑术,不可一味的依靠九兮镜。 对着她杂乱无章的剑法紫胤深深叹服,可他的目光点不在她那无从下手指点剑法之上,而是在于凌乱至死的头发上。 “小镜,过来。”紫胤大手一扬。 秦镜瞥了眼紫胤,喘着气道:“师尊,我在练剑,你莫要打扰我!” 紫胤哭笑不得,她甚时候这般努力了,她的兴趣他总是捉摸不透。 实则,她最有兴趣的就是你紫胤了,对于这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过来。”紫胤又是一言。 秦镜哀叹一声:“师尊就是麻烦!” 她收了剑,走至紫胤身旁。 紫胤从袖中掏出一把玉梳子,给她顺了顺发丝,又从袖中拿出一支紫簪绾了一个小髻簪上。 这簪子便是世上只有三块的紫晶石其中一块打磨而成,另两块当初修琴给送人了,现如今剩下的唯一一块也磨成了簪子。 爱剑成痴的紫胤现如今已然成了爱镜成痴了紫胤了。 “以后师尊天天给我绾发好不好?”秦镜摸了摸发髻,甚为满意。 不过她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小道童,待等到她恢复了心智定是不会由着紫胤这般绾发。 这女人都是极爱漂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让镜子长大【滚来滚去】 ☆、第六十七章 往后的十来天中,紫胤像往常那般一到夜间就渡修为与她,可怎的都是无用,依旧是十来岁的模样,离四十九之期也只剩不到七日,可秦镜的心智也渐渐成熟不少,但也未全部恢复,基本的穿衣吃饭倒是能自理了,但每日总要闹出些什么事儿来。 这日紫胤出天墉城不过半日,回来之时就见着秦镜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自个儿爬上了屋顶。 虽说心智还未恢复,可到底是有些灵力在的,“嗖”一声变身成剑飞上上去便可,这是这下来就有点问题了,索性也就坐在屋顶不动了。 紫胤回来后,飞上屋顶坐于她身旁道:“你到屋顶来作甚?” “哼,走开!”秦镜将头一扭,火气还不小。 这早上醒来就不见个人影,四处寻找都未果,于是便爬上了天墉城最高点——临天阁的屋顶,想瞧瞧是否能搜寻到紫胤的踪迹,可依旧如是。 “你这是怎的了?”紫胤双手抵住她的小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只见她双眸含泪,紧握着小拳头。 “下山去玩都不带着我,最可恨的是你回来连个鸡腿都不给我带。”哭声阵阵,还带着抽噎。 紫胤不解,她几时起变得这般爱哭了?在宋知了、陵越面前总还好好的,可一到他面前就总这般,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瞧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也是有些心疼的,可依旧还是这张冷脸,掏出帕子给她擦拭着,轻声道:“为师这不是去山下玩,是你有个师弟他不肯随为师回天墉城,这孩子……” 秦镜止了哭,她怎的不知她还有个师弟,可瞧着紫胤双眉紧锁,定是这师弟不乖惹得师尊这般不高兴,她伸出小手企图抚平紫胤眉宇间的淡然哀伤。 “说不定师弟有甚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做完那些事就回来了,又或者说天墉城的伙食着实太差,他已不堪忍受了,等他吃腻了山下的伙食也就回来了。”秦镜点了点头坚定道。 紫胤听此,心下一暖,抚了抚他的鬓发,尔后一串糖葫芦放在她眼前。 “没有鸡腿,这个可成?” 顿时,她眼中大放光彩,直直的盯着那糖葫芦,舔了舔嘴唇,还未吃就闻到了一丝甜味,迫不及待的夺了紫胤手中的糖葫芦。 “师尊也来一个?”秦镜笑着将糖葫芦递至紫胤嘴边。 “为师不吃这个……” “不吃不理你。”现如今的秦镜年岁虽小,但已然掌握了驭师诀窍,正是前途不可限量。 两个女弟子途经临天阁,抬头一望,有些吃惊,他们定是瞧走了眼,他们竟瞧见执剑长老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在临天阁的屋顶上吃糖葫芦。 还甚是浓情蜜意,俨然情人一般,羡煞那两弟子,定是视觉切入点出了些问题,甚情人,明明是父女情深。 等等,执剑长老何时有了女儿…… “你不觉得这女娃瞧着眼熟?”其中一个弟子紧盯着秦镜那张熟悉的脸开始胡思乱想。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意会,一致决定,回去扎小人,不对,是去准备糖葫芦…… “师尊,底下两弟子瞧了我们好久,她们是不是想抢我的糖葫芦。这里的弟子好没礼貌!”秦镜不悦的将糖葫芦置于身后,瞧着她们走远后,才将此拿到前头。 紫胤道:“你不喜欢这里?” 秦镜摇头,塞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笑道:“有师尊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为师答应你,等你师兄接任掌教后,我带你离开这儿,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可好?”紫胤也知晓天墉城的各种约束她定是不习惯的。 “好。”秦镜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若是师兄做了掌教那知了姐姐可怎的好?我听旁人说掌教是不能娶媳妇的。” “天墉城的门规如此,为师也无能无力。” 秦镜扶额,而后又唉声叹气了好一会,俨然一个小老太婆一般。 “嗳,师兄真可怜。” 不过人家做师父一点都不急,你个师妹急甚急?这时一阵刺耳的声音冲破云霄,我是准小师娘,师尊不管师兄的终身大事,我管! 陵越若真喜欢知了,他当了掌教之后要执意与知了在一起,天墉城的弟子也定是不能阻拦的,可依着他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去坏了门规。 于是她又想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来了,比如让现任掌教改了门规云云的。 紫胤这几日心事沉重,隐约觉得有甚事要发生,为了快些恢复修为,一整日都在打坐入定,这入定至最高境界之时,也是全然顾不上秦镜了,可她着实太闹腾,一刻离了身边招惹些祸事来。 不过所幸秦镜也知晓紫胤的难处,每每至要紧关头之时总是不能全身心的投入,于是也安安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不去外头惹事了。 实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身旁有把剑一直盯着他,只要她一出去,那剑就会幻化成人形跟着她,不论到哪里。 刚开始还能忍住,可后来她还是溜了出去。 “古钧大叔,你一直跟着我累不累?”秦镜转头瞧了眼身材魁梧的剑灵。 古钧冷道:“不累……” 秦镜七弯八拐的还是没能把古钧甩掉,只好从屋里拿出一身衣裳抱在手里。 “古钧大叔,我要去隔壁温泉洗澡,你要一块去吗?” 古钧愣了愣,便道:“不敢……” 随后幻化成剑,躺在了桌子上。 秦镜抿嘴一笑,乐颠颠的跑了出来。同样都是剑灵,古钧大叔着实太好骗了些。战斗系剑灵对上萌宠系剑灵,到底谁比较厉害一点呢? 却在这时山门外头站立着一人,一袭白底蓝纹的衣衫,面庞丰神俊逸,额生三瓣朱纹,一头及腰的黑发随风而舞,眉宇之间带着三分戾气,七分霸气。 秦镜呆望着眼前之人,左瞧瞧右瞧瞧。 那人瞧着秦镜的神色略有不自在,冷声道:“我找慕容紫英,你让他出来。” 秦镜显然不知他口中之人是谁,便扯了一句其他话道:“大叔,你好像不是天墉城的人。” 听及大叔二字称呼,那人扬了扬剑眉:“你叫我大叔?” 二十来岁的面容,却被人叫成了大叔,还是有些挫败的。 秦镜疑惑道:“师尊说要待人谦和的,我叫你大叔不对吗?” 他也不想与这个女娃多做纠缠,于是开门见山道:“罢了,我是他师叔,寻他有事,你去唤他出来相见,或者你带我去见他也成。”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天师尊问霄哥。 紫胤:“师叔,徒弟一直哭老不好,肿么破!” 霄哥:“打一顿就好了!” 镜子蹲在角落画圈圈,怪不得女盆友被人抢了,就是个不开窍的,还妄想带坏我师尊! ☆、第六十八章 秦镜对于眼前的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略感奇怪,但不知是敌是友,转了转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个遍,还围着转了数圈。 玄霄隐忍着怒气许久,终于暴怒:“瞧够了没!” 秦镜被吓得一哆嗦,差点跌倒在地,稳了稳小身子,故作镇定道:“师叔你这么美,发这么大火作甚?容易长皱纹,这长多皱纹可就不美了。” “我不是你师叔,莫要乱叫,你既不带我去,就退一边去!”言罢,玄霄便不再理会秦镜,径直走入山门之中。 秦镜快速追上,跟在玄霄后头道:“你自个儿说你叫师叔的!而且你都没跟我说清你找得是谁?我怎的带你去……” 可说了许久,玄霄依旧未搭理他,只觉在世上怎还会有这般吵闹的孩子。连名带姓的与她说了,怎般才算说清的! 玄霄感知到秦镜身上似有若无的灵力,以及一股子清灵剑气,这女娃难不成还是剑灵?可极其奇怪的她还是个至阴至寒之体。 “师叔,你竟然从东海之底出来了?” 远处清冷之声传来,一把泛着蓝光的剑疾驰而上,横在他们的前头,待落地后幻化成人,银发缕缕,随风而飘。 玄霄瞧着紫胤,先是一愣怔,这四百多年的光景,一头青丝已然变白,可面貌也无太多变化,他竟是修得了仙身,倒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想他以往为了整个琼华成仙,以往种种……不禁黯然,不过随后便冷声道:“东海异变,我与夙瑶挣脱结界出来了。” 回想起镇压在东海之底四百年的岁月,黑眸渐红,额上三瓣犹显赤红。 秦镜听得旁人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立马飞奔过去抱住紫胤道:“师尊,这个大叔说他找人。” 玄霄听及她唤慕容紫英师尊,果真是爱剑成痴,竟是收个剑灵做徒儿,倒是极为有趣。 “师叔寻紫英何事?”紫胤恭敬道。 玄霄笑道:“自然是重建琼华一派。” “琼华已然坠落东海,师叔又何必。”紫胤一惊,四百年前琼华飞升之事酿成多可怕的后果,难不成是要重蹈覆辙,若是要有一场杀戮,这琼华不重建也罢。 “你且放心,琼华飞升之事我已不在执着,想来我一身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且我如今又入魔甚深,尚不知还有多少年月可活,夙瑶她资质平平,其他几位长老也皆都逝世,望你能助琼华一臂之力,将琼华发扬光大。” 前事纠葛犹如过眼烟云,转瞬即过,想至当年慕容紫英,便是现如今的紫胤,还是琼华门下。玄霄和夙瑶为使得整个琼华飞升,逆天行事,铸成大错,致使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而那时慕容紫英心至清明,离开琼华,与几位好友阻止琼华飞升,尔后另寻天道,才得以成仙。 紫胤道:“我如今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且日后会离开昆仑,不再理会这些门派剑术之事。” 紫胤握紧住秦镜的手将之拽入袖中。 “也罢,就当我今日百来一遭。”玄霄失望,转身欲走。 紫胤拧眉站立,心头思绪万千。 秦镜见此,思虑许久之后唤道:“大叔且慢!” 玄霄虽听及大叔二字略有不适,但仍然转头过去。 秦镜松了紫胤的手,上前走了几步,摇头晃脑道:“我师兄三年后接任掌教,届时师尊会辞去执剑长老之位,人不能言而无信对吧,就给他三年时间料理完天墉城之事,我就给你绑来那甚琼华可好?” 玄霄听此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缓步出了山门。 紫胤站立许久始终未说一句话。 “我以为师尊是极想重建琼华的。”秦镜垂头道。 “为师若是去了琼华,你又跟在天墉城有何区别?你不是想下山!”紫胤的寒声响起,瞧向秦镜。 秦镜将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好像无甚区别,不过有师尊的地方都好,而且我想师尊定是很想回琼华的。” “你怎知晓琼华?”这时紫胤才反应过来,甚为疑惑,他可是从未告知过她关于琼华之事,而且瞧着她有时候的模样,倒也不像个孩子了,不过她以往便是小孩心性,想至此处,他也觉得自己多虑了,这四十九日之期还未到,定也不会提早恢复心智。 可世间也总有些变数不是? 秦镜咧嘴笑道:“师尊忘了你书案上有一本《琼华记事》了,我看了一半,大概已然了解师尊和琼华的前尘往事。” 一席话说话,秦镜忙捂住嘴巴,偷窥人家隐私的事儿居然青天白日的就这般说出来了。 紫胤寒着脸,慢慢走向她。 “师尊,我错了!”秦镜后退几步,转过身拔腿想跑时却被紫胤拽个正着,一把提起,飞身回了房中。 紫胤拂袖指地道:“给我跪着。” “师尊……”秦镜连唤数声,紫胤仍然不为所动,她也没法子扯了旁处的一个小垫子放在地上,极其不悦的跪在地上。 不就是偷看了他的记事而已,何必这般大动肝火。不服气的又扯了一个垫子垫上。 膝盖下放着两个垫子,软软的,秦镜扭了扭小身子调整了下跪姿。 “给我好生跪着,不许起来。”紫胤凛声道,可见她拿了两个垫子垫着也未多说一句,走向书案旁随意拿了一本书。 秦镜想了许久,终于将想不通的事给顺理清了,她怒指向紫胤道:“我知道了,里面一定还记着师尊的风流韵事,我才看一半,明日我要全看完!” 本在喝茶的紫胤一个不冷静将口中茶水喷出,他掏出帕子拭了拭桌案,平静道:“听说你今日还邀请古钧一块去温泉洗澡?” 秦镜瞥了眼紫胤,冷哼一声:“对啊,我觉得古钧大叔太可爱了。” 紫胤剑眉一扬,拿起书册极为淡然的看起书来。 “继续跪,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为甚做师父的可以随意让徒儿罚跪,太不公平了,她下次也要找个徒儿好好折磨才解心头之恨。 秦镜恨恨地想着,见着紫胤旁处还有块垫子,于是放软了声音道:“师尊,这两个垫子还是太硬了,再加个成不成?” 紫胤未言一句,一指流光引向那垫子,往着秦镜而去。 秦镜接过垫子,又将之垫在膝盖下,原来罚跪还是可以这般罚的,真是闻所未闻。 晚膳时间将至,秦镜忍不住问道:“师尊,师尊今晚吃什么?” 紫胤未理他,继续坐正看书。 秦镜瞧着紫胤手中的书,皱着眉观察了许久,终于瞧出些端倪,捶地笑道:“师尊,你书拿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古钧点蜡! ☆、第六十九章 自从昨日之事后,再秦镜再三保证之下绝不出去闹事,如此,紫胤也不让古钧跟着她了。 为了陵越和知了二人之事,她也煞费了苦心,这一日她直接去敲了临天阁大门,开门见山的便问,这做了掌教是否真不能娶媳妇了的。 涵素真人自然态度坚定的说不成。还义正言辞的说着,若为掌教定是要以振兴本门为上,不可牵扯之儿女私情。 于是秦镜特大胆的问他芙蕖她娘是谁,震得涵素真人哑口无言。 最后,这秦镜还被涵素真人给怒吼了出去。 本想着按着他陵越的性子定是不会坏了门规,若是掌教真人开了个好头,也定是极好的。 可计划失败,她也只得回去。 途径经库时,两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向她招手,手中还拿着糖葫芦,这架势似乎是想以手中的糖葫芦为饵,引诱秦镜过去。 秦镜也不知她们两位到底想作甚,于是走上前,指着糖葫芦道:“两位漂亮姐姐,你们要请我吃?” 其中一个女弟子殷勤的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秦镜:“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秦镜也接得顺手,咬了一口,这糖渣子入得口中,皱了皱眉,甜的有些牙疼了,定是这个把月桂花糖吃多了点,而这都怪师尊任由着她也不制止她。 其实,若是秦镜想吃,这紫胤怎般都拦不住的。 虽然有些牙疼,可闻着甜腻,还是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我叫秦……秦,对……我叫秦秦。” 秦秦?两人面面相觑。 紫胤带秦镜回天墉城之时,并未言明她的身份,也只有其他几位长老知晓这事,其他弟子也众说纷纭,以为是执剑长老又带回一个弟子来。 女弟子瞧着秦镜的脸庞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娘可是秦镜师妹?” 秦镜一惊,一不小将几粒小核给吞咽下去卡在喉咙口了,紧捏着糖葫芦的竹棍儿,眸中含泪,瞧着是无比难受的模样,两位女弟子大惊失色立马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这若是把执剑长老的徒儿给噎死了,她们这辈子定是不好过了。 小核被顺了下去后,秦镜也好受了些,思忖了一会想着捉弄她们一番,便笑道:“咦,姐姐好聪明,那你们猜猜我爹是谁?” 女弟子瞪大了双眼,刚刚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然是对的,于是说出了另一个猜测,不确定道:“莫不是……执剑长老……” “姐姐实在太聪明了,这个糖葫芦奖励给你的。不要告诉旁人,我只告诉漂亮姐姐们。”秦镜忍住笑,将冰糖葫芦递还给那女弟子,而后挺直小身板一步步的走远了。 “那个秦秦少说有十来岁了,可我记得秦镜师妹今年不过双十年华。” “秦秦刚来的时候才五六岁的模样,一夜之间就长这般大了,大概仙人的孩子都是长得比较快的。” “可秦镜师妹去了何处,怎能把孩子丢给执剑长老!““莫不是跟着别人跑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论着,最后讨论出一个秦镜抛夫弃女,跟着别人私奔的结论来,十分同情执剑长老一人带着女儿落寞的回到天墉城。 秦镜在远处偷听这两人的言语,握紧小拳头便想冲去,顺便大吼一声:“你们才跟别人私奔了!” 却在这时,胳膊被人拽住了,她刚想怒骂过去,可一转头就换了一张脸似的,笑吟吟的开始装疯卖傻道:“师尊,好巧,能此处遇见你,甚时候来的,散步吗?” “刚来不久,大概是你一出门就跟着你了。”紫胤一路跟来,瞧着她这模样,当真是和先前无异,对于这点他前几日都深有感觉,但也想不明白她为何会隐瞒此事,跟涵素说话时且能从善如流,可对着两个弟子说话却又开始胡言乱语,细细一想,倒像是多虑了。 一出门便跟着,那岂不是甚都听到了,于是便耷拉着脑袋认错状:“是不是要我跪在这里?” 紫胤未接她的话,也未让她跪着。只是淡然道:“你为何去找掌教真人?” “我是去找他去玩。”秦镜自然不能说出本来目的,于是随意扯了个小谎。 “实话告知你无妨,这芙蕖是掌教真人从山下的一户人家抱养来的,而父母也是早就不在了,陵越之事你莫要费心了,随缘便是。”紫胤走了几步,扭头一瞧,仍然见着秦镜愣怔在原地,若有所思。 “还不走?” 清冷之声传入秦镜耳中,尚在沉思之中,没走心的接道:“去哪儿?” 四十九日期限一至,可秦镜依旧还是如十来岁的孩童一般,清境剑的灵力虽然还尚在恢复之中,可她也不至于是这般。 思来想去的也只有一个原因…… 这日,紫胤一入屋内,就瞧见秦镜飞奔而出,在他面前转了三个圈,问着今日有何不同? 紫胤瞧了眼秦镜,不明状况。 秦镜略感失望,一会抬起头来,对着紫胤不停的眨眼道:“师尊觉得我今日美不美?” 声音还显得柔媚几分,一袭绿色衣衫,袖口处还绣着竹叶,广袖罗裙之下显得文雅不少,斜髻之上还坠着一个小步摇和一支通体紫色的簪子,映衬着如玉的脸庞,明眸皓齿,模样娇俏。 可紫胤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只是平静道:“你这眼睛是怎的了,莫不是病了?” 秦镜顿感无奈,想来她师尊平日里不解风情惯了,可还是极其不悦的从旁处的桌子上拿了一碗青菜面递上。 “师尊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甚日子?”紫胤不解,瞧着满满一碗,惊讶道:“你不是刚吃了晚膳,怎的又饿了?” 秦镜小脸扭成一团,略惊呆,略愤怒:“师尊笨死了,这是长寿面,今日是师尊生辰了,你是有多久没过生辰了?” 她也是在那本《琼华记事》中推算出来了,但也是□□不离十了、紫胤神色一缓,心中有股暖意而过,怪不得她今日这番打扮,看来也是花了心思的,只是面上依旧淡然道:“大概从我六岁开始。” “六岁?”秦镜扶额,虽然心中默数着一二三四,过了许久她问道:“那师尊现如今多少岁数了。” 紫胤思忖了一会,尔后言道:“不记得了。” “师尊蹲下,我够不到。”秦镜蹦着跳了几次都未有结果,只能央求紫胤。 紫胤也不知她想如何,于是便蹲下身来,两人平齐着。 紫胤盯着秦镜的眼睛,眼眸之中澄澈无比,瞳仁之中映照着他一人。 “我若在世一日,往后师尊这每一个生辰我都会记着,陪着你一起过。”秦镜笑着,凑上去在他额上轻轻一啄,待做完这些,面上微微泛红,低头娇羞。 “师尊,吃面,长长寿寿,” 紫胤已然修得仙身,寿元长久,而她已成剑灵,可永世存于天地间,但若一直存于人世间总有异数和劫难的。 或许她一直都是吵着闹着,可只要她在身旁,无论怎样他的心都是安静的。紫胤嘴角微翘,显露出千百年的才出现一次的笑容。 秦镜最是忍不得紫胤笑了,只能呆呆的站立,却在下一刻被紫胤拥入怀中。 待她反应过来,学着孩子念书的模样,摇头晃脑道:“我欲与君长相知,长命无绝衰。” 虽然说话的语气跟个孩子一般无二,但这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却有点不太符合。 紫胤蹙眉问道:“你说甚?” 秦镜意思到这问题后忙改口道:“不不,我说师尊你太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 我断网了 手机码的 若有错别字语句不通 多担待 昨天的那更我会半夜补上么么哒芙蕖小师妹这里只能把你说是抱来的了 本来你就是涵素的徒弟嘛 好好的干嘛去做他女儿 胡闹! ☆、第七十章 虽然秦镜时常装傻扮小,但在小细节之中紫胤已然明了大半,也不点破她,只觉得她若是不喜欢长大,也由着她。 秦镜觉得这话接的着实太牵强,于是又添上一句道:“我刚学会了一首曲子,觉得这句词儿最好听。” 紫胤听此只是点头一笑。 瞧着紫胤的模样秦镜轻呼一口气,其实师尊挺好唬弄的。 “来来来,师尊吃面,以前我不会使筷子是师尊喂我吃的,现在我喂给师尊吃。”秦镜边笑着边捏起筷子,夹起一条面往紫胤嘴边送去。 这时紫胤已然愣怔,微微张开了嘴。 这两人的画面感着实有些违和。 若是秦守见着了,定是又会大骂不孝女,从小把她拉扯大,也没瞧见过给他煮过一碗面,更别提喂他吃饭这般奢侈的要求,若是秦守这般提要求,秦镜一定会叹上一句,阿爹,你这是断手了? 可见这人与人的差距很大的。 秦镜入梦九兮镜中,瞧着卿沅和青岩二人正在执祺对弈。 这两人甚时候能这般平静的面对面的坐着了,卿沅也恢复了神智,脸上浮现的笑意缱绻,美得极致。 如此看来,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镜,你怎的来了?”卿沅落下一子,瞧向秦镜。 “不要总是出现!”青岩有些不悦,大概是觉得她的出现着实碍着他们了。 秦镜瞧着青岩的反应,忍住笑意,对着卿沅道:“沅沅,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学琴,不要下棋了。” 原是紫胤给她灌输修为,让她提早恢复了心智,那日晨起在紫胤怀中醒来,瞧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所以也只能继续装孩子。 可后来她发现她装孩子已然装上了瘾,无论对她师尊怎般,他都不会发怒,于是她便放开胆子对紫胤胡作非为,匪夷所思的事做的多了,也不觉得脸红心跳了,因为她始终坚定着一句话。 我只是个孩子! 这孩子的话,自然不会出甚事,他师尊都不会往歪处想。不过,就算紫胤往歪处想了,她也是不知的。 可后来她就一直压制自个儿的灵力,所以一直是十岁孩童的模样。 “这紫胤真是可怜,每日被他的小徒弟骗。”青岩淡然言语,紧跟着卿沅落下一子。 卿沅也掩嘴一笑,接道:“说不定他还乐在其中。” 青岩站起身,绕着秦镜走了一圈,忽然邪魅一笑:“也对,他这么一个冰块,你若是长大了,他怎会好意思抱着你睡觉,定是会把你丢出去,所以干脆装不知,不揭穿了。 秦镜只觉得脸快烧起来了,捂着脸道:“我师尊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甚时候开始连成一气的,你们很有问题。” “我们?你自己的事还一团乱还要管我们?”青岩挑眉一言。 秦镜气急败坏的将卿沅扯去了别处。 卿沅极其无奈,只能由着她,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学琴。 辗转拨弦,琴音曼妙,丝丝入扣。 秦镜今日学琴总是不在状态,瞧着他们两人,定是成了好事,可不解的是为甚卿沅会舍了长琴。 思来想去许久,秦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青岩两人?” 卿沅点头一笑,明媚倾城。 “往事如烟,何必揪着不放,是我一直执念于长琴,可长琴终究不会回到我身边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千年来对我不离不弃的只有他,当初他为了助我成镜灵,见长琴最后一面,代价就是他只得永生永世依附于镜中,当做愧疚也罢,是真喜欢也罢,除了他,这世上不会出现这般待我人了。若我不能拥有我想要的,那便抓住我可以的要的。” 若我不能拥有我想要的,那便抓住我可以的要的。 秦镜放慢了手中的拨弦速度,细细思量这句话,诚然,那日婚礼之上,她真是铁了心要和询华在一起的。若是没有玉湘的出现,她也不会知晓紫胤为她所做的一切。 玉湘虽害得她非人非鬼,但从某一种角度来看,却是促成他们的重要因素。 “你当真不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你们也该有个结果了。”卿沅道。 秦镜摇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我偶尔还能撒撒娇,若是我变回原来的模样,有些事我便不好意思做了。” 卿沅秀眉一拧,这是甚想法,看来也只能为紫胤默哀了,这往后只能当个女儿养着了吗? 晨起无事,便散着步来后山。总觉得身后跟着一人,可一回头人却不见了。 秦镜忍无可忍,便吼道:“出来!” “你可认识秦镜,我瞧着你有点面熟?”远处走来一人,身着天墉城的紫色道服,应该是天墉城的弟子,可看清那张脸,秦镜忽然意识过来是谁,立马捂住脸,扭头嚷道:“她……她不在这里。你作甚找她?” 那人一脸阴沉的瞧着秦镜,恨恨道:“她是仇人,我入天墉城,就是为了能一雪前耻,如今她却成了个缩头乌龟,真叫你不齿。” 居然把她比作缩头乌龟,拔剑道:“你才乌龟,不服来战!”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秦镜。”那人朗声大笑。 秦镜冷眼一瞥,道:“王蠢才,你怎的不去打侠义榜了,那日真的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为我铺了路,我怎能拔得头筹。” 两人相互挑衅,这势必会有一战,如今秦镜已然恢复了大半灵力,自是不会怕了他,只是平日里为了遮掩,虽然这剑术舞的七零八落,紫胤也早已说过,她不适合用剑,只能用九兮镜。 于是她干脆一手拿剑一手拿九兮镜,左手跟右手打,闹出许多笑话来,两人剑拔弩张,可都没有上前一步,原因无他,王蕴星现如今已是天墉城弟子,他也知道这砍伤人的后果有多严重,虽说他是来报仇的,可面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怎的下得去手。 而秦镜若是拔了剑,这灵力一出,这紫胤自然知晓了她打架闹事了。 于是这两人一直缰着不动了。 秦镜朦朦胧胧间瞧见紫胤走来,暗叫不好。 “哎呦!”她滚倒在地。 王蕴星一脸茫然,她这是作甚? 紫胤缓步走来,对着在地上滚了一身尘土的秦镜冷声道:“起来。” 这个时候,她师尊应该不是狠狠教训那个王蠢才,为何他毫无反应,这人是不师尊? 秦镜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一脸委屈道:“师尊,这人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太不要脸了。” 紫胤自然知晓两人根本未动过手,而这王蕴星他也记得是谁,只是不知他为何上天墉城? “我这还没打你呢!”王蕴星极为气愤道。 紫胤瞥了王蕴星一眼,寒光乍现:“幸好你还未动手。” “执剑长老明鉴,我们这属于私人仇怨,望长老不要插手。”王蕴星的脑子的确不是这般好使。 紫胤倒是一脸淡然:“如今你已拜入天墉城门下,定是要已修行为上,年末的考核快要到了,你快些去准备。” 王蕴星云里雾里,这仇怨与年末考核有何关系?不过也对,他来天墉城一半是为了报仇,一半也是想学点真本事,若是过不了年末的考核他这面子往哪里挂。 秦镜听此噗嗤一笑,这都甚时候了,他竟然说出这般逗趣的话。 紫胤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的秦镜道:“好笑吗?” 秦镜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张开双臂:“师尊,抱我起来!” 紫胤无奈只得将她抱起,从王蕴星旁处走过。 王蕴星愣怔的杵在原地,却见秦镜探出小脑袋,吐出舌头,对着王蕴星扮了个鬼脸。 “莫要胡闹!” 秦镜恢复了扭曲着的小脸,转过脸来,泪眼婆娑道:“师尊,我背疼,你给我揉揉。” 方才她倒地上,一个用力过猛给压在石头上,还真是咎由自取,可紫胤只是以为她又在扯谎便没有搭理她。 直到回了屋中,瞧着她后背有一大块血渍,紫胤眸色微敛,冷声道:“你这怎弄的?” “石头给压的。”秦镜眨了眨眼,甚为镇定,刚刚还疼着的,如今已然疼的麻木了。 紫胤将她抱至床榻上,脱去她的外衫,想要去解里衫时,秦镜却涨红了脸:“我……我自己来。” 若说秦镜胆子大,只是表面而已,却也只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 其实这孩子的身材,紫胤已然是抱也抱了,瞧了也瞧过了,觉得也无甚大碍,倒是极其淡然的拿了药。 秦镜趴在被子上,幸好伤口不深,只是磨破了些皮,洗了伤口,上了药应该不日变会好。 一股凉意一点点的渗入伤口之中,这时她才感觉到了疼意,眸中腾起一片水雾:“疼!” “以后不许胡闹了。“紫胤淡然言语,给她盖上被子。 秦镜吞着眼泪点了点,这怎还会有以后,果真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是那王蠢材给害的。 “莫要再哭了,可还疼?”紫胤瞧着她这模样还是软了心。 秦镜穿上了里衫,没脸没皮的又要撒娇了,嘟起小嘴道:“师尊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紫胤又怎会搭理她,起身便想走,可却这时秦镜一把扯住不让他走,全然忘了自己衣衫还没穿整齐便扑了上去,一手抓着他的衣襟,扣住他的后脑,就这样亲了上去。 这女人一旦疯起来,当真可怕,尤其是像秦镜这般的,就更为可怕了。 双眸含笑含俏,遮盖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紫胤一惊,离了她的唇,眸色微变,继而有些泛红。 长发垂肩,衣衫半掩之下酥胸如凝脂白玉。 秦镜瞧出紫胤的神色不大对劲,紧盯着他瞳仁之中自己,忽然的明白了什么。笑意渐渐隐去,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放手,一声不吭地钻入被中。 半晌之后,嚎哭震天。 “我没脸见人了!”她都不知为甚会突然变成原来的模样,她本来想多玩几日了,这倒好,竟然这般尴尬的情况下。想必是刚刚受了伤,而导致灵力有点紊乱,可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小心你的伤。”紫胤无奈,怎般都扯被子,她都不肯出来。 却在这时,外头有弟子敲门道:“执剑长老屠苏师兄回来了!” 屠苏?秦镜探出脑袋,瞧了眼紫胤后又缩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周四入V,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希望能陪我一起走下去,陪师尊和镜子走下去,这两天留评的都有红包送,积分有限送完为止~ ☆、第七十一章 待紫胤走后,秦镜才掀开被子,拿出九兮镜照着脸,眼波盈盈,双颊红晕,玉颜生春,可那模样已然恢复成先前一般无二了。 灵力尚不能运用自如的情况下,这一受到影响自然是压制不住了,所以便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了。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也就罢了,可怎的就挑了个这般尴尬的时间,这往后她还怎的面对师尊,长吁短叹了许久,才忽然忆起身上的衣裳已然不能穿了,可这里好像并没有她成年以后的衣裳。 她开始寻找九兮镜中卿沅帮助。 “嗳,沅沅,你给我弄件衣裳来?” 可九兮镜竟然传出青岩的声音:“沅沅出不了九兮镜,这事你自个儿解决。” 秦镜欲哭无泪,趴在床上哭去了。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而此人脚步虚浮,绝对不是紫胤,她迅速放了帐幔,躲在被中。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声音,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捏清境剑,额上冒出冷汗,手中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若是敢掀帐幔,定是一剑砍死她! 而进来正是王蕴星,他思忖着执剑长老处定是有许多剑谱才是,于是瞧着紫胤去了临天阁,便不怕死的摸索进来了,可过了许久还未瞧见一本剑谱。 为了年末考核他还是蛮拼命的,连执剑长老的住处也敢闯。 王蕴星对着一堆小孩的衣物和一些零嘴儿傻了眼,他拿起一包桂花糖掂了掂。 秦镜扒开一条缝儿看,瞧着他手中拿着她的桂花糖,便心里骂道:“他娘的,这是我的桂花糖!” 王蕴星总觉得后面盯着他似的,狐疑的转过身去,可什么都未发现。 可就在这时放在旁处清镜剑散出幽光,照的帐幔之中也凉了起来,秦镜一惊,将王蕴星一个灵光,此物必定是宝物无疑。 他撞着胆子走去,伸手触及帐幔。 秦镜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剑诀而出,清境剑快速挑开帐幔,飞了出去直逼王蕴星而去。 王蕴星拔了手中的剑相抵,清境剑的剑刃与他手中的剑相碰,磨砺出剑光,清境剑的灵力虽然尚在恢复,可对付王蕴星还是绰绰有余。 他盯着清境剑两眼发光,感叹道:执剑长老的剑就是不一般。 此剑以雷霆之势压来。他如今怎的才能挣脱才是,躲避之间衣衫被剑划破,好不狼狈。 王蕴星瞧向帐幔,他笃定一定是里头的人操作着这把剑。 屋里正打斗激烈。 屋外紫胤和百里屠苏正在商议着甚事,听着屋里的打斗之时,紫胤一惊,眸色微寒,推门而入。 可就在同时,王蕴星挑开了帐幔,惊得秦镜卷着被子滚落在地。 正好瞧着紫胤和百里屠苏进来,清境剑忽然失了控制力直往紫胤而去、紫胤不动声色的挥袖接住剑,眸光寒至极点瞧着王蕴星。 王蕴星站在秦镜身后,而她又是正面而下倒在地上的,所以并不知晓这女子是谁,但瞧着紫胤的模样,他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当年是见识过的他的,这随意一掌就让休养了大半年才好。 “师姐……你……”百里屠苏瞧着被子遮掩之下衣衫不整的秦镜,又瞧向王蕴星,以为是秦镜吃了亏,于是便怒骂:是便怒骂:“你个畜生!” 边说着还扯住王蕴星的衣襟,一拳给打了下去…… 这场面惨不忍睹,秦镜扭头瞧着紫胤,而紫胤也正瞧着她,她慌乱的眨了眨了眼,将眼神转移到别处。 “那边那个站着不说话的……你能不能把我扶到一边去,我刚才滚下来的好像闪着腰了。而且他们这架势是要打架了。”秦镜定是在说紫胤无疑,因为整个屋子里只有他还未说过一句话的。 注意,这次用的是扶,不是撒着娇说抱了,看来着姑娘的脸皮还是挺薄的。 听着秦镜的言语,百里屠苏和王蕴星两人同时愣怔。 紫胤将清境剑放置旁处,裹紧被子将她抱起,身子被腾空一起,放在床榻之上,秦镜面上一红,灼若桃花,顾盼嫣然,刚才的一幕还浮现在眼前,她将头埋得更低了,索性就又钻入被子里了。 而紫胤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表情,他也知道她为甚这般衣衫不整的裹在被子里,而在他出了门后才发现房中无她成年后衣衫。本想拿一套衣衫给她,可谁知竟然给耽搁了。 “我冤枉啊,我只是来……”王蕴星差点说自个儿是来盗剑谱了,可这话一说出定是会被赶出天墉城,于是扯了一个谎,指向秦镜道:“是她让我进来的,这个女人衣衫不整的想要引诱我。” 紫胤眉心一蹙,瞥向王蕴星,冰眸中的寒光似一把利刃,让王蕴星莫名的有了几分惊恐! “王蠢材,你别胡扯!明明是你来偷我桂花糖的!你这么丑我怎会引诱你,要引诱我也引诱他啊,你懂不懂,别拉低我的审美观!”秦镜指着旁处的紫胤,甚为气氛道。 许是被王蕴星气昏了头,居然又开始了胡言乱语。说完这席话,秦镜这才反应过来说了胡话,慢慢的缩回了手,躲入被子里。 紫胤瞧着秦镜这般样子,居然也不气恼,心中一笑,可面上依旧清冷,对着秦镜言道:“莫要胡言乱语!” “你是秦镜……”王蕴星这才发现,每次见着她都不会遇着好事,定是八字犯冲,也不知这当初的八字怎会合在一起的,定是那算命的收了媒婆的贿赂,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瞧着执剑长老的眼神,他想着定是离回家不远了。 “屠苏,将他送去戒律院就说是他偷盗桂花糖还毁人清誉。”紫胤凛声道。 百里屠苏起先是被秦镜的话一愣,后又被紫胤的话一震,偷盗桂花糖?这话若是他师姐说出来的也不奇怪,可他师尊说出这话的确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想必,师尊跟她住的时间长了,有点同化了,不过这罪名如何判?细着一想这也不是他的事儿,将王蕴星给押走了。 临走之时,百里屠苏甚为开窍的言道:“还请师尊和小师娘放心,我定是会将这个人渣给送去戒律院。” 王蕴星也得自认算是栽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偷盗桂花糖的罪名定是比盗剑谱的罪名轻一点,不至于被赶出天墉城,不过这罪名日后说出来,怎么叫他一个大老爷们面对。 “百里屠苏!让你胡说!”秦镜听及称呼,恼羞成怒,抄起枕头砸了过去,百里屠苏一躲,这枕头掉落在地。 秦镜红着脸,不敢看紫胤。 “你是不喜欢屠苏这个称呼?”紫胤绷着一张冷脸说出此番话,让秦镜有些跟不上思路。 她拧着两道弯眉,直直的瞧向紫胤,这人是他师尊吗? 瞧了许久后秦镜才想起她这还是娇羞之中,于是又缩进被子里,不做声了。 紫胤无奈地扯着被子道:“你出来!” “我不,我没脸见师尊了……”被子的人扭着身子,拽紧被子。 紫胤哭笑不得,前先日子还甚都敢乱来,这女人变脸还挺快。见秦镜没做声了,他也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半盏茶后,秦镜探出脑袋,小声唤道:“师尊……” “嗯,为师在。”紫胤应道,这么快就出来了,他还以为好许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问你……” “你问。”紫胤一脸淡然,扯了扯滑落的被子,生怕她冷着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恢复心智了,一直看着我笑话!“秦镜说到此处,就异常激动,半撑起身子,怒指向紫胤。 紫胤一眼望去,瞧见了甚不该见的,不自在的将脸转了过去,拂袖一挥,手中多了一套女子衣衫,冷道:“穿上……” 秦镜低头一瞧,本褪去的红色又浮在脸上,接过衣衫,快速穿上。 “刚开始为师的确没瞧出来,因为你几岁都一个样……”紫胤的确是一个不会说谎了,该怎般说就怎般说。 “你这是嫌弃我智商不够了!”正在系衣带的秦镜忍了怒气,道:“继续说!” 这徒弟都敢这般对师父说话了,还真是世风日下。 “后来为师趁你睡着,诊过你的脉。”紫胤又一个据实以告。 秦镜觉得自个儿被算计了一般,趴在床上捏着拳头捶打着床,还边哭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为师想和你过生生世世的。” 秦镜一下子止了哭,泪眼朦胧的昂起头瞧向紫胤,这是她此生听过最美的情话,瞬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实则只是紫胤陈述一下心中所想而已,他自己都不知这话已然戳中了秦镜心底最柔软处。 他瞧着面前之人已然哭成个泪人儿,掏出帕子给她擦拭着泪珠,温润细腻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辗转揉至红唇上。 秦镜一颤,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微微张口将紫胤的手指含在嘴里,贝齿重重的一咬。 “你作甚,我咬你!” 本揉着她唇的手指,一下温热湿漉包围着,指腹间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抽手之时却被她重重一咬,指尖处痛楚而来,让他立刻缩回了手。 她咬他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咬他的罪证还在肩头,一排牙印怎的都未消退。 秦镜扭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还未确定关系,你不能摸我脸!” 紫胤只是给她擦了眼泪而已,却被说成摸她脸,这有理都说不清了,他无奈一摇头,道:“那你想确定甚关系?” 紫胤始终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笑也不恼,三尺之内寒意甚重。 秦镜也不知如何回答,低着头思虑了许久,组织好了语序,便红着脸开口道:“我……我……跟你睡了一个多月了,会不会已经有孩子了,我阿娘在我小时候对我说不能跟男子一块睡的,上次我不小心把询华睡了,没有孩子,想必是要多睡几日才会有的。那……你甚时候向我阿爹去提亲,对我负责。” 本就是她强行要求留下,如今这已然发展成都是紫胤的错了,还叫嚣着负责,这世上还有天理? 紫胤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前后念着终于找出关键所在,他怒道:“你跟询华?甚时候?” 秦镜想了想,肯定道:“就是那次在天墉城!我本想赔他银子的。” “你说什么?”紫胤说话间还是风轻云淡,可骨子里的寒意却是比先前还要浓重几分。 秦镜瞧着那寒脸,瑟了一□子,有那么一点害怕,伸手扯了扯紫胤的衣袖道:“师尊,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把银子补上给他……” 下次!居然还有下次!紫胤许是真有些被气着了,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一手扯开她的衣带。 秦镜这时慌了,也不知他想作甚!平日里沉稳的师尊,现在怎会便的如此可怕。 肩头的衣衫滑落,一股凉意而来,突然的她只觉得肩上一痛,紫胤已然咬住她的肩头,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才肯松口,瞧着那一排牙印,他心里有些后悔了。 “疼——”秦镜已疼得泪眼婆娑,怒道:“你作甚咬我!” “让你长点记性!”紫胤一边说着,一边还往她肩头抹药。 指腹拂过肩头肌肤之上,秦镜一阵战栗,本来白皙肤色,微微泛成了粉色,她本无比委屈道:“我做了什么?” “日后只能跟为师睡在一块,其他男子都不可以。”紫胤强势言语着,上完了药便给她系上了衣带。 他还是这一次这般的不冷静,竟然还咬伤了她。 “好啊,你咬了我,我也要咬你!”气急败坏的秦镜将紫胤扑倒在床榻之上,瞧了瞧四处,又不敢动手扒衣,脖子不错,于是便一口咬了上去,双唇刚碰得,本想用力咬时,却忽然松了口。 “我不咬你了!”她忽然意识到咬自个儿的师父是不对的!而且她觉得这样甚是不好意思。 双唇一离,紫胤竟是略有失望,可胸前的柔软还紧贴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面上还泛着红晕。 秦镜瞧着有些不对劲,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道:“师尊,你发烧了吗?” 紫胤双眼紧盯着她那喋喋不休的红唇,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往下一按,两人的嘴唇紧贴着,秦镜还不明状况之时,紫胤已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师尊,徒儿有事找你商量!”外头有人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娇羞了 肿么破~师尊崩坏了 坏了~镜子看起来什么都敢,其实她什么都不敢。师尊看起来傻傻的,其实他什么都敢,鉴定完毕! 红包已发,大家查一下后台看看~ ☆、第七十二章 忽然被压在身下的秦镜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血液沸腾着,烧红了脸颊。 难道她也发烧了不成?身上散出一点点的热气,让她十分难耐。 听及百里屠苏的声音后,两人才从意乱情迷之中挣脱,秦镜红着脸推了推她身上的紫胤,小声道:“小屠苏叫你。” “嗯。”紫胤甚为平静的点头,直起身子,坐在床塌上,理顺了被压皱了的衣衫,站起身出了屋。 秦镜惊叹紫胤的变脸速度,刚刚还如狼似虎的将她扑倒,后一刻就好似什么都未发生,端着往日的清冷的模样出门去了。 待紫胤走后,指尖轻轻触碰着唇畔,她痴痴地一笑,就如食蜜糖的孩子一般高兴,下了床走至她存放桂花糖的地方,拿起一包发现就是刚刚王蕴星拿过的,于是打开窗子,丢了出去。 “哎呦,是谁?”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入得秦镜耳中。 秦镜尴尬的往后一退,迅速将窗子关上了。她竟然将桂花糖丢到人家身上去了,这般尴尬之事为甚她就遇着了。 “小镜姐,是不是你!”那女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声音的主人一步步走近、这声音清脆略带甜腻,说不出的舒适。不过一听就知道此女子定是个漂亮的少女,只是这声音真是略熟悉,她定是哪里听过的。 秦镜推开窗子,将脑袋探出,东张西望了许久,却见一个少女笑吟吟的从前处而来,双目似一泓清水,眉目之间隐然有一股朝霞灵气。小巧的瓜子脸,容貌秀气,只见她抿着嘴,瞅着秦镜一步步走来,步子不快不慢。 “晴雪!”秦镜一眼便认出此人是风晴雪。 她怎的来了?秦镜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想必是跟屠苏一同来的,也不知他们是否开花结果了,不过能跟着他来天墉城,就算还未在一起,应该也是离那日子不远了。 以往在天墉城就甚是喜欢这个灵气十足的女子,前次去琴川之时也未和她好好叙旧一番。对于那些爱慕小屠苏之人,秦镜都很是喜欢的,那可是未来的师弟媳,得好生处好关系才是。 风晴雪脚尖轻掂,一双纤手扶着窗框子,一跃而入,甚是稳妥的站在秦镜面前。 秦镜诧异的指了指旁处的门,觉得为甚她有门不走,偏要从窗外跳进来,着实令人费解。 风晴雪明了她指着门的意思,一下子略为尴尬,挠了挠头道:“我觉得爬窗子方便多了,还要绕到前处,不是很费神费事。” 这点秦镜觉得英雄所见略同,以往她在藏剑山庄之时,就是时常干这档子事儿,时常是好好的大门不走,便要翻窗子进来,不过,自从来到天墉城之后,她便隐去了这不良嗜好。 一来,天墉城高手太多,她随意翻窗,若是逮着把她当真的小贼可如何上是好,一个不慎小命不保。二来,便是至关重要的,她来这里翻窗子的意义何在?在此地,她识得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风晴雪对着秦镜左瞧瞧右瞧瞧了许久,问候道:“大师兄来寻知了时,说是你……你现在无事了吧,那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现在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秦镜浅浅一笑,梨涡缱绻,一对眸子莹然有光,整个人神采飞扬的。 若不是此次劫难,她怎能堂而皇之的跟她师尊住在一块,不过……她现在依然恢复,且不用说日后,单看是今晚,他定是会将她丢出了。 想着是否要提前做好被丢出去的准备?若是他能让她留下……秦镜想入非非了许久,眼神有些呆滞,风晴雪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镜姐,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留下了后遗症?” 秦镜扯回了思绪,扯了扯嘴角,摇头说不是。 客人在此处站立许久,连口茶都未喝,当真有些说不过去了,她走向桌案前,倒了一杯茶递给风晴雪,并笑道:“你和小屠苏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吗?” 风晴雪接过茶杯,轻啜一口,“等苏苏……我们就走……”风晴雪欲言又止,眼神略不自在,忽然的又哀叹一声。 秦镜觉得略有不对劲,对于她的话,也不知是甚意思,刚想开口细问之时,却听得风晴雪道:“这里不是执剑长老的住处吗?你怎会在这里,而且你这衣衫不整的,难道是说……” 风晴雪直勾勾的看向秦镜,抿嘴一笑,想得甚为深远。 秦镜明白她的所指,于是扯了扯衣衫的前襟,扬着手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就寄养在师尊处了。” 风晴雪刚喝下的一口茶,就这样被喷出来了。 寄养?这词怎的略怪异,可事实上,这段时间的确是紫胤过的最艰辛的养娃日子。 每日所做之事无非是给她喂饭、穿衣等等琐碎之事,对于这点,秦镜隐约能想起来点,只觉得那时候的师尊十分的温柔,对于她说求之事,定会尽量满足,当真是二十四孝好师父。 这期间又爹又当娘的,比他闭关还要累。 她摸了摸肚子,想着日后定是不能生出个女儿来的,不然师尊只对她好了,那可怎办? 这姑娘想得有些多了,不过先防患于未然也是无错的…… 秦镜瞧出风晴雪被愣怔住了,于是又开始解释为何是寄养一词,将这个把月所发生之事,一股脑的讲给风晴雪听。 风晴雪听完感叹了一声,世事无常。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秦镜总能感觉出风晴雪的哀伤,同时也隐约觉此事定与小屠苏有关。 小屠苏为何会忽然回来,这也是她百思不解之事。 两人交谈甚久后,一只灵蝶从窗外飞入,立在风晴雪指尖,两人像是再交流些什么。 突然之间,风晴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大叫一声不好之后便冲出屋外了。 秦镜不知发生了甚,于是便拿了那外衫快速穿上和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清境剑跑了出去。 一晃眼,风晴雪已然不见踪影。她也只能一边走着,一边整理自个儿的衣物。 路上来一个一弟子,秦镜不由纷说扯来一问,便得知了紫胤等人在祭坛。 秦镜从未去过那地方,便嚷弟子指路着,索性这路也不难走的。 如今她已然恢复成人之躯,定是不能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出去,也是会闹出大笑话来的。 于是秦镜经过水池边走了上去,照了照,瞧了瞧水中之人无甚见不得人的地方便也放心走了。 忽然走至离祭坛不远处,一阵红光散出。秦镜仰头一瞧,不安的预感而来。 于此,她手中的清境剑剧烈颤动着,发出悲鸣之声,继而散出蓝色幽光,清冷之气散走四方,往着祭坛地方而去,一点点吞噬着红光。 紫胤和涵素在祭坛见着了这一幕,心中一怔,涵素尚不知是甚情况,紫胤已然知晓了大半,眸光一寒,往着那光的地方而去。 倏尔,清境剑出鞘,在空中旋转至久往着祭坛处驰去,秦镜快速追上握住剑柄,被剑拖至了数百丈远之后,手中之剑再也握不住,剑身之上散出的一点点清冷之气犹如寒冰一般渗透,秦镜握着那剑柄犹如寒冰一般,身上也愈发的寒冷。 却在这时,眼前出现手握焚寂剑的少年,眉间一点朱砂显现,周身红光萦绕。 这人是百里屠苏?为何他要挥剑指向自个儿的师姐?忽然忆起三年前的那桩事,心中已然明了不少,他定是被邪气给控制住了。 须臾之间,少年剑指向秦镜冲来。 秦镜也管不得那清境剑是否冷如寒冰,伸手握住,转动手腕,劈出一个剑花,以剑相抵。 蓝色的清境之气与红色的邪煞之气相互拼搏着,一时之间高下难分。 但片刻之后秦镜力有不逮,清境剑虽能控邪煞之气,但所抵之剑毕竟是上古凶剑,且用剑之人修为也不容小觑,单靠她一点点的灵力怎能与之相抗许久。 百里屠苏眉心处的朱砂赤红与他瞳孔之色渐渐接近。 “百里屠苏!”紫胤冷喝一声。 秦镜听及紫胤的声音,已是自乱了阵脚。 人家紫胤唤的是百里屠苏,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这下一个分神,虚晃一剑,清境之气溃散,被打至旁处,百里屠苏握着剑抵在秦镜眉心前三寸处。 这剑都被打掉了,当真有些丢入了。 “我……我是你师姐……小屠苏……你不要杀我……”秦镜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般近,她还未给师尊生小娃娃,她不可以死的。 生死攸关之际,她竟只想到了,她还未给紫胤生孩子,也真是佩服至极。 百里屠苏正要挥剑刺去之时。 “啊!我不要死!”秦镜大喊一声。 紫胤冷声呵斥:“百里屠苏,好好想想为师当年给你取的名字,!” 风晴雪喊道:“苏苏,不要!” 三道声音同时传来,那剑停留在眉心一粒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红瞳渐渐退散,可眉间的一点朱砂还是这般赤红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瞧着近在咫尺的剑,好险! 若是再过来一点,她这小命还在吗? 秦镜的心已被提至嗓子眼了,觉得这刻还未被吓晕过去当真是胆子够大了,她不敢动一下,四肢已然僵硬,她颤抖道:“小屠苏,我是你师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说着,已然哭出声来。果真,她还是个十分怕死的。 紫胤现如今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两个都是他的徒儿,可一个都救不了……若是他出剑制止,这稍有不慎,秦镜定是会被刺穿脑袋,而且也定是会伤及屠苏,所以他不能有任何行动,只能让屠苏恢复神智。 风晴雪在一旁急道:“苏苏,你要镇定!。” 却在紧要关头之际,挂在腰间的九兮镜震出光晕。 “小镜,散出清境剑的灵力输给百里屠苏,不然他必定被焚寂剑灵控制住心智。”耳边传来的卿沅的声音。 果然关键时刻,有卿沅万事足。 秦镜立刻意会,念出一个剑诀,在不远处旋转着的清境剑飞来,手握住剑的刹那,化身成剑,散出清境剑气,输入百里屠苏体内。 当紫胤明白她的用意后已然为时已晚,他一急飞身上前握住剑柄,控制住清境剑快要散尽的灵力。 紫胤双手握住清境剑缓缓落地,不多时,快要散尽灵力的秦镜恢复本来面貌,被紫胤抱在怀中。 他蹲□,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心中闪过几分不忍,又有几分自责。自己作为师父却没有法子救他两个徒儿。面上清冷,声音也极是镇定,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感觉了,他道:“你出来作甚?” 可若不是她用清境之气灌入百里屠苏体内,估计这屠苏早已被焚寂剑灵控制了,为什么他总是将她带入这般危险的境地,幸好阻止的够及时,她不懂怎般输灵力,这一股脑的倾倒出来,若是耗尽灵力,恐怕她往后也只能用幼童的模样出现了。 紫胤抱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百里屠苏恢复神智后,瞧着秦镜倒在变成如今这般,心中无比悔恨,走上前,蹲□,愧疚地唤了一声:“师姐。” 秦镜点点头缓缓睁开眼,眉心紧拧着,虚弱道:“小屠苏……被煞气控制定是很难受,师尊会心疼。” “小镜!”紫胤将秦镜紧抱在怀中,想起过往种种,她为屠苏所做的一切,当初以为她爱慕屠苏,原是不过一句“师尊会心疼”。 那你可知,你如此为屠苏不顾性命,他亦会心疼。 “我还活着。”秦镜扯了一丝笑,眼皮一沉,晕厥了过去。 “师尊,师姐她……”百里屠苏担忧道。 “无碍,损了些灵力,会好的。”紫胤依旧寡言少语,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抱起秦镜,将她带离了此地。 秦镜醒来已是数个时辰之后了,只见知了一人守在床畔,甚是担忧。 “表姐,你醒了,哪里不舒服?”知了上前询问状况,可秦镜始终呆望着床顶一声不吭。 难道表姐她又失了心智?这可如何使得。宋知了伏在床边,拍了拍秦镜的脸。 “表姐,表姐……”她又连着唤了数声。 “叫魂吶!醒来之前我要先跟我的神识打个招呼。”秦镜将眼眸一阖,忽然开口道,声音却有点沙哑,想必是耗损了太多的灵力,身子还虚着。 宋知了被愣怔的哑口无言。甚破习惯,这么古怪,知了从旁处的矮凳上拿来一碗药端给秦镜。 褐色的药汁甚是粘稠,连那味道闻之有种作呕的感觉,秦镜将头一扭道:“甚东西?” “你家师尊特别交代让你喝得,说是能够恢复灵力的。”宋知了甚是平静的叙述这一件事儿,说话之时还偷偷观察她的神色。 秦镜拒绝的特别干脆,这东西怎能喝得,她摆了摆手道:“不喝,拿走。” 宋知了见秦镜不喝药,于是便道:“听说是他亲自熬得,还放了很多糖呦,你不喝我去倒了。”她起身就想将药汁去门外倒了。 秦镜瞧着宋知了一脸正经,也不像是忽悠她的。 宋知了偷偷瞥了她一眼,她知晓这法子定是奏效。 “拿过来。”秦镜朝她勾了勾手指。 一切如宋知了所料,她还是摸透了她表姐的性子,跟她提紫胤是最有效。 秦镜端过药碗,瞧着难闻的气味,一口闷了下去,舌间上的苦味一点点扩散,熏得她有些头晕。 秦镜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这苦味,让她吃三天三夜的糖都冲不淡。哪里放糖了?怎么就没吃到一点甜味,难不成师尊放错了糖。 正在秦镜思绪飘远之际,听得知了的笑声。 “其实这药是我熬的,也没放丁点儿糖。”她甚是得意的笑道,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始收拾药碗。 已然着她的道了,秦镜也只能认栽,笑道:“好,非常好……这往后我捉弄你的方法有千百种,你给我等着。” 宋知了瞧着她阴恻恻的笑意,顿时无比后悔。 喝了药,缓了神,秦镜瞧了四处,却未见着其他人,便问道:“师尊和小屠苏呢?” “不知道。”宋知了言辞闪烁之下,秦镜追问之下才知,屠苏已然离去,师尊并不知晓此事。 这小屠苏总是喜欢偷跑,这次还是在师尊眼皮子底下溜走,当真是胆儿太肥了。 秦镜慢慢走至山门处,昆仑山又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一片落了她一身,伸手轻轻拂去,她感到一股凉意,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继续走着。 如今她灵力只存得一点,步子虚晃,脸色微白,肌肤之间少一点血色。 当她走至山门之时,却只见紫胤迎面走来,她脸露惊喜轻唤道:“师尊,你怎的在这里?” 紫胤负手站立,略略一点头,随后添了一句:“回去!”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字,却有着不容抗拒的感觉。 秦镜瞧见身后的百里屠苏和风晴雪,而气氛略僵。 她摇头道:“我是来送他们的。” 紫胤没有接话,依旧站立在山门石牌之前。 “你们怎么沉着脸。小屠苏,晴雪你们这是要走?”秦镜心中一想,定是百里屠苏私自下山被抓了。 百里屠苏跪在地上,旁处站着风晴雪,眉心紧蹙,秀雅脱俗的面容却染上一点苍凉。 “师尊,我有话要与师姐说,可以吗?”百里屠苏站起身来,对紫胤道。 紫胤再一次点头,也并未多说什么。 秦镜心中甚为不解,但也只得跟着百里屠苏走去了一个僻静之处。 百里屠苏忽然开口道:“师姐要以后好好照顾师尊,我想日后不会回不来了。” 秦镜瞧着百里屠苏,不好预感的而来,她总觉得屠苏像是交代遗言一般,甚为不高兴,沉下脸来道:“说什么胡话,你是想要被师姐揍吗?” 况且这谁照顾谁还不一定,不过从各种程度来分析,都是紫胤照顾秦镜。 说着就握紧拳头想要在他脑门上砸上一拳,百里屠苏抱头道:“我要去做一件事,可能……” “可能怎样?”秦镜当真是要被他急死的,说话这般温吞水的性子,不疾不徐的,也不知像了谁。 “师姐待我好,我知道,就算在最后关头也救了我,可我总是害了师姐。”百里屠苏忽然转了话题。想起三年前,他用焚寂差点送命,而今又差点重蹈覆辙差点就伤了她性命,若是刚刚真是克制不住伤了她,他该如何面对师尊,面对她,更甚至是自己。 “其实我骗过你?”秦镜垂头,忆起当时为了得到他的认可,喊她一声师姐,扯了一堆谎,而今想起来,那些的胡言乱语也只有百里屠苏这个小冰块会信。 百里屠苏点头一笑道:“我都知道,小蝉都告诉我了,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姐待我好,在天墉城除了师尊和师兄,就剩下就只有师姐和小蝉待我好,我也不知为什么跟师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体内的邪煞之气总能平息。在屠苏眼中,你跟我娘亲是一样重要的。” 在秦镜印象之中,百里屠苏和她师尊一样,很少会笑,一个大冰块,一个小冰块,她夹在中间当真是透心凉,想必往后的寒暑天不会感觉到热了。而他们这两人定是前世的父子,今世成了师徒。 “你个傻屠苏,那是因为那时我跟清境剑一起久了,这剑能抑制邪气。”秦镜强忍着笑,又继续道:“不过,我才比你大两岁,有这么老吗?” 听秦镜的一番言语之后百里屠苏心中甚是高兴,他一直弄不清为何每次遇着秦镜总是会有这般的感受,他一直以为是喜欢上了她师姐,可奇怪的是,当初听说她和师尊在天墉城的各种流言蜚语之时,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她和师尊甚是相配,他一直不清楚这到底是何缘由,如今总算是明了,他感觉如释了一般。 他不经意间瞥向不远处的风晴雪,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百里屠苏道:“小师娘,就算你比我小,你日后还是成为我师娘,师娘和娘亲都是一样的。” 看在他一脸真诚,也不计较她将她喊得这般老,不过,她也挺喜欢着称呼的,多叫几声她也是不在乎的,这听得骨头都酥酥然的,当真是十分受用,可为何还要加个小字,觉得自个儿是个做小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 秦镜心中知晓,百里屠苏这次定是去做一件事,可能……这结果……她不敢去想象这结果到底会如何,只能默默的祈祷他能够平安。 伤感之余,她忽然张开双臂将他抱住,伏在她肩头哭泣着。 “小屠苏,其实我对你好都是因为师尊,我不是你想象这般好,我以前拿石头砸过你。还帮着陵端他们一起陷害你……”她开始愧疚,数落自己的不是,这一说下来,发觉自己当真是禽兽不如了,她以前竟然这般为难一个孩子。 百里屠苏听了此翻言语,只能安慰她,这般哭哭啼啼的师姐,他着实有些不适应了,“那是我们以往还不熟。小师娘,你这般抱着我,被师尊见着了可不好。” “哪里不好,你都喊我师娘了,我就当抱着儿子了。”秦镜将百里屠苏抱得更紧了。 儿子?百里屠苏忍住笑,若是能有个这般逗趣的娘亲想来也是不错的。 临别之时,两人说了许久的话。 “告诉小蝉,乌蒙灵谷的仇,定是会报的!”屠苏最后一句话,让秦镜给知了带话。 、对于报仇二字秦镜给楞怔了一下。 难不成这小师弟此次去报仇了?还是说其他……她也不诸多揣测了,想来也都是些不好之事。 风晴雪和百里屠苏最终还是下了山,而紫胤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师尊,你为甚不拦着他?他可能回不来了。”秦镜扯了扯紫胤的衣袖道。 “拦不住,索性就让去吧。”紫胤淡然言语着,转身离去。 雪花飘落在发间,辩驳不出任何颜色,清风飒沓绝尘而去。秦镜望着他眉宇间寡淡,心下一痛,他总是这般永远不会将心之所想流露在外。 无意间瞥至四处,瞧着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难不成刚刚这里有人干架?或说是师尊和小屠苏一言不合给打起来了?不过这可能性极小,小屠苏这般敬爱师尊,怎可能会出手,愣是打残了,打死了都不会还手的。想至此处,她有些后悔来晚了,没瞧着刚才的那一幕。 她低头看着远处的两人,淡淡一笑。 晴雪,你一定要好好抓住小屠苏,不要让他离开,无论哪里。 “我今日才弄明白,我喜欢的并不是师姐,而是……”百里屠苏忽然对着风晴雪道。 “是谁?难不成是宋知了,你的小蝉妹妹。”风晴雪忐忑不安,他一直觉得他喜欢宋知了的,他对知了也是疼爱有加,对她却是若即若离的。 百里屠苏牵住风晴雪的手,风晴雪转过脸看向百里屠苏,只见他嘴角微扬,淡而一笑:“是你。” 风晴雪抿嘴一笑,握住他的手。 “云溪哥哥!”山门处一阵女声传来,冲着天阶,火急火燎的冲了下来。秦镜眼瞧着宋知了从旁处而过,愣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当真是没大没小。 宋知了甚是眼尖的瞧见他们相互紧握的手,捂嘴笑道:“你们两个?以前就觉得你们定是一对儿,现在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风晴雪脸微微泛红问道:“你跟大师兄如何了?” 风晴雪这是提到了不该提的了,宋知了哀叹一声,“日后他当他的掌教,我跟着我表姐!” “你还是缠着师兄去吧,师姐旁处有师尊就够了,你就是个多余的。”百里屠苏据实以言,宋知了甚为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晴雪姐姐,这是我给你做的点心,不要给云溪哥哥。”本是做给百里屠苏的,哪想到她这般调侃她。 风晴雪笑着接过食盒后,两人一同下了山。 宋知了转过脸,见着站在高处的秦镜,一脸诧异,她刚刚怎的就没瞧见她也在此处? 只见秦镜阴沉沉的笑着,宋知了一阵毛骨悚然,暗叫不好,定是要发生什么,赶紧跑才是。 “表……表姐,你怎的在这里?我忽然发现我要去准备年末考核了。”说罢,宋知了灰溜溜的从秦镜旁处走过,还离了好远,生怕她一个恼怒来揪她耳朵。 秦镜心中怒骂百句有余,开口道:“你看到我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百里屠苏,哎,真是世风日下。” “下雪了,没出晴,倒是有点风。”宋知了接话道。 秦镜怒眼瞪去,宋知了拔腿就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走远了几步,忽然回过头道:“我上次见着年末考核薄子上有你的名字,你也赶紧去准备一下吧。” “你说甚?”秦镜疑惑,垂着脑袋左思右想,她不是早就被逐出天墉城了吗? 其实,被逐出天墉城一说,只是秦镜想当然一说,并没有人正式通知她。不过关于这事谁也没有对她提及,她就当做不知晓此事了。 想必也是天墉城的人将此事弄错了,写错了她的名字,她才不会这般无聊的参加甚考核。 现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拿下师尊去提亲,亦或是赶紧生个小娃娃,这两点哪点先来都行,只是她把生娃娃想得过于简单,只觉得抱着睡上一睡就可以了。 宋知了摊了摊手离去了,对于考核薄上有她的名字,她也甚是奇怪。 这到底是哪里出来状况?秦镜一脸丧气的回去了。 一推门便瞧见紫胤坐在桌案上看书,秦镜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本剑谱。诚然,他除了这书,还能看甚。 秦镜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师尊,你又在看这么无聊的书。” “嗯。”紫胤抬眼瞧了她一眼,随后便继续研究他的剑谱了。 秦镜也不搭理他了,去寻她珍藏版的故事绘本,可翻箱倒柜的寻了许久,都未见着她的书。 正在秦镜找的起劲,满屋子一片凌乱后,紫胤终于忍不住,将桌案上一堆书一推,冷声道:“那些无用的书都丢掉了,往后看这些就是了。” 无用的书?秦镜一个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的,那些可都是她的珍藏本,竟然给……丢掉了。她气得脸腮鼓鼓的,握着小拳头撸了袖子想要上前拼命的架势。 可走了一步就焉掉了,她也打不过他,而且就算是吵,也是无用的,因为你根本无法与他吵起来,你若对着他吵上个把时辰,他也只是会抬头瞧你一眼,随后好似甚都未发生,继续看书。 对于这点她以往就试过无数次,她当真佩服他的忍耐力。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书一本本的拿起来翻看着,眉头一皱,这都是甚莫名其妙的书!话说她只识得一本《道德经》,其他一概没见过。 “让我看这些作甚?”秦镜转了转眼珠子,指着这些书极为不悦。 紫胤翻了一页剑谱,不紧不慢道:“再过半月就是年末考核了,对于这些书都要有所涉略。” 秦镜暗抹了一把冷汗,“我不是被逐出天墉城了吗?” “这事掌教未说,年末考核薄上你这名字我已然添上去了?”紫胤淡然言语着也未瞧秦镜一眼,只是低头瞧着剑谱,宽袍拂过桌案,拿起茶盏。 秦镜一听怒道:“你定是气我骗了你,所以你这样报复我。” 紫胤抿了一口茶,又翻了一页剑谱,淡然道:“每位长老门下至少要有一位弟子前去参加年末考核,陵越和屠苏都下了山,为师就将这般艰巨的任务交予你了。 “原来我就是个替补的!”秦镜嘴角抽动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她居然被紫胤坑了!甚情况! “不是……”紫胤摇头否认,继续研究剑谱。 秦镜瞧着紫胤茶盏之中要添茶了,于是立马变了脸,殷勤地提着茶壶给茶盏满上了茶,笑吟吟道:“其实您还有时间去寻个新徒儿的,我会丢了您老人家的脸的,您也知道,我那剑术的招式有多摆不上台面了,连个御剑飞行都不会,这一比多丢脸,丢我脸事小,毕竟我本身不怎么有脸,可是您不一样……要不您在考虑一下……” 她眨眨眼,恭敬地递上茶盏,这好话与贬低自个儿的话都说了,师尊应该可以放过她了吧、紫胤抬眼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茶,冷道:“为师不收徒了,明日起就抓紧时间练剑。” 紫胤刚要喝茶之时,一脸愤恨的秦镜夺了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将空茶盏重新放入他手中,冷哼一声道:“丧心病狂!” 紫胤拿着空茶盏放置一边,无奈摇头道:“你说甚?” 他也不是非得逼着她参加考核的,只是她平日里不增进修为,若是有一日遭清境剑的灵力反噬可就酿成大祸了。得找个适当的理由让她练修为而已,当真是用心良苦,可秦镜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坑了,心中已是哀嚎数遍。 “我说应该先练什么好。”秦镜立马改话道。 “就这个了!”紫胤将手中的剑谱一合。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哒~这两天码字累死了,留言都来不及回,我第一次这么勤劳的,顺便明天请个假,我去冬眠一日~ ☆、第七十五章 当日晚上,秦镜就好似寻常那般甚是自然的倒塌上宽衣就寝。 正当她打算闭眼沉睡之时,一道清音传入她的耳畔,“你今晚回去睡。” 那声音秦镜百听不厌,可这次听起来,极为不舒坦,她侧了个身将被子蒙过头顶,极为不情愿道:“我睡着了!” “起来。”紫胤又言。 看来装傻失败,她还是得回去! 她一骨碌的爬起来,装作没睡醒的模样,眯着眼道:“回哪里去?” 紫胤冷道:“该回何处就回何处。” 他现在确实不能与她同住一屋了,一来是顾及到她的清誉,这二来是怕…… 见紫胤这般坚定的想将她赶走,她也不恼,转了转圆眸,计上心头,对着紫胤皮笑肉不笑了一声,极是听话的穿了鞋子,下了床推开门,一股风冷灌入,走了几步,她瑟了瑟身子,忘记把外衫穿上了,当她打算回头之时,紫胤却向她走来,手中还那的衣裳。 “你去哪里?”紫胤蹙眉问道,她这回去的路不对,难不成在他这里住了个把月的把路给忘了? 秦镜忍俊不禁,掐了掐手背,极力克制住了笑,一脸正经道:“自然是下山回家,师尊不是说该回何处就回何处吗?我遵循您的意思,不用太想我,我大概也就住个三年五载就回来了。” 紫胤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已明了不少,将衣裳披在她身上,语气甚为平静:“嗯,把衣裳穿上再走,三年后为师不在这了,你可要想好了甚时候回来,还有路上小心,这夜间定是有很多野兽出没,这野兽也尚可,为师相信你可以应付,但若遇着些什么妖魔鬼怪,你定要护好自个儿。” 秦镜诧异,这货是谁?居然威胁她,师尊是不会说出此番言语的!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伸手指向紫胤,声音颤抖道:“妖怪!快还我师尊!” 紫胤先是一愣,随即甩袖道:“胡闹!” 秦镜见着他那招牌甩袖动作,又听及一声胡闹后,点了点头:“好吧,你是师尊来着。”忽的意识到重点恍然怒道:“可你作甚不留我?” “为何留你?“紫胤转头身去风轻云淡的言语着实让秦镜怒了一把。 不过按着她的性子来说,定是不会真走。紫胤跟她相处这般久,她的脾性早已摸透,这般不吵不闹的离去,定是有问题,而且脸上的表情已然露了马脚,看来跟她在一起久了,警觉性也会提高,她的状况实在忒多了点,若是不了解这些,这往后还怎的与她相处。 “你……”秦镜咬牙跺脚,气愤道:“那我真的走了!” 紫胤点头,打算进屋。 秦镜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心里苦叫不迭,暗道:师尊,你不留我,我下来台啊。 正当紫胤掩门之际,秦镜冲了过去,手扒住门缝,探入脑袋,脸上浮现一个甜甜的笑,软下声音道:“师尊,我……那个这个,今晚太冷了,明日再回去。” 说着,还想将身子挤了进来。 紫胤往旁处走了几步,秦镜干脆将门给掩了,背抵在门边上,反手将门拴上了。 她今日就是不走了,就算是站门边一晚上也行。 “嗯,那就进来。”紫胤突然道,正当秦镜以为紫胤让她留下之时,却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于掌心,“把今日的药吃了再走不迟。” 秦镜皱眉,沉下脸来,迟迟不肯接药。不让她留下也罢,竟然还让她吃药,这早上的药汁苦味还未散去,现在又要给她喂什么药了?她极为嫌弃扭过头的问道:“甚药!” 紫胤不容她说,就把药放入她手中,淡然道:“与你白日里吃的药是一样的,能稳固灵力,拿着。” 见紫胤态度如此强硬,秦镜也只能将药丸放嘴里,可竟然感觉不到丁点的苦味,甜甜的甘草味在嘴里扩散。紫胤也知晓她吃不得苦味的东西,于是就将药汁制成了药丸,加以甘草,虽说药效有些不及,但也是可以的,最起码秦镜会心甘情愿的去吃。 “还有没有?”秦镜砸吧砸吧嘴,甚是满意这药。 紫胤无奈,她这是将药当糖吃了? 秦镜见紫胤不搭理她,于是便自顾自的又躺回榻上,这一沾床便开始昏昏欲睡了。 紫胤瞧着秦镜今日定是不会走了,于是便道:“那你睡塌上,为师去……” “一起睡!”秦镜睡意朦胧的打断他的话。 紫胤摇头道:“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以往不是睡得挺好。”秦镜被紫胤的一句不合适震得瞬间清醒。 紫胤道:“那不一样。” 秦镜直起身子,瞧向紫胤,拧眉言语,眼眶之中腾起一片水雾:“有甚不一样的,莫不是……莫不是师尊嫌我跟询华一块儿睡过?” “不是,以后不许提这事了。”紫胤眼眸之中寒意顿生。 “那你过来亲我一下。”秦镜指着自个儿的脸蛋又开始没脸没皮的说出娇羞隐晦之话,见紫胤没有表示,她又道:“害羞什么,又不是没亲过,来来来……” 紫胤在旁处的椅子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传说中的入定了。 为了孩子,她面子里子都不了,所谓舍不得面子,套不着孩子,她这是豁出去了! 一日她问卿沅怎样才能怀上孩子,卿沅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青岩将她拉至一边说道,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亲他,待等他七荤八素之时扒自己衣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若是面对着一个真喜欢你的男人,怎把持的住,可这紫胤当真不好说,于是青岩又加了一句,但若是紫胤,你自求多福。 秦镜虽不解为何要这般做,但还是想试试这到底会不会怀上娃娃! 这是谁想起来这么猥琐的生孩子方式,就不能有个稍微正常一点,不用这般面红耳赤的法子吗? 在秦镜的潜意识里生孩子是个件很容易的事儿,基本上楼在一起睡觉就完事了,可她睡了个把月还是没能睡出孩子,她时常以为自个儿是个不孕的,差点去找凝丹长老去瞧病了,不过幸好被宋知了及时发现,不然不知道还要闹出甚笑话来。 诚然,秦镜因为母亲早殇,父亲也管不得女儿家的事情,所以被绘本故事所荼毒,一直以为是这样那样就可以的了。 秦镜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去,干脆脱了里衣,上半身只着一件小亵衣,一股凉意袭来,让她冷的发颤,她一咬牙坐到紫胤腿上,为了自个儿不掉下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她定是不要命了,心都快跳至嗓子眼了。冷得瑟瑟发抖之时,一靠近热源就死命的环住,更将整个人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紫胤入定本需闭五识,可刚入定神识还未完全进入状态,阵阵少女馨香传来,他感到不对劲后睁开眼,竟是满怀的温香软玉,而此时的秦镜笑吟吟的瞧着他,眼神柔媚又带一点羞怯,面上一阵红晕,柔弱无骨的小手环着他的脖子上,而她身上竟然只穿了亵衣而已。 他刚想怒斥之时,秦镜已然昂起头亲了上去,双唇相触之时,她轻轻一咬他的唇畔,而后用舌尖舔了舔。本环住他脖子的双手垂下抓住他两条手臂,慢慢的引往自己腰间,紫胤不知这细腻柔嫩的雪肤触感如此之好,愣怔之时的他却不知已然沉醉在其中,双眸变得浑沌起来,抵在她腰间的手忽然一用力将她固在怀中,细声嘤咛之下,她在紫胤怀中扭了扭:“师尊,我冷,你抱着我。” 柔媚至极的言语入得紫胤耳中,心神荡漾之感冲破他的理智,他附身堵住秦镜的唇,双手在她滑腻的背上来回抚着,上瘾了一般,秦镜的双手滑入他那银白的发间,几络银发贴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搁在后背的手已然满足不了他,他将手伸向各处,轻拢慢捻,秦镜整个人战栗起来。 此事的秦镜脑中一片空白,为甚会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到底是哪里错了! 唇齿间溢出的声声喘息都是致命的诱惑。 可却在一下刻,紫胤忽然却停了手,离了她的唇将她抱至塌上,给她掩实了被子。抚了抚他额上的鬓发,轻声道:“早些安寝,莫要胡闹了。” 不是接下来应该一起睡的吗?而且她现在各种难受,甚情况!甚情况! 她忽然哭道:“慕容紫英,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次她喊的不是师尊,也不是紫胤,而是慕容紫英,虽说是她撩拨的他,可为甚就丢下她就不管了,此时的她心中万分委屈,趴在枕头上隐隐啜泣起来,见她哭着,紫胤于心不忍于是解释道:“为师命中还有八十一道天雷要受,所以这事……” 可话还未说完,秦镜已听及天雷,便怒道:“所以你再等我后悔不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紫胤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摇头道:“难道你就不明白我,无论怎样都不会放手了。” 秦镜依旧不依不挠,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气道:“若是你想我后悔,我便如了你的意,在天墉城随意寻个青年才俊。” “你想都别想!”紫胤怒道,眸中尽散幽寒之色。 秦镜这才发现惹怒了他,他这几日连连失常,这是怎么了? “好嘛,我不想。再说了你耽误我这么年,我都是老姑娘了,他们也不要我啊,我这般的老姑娘自然要寻个你这般高龄的才是。”秦镜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可紫胤却扭头不看她。许是真是把他气着了。 “师尊……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别闹了,我错了……” 各种讨饶认错,甜言蜜语,连哄带骗之后,紫胤才转过头坐在床榻之上。 好了,没事了,师尊真难哄!果真应了以前就说的那句“唯师尊与小人难养也!” 她握住他的手,“那你不要走,我不要生娃娃了,我只要你。” 紫胤点了点头,听得生娃娃三个字后,表情略有怪异,她这脑子里想的都是甚。 实则,紫胤的确要还要再受天雷,秦镜的灵力还未恢复,他若是此时坏了纯阳之体,他对于应付雷劫和恢复灵力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羞答答 整个人不好了QAQ ☆、第七十六章 此次计划失败,秦镜自然要去跟青岩理论一番。 当时青岩也只是随意一说,哪想到她真会如此,见她前来理论,只得敷衍着问她是否是先后顺序出现了问题,又或是她不够卖力等等。 秦镜当时没了言语,思忖着那时是先脱衣裳,还是先亲上去的,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问题是出在这上头。 第二日晚她又故技重施,这次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边亲边脱,紫胤怎般都拉扯不开,没了法子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将她被子一卷打包好丢回了她原先的住处。 想来这往后秦镜再也不敢乱来了。于是,她又再次去找青岩,理论之时,青岩他先是一愣,后点头笃定道:“他定是不行。” “甚不行?”秦镜担忧道。 青岩一脸沉重解释道:“你们不能有孩子了。” “……” 晨起,秦镜沮丧着脸去找紫胤。 刚走至屋前,赶巧见紫胤出来。 她一脸真诚,握住他的手,深呼一口气道:“根据连日来的分析,青岩说你定是不行,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不能生娃娃就不能生娃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找别人生的。” 紫胤万年不改的冰山脸,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随即舒展开来,一眼瞥至她腰间的九兮镜淡然道:“将九兮镜交予为师。” 怪不得她这几日行为怪异,难不成都是那个青岩撺掇的她?且这等事怎可言之他人,当真是胡闹! 秦镜甩了他的手,立马护住九兮镜后退了一步,苦着脸道:“不给,你也知道我没了它容易神志不清。” “你有为师就够了。”紫胤从袖中探出手来,目光灼灼的瞧着她。 想来她如今成了剑灵,定是不会出现先前神志不清的状况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秦镜听及这话后,面若桃花,双目微嗔,垂下头,鬼使神差的递上九兮镜。 待紫胤将九兮镜藏入袖中,她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 “不对!我不给,你还给我。”秦镜急道。 紫胤自然不会交还给她,转过身去,“你这般早来寻为师定是来练剑的,去后山。” 大早上练你鬼个剑! 其实秦镜的剑法还不算无药可救,成了剑灵,自然是脱胎换骨,根骨天成,只是她平日里使惯了九兮镜,对于剑术那更是一窍不通,这兵器用称了手,这若是换一样,定是要过些时日的,若论剑术和镜术,恐是这镜术更适合他,毕竟这九兮镜是她用了好几世之物。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对于秦镜也是该训斥便训斥,该怎样就怎样。 连着练了两日剑,秦镜倒是觉得身上的灵力充盈不少,各处经脉也融会贯通,控制清境剑也愈发的得心应手,只是觉得这两日未有九兮镜在手,当真是不自在。 这往后只要是练剑闲暇之余,秦镜就开始软磨硬泡,定是要将九兮镜从紫胤处讨要回来。 “掌教让我寻问一下执剑长老,这秦镜师妹入天墉城已有三年,再过半月要参与考核,不知何时上道号?”一弟子前来询问紫胤。 “甚道号?”正在练剑的秦镜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好好练剑,旁处的事倒是听得这般清,紫胤沉着脸瞧向她,好似再说“练你的剑”。 秦镜一瞧他那冷脸,明了他的意思,不敢懈怠,边挥着手中的剑边道:“我随意啊,只是个代号。” 这事怎随意,思忖了一会便道:“秦镜意为月,月字乃你母亲之名,那便取一同音悦字如何,且这字辈,便用芙字,不知这芙悦之名你可称心。” 悦,既是喜欢,爱慕之意,紫胤自然不会将这层意思告知于她,而秦镜也定是不会想得如此深刻。 她点了点,笑道:“嗯,师尊取甚名字,我都喜欢。” 只要是紫胤取的名字,想来叫芙蓉她也必定喜欢。 待那弟子走后,紫胤走上前,“今日来练御剑飞行。” 秦镜震惊,脚步一颤:“我恐高!” 紫胤也由不得她说,抽了她手中的清境剑,往着上空一抛,当剑浮在半空之时,紫胤便拽紧她的胳膊往上一提,两人甚是稳妥的站在剑上,可下一刻秦镜就开始慌乱了。 紫胤已然撤去了灵力,离剑落地了。 “镇定心神,以气御剑。”紫胤在一旁指点道。 慌乱之中,秦镜凝结灵力于两指,引向剑身,可剑还是抖动的厉害,脚下只有一把剑支撑着她,只听着心口剧烈跳动,耳边呼啸着的风,她闭眼吼道:“镇……镇定不了,这个一点都不好玩!” 她在拜入天墉城三年,一上御剑课便会逃课,所以这御剑飞行当真是一点都不会,紫胤以为总会一点,谁知她真是…… 要死便死罢,脚下已离了剑,秦镜闭着眼,只感觉到身子缓缓下落。 紫胤一惊,飞身而去,将她揽入怀中。 落地后,秦镜仍旧惊魂未定,面色惨白,定是被吓得。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一拳轻锤在紫胤胸口,嗔怪道:“你定是想摔死我。” “平日见你爬屋顶爬树的怎的就不怕?”紫胤问道。 秦镜撇了撇嘴道:“那不一样。” 想至两年前,带着她御剑那会,就瞧着她吓得三魂不见六魄似的,想来还真是怕的。 “好了,不练了,以后都不练了。”前几日他还甚是严厉的,可到了今日却软了心,这还能和其他两位徒儿一样吗? 因为紫胤突然明白,她若学会了御剑飞行,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这往后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了,想要离开天墉城,也是件很方便容易的事儿。 “当真?”秦镜仰起头盯着紫胤,前几日无论她说什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未有,今日怎的就转性了。 紫胤点头。 秦镜甚是高兴的将埋入紫胤的怀中,蹭了又蹭。 可不巧的是,陵越赶巧遇着了一幕,转过脸却依旧恭敬道:“师尊,师妹。” 谁道他们后山练剑来着?这般情况不像是练剑。 像这尴尬的画面,陵越也不是第一次瞧见,所以这面色尚算平静。 紫胤也是一贯如是清冷神色,秦镜立马站直了身子,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对着紫胤极为淡然道:“我去练剑。” 转过身之时,这脸已然拧成一团,扶着额心里默道:真是太丢人了! 秦镜便练着剑一边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量太小,她始终听不清说些什么,只是偶有听及屠苏一名。 秦镜笃定,他们定是再说百里屠苏无疑。她停了剑招,兴冲冲的跑去问道:“师兄,屠苏怎么了?” 不知是怎的,秦镜总觉得这气氛略沉重。 陵越瞧了一眼紫胤,对着秦镜道:“无事,师妹放心,屠苏很好。” 问屠苏好不好,为甚要瞧一眼师尊,秦镜甚是不解。 “你先练着,为师有事离开一下。”紫胤对秦镜道“师尊……”她虽有时候脑子绕不过弯,可也能瞧出些端倪来,这屠苏定是出了甚事了。 “这个拿着。”紫胤从袖中拿出九兮镜交还给她后,便和陵越一块走了。 待两人一走,她心不在焉的,捏着九兮镜站立了许久。他们竟然不告诉她,那便去问卿沅,反正九兮镜在手,还能有甚不知道的吗? 紫胤不知这九兮镜还有这用处,若是知晓了定是会后悔交还给她。 秦镜入得九兮镜中,一阵悲凉的琴音传来,而弹琴之人却是卿沅。自从她与青岩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未听得她弹这首悲凉的曲子了,可今日为何又重弹这曲子了? 青岩站在一旁沉默寡言。 “青岩,我是想来问你,这屠苏现如今可好?”秦镜道。 青岩笑了一声,可这笑声甚是苦涩,他道:“他……或许应该和长琴一块消逝于人世间了吧。” 长琴消失?秦镜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卿沅为何会弹这般悲凉的调子,原是如此,可这与屠苏有半点关系? “我不明白?长琴消失了跟屠苏有何关系?”秦镜拧眉道。 青岩沉吟道:“你可知晓屠苏为何觉得你亲近?” 秦镜不假思索:“他觉得我是像他娘。” 青岩摇头道:“那是因为你百里屠苏身上有长琴的命魂,而你是沅沅衍生出来的神识,且那时有沅沅的一魂,而且那块冰魄血髓原就是长琴赠予沅沅之物。” 秦镜心中疑虑一点点扩散,她问道:“就算如此,可长琴是欧阳少恭,怎会牵扯到屠苏身上?” 青岩长叹一声道:“这两人与长琴的牵扯怕是一时半刻说不清,只能说世事难料,你且回去吧。” 秦镜云里雾里,理不清任何头绪,转身欲走,却忽然回过头问道:“别的我不管,长琴和欧阳少恭与我无关,我只要问一句,我师弟百里屠苏可还会回来?” 她期待这青岩的回答,可青岩却始终没有回答她。她也应该知道结果了,她失魂落魄的出了九兮镜。 果真世事难料,还记得四年前她刚来天墉城,她还拿着桂花糖跟他套近乎,可是那他却并不领情,还让那鸟甩了她一脸,再往后因为紫胤的缘由,慢慢的对他好,护着他,不让其他弟子损他半句……与他相处甚久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屠苏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并不像表面那般冰冷无喜怒。 从今以后,那个喊她小师娘,把她视作娘的那个小师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早知道上次就该把他留下,可世上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秦镜跌坐在地,不知不觉中脸上已是湿漉一片,她伸手抹去。 她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发呆了竟有好几个时辰,待回过神来,仰起头看着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 定了定心神,离开了后山,本想去找紫胤,可找了许久,竟是连他半个人影都未瞧见。 这天已全然暗下来了,又飘起了小雪,落在她脸上已阵刺骨。途径一处之时,见着里头灯火通明,她心下一转,这不是屠苏的房间,难道…… 她咧嘴笑着,若是屠苏回来了,那便真的好。当她半推开门之时,却瞧见熟悉的背影,可这人显然不是屠苏。 紫胤闭眼沉思,负手而立,手中拿着的却是屠苏年幼时用的木剑。 秦镜见不着他的神色如何,想来屠苏之事定是对他打击甚深,如今在此地缅怀追忆。这推门之声他也未有反应,定是在想屠苏的种种而入了神。 他不告知她屠苏之事,想来也是怕她难受,如此就当不知晓此事也好。她不忍打扰了他,将门掩上,退了几步远,站在外边。 这一整晚,紫胤都未出来,就这般拿着木剑站了一晚上,而秦镜伴着他站在屋外也亦是一整晚。 人生之苦,莫过于生离死别。紫胤活至这般年岁,想来这些事已是经历许多,如今这次确是从小养大的徒儿,从小待他视如己出一般,他这一走,让他如何受得? 昆仑山巅,下着小雪,纷纷扬扬。悠然飘落,哀伤凄婉,呼啸的风声如同那一曲诉不尽的离愁别绪,终将会曲终人散。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妹纸们要是喜欢加下若若哒的读者群:341742995 可以讨论下剧情什么什么的 可以跟我聊聊怎么推到师尊什么什么的,要是以后有什么这样那样的剧情(你们懂得) 备注:晋江读者名即可 要是不备注的不会通过哒。 还有我这几天没网,好不容易蹭了一会,所以昨天断更了,真是对不起大家,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 天将破晓,雪光将整个天墉城染上了一层莹白。朦胧处,走来一人,步子微缓,面貌看不真切。 秦镜在雪地寒夜之中站了一夜略感倦意,眼睛又被这雪光扎得微微酸涩,这视物自然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却依旧看不真切。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秦镜站稳不住脚跟倒在雪地之中,“你是谁?”声音哽在喉咙底里甚是微弱。 那人踏雪走来,没有一点脚步声,掌心流光一引,将秦镜腰间的九兮镜拽入手中,随即淡然道:“我乃太子长琴,借你九兮镜一用。” “太子……长琴……”秦镜已然无法思考,只觉得这名字甚为熟悉,只一刻便昏睡过去。 长琴手执九兮镜,神识一转,入得镜中。熟悉的音律传来,他突然驻足不前,闭眼聆听着消失了千年的乐曲。 这九兮镜中除了秦镜之外,再无外人入得,青岩站于他身后,警惕道:“你是何人?” 长琴并未转身。 可却在这时琴音忽然戛然而止,卿沅指尖稍一用力,琴弦瞬间崩断,她瞪大的双眼,企图将眼泪逼回,可无论怎样,泪水还是顺着她的眼眶滴落至琴案上。 四周寂静无声,泪珠划过弦上,散出一阵泠泠之音,清扬悠远。卿沅深呼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来。 “长琴。”语气甚是平静,可音色之中却带有几分欣喜。 长琴点了点头,平和一笑,慢慢走向她,“卿沅,别来无恙。” 此人便是太子长琴?青岩瞬间反应过来,他不是应该烟消云散了吗?怎还会出现?见着卿沅这般的愉悦的神色心中的一阵黯然。 “嗯,挺好。”卿沅恭敬回道。 两人相谈甚久,言语之上却未有越矩半分,一如当年榣山那般。 “见你安好,如此我便放心离去了。”长琴起身,转过身去。 “你要去何处?”卿沅站起身来,走向长琴。 “也该走了。”长琴说罢,已然转身离了九兮镜中。 卿沅见长琴离去,自然心急如焚,起身想要去追,可迈了一步却又退了回去,目送这长琴离去。 青岩见此,袖中之手拳头紧握,压抑着心绪,他慢慢走至卿沅身旁,淡然一笑,道:“你若想跟着他,便跟着他走吧,那日我骗你说你不能离开九兮镜,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留下来陪着我,而今……长琴回来了……你跟着他走吧。” 本也是想成全了他们,可奈何话一出口,却是这般的无可奈何。 他居然让她跟长琴走?那他自己该当如何?卿沅平复了心绪淡然道:“当初他跟我说他有妻子,我已然死心。而今站在这里的卿沅已有青岩,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与他的前尘往事终究是淹没在岁月尘世之中,时间久之衍生出的一股执念来,以至于忽视了那个为我为我入魔为我癫狂,为我终将一生只能依附于九兮镜中之人,刚以为只是愧疚之情,可当长琴走时,我才忽然想明白,舍不得离开这里……而今你竟然要将我赶走?你以为我爱上一个人是这般容易?” 爱?青岩听清后怔了怔,随即回应过来,开始手足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卿沅见他慌乱如此,握住青岩的手,微微一笑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青岩听此嘴角微扬,揽过卿沅的肩头,将她纳入怀中。 “我弃了自己,弃了红尘浮华,也绝不弃你。” 长琴出了九兮镜,将镜搁在秦镜脑袋旁,她好似迷迷糊糊中听得一句话,便是这百里屠苏三年后必定会回天墉城类似之话,随后踏雪归去。 早课时间将至,王蕴星从旁偶然路过,却见得一个姑娘躺在雪地之中,他一箭步冲上去。 如此英雄救美的场景他怎能错过。 想来他在戒律院关了好几日,总该找些好事来做做,好耀他掌教徒弟之名。 这王蕴星入门才半年之久,门派之中连个人脉都未理清,因为根骨极好,一朝被掌教选去当了徒弟,也算是这他这几年唯一走运之事。 “这位师妹,你醒醒啊。”王蕴星蹲□,推了推她。 朦胧之中,秦镜转过脸来,这可把王蕴星一惊,跌在地上。 我的娘哎,秦镜!真是冤家路窄! 他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雪,本想走人却又半路折了回来。他又蹲□,对着秦镜恶狠狠心道:你这个泼妇,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我得煽你两巴掌才够解气。 王蕴星扬起手,瞧着秦镜那苍白的脸后,将手放下了,有推了推她道:“喂,你死了没!” 见她还是未有反应,伸手探向脉处,见着还有脉息在,便稍松一口气。 王蕴星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含糊道:“其实你不泼的时候,看你挺顺眼的。” 当真是见了鬼了,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王蕴星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了一步远又转过身去,从雪地中将她抱起。 “好了好了。虽然你泼了一点,蛮横了一点,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看你今天这么可怜,作为天墉城的杰出青年,我就带你去凝丹长老处。” 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无非只有两桩,一桩就是退婚之耻,一桩就是侠义榜擂台将他打败之事,其实想来也无甚大事。这退婚之事,如她这般泼辣之人不娶也罢,这二来打败之事也是自个儿没有真本事,想来今次考核定要赢了她才是。 如此想来,其实他们也无甚大仇。 正当王蕴星抱着秦镜想走之时,紫胤推开门从百里屠苏屋里出来,冷眼瞧着他们,神色微变,缓步走向他们,不紧不慢。 王蕴星停□来,紫胤每走一步,他就感知到寒气多加一分。他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道:“执剑长老你作甚?“王蕴星发现紫胤瞧得是秦镜,却未说一句话,寒眸转向他时,王蕴星心下一沉,颤道:“我……什么都没做,她……她是自个儿晕倒在此处的,我只是想带她去凝丹长老处……” 紫胤依旧没有言语,只是怔怔的瞧着王蕴星。 王蕴星心中一颤,将秦镜丢给了紫胤,继续颤抖道:“还……给你……就是了。” 紫胤接过秦镜,未说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待紫胤抱着已然昏睡过去的秦镜走远后,王蕴星一跺脚,伸手指向紫胤的方向,吼道:“甚执剑长老,搞得你媳妇被我抢了似的!” 王蕴星身后走来一个弟子,拍了怕他肩膀:“陵蕴师弟,真是瞧不出来,你连执剑长老的墙脚都敢挖,如你这般的好胆色,这次的考核你定要拔得头筹才是。” “为甚?”王蕴星刚刚入门不过半载,许久事情还未理清,忽然想起前几日去盗剑谱瞧见秦镜衣衫的不整的在塌上,才恍然反应过来。 不过,他怎的心里空落落的,今儿发生的事儿他都想不透彻,于是便也不去思忖了,便往经库方向而去。 想来还是上早课比较重要。一抬脚,脚下好像有甚东西,他俯□去看,竟然一面镜子,待看清后,面上阴沉一笑,他将九兮镜藏入袖子里头,想来定是要好好捉弄她一番才够解气。 秦镜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了,可醒来已是寸衣未着的泡在温泉池水之中,蒸腾着热气让她云里雾里一般,以为自个儿还在做梦未醒。 “你也知晓你身子受不得寒,为何在屋外站了一夜。”背后处传来清润之色。 秦镜瞬间清醒,额上冒出一点点的热汗,虽说她时常自个儿动手脱衣的去引诱紫胤,但从来没有一次敢把自己的亵衣给脱了,如今这情况是怎的回事,这衣裳谁动手的。 这点就冤枉紫胤了,他是用法术除去她的衣物然后丢入水中,不该见的地方他定是不会见着。 秦镜转了转圆眸,转过身去,瞧着紫胤道:“没有,我晨起刚去,真的,就是昨儿晚上我梦见屠苏,他说他快回来了,我就想回来瞧瞧。” 紫胤也知她这体内的寒气非一刻就能聚集的,定是吹了一夜的风雪所致,倒是他的疏忽了。 一听及屠苏,心中甚为无奈。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俯□擦去秦镜额上的汗。 热气喷薄在她脸上,秦镜略感困意,将头枕在泉岸之上,打了一个哈欠:“师尊,今儿能不能不练剑了。” 水中身影若隐若现,脸蛋被热气熏得粉嫩,娇艳欲滴的唇畔,眼眸半眯半睁活像一个小猫咪似的。 “好。”紫胤站起身来,指着旁处的衣衫道:“那你等会自个儿穿了衣裳回来。” 紫胤静待她的回答,许久之后仍然不见回答,却听着呼吸之声。 他转过身瞧向秦镜,呃……她睡着了。 紫胤只得自个儿将她从水中捞出来,这硫磺温泉虽能让不被寒气虽侵,但若是长时间泡下去也未必是好。 拂袖一挥,衣衫皆整齐的穿至她身上了,又裹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才敢将她带离。 紫胤走入屋内本想把她放至榻上,可她手中却拽着她的一络银发不肯松手,紫胤只得与她一起躺在塌上。 迷糊之际,她开口道:“剑仙紫胤是天下人的,执剑长老是天墉城的,师尊是我和屠苏还有师兄三个人,可慕容紫英是我一个人的。” 紫胤听之一颤,将她的脑袋贴至他心口处,嘴角化开笑意,淡然如烟。 “嗯,慕容紫英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王蠢材是个不怕死的鉴定完毕! ☆、第七十八章 眼瞧着考核的日子就快到了,秦镜的剑术也日渐佳境,只是她这自觉性着实不高,只要紫胤离开一会儿,她便蹲角落堆小雪人,这雪人还不敢堆得太大,大概一个个拳头般大小,这大略的一数竟然有□□个,想来也是花费了些时间的。 “你这又是在作甚?”紫胤瞧着这大大小小的雪人甚是不解,他这只是走开一会而已。 秦镜接话道:“这些都是你啊!” 可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迅速拿起放在地上的剑,乱舞了一通。 紫胤瞧着她那凌乱不堪的剑招,就算想指点也如此如此无从说起,昨日还练得甚是有模有样的,可今日怎的每一招都不在点上。 实则秦镜此刻方寸大乱,以至于剑招全乱。她甚是哀怨的瞧了一眼地上的一排小雪人,思忖着,这是第十次被发现在偷懒了!她暗暗发誓着,定是要好好练剑才行,不能被旁处给引了去。 “既然师兄回来了,能不能把我的名字换下来?”秦镜突然停下手中的剑。 紫胤剑眉一蹙,抬眼瞧向秦镜道:“你说呢?” 秦镜垂下脑袋,将剑插入石子中,摊了摊手道:“让我说定是行的,可是我说的话又不准。” “那就好生练剑。”紫胤走向那石堆,将剑拔了出来,“开始练剑之前,你先把镜子还给我。”秦镜未接剑,倒是先讨要起九兮镜了,上次醒来发现九兮镜不见了,她想着定是紫胤拿着,便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她好几日未见着它了甚是想念来着。 紫胤淡道:“前几日不是给你了?” “坏了!”难道九兮镜被她弄丢了不成,而这定是不能让师尊发现,不然就又该数落她了,她略略一僵,伸手接剑。 “我刚刚想岔了,我练剑。” 紫胤瞥向她腰间,以往定是坠挂着九兮镜的,可如今空空如也,莫不是给丢了? 练剑中途秦镜借口头晕眼花便早退了。这一经紫胤同意,她立刻收了剑,火急火燎的跑至她先前冷晕过去的地方。 伏地刨雪的,愣是没找着那九兮镜。 “镜子,镜子,你出来,在哪里?。”她坐在地上开始哀嚎了。 紫胤见她古怪,便一直跟着她,只见她在雪地上雪地上滚来滚去,像是在找甚东西,他心中也明了几分,定是将九兮镜给丢了。 秦镜思前想后许久,蓦然地忆起,那日好像有个男子向他借九兮镜来着,可那人是谁当真是一点印象都不存了,难不成是有借无还,可她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是将九兮镜搁置在她脑袋边上的。 “你在寻你那面九兮镜?”远处一个男声传来,由远及近,慢慢靠近。 秦镜抬眼一看,冷哼一声,又是这个王蠢材,不过他怎知是九兮镜,她一怒气站起身,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定是你拿了对不对?” 王蕴星气势凌人:“你这样揪着我不合适。什么我拿了,我捡的!” “那也成,给我。”秦镜手离了她衣襟,退后了几步,伸出手来。 王蕴星自然不会这般爽快的还给她,向她走进了一步,笑道:“我前几日忽然发现我有那么一点点开始喜欢你了。” 秦镜扯了扯嘴角,“是吗?那真是太不巧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废话少说,将九兮镜还给我,不然我发起火来,连我自个儿都害怕!” 紫胤在一旁听着,她这回答当真是……妙极,他还是十分满意。 王蕴星得寸进尺,从袖中拿出九兮镜把玩着,轻描淡写道:“得了,还你也成,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你脑袋被驴踢了?”秦镜瞧着她手中的九兮镜,伸手夺去,,可王蕴星夜不会任由她抢去,侧身一躲,移至旁处。 “我发现我是真喜欢你,你还记得咱两小时候吗?你说过要嫁给我的。”王蕴星道。 “不可能!”秦镜笃定,她定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会你才四岁,你忘了?那年我来藏剑山庄,你爬树之时摔了下来,赶巧我救了你,你说会嫁给我。虽听说藏剑山庄的小姐做事颠三倒四,更是被连连退婚,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你阿爹,可哪想到你竟然敢退我婚!后来更甚至将我给打败了,本来以为我是该恨你了,可是我真的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王蕴星甚是深情的告白,着实把秦镜给吓坏了。 “童……言无忌,你淡定……我还记得我还说过我要嫁隔壁卖桂花糖的小贩。”秦镜连着后退了几步,这王蠢材着实恐怖了一些,一会一副想要弄死的她的样子,一会就如这般深情的瞧着她了。 紫胤倒是甚是淡定的站在远处,眉心微蹙,不过她这隔壁卖桂花糖的小贩是怎回事,她这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其实隔壁桂花糖小贩是个长得极丑之人,只是做的桂花糖甚为好吃,所以她曾经一句戏言说是要把小贩拖回家,天天做桂花糖给她吃。 “虽然你不淑女,说不定也不是黄花闺女了,但是我不会介意的,你跟我走吧,听说我那个执剑长老四百多岁了,还整日绷着个脸,跟他在一起定是很累,我不一样,我是天墉城的杰出青年,幽默风趣,可是深受天墉城女弟子的爱戴。”王蕴星甚是自恋的诉说自个儿种种的好。 秦镜的脸越来越暗沉,谁不是黄花闺女了!天煞的,还敢挑拨她跟她师尊的关系,简直是嫌弃自个儿活得忒久了。 不过听及他说着他深受女弟子爱戴之话,笑得泪花都出来了,秦镜冷嘲热讽道: “就你还深受女弟子爱戴!你定是不晓得这天墉城的女弟子上三辈至下三辈半数以上都曾暗慕过你所说的那个绷着个脸的。还有,你可知。经库为何每日人满为患,皆都是女弟子。” 秦镜定是疯了,跟他扯这些,原本也只是想着她师尊定是不能给他比下去,虽然这两人毫无可比性。 “难道……附近就是执剑长老的住处?”王蕴星恍然大悟,思忖这老男人到底是哪里好了,他可是细皮嫩肉的大好青年。 “孺子可教也。”秦镜点头,故作深沉。 王蕴星道:“可他是你师尊?” “我就是喜欢我师尊,爱的天崩地裂。九兮镜留下,你可以走了!”秦镜伸手,示意他快些将九兮镜交还给她。 王蕴星哀叹一声,原来你喜欢冰块。他道:“奈何我天生风趣,与你喜欢的大相庭径,也罢。”他转身欲走,可走了几步远又折了回来,将九兮镜放在她手中,极是认真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 “滚——”秦镜怒吼,捏紧九兮镜就想敲去。 王蕴星脸一沉,他定是疯了产生了错觉,他怎会喜欢这泼妇。 紫胤缓步走来,面上无甚表情,突然道:“再说一次你刚刚说的。” 秦镜转过身去,他甚时候出现的,她故作镇定,深呼一口气,慢慢吐出了一个“滚”字。 紫胤一愣。她这是让他滚呢,还是重复刚刚说的话。 秦镜思忖着,难道不是这句话,于是又道:“你可以走了。” 紫胤紧接着又一愣,这是让他走?秦镜见他仍然毫无反应,便想到了那再前一句。 面上一红,原来她师尊喜欢听甜言蜜语。她垂下头道:“我就是喜欢我师尊,爱的天崩地裂。” 紫胤已是完全愣怔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说那些女弟子经常来经库读经,是因为为师?” 秦镜所有的娇羞顷刻间化为乌有,去他娘的女弟子!原来他就是想知道这些?她垂着脑袋默默走远了。 “过几日换个住处才行,不然日后定是会打扰到我们。”紫胤波澜无惊的言语,震荡了秦镜,她又默默的走回来了。 “等年初,我们去找你阿爹。”他终于意识到人生大事的重要性了,只是秦镜还尚理不清头绪,抬头道:“去找阿爹作甚?” 紫胤没有回答她,倒是质问起话来。 “你且说说那个桂花糖的小贩和刚刚那人是怎的回事?” “这个……这个……童言无忌。”秦镜挠头,尴尬一笑。 “我真的整个绷着个脸?”紫胤问。 秦镜先是一点头,后又拼命摇头。 紫胤淡然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点头摇头的到底想说是还是不是?” “是。”既然紫胤这般问了,秦镜只得据实相告。 “那我往后多笑笑。”紫胤说着就嘴角微扬,慢慢的,一个浅笑溢于脸上,令人心旌荡漾。 这一个笑,秦镜已然站不稳脚跟了,虚晃了一□子。紫胤瞬间没了笑意,扶住她道:“你怎的了?” 她道:“你只要对我一个人笑就好了,其他人真的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不过圣诞节,但是还是要祝大家生蛋快乐! ☆、第七十九章 一晃几日过去,明日便是年末考核之日了,以往不思进取的秦镜也知晓事情已然火烧眉毛,迫在眉睫了,这就便开始临阵磨枪了,这剑术倒也练得尚可了,只是这考核是需要文试和武试两关的。她这半月,愣是连一本书都未看完的。 于是只能趴在书案上一阵唉声叹气了。 “你过来。”紫胤大袖一扬,向她招了招手。 秦镜随手将书一丢,巴巴的走了过去,只见紫胤在她风池,百会一按,两股热气从这两穴道灌入,刹那间,各处灵力受到了阻制,使得秦镜不能运用自如。 “你封我灵力作甚?”秦镜气鼓鼓道。 紫胤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这般的灵力,与其他弟子比试有失公允。” 正当秦镜想不通他这行为之时,紫胤又道:“明日还需换一把剑。” 这没了灵力,又没了清境剑,可想而知,此次考核定是会无比糟糕。 “可要是比剑输惨了怎办?” 秦镜自然是十分不情愿的,天墉城高手众多,先前三年练得功皆是化为了乌有,而今短短半月这剑法也只学得个招式而已,与他们比无疑是垫底的份儿了。 “考核而已,无所谓输赢,尽力便好。”紫胤好似瞧出了她的顾虑,在一旁宽慰着她。 实则,他的用意本就不是考核,而是让她练剑,她这灵力也恢复了七八成,与其他弟子比试就算招式比不赢,这灵力足以震慑住他们。 秦镜偷偷瞥了一眼,这几日一直瞧着他神色不大自然,每每提及,他又像是无事一般。时间一长,倒是觉得自个儿多心了,还以为她这般的患得患失之症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以往她想快点怀个娃娃也只是求个心安。 因为在某些事情上头,紫胤显得太过于淡然,虽有时候说出让秦镜动容之话,但他从未说出过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等等诸如此类表达心意之类之话,而这些事情上头,女人追求的往往就是这般表面看似肤浅的东西,最是简单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甜言蜜语。 “那师尊定然知晓明日的道法考核试题了?”秦镜无比真诚的向他询问明日考核的试题,想来这剑法比较无疑是落败至惨,那总得在道法考核上面拉回点颜面。 只是紫胤从来不过问这些门中杂事,怎会知晓这试题,且就算知晓,按着他的性子也定是不会告知她的。 “哎,这一夜怎看的完?”正当秦镜对着一堆书哀怨,哪想到紫胤指着一本《悟道论》道:“那就看这本便够了。” 秦镜一脸欣喜的从书中找出那本书,一页页的翻看着,看到精妙之处,还是甚是认真的提笔在书上划上一条条的笔记,倒是可怜了紫胤千辛万苦寻来的孤本了。 秦镜手托着腮,手中却始终握着笔,笔上沾染的墨汁滴落在书上,一大片墨迹晕染,手中的笔却在不知不觉中掉落在地,托腮的手却一点点的下移,不消片刻整个额头都枕在了那片墨迹之中。 笔杆掉落声音传来,紫胤放下手中的书,瞧向她并唤道:“小镜。” 秦镜听及有人唤她,半梦半醒之间,晃了下脑袋,用手托住下巴,晕乎乎道:“别吵,我看书。”随即朗声读道:“道即一,得一则为道,失一则非道,道……道看不清字了。” 盯着那一大块被墨迹晕染的地方,字迹已然模糊不清,秦镜盯着那字儿许久都未瞧出是甚字,睡意再一次袭来,她终于支撑不下去,倒在书案上沉沉睡去了。 紫胤掩不住笑意,扯出袖子在她额上轻轻一拂,墨渍被擦去,显露出白净的脸蛋。 每次让她看这些书,总是这般睡去已是见怪不怪了。 只一会,紫胤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这般的思绪。自从有了她,他就开始眷恋起尘世来,以前无所谓生死,只因没有牵挂,可明日…… “为师要离开一阵子,你定要等我回来?”紫胤抵住她双肩,扶正她的身子。 秦镜睡意朦胧的随意点了点头,随即倒在了紫胤肩头继续睡觉。 翌日清晨。 秦镜换上天墉城弟子道袍,手里还拿着早膳,两个馒头,风风火火的冲出门去。 “剑拿好。”紫胤走出屋来,收了拿着一把甚是普通的剑。 “哦。”秦镜鼓着脸咬着馒头,已经没有多余的手接剑了。 静待秦镜吃完一个馒头,腾出手来,紫胤才将剑放入她手,瞧着她未理顺的衣裳,甚是不顺眼,于是便伸手给她理了理,并在一旁提醒道:“比剑之时,只当是同门较量,凡是点到为止,切莫争强好胜,小孩心性。” 秦镜嚼着馒头,点头道:“你都封了我灵力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断是不会全力以赴,凡是保命要紧。” 紫胤的手一僵,手离她衣裳,无奈道:“恩,这般想也甚好。”想来能不能继续做天墉城弟子不重要,只是她这般坦言到让他不知如何言语。 走了几步远,秦镜余光一瞥,瞧向经库方向,以她的直觉来说,那儿定挤着好几个女弟子窃窃私语。 盈盈一笑,转过身去:“师尊,过来。” 刚想进屋的紫胤甚是不解她这是要做什么,走上前道:“你要作甚?” “过来抱抱我。”秦镜又开始没脸没皮的笑道。 紫胤自然不会搭理她,转身便想走。 “你不抱我,那我今日定是会心情不好,到时候定是不能好好发挥,哎,也罢。”秦镜略有失望,一步步慢慢向前走着。 刚走了十步,只觉得身后有人环住她的腰,身后熟悉的幽幽清香而来,不浓烈,却安宁。 “比剑之时,切莫伤着了。”紫胤淡然道。 “好。”秦镜自是十分欣喜,他甚少主动抱他的,而今次,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转过身去,只瞧见他眉心微蹙,可一会便恢复正常神色。 是错觉? 秦镜后退着走了几步,摆了摆手道:“我向卿沅学会一首新琴曲,回来我弹于你听。” 紫胤点头,“好好走路。” “知道了。”秦镜转过身,心满意足的连蹦带跳的走远了。 还瞧了一眼经库,果真有几个女弟子趴在窗边偷看,秦镜一眼瞪去,这些女弟子自然都散了场。 却在这时,红玉从旁处走来,恭敬道:“主人,你这不告知她,依着她的性子,定然不好收场。” 紫胤负手而立,寒意渐起,却扬起嘴角,眼底徒增起几分眷恋:“不会的,她比我想象的要懂事许多。你这几日跟着她,若是问起我来,定是不要告知她。” “是,主人。”红玉回道,不经意间瞧见了紫胤那微妙而又不易察觉的笑。 果真,只有她能让紫胤百年不变的寒冰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双更,早七点和晚七点。 ☆、第八十章 所谓的道法考核无非就是写下各种对道的认知与见解,言之有理即可,并无真正的答案,道者三千,没人的认知点不同,谁能说出个准头来,只瞧那本《悟道论》当真是再好不过,只是秦镜昨晚也没瞧进去多少,所以过了一个时辰,她那依旧是白纸一张。 到如今,她脑中只记得大概一句,甚一就是道,不是一就不是道的,诸如此类绕口令一般的句子,她当真是记不得。想来这些东西还是少看为妙,定是会读傻了人。 于是,秦镜只得抓着笔杆,挠着头皮,苦思冥想许久。终于在最后一刻,妙法长老催促之下,她甚是从容淡定的挥毫了写了个“一”字给呈了上去。 宋知了从旁处走过,见着了那个“一”字,对着秦镜诧异道:“表姐,你真厉害。” 趁着妙法长老还未瞧见那字,一把扯来宋知了赶紧走。 如秦镜所料妙法长老先是震惊,后有些微怒道:“你为何只写一字?” 秦镜刚想抬脚跨出门槛,却被宋知了拉拽了回来,她转了转眼珠子,欲哭无泪的瞧向知了求助,不过这宋知了能想出个甚法子来,只是淡淡的一个神色投去,表示也是无能为力助她,想来她那鬼点子怎会比得上她。 秦镜勉强挤出笑脸,侧过身去,定了定身,挺直了腰杆,老气横秋道:“世间诸般事由,皆不离一个一字,妙法长老定是知晓其中含义。” 说话声量不大不小,谈吐得谊,如此看来也像一个名门闺秀了,只是她这一转过脸去,小脸已是拧成一团,这前脚还未站稳,这后边已然拽着宋知了跨出门槛。 妙法长老细细思量秦镜的言语,渐渐的,眸露赞许之色。 这便她们去了展剑台,进行下一轮的比剑。 “表姐,那其中含义是甚?”宋知了不解的问道。 秦镜一戳她脑门,笑道:“我胡诌的你也信。” 宋知了扯了扯嘴角,果真她每次一本正经说的话,都是胡诌的。 展剑台上,两人比剑之时,各种剑招美轮美奂,唯美飘逸,只是这些招式徒有其表,招式学得如何纯熟,可还是万变不离,始终都是一个套路而来。 秦镜比划着各种剑招,两眼泛光,又瞧着四处找了一圈,却是没寻见她想见到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表姐,你这几日跟执剑长老学剑学得怎样?”宋知了问道。 秦镜思忖了一会,盯着手中的剑道:“尚可。” “只是尚可啊,本来还想让你指点几招。”宋知了叹道。 秦镜眯眼瞧向她,贼兮兮的笑道:“你找陵越师兄去,找我作甚?” 这边刚说完,陵越已向着她们走来。 “还真来了,快去找你的陵越指点剑招去。”秦镜撞了一下宋知了,将她推了出去,赶巧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陵越。 陵越扶了一把宋知了后,便对着秦镜道:“师妹,你等会小心。” “怎的不跟知了说,她可是会吃醋的。”秦镜笑着言道。 陵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知了一言:“知了,你也要小心。” “会的。”宋知了小声回道。 秦镜瞧着他们两人不咸不淡的表情已然习惯了,这急的久了,如今怎的也急不起来了,想来他们也不急,她着急作甚。 过了许久,秦镜终于忍不住道:“师兄,师尊去哪里了,为何各大长老都在,就他不在。” 陵越回道:“这个师尊未交代,往年执剑长老这边都不会派弟子来考核的,今年却是是个例外。” 往年只要到了这时候,秦镜定是会因为寒气之由,终日留在屋里,也不能出去,所以这考核之事也轮不上她。 “例外?”秦镜感觉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忍着怒意问道:“这么说,往年你和屠苏从未参与所谓的考核?” 陵越实话实说道:“没有。” 果真,人不能太诚实了,紫胤收了陵越这般诚实的徒儿当真是太幸运了! 秦镜握紧手中之剑,气得脸腮鼓鼓,跺脚骂道:“这个老混蛋,居然敢骗我。” 幸好此时紫胤不在,若是在又要叹息自个儿教徒不慎了。 “下一场,芙悦对战陵蕴。” 秦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是芙悦,而那陵蕴是那王蕴星。当真是冤家路窄,天墉城少说有百来弟子需要考核,而这种情形之下还能遇着一起比剑,也当真是一剑怪事了。 “怎会是他!看来他就是给我来出气的。”秦镜提气顿走,飞身去了展剑台中央。 宋知了和陵越两人也只能在旁处祈祷,她这不要做出些费解之事才好。 “陵蕴师弟,赐教。”秦镜拔剑便砍去。 还赐教?王蕴星瞧着这般按规矩来的秦镜略有不适,可下一刻秦镜提剑刺向他的胸口。 不是说好比试切磋,这人居然玩真的。王蕴星脸色一变,挥动手中长剑蓦地压上她的剑刃,反挑出去。 这秦镜的剑法刚开始还在路数之上,后来她这招式已然乱了套,他已然应接不暇。 “秦镜你这什么招数,乱七八糟的。”王蕴星无奈道。 秦镜手中长剑虚虚实实,王蕴星已是后继无力。 “无招胜有招喽!”秦镜笑道,一个剑气而去,划破了他的衣衫。 王蕴星急道:“你要作甚?我好歹是你前未婚夫,你给我留些颜面。”王蕴星小声言道,这如今被划破了衣衫,定是十分不堪的。 “未婚夫你个头,颜面你个鬼,这次怎的不拿黄金来贿赂我?”秦镜突然想至以为,便再也忍不住笑问。 却在这时,天边一道响雷而过,秦镜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路。 “天墉城的天气身时候这般奇怪了,冬日里还打着雷,我记得上次是两月之前也是如此。 王蕴星小声嘀咕着,却被秦镜听了个明白:“上次是甚时候?” 王蕴星一愣就将话重复了一遍。两月之前?那是不……秦镜好似明了些,但又些不确定,将剑收回剑鞘之中,脸色骤变道:“我不跟你玩了,这场算你你赢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秦镜你怎可比试到一边就走人,这是瞧不起我?”王蕴星伸手抓住秦镜的胳膊。 秦镜此时,心急如焚,定是不会继续留下与他一较高下,见他这般缠着,只得举起手中的剑,手指向剑,怒道:“化相真如剑!” 一语出,剑离鞘,只冲向着王蕴星而去,正当快要刺入咽喉之时,秦镜已及时收住了剑,回了剑鞘之中。 “这不是天墉城的剑术。”王蕴星惊道。 “不是就不是,反应这般大作甚,不跟你打了。”秦镜飞身下了展剑台。 这剑法的确不是天墉城的剑术,但也是她师尊教的,只是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考核之日定是要用天墉城剑法,不可用其他剑法,秦镜当时答应的也甚好,只是这一至紧急关头容易出点状况。 知了和陵越两人瞧着秦镜有些不大正常,便一直跟着她,只是一晃眼人已然消失不见,宋知了还要去比剑,所以便把此事交托给了陵越,只是陵越还是找不着秦镜的去了何处。 原是秦镜找遍了整个天墉城,都未发现紫胤的下落,不好的预感一点点的袭来。她无助的坐在山门天阶之上,忘着云雾缭绕的心中百转千急。 “小镜!”红玉走来,与她一同坐在台阶之上。“主人说他过几日便回来,小镜莫要担心。” “真的?”秦镜泪眼迷离的瞧向红玉,实则。她心中已然猜想到了几分,可她阻止不了,也助不了他,她若是寻他,这若是生出个变故了可怎的好。 “定然是真的,这是主人留给你的。”此时的红玉手中已然多了对了一块玉佩出来,递给秦镜。 “我要这佩作甚?”秦镜甚是不解,她平日里除了九兮镜都不挂这些烦坠的饰物。那缚丝剑穗也挂至了清境剑上,也从来不带至身上,这送她一个委实没有缘由。 秦镜接过佩,仔细瞧了瞧那物,白玉莹泽,熠熠生彩,佩上还刻着“慕容”两字,手掌紧贴玉身,温润细腻之感传来,这是难得的古玉啊,应该也是价值连城,可秦镜已然想不明白紫胤作甚留给她一块玉佩,若是桂花糖之物,想必也是比这东西好得多。 一连三日,秦镜就这般坐在天阶之上等紫胤回来。 手心紧拽了那玉佩,眼眸酸涩不已,她都不知这几日她哭了多少回,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不过老天还是厚待秦镜的,这几日已不在下雪,她坐在天阶之上也不碍事。只是苦了红玉,知了和陵越,劝说几次都不能将秦镜劝回。 她这表示,紫胤一日不回,她便坐在台阶一日,就算成了天墉城的门神也成,不过她在这里三日,知了还是照常会送一日三餐过来,只是她每次吃得极少。 宋知了瞧着她挂在腰间佩,极为眼生,于是便问道:“这玉佩是哪里来的,挺好看的。” “师尊走的时候让红玉姐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作甚的,我觉得拿在手上甚是麻烦,就带上了。”秦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宋知了甚为诧异:“那你就这般收下了,姨父知道吗?你可知赠佩是何意?” 秦镜仍旧不明知了到底想说甚,怎的就牵扯上了她阿爹,难道这收个佩还要告知天下人? 宋知了没有告诉她这佩的含义,只是觉得这紫胤倒是省事,竟然让旁人转送个佩给她表姐,当真是太没有诚意了,若是她表姐知晓这佩底下的含义,不知是欢喜还是大怒。 不过紫胤已然不见了三日,秦镜也是苦等了三日,势必是要坚持到紫胤回来那日。这玉佩之事还是等他回来在做解释,想必也是一出热闹非凡的大戏。 嗯,她这表姐定是又要嫁人了。 秦镜最是听不得这个又字,若被听及,定是会恼怒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比原先多出了几百字,先订阅的盆友不知道有木有被原先的内容吓到(⊙o⊙)睡过了头,晚了一小时发 表揍我就是了。 ☆、第八十一章 这都第十日了,紫胤还未回来,秦镜只能对着天阶之下的云层叠嶂怔怔的发愣,任何人与她说话她都未有反应。 刚开始还只是哭闹,可后来已是这般不言不语,一到夜间便练着紫胤教给她剑术,一遍遍练习着,渐渐地,她心里筑就那一道心墙一点点崩溃,只怕到最后什么都未剩下,只有满目的萧瑟和快要分崩离析的信念。 枯枝长出嫩芽,残雪才刚刚开始化,风霜之中听着化雪的滴答水声,是这般的清晰。 第十日,雪停了,风也止了,可她等的人始终都未出现。她却还记得他说过,等年初是要带她回去找她阿爹的。 他若平安无事,定是会回来,可是过了许多日了,她有些害怕,可只能一遍遍告知自个儿,那人会回来,他会御剑归来,站在山门之前。 夜风骤起,秦镜拔出清境剑,一道清冷的寒光划破黑夜,手腕轻转,剑光轻画一弧,身如飞燕,点剑而起,摧得树上的残雪簌簌落下,雪沫四溅,渗入她的衣物之中,是这般的寒,可怎般的寒都抵不去她莫名而起的害怕,凌空翻身,身似飞虹。 剑身散出悲鸣之声,呜咽阵阵,像极了哭声,它好似能感知到主人的此刻悲凉的心情。 瞬间,剑气所及之处,皆充满了凄凉之意。雪花,残影,剑光,清境悲鸣之声交汇成一场盛宴,美得极致,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一招之时,她将手中的清境剑甩出,正中剑鞘之中,于此,系在剑柄上的缚丝剑穗散出一道红光,渐渐的将清境剑的剑光慢慢隐去。 秦镜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那剑穗散出的红,长时间未显的笑容溢于脸上,梨涡浅漾,甚是开心。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四处张望着。 她知道紫胤定是回来了。 半晌之后,一柄蓝色的剑飞来,立在她十步之距的地方。 “小镜,为师回来了。”不消片刻,那剑幻做人影,一头银白在黑夜之下甚是明显。敛眸之间,月华清姿,与人与声,无一不让秦镜沉醉在其中。只是这脸色稍差,唇白无血。 这刻,秦镜没有飞奔过去,什么表现都未有。而是不言一句,转过身去。 紫胤以为她定是在生气,便主动走上前,从后面环上她的腰,微蹲□,将下巴抵在她肩头。 “是为师错了,不该让你等这般长的时间。” 此一语出,秦镜也顾不得这十天未梳洗,蓬头垢面的,转过身,踮起脚,张开双臂搂住他脖子,开始嚎哭,还把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肩。还边哭边骂着:“那个老混蛋,不说一句就走了,你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就把你那些破剑都丢回铸剑炉……” 骂了许久,也嚎了许久,秦镜发觉有些哭不动了,便止了哭,一抽一噎道:“你……还晓得……回来?” 借着月色瞧去,紫胤的肩头一片湿漉,她这脸上还带着泪珠却在同时笑了一声,眼眸之中的泪珠顺着泪痕滚落,她伸手一抹,指着他肩头道:“刚才太激动了,把你衣裳弄脏了,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紫胤瞥至她腰间挂着那玉佩,嘴角轻钩,原本的寒眸显现温润之色,未语先含三分笑意。这笑,温和而又自若,一下子扫光秦镜连日来的暗沉。 秦镜一时间移不开这美景,愣怔住了。 紫胤脱下外衫放在了秦镜手中,揉了揉她的鬓发道:“定是要回来的,怎能让夫人久等,若是夫人想洗便拿去。” 秦镜歪着头,手中拿着紫胤的外衫,两道弯眉紧蹙,回想着紫胤的话,好似哪里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来问题? 夫人?甚情况!秦镜这反应的确有些迟钝了,迟钝是她一贯如是的表现。不过一般女子定是会先娇羞一会,可她却是吓得后退几步,还险些跌倒,紫胤扶住了她道:“你这是作甚?不想洗便明日洗。” “你你你,可我好像还没答应什么?”秦镜挣了他的手,又后退了一步。 紫胤指着那腰间的佩。温和一笑:“你已然戴上这玉佩了,便是我慕容家的人了,你也想反悔也不成了。” 这跟玉佩有甚关系?秦镜仍旧不明白如今这到底是甚情况,她沉思了一会,突然豁然开朗,面上一滞。 “你……又坑骗我!我不与你计较那考核之事了,可这……我虽然是很想嫁于你,可是你这还没求过婚,哪有别人代为转交的,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儿。我还没答应,而且我收到的佩大概有四五块了,我也悔了四五次了,再多悔一次好像也无妨的。再者你还没问过我阿爹,还没合过八字,你这突然送我的佩,不算不算。”她这一急,容易口不择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很想嫁于你这话她都说得出口,这证明她已然完全不知所言了,若是她知道自个儿说了什么混账话,她定是要挖到三尺了遁地而走了。 这婚嫁文定之时,待合完八字,男方定会赠一佩于女方,若是女方收下,这婚算是定下了,可如今紫胤略去了前面,直接将慕容家的家传玉佩她送给了秦镜,而她稀里糊涂的给佩戴上了。 怪不得知了会问她阿爹知道不知道,还有这赠佩的含义,原是这原因,秦镜心里是十分乐意的,可这着实太便宜他了,一句好话都未说,还晾了她十日之久,这一来便说是他家的人了,这笔账定是不能算得。 “你阿爹哪儿,过几日便会去告知。再者我选的人,何须问天来合八字。” 紫胤说得是告知,而非是询问,想来这八字定然是不能合,且定是不凶之相,这定然是不能秦守去算的,爱女心切的他,可想而知会怎样,所以这一切能省就省。 对于紫胤的这种骗婚行为,很是让秦镜介于开心和不开心之间,照着紫胤的那般的性子,若是秦镜没有阿爹,这三书六礼倒是可以直接省了。可他也是个讲理的,定是会支会秦守一声。这若是被秦守知晓了,他定是会在一旁暗骂紫胤了。 紫胤忽然道:“为师这次要去后山闭关数日,怕是许久都不能见到你。” 秦镜也知晓他定是因为受了雷才会去闭关,瞧他面色便能瞧出一二来,她道:“那我和你一起闭关。” “别胡闹。”紫胤无奈,这闭关哪还有一起的。 秦镜不舍道:“那你闭关之处别给封死了,我每日去瞧你。” 紫胤点头,伸手将她拥入怀里,谁知秦镜一下给跳开了,垂着脑袋道:“你别抱着我,我十日未梳洗了。你现在是不是抱我抱上瘾了,你不重新向我求婚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抱的。” 紫胤:“……” 秦镜这脸皮已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 紫胤和秦镜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只见远处树丛之中出来两人。 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衣,浑身散着淡淡的冷漠之气,这人便是询华。 而那女子一身红衣如血,一头银白的发丝,血红的眸子带着嗜血的笑意,三分肃杀之气,七分的柔媚之态,而她正是入了魔的玉湘,先前的清姿清颜的温润气质早已消磨殆尽,如今她已然入魔甚深。 “师兄,你阻了我三日了,就是怕我对我玉镜下手,你这般为她,可她这眼里心里皆是紫胤,当初与你成婚也说不定只是想让紫胤出来,你且说说她这三世拿你当挡箭牌几次了。如今,你瞧他们郎情妾意,你这心里可好受?”玉湘笑道。 询华冷眼一瞥:“玉镜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且我这心里如何,你又如何知晓?” “也罢,现如今紫胤回来了,我也不能对玉镜如何了,还是散了吧。”玉湘红衣一拂,消失在夜色之中。 树丛之中一阵树叶翻动之声,还夹杂了一串银铃之声,询华冷道:“玉灵,出来。” 还是被发现了,玉灵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脑袋上还插着几片树叶,狼狈至极。 见询华向她走来,以为是要开始训她,于是玉灵抢先一步道:“掌门师兄,我不是跟着你,我是为了保护玉镜师姐。” 询华未言,只是拂去了玉灵脑袋上树叶,“如今紫胤回来了,你师姐不需要我们保护了,走吧。” 玉灵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待询华和玉灵走后,一身红衣的玉湘又出现了,她冷声一笑,心道:我怎舍得走,这紫胤没死回来了,这才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紫胤不止会骗剑,还会骗婚,笑抽~ ☆、第八十二章 “知了,我穿哪件好看?”秦镜询问不下百次了,于是宋知了不耐烦的将一件道袍丢给了她。 秦镜甚为嫌弃的摇了摇头。 原是秦镜要去后山瞧紫胤,这不上演了一场穿衣大战,愣是快把知了给折磨疯了,如此周而复始的换衣穿衣已有一个时辰之久。 “表姐,你的衣裳不够多,已经试完了。”知了瞧着堆得跟个小山似的衣裳的摆了摆手。 “这样,那你明日再给我多件衣衫就是了。”秦镜将道袍丢开,从衣裳堆中找出了自个儿常穿的那套水蓝色襦裙换上。 宋知了已是欲哭无泪,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会为自己找事做。 “乖了,等我回来。”秦镜拿起起食盒,本想出门,可还是后退了几步,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一会,瞧着梳妆台上的紫晶簪,顺手拿起插入发髻之中。 “我这样行不行?”秦镜道。 宋知了笑言:“你就算蓬头垢面的去,你家师尊也定然不会将你丢出去。” 回想起前几日她那模样,秦镜当真要钻入地缝里头去了,还是尽早走为妙。 刚跨出门槛,就瞧见陵越走来:“师妹,年末考核的榜张贴出来,你和知了……” 秦镜才稀罕那甚考核,一把扯过陵越,打断他的话:“师兄,我去后山找师尊,你陪着知了,她说她想找个人陪她练剑。” “师妹,师尊是不进食的,你提着食盒作甚?”陵越指着秦镜手中的食盒道。 陵越这管得着实有些多啊! 不过秦镜显然已经忘了这茬,以往去后山探望屠苏之时,她总是备着一篮子吃食给她,但实则大半都是她自个儿吃的,她这准备的顺手了,这去后山她便很自然的捎上一篮子了,她转了转圆眸,甚是坦然道:“师尊不吃的话,那就让他瞧着我吃。” 陵越已然不知如何应对了,他原本就想告知秦镜,这次考核甚是不理想,到底有多不理想,她看了那榜便知道了…… 紫胤这次受天劫谁都不知伤得有多重,后山乃是清气最为合聚之地,想来多疗伤颇具功效,实则,紫胤那日受得天劫之后便在后山闭关了十日之久,待等他恢复了些后才去寻秦镜的,不然以他刚刚手劫后的模样去寻秦镜,她定是会方寸大乱。 玉湘潜入天墉城后山也无甚难事。 入魔后的她早已性情大变,对于秦镜和紫胤的恨意也以日剧增,前世纠葛加之今世之仇,怕是这仇怨甚是难解,而她拼不过紫胤,所以尚不能能对秦镜下手,这日子一久极为容易剑走偏锋,练起什么邪魔之术来,而今,紫胤受伤,询华也已然回了须弥山,她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紫胤闭关,本应该加以封印,奈何秦镜说是要时常去瞧紫胤,于是,这封印也未全封,想来这天墉城应该也无邪魔来此,哪想到竟是来了个玉湘。 “真乃天助我也。”玉湘盈盈一笑,入得禁地之中,而如今紫胤正在入定之中,任是谁来都是不知晓的。 紫胤盘膝坐在蒲团之事,双目紧闭,剑眉紧蹙,周身萦绕的仙气似有若无,玉湘料定他定是受了极重的伤。 恻隐之心而来,毕竟紫胤也是她曾经爱慕过之人,玉湘也只是一个女子,怎会不动容,她走至紫胤面前,抬手覆上他的眉宇。 “见你这般不好受,我才知,我对你,许是一直都是爱大于恨的,你瞧我这满头的白发,这算不算是皓首白头了?”玉湘已是哽咽了,眼泪簌簌而落。 “可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玉镜?那贱人满口的疯言疯语,还不聪明。” 紫胤忽然睁开眼,悠然而语:“她至少不会心存怨怼,因为求而不得而如你这般的去入了魔道,你现在成了甚样子?” 玉湘一惊,一指流光引出,刹那间,紫胤全身动弹不得,他如今受了伤,也无力冲开那定身咒,只得闭眼沉心静气道:“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你说我要是与你一起做事,被玉镜瞧见,她当如何感想?”玉湘一笑,精致的面容妩媚至极,伸手脱去外衫,里头是一件半透明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玉葱似的十指抚上紫胤的脸上。 紫胤睁开瞧见这场景,自然怒不可遏,凛声道:“孽障,休要胡闹!” “不胡闹,怎成事?”玉湘阴沉一笑。 她早已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曾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而今却是这般恬不知耻的引诱于他,不过已然没了回头之路。 “你又何苦作贱自己!”紫胤凝神想要冲破定身咒,本因就受伤过重,如今一牵动内力,这咒未冲破,反而被散出的内力反噬,一股甜腻从喉头喷出,点点鲜血落在玉湘的衣衫上。 玉湘甚都未说,倒是极为淡然将外衫脱去,身上只着一件亵衣,她手中忽然多了一块帕子,插去紫胤嘴角的血渍,笑道:“只要玉镜瞧见这一幕,即便是作贱自己,我也甚是开心。” 忽然她柔声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紫胤自然不会去理会她,反倒闭起眼,念起《静心咒》。 玉湘见他毫无反应,怒气之下伸手解去紫胤的腰扣并扯去了他的外袍,紧贴着他…… 却在这时,秦镜走至禁地外头,对着外头是封印研究许久,终于找着了那封印最弱处,用着清境剑劈开了。 她抱着食盒甚是高兴的进去了,可……她见着了甚? 两人衣衫不整的搂在一块! 秦镜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至深渊,这感觉就像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把她淋了一遍,让她瑟瑟发抖起来。这青岩不是说师尊不能生娃娃,怎的就和别人去生了! 她本想拿起食盒砸死眼前两个,可她也不能糟蹋了粮食啊,理了理思绪,可始终不能淡然下来,她便这样转身跑了出去,不哭不闹。 玉湘以为她定是要闹上一会才肯走,可谁知竟是这般走了,真是始料未及,她还有些略略失望。 “她倒是知情识趣,不过幸亏她走了,不然我定是会让她死。”玉湘道。 紫胤也知晓秦镜刚刚在此,她这般不闹倒是让他有几分担忧了。 “你若是觉得对玉镜有愧,不肯碰我,那我便幻化成玉镜的模样好了。” 心念一转,幻化之术让玉湘化作了秦镜的模样,她双手搭上紫胤的双肩,娇声唤道:“师尊。” 与秦镜无差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丝成熟柔媚。紫胤蓦然地睁开眼,寒眸乍现,越发的冰冷。 “休要幻做她的模样!”声若洪钟,越来越可眼中的肃杀之气浓重,不由得玉湘瑟了一下,但仍就未松手。 紫胤集中意念,终于破了这定身咒,散出一道内力,将她震了出去。可此举必定是伤及心肺,连吐数口血后,本想站起身去寻秦镜,但此刻却是连站着都不稳,自不必说出了这禁地去寻人了,他只得打坐疗伤一会才可。 那玉湘被撞至石头上,一下就晕了过去。 秦镜没有回去,而是抱着食盒气冲冲的出了山门,哪个弟子敢挡着她,她定是亮出清境剑挥去,如今她这灵力这天墉城的弟子除了陵越哪个是她的对手,所以个个都退避三舍。 红玉追上,拽住秦镜,急道:“小镜,你去何处,主人还在后山闭关疗伤,你要舍他而去不成?” 一提及这事,秦镜暴怒道:“甚闭关疗伤,他在后山跟别人生娃娃!” 红玉愣怔,对于她的话自然是不解。 “你将这个还给他,我不要了,就跟他说,老娘走了!”秦镜从随身携带小袋子中摸出那块紫胤送给她的玉佩放置红玉手中。 “小镜,这个你自个儿去还。”红玉瞧着那玉佩,自然不肯接,重新塞入她的小袋子中。 “这天墉城竟是如此之热闹。” 秦镜和红玉听及声音,循声瞧去,此人竟然是玄霄! “你刚刚使得那剑法,可是琼华派的。”玄霄缓步走向秦镜。 秦镜刚刚与那些弟子打架,这用的哪些剑法,她怎会记得,不过这人甚是熟悉,秦镜瞧着玄霄,左思右想,终于忆起是谁了,忽然惊讶唤道:“呃……美人师叔祖……” “你是谁?”玄霄打量这秦镜,忽然感知她身上的剑气,忽然明了,点头道:“我记得了,小剑灵,就是慕容紫英的徒儿。” 秦镜甚是不情愿的听到这名字,所以也不理会玄霄。 玄霄又道:“你不好好待在师父跟前,跟这些弟子动甚武?难不成你这是要下山?” “慕容紫英是个混蛋,不理他,我就是要下山。”秦镜皮笑肉不笑道,心里已是在扎小人了,骂了不下千遍万遍的老混蛋。 “那与我一同去琼华如何?”玄霄道。 想来他此次本是来寻紫胤的,可三年还未到,也不知他是否会来,但若是带走他这小徒弟,他定是会来寻。 对于这小徒的重视,玄霄在上次便能瞧出一个一二来。 秦镜自然甚是爽快的答应了,她要走,这红玉自然会拦着她,而她必定打不赢红玉。若是师叔祖与红玉打上一架,师叔祖必然不会落于下风,所以……甚是高兴的答应了。 紫胤,你要跟别人生娃娃那便去好了!秦镜余怒未消将玉佩又丢给了红玉。 随即便被玄霄一提,御剑而去。 “小镜,不可。”红玉拿着玉佩,心道,这下坏了。 “告诉慕容紫英,若要寻人,便去琼华。”空中飘来这声音,让红玉着实为难,这是紫胤的师叔,她也不敢动手抢人。可未能留在秦镜,有却负紫胤所交代。 “整个琼华派不是被毁了。”秦镜战战兢兢的站在羲和剑上。 “重新造个琼华派不是难事,但若是要振兴门派,那便难了。”玄霄淡然道。 “哦,这样,师叔祖……”秦镜刚想说话便被玄霄打断了,他挑眉道:“上次唤我大叔也可,怎的越叫越老。” “难道我叫错了吗?”秦镜诧异。 玄霄一愣:“没有……” “那你吵甚吵,我还以为我差了辈分”秦镜冷嗤一声。 “信不信把你丢下去。” 玄霄暴怒,这个不知死活的剑灵居然敢这般与她说话。 “那我闭嘴,老人家就是麻烦。”秦镜拧着眉又添上了一句。 若未看在慕容紫英的面上,玄霄定会将她丢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霄叔更年期老是不好,求破! 新文《最萌师徒》欢迎大家收藏一下,一月开文,大概是这文结束以后或者是等我考完试,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秦镜被玄霄带至琼华,吃穿用度都没委屈了她,这日子过得比天墉城还要好,这里的掌门虽然没瞧见过,但听说也还是不错的,至于那个玄霄,只要不惹怒他,大致还是不错的。 只是她在这待了两日,也未见紫胤寻她,于是这怒气就更加大了,可这是在别人家的门派,她也不好乱砸东西来消气,所以只能憋着气,生着闷气。 夜间无风,星子却是十分明亮,也甚是安宁。 她独自一人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手中扯着树叶,口中还念念有词,那些词也不外乎慕容紫英是老混蛋之类的。 因为她这骂人永远都是这一句而已。 “怎的,这里住的不舒心?” 秦镜听及声音,转过头去,只见一女子走来,飞天仙髻,衣饰华美,气质极是高雅。 “你是?”秦镜起身问道。 那女子上下打量的秦镜一会,便问:“你便是慕容紫英的徒儿。” 秦镜刚一点头,只见那女子,口念剑诀,手中凭生一把剑来,向着秦镜刺来。她也不容细想,唤出清境剑相抗。她也深知自个儿不是她的对手,不想与她纠缠下去只是那女子却不依不挠的,一招狠过一招,但又不是想要他的命,招招都留有余地。 数招之后,秦镜已然累极,根本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就索性停了手中的剑,她就不信这人还真能一剑劈来,那女子没有料到秦镜会忽然停了,这手中的剑气未及时收住,而这剑气定是会伤及她。 于是她只能将秦镜往旁处一推,自个儿承了那剑气,一道血印划在手背上,沥出血来,最后一招之时,挑开了秦镜手中的剑,随即从容落地,将受伤的手隐入袖中,负手而立着。 她淡道:“你这剑法虽有招式,但不成气候,若不是这剑的灵气相辅,我只怕你连一招都接不了,但我真不知道,慕容紫英怎会收你为徒,你这资质着实太差。” 秦镜瞧着被她挑落的剑,也无羞愧之意,毕竟人家是前辈,她抬眼看了女子一眼,不服气道:“你是谁,为甚一见面就动手,看你这岁数都可以当我阿娘了,怎的就这般不讲理?” “我乃琼华掌门,夙瑶。”夙瑶淡然一语。 对于夙瑶其人,秦镜在那本《琼华纪事》上头也了解,照着紫胤寥寥数笔所写,秦镜也可推断出这掌门定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不容易接近之人,瞧着她现在的模样便知晓一二了,不过为甚要与她动手? 夙瑶不过想试试她的武功底子罢了,只是略有失望。四百年前的慕容紫英已是剑术超群,怎会收这般的徒弟,难不成是想挑战一下。 “剑灵的剑术怎会差至如此,还是慕容紫英不会教徒弟?”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寻常之事一般。 这可把秦镜听怒了,气鼓鼓道:“我以前是人来着,这当剑灵才几个月而已,不过学了半月的剑,以后定是会越来越来好,你别太早下定论,。” 秦镜昂首挺胸,一副我定行的模样。 “哦,是吗?那慕容紫英收你做徒弟多久了?”夙瑶见着秦镜这般样子,忍不住掩袖一笑。 这掌门居然笑了,看来也不是不是难以接近之人。她认真回答道:“四年多……”但又觉得这回答缺了点什么,于是继续道:“但我真的只学了半个月,师尊他教的可好了,是我自个儿没认真学。” 秦镜也就不明白了,为甚要帮着他说话。 听玄霄所说,她也知晓她为甚来这里,这师徒二人也不知到底在作甚,这做徒弟的哪有骂自个儿的师父的,可现下又这般帮着他,她这姑娘当真是自相矛盾! “既然如此,你早些歇息。”夙瑶转身之际,手中的血滴落在地。 秦镜借着月色,瞧得甚是仔细:“咦,掌门你手上流血了。”她刚刚回忆起两人打斗的场景,明明是瞧见一道剑气划过她手背的,可她竟是像个没事人,秦镜也定是认为没有伤着,可哪知道,这人居然不喊疼的。 “不碍事。”夙瑶转身便想走,却被秦镜扯住了衣袖道:“你等着,我这有药。” 秦镜从随身携带的小袋子中拿出伤药,拧开瓶盖,想去拉过夙瑶的手,却被她给拍开了,还甚是抗拒:“不用。” “我知道人这一上了年纪脾气都很古怪的,都流血了还这般不听话。”秦镜又扯过她的手,给她上着药,待上完了药,还拿出帕子给她缠上了,这上药动作如此熟练,想必自个儿身上试验过无数了。 夙瑶就这般怔怔得看向她,这好几百年也没人与她这般亲近的,秦镜以为自个儿说错了话,这女人怎可说她上了年纪了。 她尴尬笑道:“不是,我是说霄叔她脾气古怪,瑶姨你明艳照人,甚是温婉娴静。” 这玄霄不让她唤作大叔,也不让她叫他师叔祖,这人总得有个称呼才是,所以便唤作了霄叔,想来这大叔和霄叔也无本质区别,都是叔。这夙瑶与玄霄同辈,叫她瑶姨也应该无差。 夙瑶听及那声瑶姨之后,神情也柔和下来,见她手上的药也甚是不解,一个姑娘为何带着伤药,而且这像是随身携带之物。 “你怎会随身携带药物?”夙瑶问道。 秦镜挠了挠头,垂头:“说来惭愧,我小时候老是打架,这一打架还不赢人家,弄得满身是伤的回家,我阿娘看我心疼,但也管不住,只能交代我随身携带这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没有孩子,若是我能有你这般孩子想必也是一件乐事。”夙瑶轻叹,活得久了,她也有些倦意了,当年若非执意飞升琼华,怎会将整个琼华落至今日,她终是个女子,任凭怎般争强好胜,在这东海深渊也思忖了透彻,如今她只想重新将琼华整顿起来,倘若哪日下了九泉,她有颜面去见琼华列位师祖。 秦镜笑言:“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跟霄叔发展一下,说不定明年能抱上一个了。” 夙瑶愣怔,随即反应过来,一个怒目瞪去:“你这孩子,莫要胡说!” 秦镜感知到夙瑶不像刚才那般难以接近了,所以也放着胆子道:“你在东海陪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 东海之底,相伴四百余年,怎会一点感情都未有,只是……现在还是琼华为重。她和玄霄能离开东海也是异数,若是被神界知晓了,会不会重新回到东海也是未可知的,想来他们时日也不多了。 谁能想着,秦镜也只是随口一说,玄霄已然从远处走来,手中握着羲和剑,这眼神甚是吓人,他们两人之间的言语,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了,他甚是平静道:“你定是想见识一下我的羲和斩,怎的你想吃上一剑?” 秦镜立马后退了几步,躲至夙瑶身后:“不是,你莫激动,我不说话便是了。” 这时夙瑶上前劝道:“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两人交换了一下神色,像是在盘算什么,而这一切秦镜也未瞧见,只见夙瑶转过身道:“我想认你做义女,你可答应?” 秦镜一惊,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刚刚认识而已。 “义女,这差辈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么么哒~~~~~师尊发小糖,大家接着~~~~明早之前还有一更 ☆、第八十四章 她还知道差辈一说,当真是奇事。不过秦镜自然没有答应这一事,毕竟她对这掌门又不熟实,且她以往做了甚事也晓得一点。 这琼华恩怨纠葛她也不是很了解,但这琼华如今落至于此,想必跟这掌门有莫大联系。 只是后来夙瑶几次三番向她示好,还拿了各色糕点引诱她。想年幼之时她阿娘也甚是喜欢给她做糕点吃,想到这一层,这秦镜心一软,便也答应了此事。 秦镜想着,大概这掌门太想要一个孩子来承欢膝下了,而她正好合了她的心。其实这掌门也不讨厌,而她从小没有娘亲在旁,想必有个娘也挺好。 不久之后夙瑶给了秦镜一个印章,说是就当她这个干娘给她的见面礼,只是秦镜不知为何这见面礼是个不能吃的章子。 秦镜瞧着章子上头的字,瞧了许久都未瞧出甚字来。问夙瑶之时,她也只是抿唇一笑,说那字是小篆,她也不识得。问玄霄之时,玄霄也只说不懂。秦镜瞧着他们二人,略有不解,这两人也算活了几百岁的人了,一个还是还是掌门,怎的连个小篆都不识得,不过想必一个章子想必也不能坑骗她到哪里去,不用多久,秦镜已然将那章子的事儿抛诸脑后了。 又连着过了两日,这紫胤还是没有来琼华寻她,一来是担心紫胤是真的出来甚事。二来是怕他真是移情别恋了,不过她这几日细细想来她师尊也不是这般的人。只是她阿爹跟她说过,这世上的男子除了他自己,还真找不出个痴情的来。 说白了,他师尊虽然是仙,但也是个男子,他能瞧上她,也能瞧上其他女子。 她已然等不下去,必须要知道这紫胤在做些什么了,她用着卿沅教她的法子,在九兮镜中施加咒语,不消片刻,镜中出现她朝思暮想之人。 只是镜中之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是昏迷之像。秦镜见此顿时乱了分寸,收了九兮镜便火急火燎的冲出门去,迎头撞上夙瑶。 “干娘,师尊他……”秦镜哽咽,这话都说不完整了。 夙瑶拍了拍她的背,语调四平八稳,甚是淡然:“镜儿好好说话,莫急,紫英他怎的了?” “怪不得他不来寻我,原是伤得太重,一直昏迷不醒着。”秦镜这时已全然忘了禁地那一事,一心想着的也只是紫胤的安危。 “好了,莫要哭了,我们去天墉城寻他去。”这紫胤受伤,夙瑶也定是不愿意的,想必这日后还得将琼华交予他,若是他出了甚事,那可怎的好。 夙瑶将派中之事交予玄霄之后,便想带着秦镜回天墉城,只是夙瑶刚打算御剑之时,却听得一声——小镜! “这声音……”秦镜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这一声叫唤,抬眼瞧了一个夙瑶后沉声道:“是师尊?” 秦镜刚说完,这紫胤已然出现在上空,缓缓落地,当日紫胤伤上加伤之后,昏迷了数日,幸的红玉所发现,那玉湘也被红玉给关入天墉城的仙牢了,本来这仙牢只是关那些犯了门规的弟子用。 而这一切紫胤还尚不知情,只是这一醒来红玉便告知她秦镜去了琼华,他一句话都未说,这便拖着伤体就来寻人了。 “紫英?”夙瑶一惊,这四百年未见,这面容虽无区别,可这满头的银发,让她有些认不出来。 “小镜,过来。”紫胤向秦镜招了招手,只是面容苍白,比他上次在天墉城山门见着他时还要虚弱几分。 紫胤见着夙瑶之时,甚为恭敬道:“掌门,数百年未见,您可安好?” 夙瑶微微一点头。 秦镜缓步走向他,眼眸水润,哭道:“你个傻子,都伤成这般了,还要来寻我,不要命了吗?” 紫胤没有接话,只是对着夙瑶道:“小镜在你这里多有叨扰,今日我来带走她,多谢掌门这几日的照顾。” “应该。”夙瑶之时简单了说了两字,想来刚开始收她做义女是别有目的,可相处久了,她发现这秦镜甚是熟悉,而且这姑娘甚是讨喜,且是真把她当做娘的。 秦镜听及紫胤想要将她带走,甚是不情愿,退了数步:“可我不愿意跟你走,你伤归伤,可你那日的行为我是看在眼里,如今看你还能御剑来此处,这伤应该也无关紧要了,你走吧。” “你还是天墉城的弟子,你留在此地不合适!”紫胤道。 秦镜刚想接话,夙瑶抢先一步道:“紫英你这话就不对了,她这琼华剑法是你教的吧,那么她也算是半个琼华弟子,而且她已然是我义女,她留在此处自然是合适的。” 义女?紫胤不可置信的瞧向秦镜,这才几日,怎的就让夙瑶认了她做义女,当真怪哉。 “掌门定是不知,她是紫英未过门的夫人,今日定是要将她带走。”紫胤波澜不惊的言语着,好似述说的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夙瑶已是被这话愣怔住了! 怒气陡然升高,秦镜怒吼道:“慕容紫英,我已经将佩还给你了!” “除非我死了,拿着。”紫胤甚是强势的将手中的玉佩重新塞回秦镜手中。 秦镜自然是不会接那佩,这一来二去竟是僵持了许久。 “你们到底是甚关系?”夙瑶扶额,这两人的关系怎的她就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他只是我师尊!” “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两人同时出口,秦镜还甚是恼怒地瞪了一眼紫胤。 恐怕这天底下,只有秦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儿敢这般对自个儿的师父了,只是他们现是师不师,徒不徒的,如今他们只是一对吵架闹别扭的情人而已。 “你们倒是有趣。”玄霄忽然出现,朗声一笑,眉宇间三瓣,甚是妖冶。 紫胤恭敬唤道:“玄霄师叔。” 玄霄点头道:“既然你来了,你便把你徒儿夫人接走。” 秦镜自然不会顺着紫胤,无论怎般都不愿走,几次劝说都未果,紫胤有些微怒:“你当真不愿跟为师一起走,不要这佩?” “对!”秦镜仍然不动摇,她怎会这般轻易的饶了紫胤,她这口气怕是很难消下去。 紫胤无法,只好点了秦镜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随即将她横抱而起,这与她说不通,只能先将她带走。 秦镜怒瞪了紫胤的数眼之后,一脸怨念的瞧向玄霄和夙瑶,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瞧向他们:“干娘,霄叔,救我!” 可谁知夙瑶却道:“紫英啊,好好待镜儿,这往后多带她回来瞧我,我这就这么一个干女儿,本来是想让她来承欢膝下的,你这带走了我好生不舍得。” “一定。”紫胤说罢,已然带着秦镜御剑而走了。 甚干娘,比她师尊还不靠谱!秦镜撅着嘴,甚是不悦:“你干嘛来找我,莫要认为你受伤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跟那姑娘搂搂抱抱的可开心,还有啊……你抱了她,还敢来抱我……” 紫胤一路上都听得秦镜喋喋不休着,终于听不大下去了,于是开始想要解释:“那人是玉湘,我怎会对她……“秦镜一听是玉湘,更为恼怒了:“这玉湘虽然美,但是她害过我,我跟她前两世的仇怨我已然忘得差不多,但也依稀记得她害死了我,你现在跟她好,你有没有良心……” 说着已是呜咽成泣,朦胧忆起前世总是这般的不欢愉,那玉湘害过她数回,今生的记忆尤为深刻,她竟是让她服用了七朝梦,她做的那些梦迄今为止都记忆犹新,还让吞了噬心草,让她差点忘了紫胤。 秦镜想起以往便忍不住发颤,紫胤感知到她的不安后,将她紧在怀中,这玉湘所做之事,定是不可饶恕的。 只是一小会,紫胤和秦镜已然回到了天墉城,这本来琼华和天墉都是在昆仑山上,这御剑也不用太久。 紫胤的体内已到了极致,他感知到晕眩,将秦镜从手中放下,并解了她穴道,揉着她的鬓发,极是温柔道:“你信我,我这一世活了四百多年,当真只爱过你一个。” 秦镜陡然睁大了双眼,若是她记得没错,这是紫胤第一次说爱她,刹那间,秦镜心里的委屈都化为感动。 果真,这句话比甚解释都有用! “你再说一次!”秦镜噙着泪。 “我慕容紫英此生只爱秦镜一人,那你可收了那佩,可愿意嫁于我?”紫胤已然站不稳脚,想去一倾,倒在秦镜肩头。 秦镜自然吓得脸色苍白,伸手抱住紫胤:“我信你,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琼华派中。 夙瑶面色担忧,皱眉而语:“镜儿的剑法我试过,甚是平庸,这将掌门印鉴给了她,当真合适?” 玄霄不以为然的回道:“她这定然不合适的,不过慕容紫英合适,若是你将掌门之位传给他,他是不会要的,而且他现在已然成了仙,难免看淡这些门派之事。但若是将掌门之位传给他这个徒儿,慕容紫英是不会任由着她胡闹……而且,我未能料到这两人……倒也是件好事,这日后若是秦镜真当了掌门,这就不等同是他慕容紫英当了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看见那章子,估计会把镜子吊起来打,这次她不止把她师尊卖了,还把自己卖了(剧透:最后镜子是把自己儿子卖了去当掌门) 新年快乐,师尊发喜糖么么哒。 师尊只要一晕倒,镜子立马投降,这求婚真容易!!!!! ☆、第八十五章 许是这回,紫胤是真的伤及了心脉,将养了一月才渐好,而秦镜也甚是听话安分,不吵不闹,服侍的紫胤甚是妥帖。 这贤妻良母都是被逼出来的。 紫胤若是渴了,她便端茶递水。若是无聊了,便帮她去书架子上取书,他这平时不是练剑便是看书,如今他受着伤总不至于丢把剑让他去练剑,所以只得取些书来给他看,只是这些书都是秦镜无法欣赏的,着实太枯燥了。 秦镜也受不得这般无聊的日子,索性就给紫胤讲起笑话段子来,正当她把自己逗乐笑得前俯后仰,一般紫胤会不动声色瞧她一眼,淡然一语:“这般好笑?” 随后竟是神态自若的看起书来,秦镜见着紫胤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后就拍着桌板,笑得更加不可理喻。 瞧她笑了这般久,其实紫胤一直不大明白,她到底是在笑甚?这点怕是只有青镜自个儿晓得,说不定这笑点本就不在这段子上,而是……紫胤这副怎的都哄不笑的脸上,着实太镇定了! 两人在天墉城也无避忌之意,牵着手游荡这等小事已是屡见不鲜了。其实紫胤是很想避讳一下,只是一有女弟子路过,她总是要做出些亲密之举来,牵个手也算是小事了,只怕毫无预兆的亲啄一下他的脸蛋或许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这执剑长老的威严已是一去不返了,威严甚得倒也还行,怕是那些女弟子要狠狠扎秦镜小人了。那王蕴星只得躲在角落里唉声叹气的,思忖着决不能坐以待毙了。 三番两次的去找紫胤下挑战书,只是这挑战书还未送至紫胤手里,已被秦镜拦截了,还对着王蕴星骂道:”我师尊还受着伤,挑战你个头!“王蕴星也只得悻悻而归。 这日红玉来寻紫胤说那玉湘之事,而赶巧紫胤正在打坐疗伤,秦镜便让红玉带她去见玉湘,那事还记忆犹存,秦镜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必须得去告知她,这别人家的男人是不能乱抱的。 秦镜对着关在仙牢中的玉湘说了许多诸如紫胤是她的话,那玉湘对她冷眼旁观许久,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玉镜,你可知为甚的你的劫难一世多过一世?” “你别岔开话题,我不想与你说这个!”秦镜一颤,脸色骤变,对于以往的事情,因为九兮镜的原因,她是有些记忆的,只是这些事她从来不愿意记起来的,所以都是一知半解。 “小镜,不要跟她废话了,走吧。”红玉见这玉湘这般模样,倒是有些后面将她带至此处了。 玉湘眸光闪现红光,盯着秦镜,让她有些毛骨悚然。她忽然柔声媚笑。 这笑,当真是天下无双,红眸让她那张玉颜增色不少,妖冶之色流泻而来,这双眼眸水润莹光,身段似柳携花,明艳照人,此等姿容比她以往的清雅之姿更胜三分。” “她学得媚术已学至巅峰了,这若是男子看上一眼,保不准这魂都被她眼神勾走了。这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红玉再次催促着秦镜快些走,虽然这仙牢坚不可摧,可终究是个是非之地。 玉湘眼波流转,煞是媚态,她掩嘴一笑:“那是因为太蠢了!” 秦镜皱了皱眉,她就是这般对着师尊笑,然后引诱的他?想至此处,她就异常愤恨,要是可以,她真想冲进去戳瞎她的双眼,见她笑得这般开心,秦镜也不甘示弱,装模作样的笑了两声,随即便道:“你向我抛媚眼作甚,我对你没意思!” 秦镜转身欲走之时,玉湘笑的更是猖狂了,她忽然开口:“你说你多可笑,第一世你本来只是冰魄血髓衍生的灵而已,而我是人界帝女,你凭什么跟我争。” 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去,她倒是想听听这玉湘究竟要如何言语。 玉湘续道:“你这有了人的灵识也就罢了,可竟是有了人的情感,身边已然有询华,还念念不忘紫胤,知晓他爱剑成痴,你竟是将一半的血髓之力融入已然失去灵力的太古清境剑之中,可紫胤并未收下清境剑,询华只能将你从清境剑中引出,渡了你去冥界转世。到了第二世,你更是可笑,一个魂魄与心都不齐全之人还不忘前世之情,那你也只能自作自受,噬心的滋味可好受……” 这些话秦镜听得甚是刺耳,也不想听她继续言论下去了,打断道:“够了,那也与你无关?况且,我与询华甚是没有,我怎的就不能喜欢他了!” “无关?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为了他修仙,吃了多少苦,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玉湘敛眉低眸,神色痛苦,“那时你说你帮我追求紫胤,那时以为你转了性子,却没想到竟是变着法跟我抢,我还真的信了你,我求你接受询华,若是跟询华在一起了,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紫胤也就不会多瞧你一眼了,更不会教你练剑了。” 玉湘轻声啜泣,瘫坐在地,秦镜倒有几分同情她了。 她悠然叹气道:“师姐,那时候的他不是我放弃了,就会喜欢你的。我说你修仙吃了许多苦,那我又何尝不是,我前两世都不得善终,今世又被你逼迫至如此地步,人鬼不是。且那两世的事我记不清了,你若要记着,那便一直记着,反正痛苦的不是我。” 言罢,秦镜转过身去,此时已是泪眼迷离,红玉倒是第一次听及秦镜与紫胤的三世纠葛,也不禁心生悲悯。 “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了,反正紫胤都是你的了。”玉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气一指,向着秦镜道:“你想知道你前世是怎死的,我来告诉你。” “你今日说了许多,这句话我甚是爱听,你也说了紫胤是我的,所以你别碰他。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以前的事,我不想记着,至于怎么死的,无非就是你杀我的。”秦镜虽然忘了好些事情,但还是依稀记得某些事的,而这些记忆就跟着她的选择,若是痛苦的便是模糊的。 “我这也是为了你少些痛苦,每次看你犯病,我这个做师姐的甚为心疼。”玉湘轻笑之间,口念剑诀,手中之剑突然向着秦镜飞去。 只是这剑还未近的秦镜半寸,就已然被击落在地。两个身影一抹蓝白相间,一抹白色,护在秦镜跟前。 那白色身影是询华!秦镜一惊,他怎的会在此处,询华也对着她温和一笑。秦镜甚为尴尬的将头一扭,对他,心中都是满满的愧疚。 紫胤拂袖一挥,卷起地上的剑向着玉湘而去,却被在旁处的玉灵拦下,她瞧了一眼询华道:“玉湘师姐乃我须弥山弟子,何劳紫胤真人你动手,应该教由我师兄处置。” 以往玉湘对玉灵也算是关爱有加,所以玉灵也不忍玉湘就这般丧命了。 紫胤听此,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但在旁处听了他们许久的话,也觉得此女子会这般皆因他而起,但她几次三番的伤还秦镜他怎能忍得,挥袖之间,一指流光引去,散入玉湘的额际。 顿时,玉湘全身的修为顷刻间化为乌有,口吐鲜血,眼眸间的红色也消散而去,满头的银发也变成了青丝,身上魔性全无,而以往的仙气也不留一丝,成了一个普通的凡女,怕是以后都不得修仙练法。 紫胤冷道:“如今我散去你全身修为,望你好自为之,日后莫要纠缠。” 询华本是想杀了玉湘,但紫胤已然废去了全身修为,怕是日后也再也能力兴风作浪,于是便对着玉灵道:“也罢,便带玉湘回去,关入须弥山的禁地,一世都不得出来,也算我念及同门之谊,唯一所能做的。” 玉灵打开仙牢之门,本想去扶玉湘,哪想到她将玉灵推至一边,口含鲜血一步步走向秦镜。 秦镜虽害怕,但现今紫胤就在她旁处也无甚好怕的,挺直了腰杆,努力平顺自己,紫胤看出了她的怕意,走至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道:“别怕,我在。” 她扯了一丝笑,镇定了心神。一边冷眼旁观的询华见着这一幕,袖中之手紧握,眸中折射出寒意,可面上依旧波澜无惊,他深呼一口气,将头一转,却瞧见玉灵怔怔的看着他,只要玉灵皱着眉,摇了摇头。 询华不知她这表情是甚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丫头与她一起其实也挺好,她很像玉镜,但却又不是她,他瞧着秦镜与紫胤,心中已明了,他们如今已是难舍难分,怎样都不会分开了,那他何不看开一点…… “玉镜,我只想知道,当日你为何说那剑是紫胤赠予我的?”玉湘开口道。 秦镜摇了摇头,瞧向紫胤,实则紫胤也甚是想知道那剑到底是怎的回事。 “我想想,这时间太久了。”她转了转眼眸,拍了拍脑门。“大概那时候你老看我不顺眼,对我凶神恶煞的,我又打不过你,只好给你骗一把剑来说是他送你的,让你高兴一点,你这一高兴就不会对我怎样了。” 周围之人皆是愣了神,都说紫胤是骗剑高手,这秦镜竟是敢去他那儿骗剑,当真是妙极。 玉灵突然来了兴致,向着秦镜问道:“师姐,你且说说你是怎的骗剑的。” 秦镜尴尬的笑着,也只有紫胤知道了,当时她来骗剑,说了三句就已然说不下去了,后来根本就是不由纷说的抢了剑。 正在这时却听得玉湘一声狂笑:“我只道你可笑,殊不知我自己才可笑。”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指向秦镜,紫胤冷眼瞧向玉湘,“玉镜,我说过你会生生世世寡情缘的,并不是我诅咒你的,而是你的命格,你们斗得过天道?斗得过你与生俱来的命格?” 玉湘大吼一声,将簪子扎入心脏,染血透了她的红衫,那美得极致的脸颊挂下两道血泪,“我玉湘对天起誓,愿生生世世不再为人,不再为仙,即便是化为妖类也在所不惜。” 玉湘死了,秦镜本该高兴,可她死前话让她彻夜难眠,她的命格本就如此,却要逆天为之,以至于还要害的紫胤一次次的耗损修为她救她,还要受那雷劫,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噩梦接踵而来,压抑她喘不过气来,满眼的血色…… “啊——”秦镜从梦中惊醒,额上皆是冷汗。” “表姐,你怎的了?”知了被她唤醒是,揉揉了睡眼甚是不解。 “做了噩梦,你继续睡。”秦镜说着,就给知了掩实了被子,便下了床去。 知了迷迷糊糊道:“你大晚上的又去找你师尊吗?” 她若害了自个儿也便罢了,可她怎能继续害紫胤。秦镜穿了衣裳,便出来门了,刚想敲门,紫胤便把门推开了,以往她总是半夜前来,而紫胤也已然习惯,可这几日却不来了,这紫胤倒是有些失落了,所以甚是好笑的守在这门前。 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莫名的举措。 紫胤瞧她来了,心中也甚是高兴,本想让她进去,可谁知秦镜出口道:“师尊,我想回藏剑山庄了。” 紫胤一愣,她这可是提醒他该将某一件事给办了,他面上一副平静道:“也好,我们明日就回去。” 秦镜先是抬眼瞧了一眼紫胤,随即又垂下头,绞着衣带许久,才开口道:“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说着,从随身小袋中拿出那块佩,放入紫胤的手中,眼中含着泪,说出一句她酝酿许久之话:“我们或许是不合适的。” “你……”紫胤尽力压制着怒气,单手负背,一手却将手中的佩按入她手心之中,“你到底想怎样,送你的剑穗送了几次才送出去,这佩难不成也承了它的命,就被你这般退来退去,你这般不听话,眼中可有我这个师尊? “有的,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你,可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这往后还有什么劫难我不知道,可是……”秦镜已然泣不成声,揉着眼睛越哭越大声。 她是怕这些,这么多磨难都过去了,她如今却是要一身轻松的离开了,这丫头思忖的都是甚!紫胤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你是我的劫,我受的甘之如饴。且我成仙四百年至今都是散仙之身,只是因为我没有去渡劫,而今是你给了我机会,若说你是劫,倒不如说你是我的仙缘。” “真的?”秦镜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紫胤点了点,怔怔的看向秦镜:“你先前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我可以给你,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成亲。” 孩子?今晚成亲?这发展的情况不大对劲啊! 秦镜还在恍惚之中,紫胤已然将她御剑带至昆仑之巅,漫天的星辰,四周景致如画,倒是绝美的人间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段子玉湘客串者提供: 玉湘垂死前拉住了镜子,吐了口鲜血,微笑道:“你的师尊……他腰不好,不要用……太难的……太难的姿势。” 镜子默默插上一刀:“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尊腰不好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太难的姿势不行的。” ☆、第八十六章 漫天的星斗,一轮满月散着柔和的光晕与紫胤的银发交相辉映,他那不染尘世的清风飒沓之姿与四周的景致相融,夜风拂过,让秦镜回过神来,她睁着圆眸怔怔的瞧着紫胤,这如梦似幻之景和眼前之人,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了。 秦镜抓起紫胤的手,指着自己脸道:“你抽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做梦来着?” 紫胤微微皱了皱眉,她这是想作甚?秦镜见紫胤不说话也未任何举动,于是甩了紫胤的手,自个儿撸了袖子,往着手臂上肉重重一拧。 结果,可想而知便是一阵哀嚎,而紫胤却不知她到底是想作甚? “你带我这里来作甚?这里蛮不错的嘛。”秦镜左顾右盼的瞧了瞧四周。 “此处是离天最近之地,不若此刻天地为证,你我共结永世之好。”紫胤的言语是一贯如是的清冷,从容淡然,就算是现下这般的情况。 刚以为他是说笑来着,可哪想到竟然是真的,秦镜垂着脑袋,盯着自个儿的鞋面,红霞晕染了脸颊,绞着衣带,似是欲语还休。 “可是我爹还未应承你呢?”她垂着头嗔笑着,其实心里巴不得如此,可这时候就得娇羞一点欲拒还迎一下,这才是淑女风范,所以便扯了她爹来说事。 “三日后回藏剑山庄向他禀明便是。”紫胤甚是淡然的回道。 禀明!紫胤做事一般不拘泥这些礼数,可好歹是人家秦守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闺女,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去禀明,怕是会将那老头气得老血都呕出来了,他这人生最栽的便是生养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其次就是他这闺女给他寻了一个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喊他爹的女婿…… 秦镜虽然也不在意这些礼数,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嘟囔道:“可是这里连个主婚人证婚人都未有,这不是……” “为师方才说了天地星月为证,至于这主婚人你若想要一个,为师去找涵素来。”其实由涵素来做主婚人也不怎么合适,只是这眼下这天墉城还怎的寻出一位比紫胤的辈分还要大的。 眼瞧着紫胤就要去找涵素了,秦镜立马扯住他的袖子:“回来,掌教真人这会定是在睡觉呢,您怎能扰了他清梦。” “也对。”紫胤点头,随后又续道:“那这主婚人便由为师来做,你要是觉得还差什么,为师顶上便是。” 秦镜诧异,抬眸瞧向紫胤,嘴角微抽:“你倒是省事。” “来,去那里。”紫胤揽住她的纤腰,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如三月春风润了她的心间,温润而细致,她鬼神神差的跟着紫胤慢慢走至另一处。 两人跪于地,头顶着漫天星辰。 紫胤瞧了一眼秦镜,尔后仰头对着天言道:“琼华列位师祖及慕容家列位先祖在上,我慕容紫英今日欲娶弟子秦镜为妻,虽为天道不容,但我绝不言悔,他日若还有劫数皆由我一人承受。” 秦镜却是真的动容至极,双眸水润,仰着头,哽咽道:“甚琼华慕容家的先祖还有琼华的师祖们我不认得,我秦镜今日嫁于我师父慕容紫英,我知道这是天道不许的,且我命格中本就无情缘,如此更是逆天为之,可不论今后发生甚事,我都要伴在他身旁。”泪珠滚落脸颊,紫胤抬手拭去她的眼泪,秦镜伸手按住在她脸上擦拭着的手,一抹笑意展现:“若有劫数我们一起承受。你答应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好,承卿一诺,永不相负。”紫胤沉声道。 两人对着天三拜之后又对拜三次,如此只有两个人的婚礼就这般完成了。 “以前拜师的时候,是我一个人拜你的,如今这次倒也不吃亏。”秦镜甚是煞风景的一句话破坏的这两人的氛围。 紫胤无言以对,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接她这句话,真是捉摸不透她这脑子里头究竟想些什么。 秦镜挪了一点过去,闪着水润的眸子盯着秦镜,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上,正了正色轻声道:“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这半句话是卿沅教给她的,只是这后半句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的话,秦镜倒是觉得非常不美妙,她若被弃了,肯定对紫胤誓不罢休。 紫胤惊愕她的话语之时,她已然凑了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点,两唇相碰蜻蜓点水一般,她自是不敢有多留恋一刻,自从上次被点了穴道打包被丢回去之后,她就不敢乱来了。 只是她今天有些情不自禁了,她垂下头,希望他师尊老人家不要生气才好,可他明明说过给她一个孩子的,应该无甚大事,只是他不是不能生孩子,怎的就又应了她,定是那青岩骗了他。她慢慢抬起头,睁着双眼怔怔的瞧向紫胤。 只是从紫胤的眼神中她从来瞧不出喜怒的,她壮着胆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紧抱着,并嚷道:“你莫要推开我,你答应过给我一个孩子的。” 紫胤一愣,刚刚也只是一时情急才宣之于口的,只是她这般大声叫嚷要个孩子他有些无措了。只是她这灵力只是恢复七八成,还未全部恢复,他还要每日给她灌输修为,若是按照她这个修习的进度,怕是过个百年千年才可,她如今都这般急切了,还能等? 其实这除了纯阳修为可助其恢复灵力,其实还有一门双修速成之法,他在书中也略解一二,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天晓得,以前那几次秦镜都快将紫胤折磨疯了,所以不得不将她丢回了自己房中。对于这点紫胤一直未说出口,忍着甚是痛苦,一丝异色都未有,以至于被青岩说成了不行。 秦镜靠在紫胤怀中,却听得紫胤的骤然心跳之声,难道他很紧张?她直起身子,握住他的手道:“师尊,别怕,不就生个孩子。” 紫胤蹙眉不语,这女孩子为甚说出这些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着实不可思议,她这般豪气干云的到显得他有些扭捏了。只是秦镜现在哪里晓得这情势,她只以为生孩子亲个嘴儿抱一抱就行了的。 秦镜见紫胤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只能主动出击,“你别动……”秦镜有些强势的盯着他,但言语上有点弱了,毕竟这事她有些羞怯的。 紫胤就这般不动,他倒是想要瞧瞧她还能做出些什么举动来,心中也是十分的……期待。璨如星子的眼眸,媚含秋水,烟波淡淡,三分娇羞,七分澄澈,紫胤却有些失神的呆望着她的眼眸,脸上已然起了一层绯红,想要转过头去,正在这时温软的唇贴上他的唇畔,两人同时睁着双眼,近在咫尺,秦镜只觉得自己的脸像火一般烧灼着,以往她也做过这事,可今日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紫胤寒眸一凝,顷刻间生出别样的神色来,他抬手抽去秦镜头上的紫晶簪,如墨的黑发慢慢垂落,披散在肩上,映称着淡淡的凝脂肌肤,她一惊离了他的唇,呆望着他,这般的她,月光底下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清水出芙蓉之姿,是这般纯澈。 有些冰凉的唇封住她的唇,而后慢慢地变得灼热,温柔的来回磨蹭,逐渐得变成了吮吸缠绵,慢慢翻卷着带着怜惜与疼爱。 秦镜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嘴唇被封住无法开口,剧烈的心跳声不知是紧张疑惑是缺少了空气,可紫胤好像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终于知道这自作孽不可活这道理了,半眯着眼瞧着他此刻的模样,邪魅至极,与平时大相庭径。 他的手慢慢抚向她的脸,来回婆娑着,一下移至脖子上轻轻抚弄着。 可她真的快要没气了,她不安的扭动的身子,柔软的身体摩擦着坚硬的胸膛,紫胤的的呼吸有些深沉急促了。秦镜见他依旧如此,用手推了推他,发出抗议的哼哼声。 这时紫胤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的离了她的唇,他竟是一时未能克制住,失了自控力,这清修几百年都清修到哪里去了! “你慢慢来,别把我一下给闷死了。”秦镜赶紧呼了几口新鲜空去,拿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现在她全身发热,这脸红的能掐出血一般,可尽管这样,她还是要启齿一下她非常难受!不能由着他乱来了。 紫胤点了点头,他虽四百多岁了,可对于这事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伙一般,但这事只在一些书中窥见过一星半点,但从未亲身经历过,难免会失控。 这次紫胤细细的吻着,一时半会下来,秦镜已然瘫软在紫胤怀中,他将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回房。” 秦镜无力的靠在紫胤胸前点了点头,征得她同意之后,紫胤抱着她回了房中、回了房中,紫胤将秦镜抱至塌上,抚着她的发,嘴角一勾,醉人的笑意又出现在他脸上,他对着秦镜道:“今晚为师任你为所欲为。” 紫胤这句话一说,秦镜自然没了顾虑,笑道:“你说的,不许反悔。”这说着就直起身子,将紫胤推到床榻之上,而她不由纷说的压了上去。 秦镜攀上他的脖子,先是咬住他的下唇畔,手慢慢下移,解开他的腰扣,随即又扯开他的外衫,又微微扯开里衫,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肌肤,她抬起头瞧了眼紫胤,见他蹙眉不语,竟也没有斥责她的意思,这般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一时玩心大起,吐出舌头扫过他的胸膛,一层水渍淡淡化开,又将手掌紧贴着他的肌肤,她不由的感叹,这触感当真好啊。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得只剩下亵衣亵裤,梨涡浅漾,俯□用要啃咬着他的胸膛。 紫胤眯着双眼,闷哼一声,却是一副动情的模样,只是这秦镜浑然不知,这啃带咬的好生过瘾,在他胸上印上了微微红印,极是养眼,却是怎的都不敢去扒了他的衣物。 秦镜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躺进了里侧,心满意足的打算睡觉了。 “好啦,我累了,你把衣裳脱了,我们睡觉吧。” 紫胤微微的凌乱了,难道她就懂这些?某一点正在爆发,她竟然要去睡觉了,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秦镜瞧着紫胤的眼神略有不对劲,她咽了咽口水,害怕地问道:“你作甚?” 紫胤未接话,直接封住她的红唇,接着…… 【省略两千字】 紫胤用着双修之法,将修为送入她体内,慢慢助其恢复灵气,而这法子比先前的快多了,只是可苦了他了…… 秦镜桃染双腮,喘着气,已然意识不清累趴在床榻之上,她阖上眼眸沉沉睡去了、天微亮,紫胤起身之时,瞧见了床下好似有一方印章,而那章子从她那小袋中掉落,定是昨晚她脱衣裳时所掉。他眼神极好,瞧着那一方印鉴,再看清那印上之字,已然变了脸色,捡起地上的章子,推了推秦镜问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秦镜被慢慢睁开眼,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印鉴,又阖上了眼眸,含糊道:“好像是那个不靠谱的干娘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我有史以来写的我最累得了QAQ 已经崩皮的不成样子只能这样了好忧伤 中间省略的脖子以下大家懂得不能发上来 想要看的文案上找群号来寻我 备注晋江读者名 恩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看的好,太毁人了 ☆、第八十七章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紫胤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却有些难办看,她怎的就把人家门派的掌门印鉴给拿来了,这可如何使得。 秦镜倦意正浓,怎还会搭理这个无关紧要的章子,迷迷糊糊的半撑起身子伸手揽住紫胤的腰,拉扯着他一块倒在床榻上了。 “我们再睡会,今天不用这么早起来练剑吧,我这还有些疼,多怪你……”她嗔怪的看了一眼紫胤,然后就窝在他怀里头了,这种暖暖的感觉真是太过舒心,一想起昨儿晚上的温存,她就觉得脸色冒着热气,睡意也去了大半,甚是娇羞的将脸埋入紫胤怀里,蹭来蹭去的。 紫胤蹙着眉,脸也有些微红,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着,将她扯了一把上来,瞧着她眼睛一会后,看来又是要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育了。 “这是琼华掌门的印鉴,你是不知还是怎的,这物件怎可乱收,你着实太过胡闹。”紫胤本想严厉的斥责一翻,可话至嘴边,这还是软了些声音,但从中还是听出写隐忍的怒意。他自然知晓这其中两位师叔的用意,依着秦镜的心性和修为,怎会将这般重要之物交予她,更遑论将掌门之位传于她了,怕也只是一个目的而已。 而他并非不想让琼华发扬光大,只是一旦接管了琼华,倘若日后门派振兴之后他也无无抽身的理由了,他只是想与她闲云野鹤,逍遥于天地间,而她也定是喜欢那样的日子,她怎的就不明白了。 掌门印鉴?秦镜恍然大悟,这……她僵直了身子,这干娘本来已经是很不靠谱的了,如今这一出,她怕是很想冲去琼华将那章子丢还給她了,她待她如亲娘一般,可她竟然摆这么一道给她,这是欺负她智商不够?秦镜有些气恼了,只是眼下这最重要的,怕是她师尊已然生气,她也知道这哄是没有用的。 秦镜开始酝酿情绪,然后呜咽出声,对着紫胤一顿捶胸顿足之后:“你说你居然为了一个破章子数落我,我就还不如一个这个章子了?章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都不懂那是甚东西,还了它就是啊。” 说罢,她已然侧了个身将被子蒙过头顶,不去搭理紫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自然是你重要。”她这招先发制人用得当真越来越得心应手,这紫胤这还未说一句重话,她就已然开始撒泼,怕是这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得妻如此,他还是自求多福为好。 不过这掌门印鉴既然已然在她手中了,这怕是不好还了。 “莫要闷坏了。”紫胤拉扯着被子,秦镜就算不肯松手,赶巧外面一阵敲门声。 “师尊!”外头是陵越的声音,只是有些急躁,紫胤也知他这徒儿性子沉稳,如今这般急应是有急事,于是瞧了一眼被中秦镜,放下了帐幔,尔后拂袖一挥,衣物整齐的穿在了身上,而地上秦镜的一堆凌乱的衣物也都消失了个彻底,总不至于被他徒儿瞧见这些东西。 “进来。”紫胤稳声道,见陵越推门而入,便开口问道:“何事?” “徒儿找的是师妹,不是您。”陵越如实禀告,他定是已去过她房中寻过,只是未瞧见,那定是在紫胤这里。 紫胤还未有所表示,秦镜已然从帐幔中探出脑袋:“师兄,你寻我?” 她怎的就出来了! 陵越先是一愣,随即便道:“知了她说她要下山回乌蒙灵谷,还望师妹……娘能劝说她留下。” 如今这样子,这到底该唤作师娘还是师妹,却是有些犯难了。 紫胤有些窘迫,她现在应是寸缕未着,还敢探出脑袋,这是要闹哪般的笑话来。秦镜却是一个眼瞪向紫胤,然后对着陵越笑道:“说不定她想去查一下她的身世,就让她去吧。” 紫胤已然瞧不过去了,走至床榻边上,对着她的额头一点,扯上帐幔:“你给我进去。” 这时秦镜全身已然动弹不得躺回了榻上,转了转眼珠,只能干望着床顶,他动不动就将她点了,这往后的日子还怎的过。 “一个女孩子下山甚是不安全,而且乌蒙灵谷早已灭族,不剩一人,还能找到些什么?”陵越甚是担忧知了的安危,而眼下,陵越觉得宋知了定是十分听秦镜之话,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只是大清早的去了师尊房中,却点名是要见是秦镜,这紫胤的脸色怕是不怎么好。 床榻之中秦镜虽然不得动了,可还是能说话的,她叹气道:“我估摸着她就是想找个借口下山,不想见到你罢了。” 嘴里虽然这般说,可心里却是痛骂着宋知了,竟然想要一个人下山,当真是活腻了,这等会定是要大骂她一顿的,才够解气。 陵越听此,若有所思,一句话都未说,想必是在懊悔以往的种种。 “师兄,你若喜欢知了,你就让她留下,你不留她倒是来求我让我劝她留下,这太没诚意了,你这样的表妹夫我是不会接受的!”床幔里头传来声音。 “可是……“这么久的相处,也早就知晓了她的心意,而他一直不敢面对这份情,对知了不冷不热的态度处之,可她几次三番的离开,他一次比一次的揪心,这次更是顾不得其他,甚都未想便来寻秦镜了。 想来,这么多年了,宋知了还是一点点的占据了他的心,当发现之时已然为时已晚。可他肩上还有重担,不可推卸的责任乃至整个天墉城。 秦镜有些不耐烦了,怒道:“可是你个头,我说你这师兄比师尊还傻还呆,你跟我磨叽了个什么劲儿,你得去找她磨叽,哭着跪着求她留下,我就不信了那时候她可还会走。再者你要是纠结甚掌教不能娶妻生子的,你就蠢到极点,到时候你都是掌教了,想作甚就作甚,谁还管的了你。还有哪条门规说是掌教不能娶妻了,只是你们前几任掌教刚好未娶而已,还有谁规定,修仙就不能娶媳妇了,你瞧瞧师尊……” 紫胤神色微变,干咳一声:“小镜!”怎的好端端的扯到他了,还有什么是掌教想作甚就作甚的,理是这个理,可也不能这般对陵越说。 “好嘛,不说了。”帐内的秦镜撇了撇嘴,赶紧闭了嘴,不再言语了。 “为师知道你一切以修仙,以天墉城为重,可也要懂得心中想要的是什么?”紫胤瞧着陵越,一派为人师表的模样。 陵越怔了怔,默不作声,思绪飘然。 “还呆在这里作甚,还不听你师娘的话,快去将知了留下。”紫胤波澜不惊的言语传至陵越耳中。 陵越这才回过神来,冲出屋外,连个门都未掩上的。紫胤无奈摇头,走上前将门给关上。而后紫胤走至床榻边上,掀开帐幔。 秦镜躺在塌上,身子不得动弹,只能转动的眼珠子,瞧着那紫胤的神色确实不大好。 果真,紫胤一开口,便冷道:“你刚刚是说甚?”她竟然说陵越呆傻之时,把他也给扯带进去了。 秦镜一见这势头不对,尴尬一笑:“我说陵越是个呆子,仅此而已。” 紫胤无言以对。 “我饿了,想去吃早膳,你给我解开!”秦镜咬着牙,凝眉注视着紫胤,却不料紫胤却掀起了被子。 “你要作甚?”秦镜惊道。 紫胤转身,不知从何处拿来罐药膏来,坐在床榻之上,“你不是说疼,给你上药?” “……” 上个鬼的药!这又不是脸伤,腰伤,腿伤……昨儿晚上不抓紧时间上药,难不成现在要她羞愧至死?可他那样子分明就是跟个脸伤,腰伤甚的毫无区别。 秦镜已是欲哭无泪了,如今动弹不得,只得任他怎样就怎样了。 “你这是上药,还是想作甚?我还要睡觉……不是……那总得让我吃了早膳。我很饿……我明儿就练剑决不偷懒,不对,那章子的事儿还没解决……你别……” 许久之后。 “我要在上面!” “你可记得拜师之时,你说了什么?” “师尊在上……” “如你所愿。” “……” 【过程省略N字】 秦镜醒来已是午时过后了,醒来之时已然不见了紫胤,依稀记着他是去还那章子,只记得睡下之时还是腰酸背痛,整个人散架了一般,只是这一起来,全身经脉通畅,而身上的灵力也充盈不少,五识俱清。 他若是回来,定是要好好跟他说说,下次决不能这般乱来了。 穿了衣出去,可刚没走几步,就瞧见宋知了和陵越向她走来,她忍着笑停了脚步。 “怎的,不下山了?”秦镜掩着嘴,忍住笑。 宋知了自然是低头不语。 陵越上前道:“师妹就莫要笑话知了。” “你不叫我一声表姐,这着实太不像话了,知了,你说对不对?”秦镜绕着两人,转了数个圈,只听得陵越道:“师娘,师尊回来了。” “莫要骗我,那个混蛋敢回来,我就……”秦镜自然不信他的话,只是她不了解,陵越是不会说谎的。 “你要怎样?”清冷的声音从秦镜身后传来。 秦镜笑脸一僵,扭过头去瞧见紫胤,随即道:“师尊,你回来了,月色不错。” 紫胤微微皱眉,她这是白夜不分了地步了。秦镜一口出发现说错了话,但已然无法改口,转了转眼珠子瞧着别处。 “师尊,徒儿告退。”陵越扯着知了离去了,离去之时知了还很是好心拍了拍秦镜的肩道:“表姐,好好的。” 这紫胤如今这般的模样,与昨晚还有早上都是判若两人,不过只要是她师尊,怎样都是喜欢的。 二人一走,他们秦镜便问紫胤那掌门印鉴之事,紫胤甚都未说,只说一切都会处理好。 玄霄和夙瑶又怎会这般顺利让他还了去,紫胤如今拽着琼华的掌门印鉴当真是无可奈何。 “我去告知涵素,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去藏剑山庄。”紫胤突然道。 秦镜一听,自然很是高兴,只是一想到她爹若是知晓了她成婚都给他说,想必这定是不好过…… 只是这两人刚要各忙各的去时,王蕴星出现。 “执剑长老,总算是遇到你了,你倒是接受我的挑战书啊,我们来一场君子之间的较量。” 秦镜转过头,瞧向王蕴星,这人傻劲儿一旦泛滥,便会如此,不分轻重,还君子间的较量,他连秦镜都打不过,还怎的去招惹紫胤,想来也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 紫胤连个头都未转,只是淡淡道:“与你,不必。” “你这是瞧不起我了,当年的夺妻之恨还历历在目,你……比不比。”王蕴星指向秦镜道:“谁赢了她就是谁的。” 一听这话,秦镜自然是无比气氛,几时轮到他来安排她是谁的。卷着袖子就想煽他几巴掌。 紫胤不动声色的扯住秦镜,转过身对着王蕴星道:“你是涵素的弟子?”上下打量了一翻后,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抛向王蕴星,又道:“涵素眼光不错,你这根骨不错,只是还未得其法,送你一本剑谱,好好学着,日后天墉城就靠你们这辈了。” 说罢,转身欲走。 王蕴星接过剑谱,翻了几页,也觉得剑法精妙,若能练成此剑法,定能在天墉城脱颖而出,只是他如今不是来做这事的,“我是来跟你比试了,不是来要剑谱的。” 紫胤神色一凛,寒音渐起:“可她已然是我夫人了,我为甚要拿自己的夫人来做筹码。” 秦镜听此也着实满意紫胤的话语,于是甚是高兴道:“你连我都打不过,怎的同我夫君打,劝你练好剑术。” “你刚刚叫我什么?”紫胤停下脚步,言语之中略带有几分暖意,低头瞧向秦镜。 秦镜霎时间这脸一红,糯糯软声道:“……夫君。” 刚才只是一句玩笑之语,这般叫怎的都不太习惯,可显然紫胤听着十分受用。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的群里问我要,羞涩脸(咳咳,大家懂得) 谢谢子衿和大新mm的地雷,么么哒 ☆、第八十八章(两章合一) 经过那日之后王蕴星再也不敢挑事了,只是细细的研究了那剑谱,觉得当真是精妙至极,心中隐然而起的愤然不平渐渐搁置下来,一门心思的在怎的练好剑上,觉得若要赢了紫胤,须得练好剑才是,所以一门心思地扑在了这剑术上头。 实则,王蕴星也不是非要秦镜到了不可的地步,只是面上过不去而已,年幼之时说要嫁于她的小媳妇被人拐跑了,退婚不说他还打不过她,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存,他这人其实除了好面子,也无其他不良嗜好,上进好学,根骨极好,适合练剑,这点也是涵素对他另眼相待的地方。 而秦镜本来要回家自然十分高兴,可正当她和紫胤收拾妥当之时,秦守捎来一封信,秦镜看了信之后就死赖在天墉城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肯回山庄,对于这点紫胤也深感无奈,但也无其他办法,总不至于敲晕了带她走。 只是紫胤不明白,她为何就不想回家了,秦守捎来的信秦镜也不给紫胤瞧,紫胤虽是仙,但到底不会读心术,所以到底是何事,他也不知。 秦镜没有告知他,他也没有问,这一来二去日子一长,秦镜倒是忘了这事,在天墉城过得如鱼得水。 自从两人成婚后,秦镜将尊师重道一词全然抛诸脑后,不过对于这一点,她以前也是有那么一点的,只是这几日紫胤天天让她练剑,她这脾性越来越火爆。 这不,她终于忍不住,将剑一丢,“我不管,我以后想甚时候练剑就甚时候练剑,你不能逼我!” “不成,练剑之事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你这般的玩闹何年何月才能好?”紫胤弯身拾起地上的剑,眼神之中略带霜冷,递上剑:“拿着,剑不是用来丢的,刚才的招式重新练一遍。” 平素里紫胤对剑极为敬重,忍不得他人对剑做出不敬之事,若是旁人紫胤非得训上个半日不可,可如今这人是秦镜,他却说了几句就罢了。 秦镜瞧着他的眼神,接了剑,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这么在意这剑,以后你跟着剑过日子吧。这……我往后我练不好剑法,你不准说教了 。” 紫胤摇头:“也不成,我若不指出你练得哪里不对,你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秦镜继续道:“在问剑大会上如何保全整个藏剑山庄的名声?” 秦镜一惊,抖落了手中的剑,紫胤这脸色自然不好,她立马捡起:“手滑,手滑而已……不过你怎的知道这事的,我没有跟你说过。” “前几日,你爹又捎来一封信给我,让我务必在三个月之内教好的剑术,信中提及了问剑大会之事。”而紫胤也明白了她作甚要继续待在天墉城,而不回家了。 紫胤从袖中顺出一页书纸,交给秦镜。秦镜看了信后,一脸愤然,将剑丢给紫胤后,干脆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哀怨道:“这等子要丢光祖宗脸面之事,我说了我是不会去的。而且……”她忽然的就不说话了,气鼓鼓的瞪了一眼紫胤,原来这几日让她甚是辛劳的练剑是为了这事,竟然合伙她爹来欺负她! 镜子能忍,剑不能忍! 这问剑大会是藏剑山庄三十年一次的盛典,庄内每三十年会倾尽全力铸就一把剑,大会之上庄主会请出这新铸之剑,江湖各路都会应邀前来一睹这剑的风采,于此庄主会挑选一人持此剑与人比试,不论是谁胜出,便可为此剑取名并取走此剑,便是所谓的问剑。 虽说是准江湖各派人士都前来参与,没有门派要求,但往年这都是藏剑山庄略胜一筹,这剑自然无人能取走,这山庄之内有一方剑冢,总共悬着九把剑,藏剑山庄至今三百余年,若是算上今次这把剑刚好是第十把剑,无一挂漏。 三十年前是秦守力压群雄,更是在问剑大会之上崭露头角,当即成了少庄主,成了下一任庄主继承人,而那时的秦守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 这持剑之人必须是除庄主以外的秦氏嫡系子孙,这秦守膝下只有一女,此等光荣而又艰巨的使命自然落在了秦镜头上。 而江湖中人也深知这秦家小姐没有承一点秦守年少时的气概和武艺,所以早几年就有人预测这一次的问剑大会,这藏剑山庄的剑定会被外人夺了去。对于这一点秦守也早就知晓,所以才会这般积极的招赘找婿,想来也是想挽回一点祖宗颜面。 今次,秦守已是无奈到了极致,广发请柬之时便说道,若谁能连赢藏剑山庄中的三人,便可得之三物,第一,自然是得剑,第二,便可成藏剑山庄第十二代庄主,而第三,可想而知,这都当了庄主,自然得娶庄主的女儿。 藏剑山庄庄主之位有谁不得得之,任凭那秦镜再怎么泼辣,怎般不靠谱,都抵挡不住那些追名逐利之人的心思。此举可谓是一举三得,保住了剑和颜面不说,还把自个儿得闺女给推销出去了,只是秦守再一次被自个儿蠢到了。 哦,不,秦守自然考虑的周祥,只是没人告知他秦镜已然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天地为证的情况下嫁人了,这可让秦守如何使得。 而这点紫胤却也是不知的。 “为何不去?”紫胤突然柔声而语,没了刚才的严厉。 相比之下秦镜自然喜欢这般的紫胤。 “我剑术太差,气场又不够大,这般大的场面我会吓得两腿发软。”秦镜垂着脑袋蹲在地上如实道。 竟然是为了这理由,紫胤一时不知该如何求得了,“现下不是再练?”他将剑递给她,可秦镜也未接剑,托着腮极是认真道:“我觉得我们回房去生娃娃都比这个靠谱。” 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脑子里头究竟想的是甚? “胡闹!”紫胤略有窘迫的轻喝一声。 秦镜噗嗤一笑,瞧着他那正经模样,眨眼道:“昨晚,前晚,前前晚……到底谁比较胡闹。” 紫胤未接话,也没有反驳她的话,的确刚开始是她胡闹,后来是他胡闹了,相比之下还是他比较胡闹…… 秦镜见紫胤一直未说话,于是便也不蹲地了,起身夺了他手中的剑,而这时紫胤瞧了她一眼。这时秦镜甚是自然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继续练剑,你一边喝茶去,我去参加了问剑大会,你莫要后悔了!” 秦镜胆子日益增长着,如今的她敢瞪紫胤! “后悔甚?你不一定会输。”紫胤宽慰道。 其实她这剑术经他连日来的教导,已然不错了,虽说她着悟性不高,招式学得极快,空有其表,只得三分精髓,但若论跟天墉城的几个平辈弟子中,除陵越外,她应是都能应付。想来她是缺少实战经验,所以便觉得自个儿不行。若有一日秦镜的灵力全恢复了,再她也肯好好学剑的话,这假以时日陵越也未必是她对手。 只是按着她的惰性,绝不会有这么一天,顺着秦镜这个例子来说,武功修为不好无甚紧要的,找个厉害点的夫君愿意把自个儿练成的修为转移到你身上就成了。 练了一会,她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跟紫胤聊起天来,“师尊,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紫胤见她也应是闷坏了,手中的剑还未停下,依旧舞着剑,三心二意之举,紫胤虽是不喜欢,可好歹手中还拿着剑,相比之下很是用功了。 于是点了点头。 秦镜摇头晃脑,将剑劈成,剑花一挽,“我的九兮镜后来怎会去了你哪里,而且……你是怎的寻到我转世的,还有……你明知我是玉镜,你又怎会收我为徒,带我回天墉城,难不成正如我阿爹所说的给我修铸剑? 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今日总算记得了、 紫胤道:“这九兮镜当初就是你拿来给我换剑的,至于怎的寻到你的转世,定都是天意,而收你为徒,带你回天墉城……或许……”紫胤欲言又止,突然不再说话了,思绪飘转至很多年前…… 或许是他收了九兮镜那刻他已然对她用情,只是那时不知这情愫已然生就,好几年后竟然碰见婴孩的她,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将镜子丢给了她便不哭了。那时候他还知道她直到十多年后又去了藏剑山庄瞧见她,不习惯收弟子的她却被她一时软心才收你为徒,他那时不知晓这莫名的情愫是从何而来,直到许久之后才理清这些来…… “或许甚?”秦镜还在乐呵呵等等着她的回答,可紫胤却没了下文。 紫胤一直都这样,说至兴奋处,便一下子给冷了下来,接下来指不定会跑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还在同你说说问剑大会之事。”紫胤道。 他娘的,这是上一个话题好吗!他这膈应是要有多久?秦镜恨恨的将手的剑重重一砍,无奈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嘀咕道:“我和你代沟了好几辈,可我还是爱你,真是没有办法。” 紫胤耳力极好,细小嘀咕之声也定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寒眸渐暖,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溢于脸上。 秦镜捕捉到这笑,于是决定让他好好愁一愁,看他到时候可还笑得出来? “我阿爹就没有向你提及这问剑大会上,谁赢了那把破剑,谁就得娶我,还将整个山庄都送给他。”秦镜收了剑,走向紫胤。 紫胤先是一愣,后立马摇头道:“不知道。” 没有预想而来的震惊,秦镜略略失望,过了许久之后,他一把夺了秦镜手中的剑道:“罢了,你不用练剑了。”正当秦镜暗自窃喜之时,紫胤又将剑丢给了她,并道:“等等,你继续练,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秦镜:“……” 这是甚意思?难不成他还想去参加问剑大会! “那你好生练着,我去给你多那一些剑谱来。”紫胤转身。 秦镜瞧着他这背影,心中凌乱无比,他竟是出乎意料的想去凑热闹 ,这主意甚是不错,只是他都要来了,她还练个甚剑,怎般练都不是他的对手,难不成是让让少丢些脸面。 不过如果赢了好像得做庄主,秦镜忽然想明白,冲着紫胤远去得身影大声吼道:“那得当庄主,琼华掌门印鉴的事儿解决了没。” 琼华之事还是秦镜自个儿惹出来的,一说来已然后悔到了极致。 紫胤回过头道,剑眉一扬,淡然道:“我查过了秦庄主能活百岁,让他再等个三十年不是难事,再过几年送他一个外孙便是。” 哪里来的外孙?秦镜挠了挠脑袋,还思忖着哪里拐一个外孙给秦镜。 这往后紫胤还是继续教秦镜练剑,两人也未提及问剑大会之事,临近问剑大会还有一月之时,秦守那边再也按耐不住,发去了第三封信,语带威胁说是不日动身前来揪那不孝女回藏剑山庄。 这信一带至秦镜那儿,她自然吓了个魂不附体,拽着紫胤说是要亡命天涯。这紫胤也不会随着她一块胡闹,只是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你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秦镜将九兮镜放大了放置在桌上,拆着发髻,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歪着脑袋瞧着镜中的自己,皱着眉,不知紫胤这言语中意思,怎就问她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这点他还不清楚?她脱口而出:“知了啊!” 紫胤只是想要让她明白这问剑大会的执剑者已然找不着替换之人,只是这秦镜尚未反应过来。 紫胤放下手中杯盏,摇头:“她不是秦庄主的直系血脉,且或说她不是你表妹。” 梳着发的秦镜听着紫胤的话一惊,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指着自个儿的脸道:“怎会?以前大家都说她和我还是有几分想象的,你看看,她怎的就不是我表妹了?” 想来当初得知了慕容家后代只剩得宋知了和秦镜二人,虽说只是一半的血脉,但也是世上仅存的了,紫胤自然得去调查一番,秦镜的身份不容置喙,可宋知了却不怎么好说,几经查看之下才发现,宋知了原是宋氏夫妇偶然间进了乌蒙灵谷,却碰巧惨遭人祸,全村几乎灭族,但宋氏夫妇却是将垂死的宋知了带出了村,但此时三人已是重伤,随后便去了藏剑山庄,宋氏夫妇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宋知了大病初愈,醒来很多事忘了个透彻,却与秦镜十分投缘,秦守见秦镜死了娘之后便一直不高兴着,又瞧见知了乖巧,宋氏夫妇没有孩儿,于是便对秦镜扯了个谎,说是她表妹,两人同吃同住,藏剑山庄上下也待知了甚好,只是同样的夫子教出来的,可两人的性子却是大相庭径,不过两人俨然亲姐妹一般,虽偶有拌嘴,但都是小吵小闹,于是,这位从乌蒙灵谷出来的表小姐也活得甚是安逸,从未觉得自个儿是个失了父母的孤儿。 紫胤瞧着她拆了一半的发髻,头顶着一窝稻草似的,还指着脸非要他说出她和知了想象的话来,紫胤瞧了半天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弯身拾起地上的梳子,“就算她是你表妹,可她能代你去问剑大会?” 其实秦镜也知晓知了的身世,这事她早就问了九兮镜中的卿沅了,只是觉得日子一长觉得真真假假已然无所谓,所以也没必要告知知了这事。 知了虽还在调查这事,可只要秦镜不说,她又怎会知道,再者,乌蒙灵谷早已灭族,百里屠苏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跟她讲起这回事。 秦镜撇撇嘴,没有接过梳子,秦镜收了镜子挂在腰间,叹气道:“让她去还不如我去。” 想来她这几年剑术倒是看不出有甚见长的,这厨艺倒是进步不少,若是开个厨艺大赛,她定是会拽着她前去参加。只是这比剑着实不那么不适合她,她现在还是跟陵越两人浓情蜜意不要打扰为好。 这等子丢脸的事,还是落在她头上吧,反正从小到大她也没少在江湖人士面前丢过脸,秦守都习惯了,只是这剑不能丢啊,秦镜虽说不务正业,但明白起中道理,所以便一直拖延着不去。 “这是你说的,明日就回藏剑山庄,你爹也着实不易。”紫胤握着梳子给她梳着发,见她一天凌乱的头发当真无从下手。 “你是不是被我爹收买了,这么想让我去,还是你瞧上那剑了?”秦镜笑道。 “藏剑山庄之中我只瞧上了清境剑。”紫胤眼底笑意渐起,其实他这言下之意其实是说他瞧不上秦守铸的剑,但又不能明说,只得这般说辞。 只是秦镜听后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面若桃花,微微一低头,嗔道:“明天去也可以,这往后每晚你抱我上塌。” 秦镜还沉浸在刚才的言语之中,却不想身子一腾空,紫胤将梳子一搁置在桌上,已然将她抱至塌上。 “喂,我还没梳完发……”秦镜抗议。 紫胤手中流光一指,她那凌乱的头发瞬间变得平顺了。 秦镜扯了扯嘴角,竟然还可以这样! 两人的代沟每日都有上升趋势,但似乎这代沟丝毫影响不了两人,像紫胤这般的,娶一个想像力丰富的夫人就成了,她会自觉的将那些古板的话引申成另一种。 夫妻间的生活当真是妙极。 “你说我们成婚至今都快两月为甚我还没怀娃娃,是你的方法有误,还是你真的不行?”秦镜窝在床塌的里侧,紧抱着紫胤不肯松手,将下巴抵在他颈上,耳鬓厮磨着。 紫胤皱了皱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确定等会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秦镜已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看来故事绘本中没有骗她,的却不能说一个男人不行,到头来定是自个儿不行,尤其是面对着一个精力旺盛的。 只是这孩子,秦镜的灵力还差一点未恢复,这期间怀上孩子定是不成的,再者,紫胤怎么敢让她养孩子,她也还只是个孩子,等过几年或许她会成熟稳重一些。这点紫胤想得不够透彻了,就算秦镜再投胎个几百世,这性子还是这般,不会变。 换而言之,紫胤对秦镜这辈子只能亦师亦夫,因为这两月秦镜对于这称呼还是换不过来,而紫胤训起她来还是一个师父的样子,也是改不了。 第二日,秦镜和紫胤下山,这山门还未出,就听及秦镜在一旁说道:“你背我回去,我就回去。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这让你瞧见多不好,别胡闹。”紫胤不自在的瞧了眼守山门的两个弟子,只见他们正掩嘴偷笑着,不过紫胤一个冷眼瞧去,那两人面部表情骤然消失。 “你不背我,那我背你,又或者你可以选择抱我回去。”秦镜全然不顾那守山门的弟子。 紫胤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也成,抱着你回去。” 秦镜还在兴奋之中,紫胤流光一引指向秦镜,她已然化身成剑,被紫胤收入了袖中。 “……” 秦镜被困在袖子里头仰天长啸,还能不能好好的了!这袖子是乾坤袖,里面甚是宽敞,秦镜在里面练剑都不成问题,可她要出去,怎的就被关在里头,这往后定是不能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晚上必须跟紫胤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作者菌心情沉重,真的没有心思码字 对不起大家QAQ 哎~真的不好意思 说好重复的替换过来 今天才换,么么哒 如果可以半夜再更一章 最近天冷了 大家注意保暖TAT ☆、第八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重复的内容已替换好,还没有看过的可以去看看藏剑山庄外 “这么快到了。”清境剑从紫胤袖中飞出,幻身成人。 紫胤点头:“嗯,到了。” 秦镜瞥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你这袖子里甚是宽敞,就是不够亮堂,往后我想安静睡觉了进去倒是极好的去处……” 正当秦镜喋喋不休的说着紫胤的袖子之时,藏剑山庄的两个守卫瞧见秦镜,慌张的对着一旁的守卫说道:“快去找庄主抓小姐,别等下又跑了……” 这都用上了抓字,看来这秦镜打小不学好,偷跑出山庄经常被抓回来。 进了山庄,两人刚想要秦守禀告了婚事,秦镜瞧着秦守的脸色着实不好,于是扯着紫胤愣是不让他说。 “你个死丫头,你还敢回来……”秦守劈头盖脸的骂来,秦镜缩在一旁也只得点头:“是是是,我回来了。” 末了,秦镜对着紫胤笑着说道:“这年纪越老就是爱唠叨,这都没完没了。” 紫胤瞧着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量传音道:“你的意思是我也老我也唠叨?” 天地良心,秦镜可以对天发誓,她没有说他老,只是有时候不说话的时候冷得跟块冰一样,这一说话训起来得时候虽说比秦守的语气的缓和多了,但实则都是一个性质的。 “你先下去,我与你师尊有话要说。”秦守将秦镜打发走,说是有要事与紫胤商量,那要事无非是将问剑大会的丢脸程度降至最低,秦镜倒是不担心这事,只是看着秦守今日的心情来说,着实不适合将两人已然成婚之事告知他,得日后选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方可,再者她还没想这事怎的来说。 “你慢慢告诉我阿爹,不急,他这今日脾气有点暴躁。”秦镜走时,再三叮嘱紫胤,可紫胤没有搭理她,她总觉得是一人自言自语一般,瞪了他一眼之后便下去了。 秦镜本想回房,云锦已出来迎她,甚为激动的问她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之类,秦镜一一点头称好。 两人叙旧正当高兴之时,一个人影从旁闪过,秦镜本想去探看,可刚走了几步就一块不知道甚物的东西向着飞来,她迅速抓住那物,将冬西握在手中,伸手一看,皱眉语道:“胡萝卜!” “小姐,那里也有。”云锦向前一指,那条道上的路中间的堆满了胡萝卜。 秦镜顺着云镜的视线望去,好好的一条道上怎的就出现了胡萝卜?这庄内的厨子太不靠谱了些,也这太浪费了。秦镜是喜欢吃胡萝卜的,可这难不成是因为她今日要来给她加餐的?可放置在路中间是何理?且这条道,应该就是剑冢。 “喂,你作甚抢我胡萝卜,你若喜欢你自己去摘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头顶处传来,秦镜循声望去,只见着着白色软纱衣的少女笑吟吟坐在墙头之上,晃着两条腿儿,双目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身材娇小,眉宇间却隐然着一股妖魔之气。 秦镜手中的清境剑感知这股妖魔之气手,已然抖动起来,她按住剑身,怒喝道:“还你就是了,我才不稀罕!”秦镜第一反应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就是将手中的胡萝卜丢出去,别的倒是什么都未想到,那女子伸手接住,在衣袖上擦了擦就啃了起来,含糊道:“你家的胡萝卜也忒难吃了,下次记得准备好的。” 这说着,那少女便消失了,这时剑身也恢复平静。 “你乖,别有事没事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羊癫疯呢。”摸了摸剑,尚不知刚才那女子的妖魔之气引出清境剑的清境之气,只是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对着云锦道:“这谁?” “不识得。”云锦掩嘴忍着笑摇头,刚竟然还把胡萝卜给丢过去了,明显那人是潜入藏剑山庄的。 “那他娘的是来家作甚?还敢嫌弃我家的胡萝卜。”秦镜指着空无一人的墙头愤然而语。 “可是她走了,你现在去追也追不回来了。”云锦继续忍着笑提醒。 “笑什么!”秦镜瞥了一眼云锦,向前走了几步,捡起前处的几根胡萝卜向着那墙头砸去:“去你的不好吃。“说罢,转头对云锦道:“过会通知庄内弟子保护好厨房,还有我师尊,指不定是觊觎我师尊的美色来的。” 厨房?美色?云锦一愣,随即便很想捧腹大笑,她虽只是一个侍女,可也知道那女子定不是为了小小胡萝卜而已,而且为剑冢即将出世的剑有关,这几月前来探勘的少说也有百来人了。怎的都不会觊觎紫胤真人的美色而来。 想来她家小姐还这般不开窍,这还怎执剑主持问剑大会,想来还真为庄主担心,云锦暗叹着。 这边秦守与紫胤商量着大事。 “虽说你是天墉城的,但终归是小镜的师父,待我死后,定是要将山庄交给她,你就便帮她一把……”秦守欲言又止,瞧了瞧四处,看四周也无人,便轻咳一声道:“给她做个枪手,在剑上施点法,或许渡她点修为,那丫头的修为剑术多高你比我清楚,虽说有点强你所难,但这是藏剑山庄唯一的希望了。” 秦守十分伤神这事,以前倒是未觉得他那闺女的剑术差也无关紧要,如今这问剑大会着实让他犯难,这般不高明的手段想来也是被逼到了极点,思来想去也只能这般做了。 这修为紫胤已然给的够多了,实则按照如今秦镜的灵力来说,徒有那几招简单的招式也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她可能不知怎的运用这灵力,不过尚存着一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现下小镜可以应付问剑大会。”虽说只是应付,但若按着以往几次的问剑大会来说,以她现在来言,定是可以,但若是来个仙,如询华那般的,她定是会抵不住。想至询华,紫胤微微一侧身,眼中闪过不安,他怎的好端端的想起询华了,按着如今的趋势,询华定是不会出现,只是这事总会有个万一。 对于秦镜这件事上,他也觉得甚是对不住他。 “当真?”秦守不可置信。 “不出意外,定然可以。”紫胤点头,思忖了一会又道:“还望庄主将比试内容改回原来的,这着实没有必要再加两人比试。” 秦守对于将自家女儿作为筹码,连同的庄子和剑一同送出,着实有些冒险,这若是秦镜败下阵来,这人还不熟识,怎会将一切都交予那陌生之人,而……秦守对于秦镜和紫胤两人之事他也心如明镜。 这时侍女送来了茶水,秦守拿着茶杯,“怎的这会才送来茶水,这都多久了?” 从紫胤和秦镜入藏剑山庄已有半个时辰,可这茶水才刚刚送至紫胤和秦守面前,这秦守刚刚与紫胤谈得甚为投入,自然忘记了上茶一事,可这茶水送至手上才发现过了这般久,这自然都发怒。 “庄主,这不是您吩咐让大家都是去剑冢守剑。”侍女低下头道。 秦守一愣,才忆起这几月无名盗贼愈发的多,成天围绕着剑冢转悠,于是便派遣了那些有些武功底子的都是去守剑了,只是这山庄之中都是会些武艺的就算是侍女也会一点,所以这便被秦守都打发去了剑冢,而这事他才刚刚想起,不觉得面上一红,摆了摆手手道:“下去。” “等等,厨房可还有人?”秦守忽然发觉一事也甚是重要。 侍女摇头。 “侍女厨子都各回各位便是,让厨子做些好菜给小姐送去。明日起,我亲自来守剑。 秦守当真是疼秦镜,怎般都不会忘了秦镜爱吃的喜好。 紫胤坐在椅上一言未发。秦守瞧着紫胤道:“让紫胤见笑了,我这庄内非常时期,现如今是我这也是一团乱。关于问剑大会其他两样,庄主之位和我家丫头,你也知道家丫头已然二十有一了,再不考虑这终身大事,怕是日后越来越难。你是她师父,总不至于娶她,我这还需要女婿帮我打理山庄之事。”秦守也是知道他们二人之事,倒不是不赞成,但紫胤迟迟未向他提亲,他却有些急了,所以这逼一把甚是重要。 “我和小镜已然在天墉城成婚。”紫胤波澜不惊道。 “哦,成婚了。”秦守抿了口茶,随后睁大了双眼,才反应过来紫胤的话,细细的反反复复斟酌好几次才恍然大悟,用力捏着茶杯,谁知用力过猛,一下就给震碎了,“成婚了?这死丫头!” 瓷器碎裂之声和秦守的怒吼几乎同一时刻传来。 正在屋里吃着糕点的秦镜微微一抬头瞧向云锦:“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在骂我?” 秦镜舔舔手指上的糕点渣子,云镜摇头。 却在这时秦守已是暴跳如雷,紫胤却是一脸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贯如是的风清云淡。 秦守质问:“你们的主婚人,证婚人呢?” 紫胤眉眼一抬:“天地星辰为证。” “聘礼呢?”秦守继续质问。 “家传玉佩。”紫胤回道。 “……” 秦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憋足了气,可又不能对着紫胤发火,若是换做普通的人,他早就拔剑怒砍了。 “你也太不我放在眼里了!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你都可以当他祖宗了。”秦守顺了顺气,本想将女儿嫁于他便是,反正也没其他人要她了,可这紫胤怎会不通知他就直接把他丫头娶了,其实秦守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一想到她这丫头成婚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未有就着实的心疼。 紫胤抬眼瞧向秦守,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道:“我不介意,且你与我平辈相交之时,怎的就不说我这年岁也可以当你祖宗了?” 秦守先是一愣,随即便道:“不是,可你也不能这样,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你居然连问都不问我,就直接给娶走了。你这还是她师父,这往后你们怎处理这关系?人家会说你收徒为妻,私德有亏,道貌岸然。会说我家丫头品性不正,竟然勾搭上了自个儿的师父,她还怎的在天下人面前立足。”秦守故意加重了语气,想要试探紫胤一番。 紫胤淡然道:“那又如何?我自是无愧于天,不在意比别人的微词,但外人若敢道她一声的不是,我定不会轻饶。秦庄主放心,我定是会待她好。” 秦守心下一笑,甚为满意这话,这女婿想必也不错,只是与他相识之时,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何女子才能入得了这人的心,做梦都未曾想到他的情缘竟然是他家丫头,想想也觉得自己生得闺女太过厉害,不嫁则矣,一嫁便是一鸣惊人。 他忍着笑,打算进一步的计划:“也罢……只是我已然告知全江湖,是要过三关取剑,如今我这出尔反尔的总归是不大好,这么着前一关找山庄弟子前来比试,第二关让小镜来执剑,若是像你所说她可以那便是最好,只是若出个万一,这第三关你来顶上。” “也成。”紫胤爽快答应,毕竟他总不见得,秦镜败下阵来之后让秦守将她许给旁人。 ☆、第九十章 这私自成婚这事,秦守自然不会难为紫胤,不准偷着心里乐。想来这藏剑山庄到了他这一辈最是不济,生女如此,当真是家门不幸。前几年几个年长宗亲想让秦守从旁系挑选山庄继承人。 可如今,她寻得这般好的夫婿,谁敢道她是秦家门的不幸,真是她这二十多年争得最大一口气。 “紫胤,既然你和小镜已然成婚,你这对我的称呼是否可以改改。”秦守听着紫胤一口一个秦庄主的,这心里头当真是不大舒服。 紫胤先是不语,应是在酝酿这一句的称呼,许久之后却听得一声,只是语气中透着冰凉,“岳父……” 秦守已是很知足了,侧过了身背对着紫胤,忍不住一笑,随后便一直忍着笑说道:“那既已如此,等问剑大会结束,你们补办一次婚事。” 怎的也要享受一下剑仙敬的茶才不负此生。这时,秦守已然想入非非。 紫胤刚想回绝,却听得秦守叹气道:“可怜我家丫头,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可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未有,当真是心疼啊,你说哪个姑娘不喜欢穿嫁衣披红盖风风光光的嫁人?” 这说得秦守跟有颗姑娘心似的,能够准确说出她们的心思。这是万千姑娘的心中所想,而并非是秦镜的,她所想要的婚礼,紫胤已然给了她,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一听秦守这话,紫胤也是不知秦镜的心思,于是便道:“那便问问小镜,她若要婚礼那便重新补办一个便是。” 秦镜见着紫胤一直未出来,她也终于按耐不住,将糕点推给云锦:“你吃,我走了。” 说罢已然一溜风的跑了出去,云锦眼带笑意的瞧了眼糕点,这可是她家小姐最爱吃的,果真,这紫胤的魅力高出这糕点许多。 只是秦镜刚走至半路,紫胤已然出来,秦守走在旁处,瞧见了秦镜走来,竟是冷哼了一声便往回走了。 “阿爹,阿爹,你这是去哪里?”秦镜惊呆了一会,立马上前一步拽住秦守的衣袖。 秦守扯了秦镜手里头的袖子,甚为嫌弃的侧了个身,瞥了她一眼道:“你眼里可有我这个阿爹?” “有的!”秦镜头如捣蒜,中气十足的回道,有种不好的预感而来。 秦守一会就变了脸色,阴沉沉地笑道:“等问剑大会结束再收拾你,我明日我去剑冢,一月后出来,山庄就交给你了。”忽然他又抬起手来拍了拍秦镜的肩道:“好好干,剑仙夫人!” 不妙!十分的不妙! 秦镜听此一时软了脚,眼瞧着就要跌在地上,幸好紫胤扶住了她,秦镜一扭头瞧向紫胤,传音道:“不是说晚些再说。” 紫胤正色回道:“早说晚说都得说,有何区别,再者我也没应承你晚些说。” 秦镜欲哭无泪,紫胤是无甚区别,秦守怎的都不敢数落紫胤,可秦镜当真是会很惨,合着秦守那性子,定然不会轻轻松松放过她。 秦镜站直了身后,却见秦守已然剑冢的方向而去。 “阿爹,你听我解释,我真是不是故意瞒着你……”秦镜拔腿便追了上去。 紫胤站在原地瞧着秦镜,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溢于脸上。 自从紫胤来了藏剑山庄之中,也无甚闲杂人等敢来剑冢外溜达了,秦守也能全身心的投入铸剑之中,待等最后的一日取剑了。 而这些日子,秦守去了剑冢,这庄内大小事也皆落在秦镜身上,不过也都是小事,大不过弟子斗殴,小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凡弟子斗殴着,秦镜就把他们罚去厨房跟着厨子学做菜,做不好菜便一直待着。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措施下去,也没人敢打架斗殴了,因为秦镜的口味实在太难伺候,他们可不想无止境的学做菜,要清楚他们是来学武艺的。 离问剑大会还有一日,也是新剑出炉之日,秦守便让秦镜前来剑冢,完成最后一步。 取血祭剑! 秦镜就思忖不明白了,怎的到了这取血的一步,就来寻她了。 “阿爹,你莫不是晕血?”秦镜捏着一把小刀,颤抖的划过手心,可还是没能用力下去。 秦守瞥了她一眼,“我怎的会晕血,只是我这铸剑耗损太多真气,如今已然是有心无力,取血祭剑之后炉内之间还要靠着你己身的真气将血与剑融合,这般做了。剑的灵性才会高。” “这样。”秦镜咬着要想自己来一刀,可刀刃抵着手掌之时却有些后悔了,缩回了手,摇头:“还是不行,我怕疼。 秦守也无法,将秦镜手中的匕首拿了过来,刚想有下一步的进展,却被秦镜夺了过去,豪迈道:“不就取些血,我来便好。” 可当秦镜正想割手之时,紫胤飞身入了剑冢,眼疾手快的将她手中的匕首丢在旁处。 一句话都未说,左手手指一道金光闪过,划破了右手手掌,这时血珠往外冒着,秦镜和秦守皆是一愣,与此同时紫胤流光一指,将掌心的血珠引向剑炉之中,随后飞身上了剑炉上方,将体内真气慢慢融入剑之中。 紫胤落地站稳之后,秦镜立马上前查看他手心的伤,可手心那一道血印子甚为触目惊心,秦镜一下给吓哭了,拿出帕子覆在他手上。 紫胤抬起另一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宽慰道:“你瞧,一点伤都没有,你哭个甚?”可翻来覆去许久竟是未找到一寸伤口。 “秦庄主,此剑以铸就完成,快些取出来才是。”紫胤道。 秦守高兴之余竟是没发觉紫胤已然将称呼改了回去,看来秦守的岳父之路还很遥远。 “你作甚要替我用血祭剑,莫不是心疼了?”秦镜心中自然甚是甜蜜,还沉醉在紫胤刚才那一幕,当真是感人! 可谁知紫胤却将她从梦幻之中狠狠的拉了回来。 “你灵力刚刚恢复,若是这般做了,看你明日还怎的比剑?”紫胤这训人的口吻,真是让秦镜很是幻灭。 站在一旁的秦守用着比紫胤还要幻灭的言语,他先是轻咳了一声,随即便道:“你们在我面前就开始了,好歹也得等我不在才是。” 虽说是这般说辞,可见着自个儿的闺女被夫君这般护着,他心中还是感慨万千,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阿爹,那你快走!”秦镜眨眨眼道。 秦守无语问苍天中,果真是有了夫君不要老父,他如今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问剑大会如期举行,秦守已然功成身退,今日的主角可是秦镜。 可她就不明白了,作甚让她穿得这般隆重,头上的假发髻加那些钗环首饰少说也有七八斤,她到底是不是来比剑的! 各路江湖人士,各大门派还有昆仑八大修仙门派也都来了。 “执剑长老,秦庄主,还有……小镜师姐,我今日奉师父之命代表天墉城出席问剑大会。”这时走来一男子抱剑作揖,而此人正是王蕴星。 “我师兄和我表妹呢,掌教真人怎的就派了你前来。”紫胤和秦守都未有反应,可秦镜显然很是不乐意瞧见他。 “大师兄和知了师妹等会便到。”王蕴星这说着,陵越和知了缓步向她走来。 秦镜还叮嘱了陵越和知了一定要盯老王蕴星,他若想上台比剑便死命的按住他,一来是不想和他打,这二来也是不想让天墉城丢这个脸。 ☆、第九十一章 正当秦镜拿着小纸片躲在角落背着等下要说之话,忽的一个人影闪至眼前,不由纷说的伸手就抱住秦镜。 “师姐!” 这可着实把秦镜吓得魂去了半边,刚想发怒伸手就想给她一掌,一看是玉灵就缓缓的放下手,无奈道:“松开!我才不是你师姐。” “可你就是师姐,在看什么?”玉灵的眼珠子的直勾勾的秦镜手中的小纸片,待看清纸片上的字,忍不住笑道:“师姐你可真行,这不就主持个问剑大会,何必这般战战兢兢的在这里背这些?” 秦镜瞧了四下,幸好未有其他人,不然这丢人可丢大的。 “你一个人来的?”见她身边未跟着一人,倒是有些奇怪了。 玉灵笑道:“哦,这样的,掌门师兄想来被我绑着捆须弥山的大殿的柱子了,然后就替他来了。我跟你说,师兄他……”玉灵转了转眼珠子,往后秦镜身后一瞧,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气,而这寒气正是紫胤处传来,秦镜面对这玉灵,自然不知紫胤站在她身后,玉灵虽有些怕意,但还是想说,所以便附在秦镜耳上:“师兄他说这次是绝好的机会,真是气煞我也,所以我从师祖那儿偷来捆仙索将他给捆了。” 待说完,玉灵抬起头,对着紫胤冷哼一声:“喂,你个白毛你盯着我作甚?” 秦镜听得“白毛”二字,闷声一笑,憋了笑转过身走向紫胤。 “等会莫怕,平常心就成。”紫胤瞧着秦镜头上的有根簪子松了,抬起手将那簪子扶正。 秦镜低头一笑,点了点头。 “师姐……”玉灵很不识相的走上前破坏了如此温馨的气氛。 秦镜抬起头,本还是温婉的模样,一下变了脸色转向玉灵吼道:“边儿坐着去。” 玉灵默默退下,随意寻了个位置上,甚是崇拜地瞧了秦镜一眼,她得出一个结论,日后也要这般凶的吼人,这样大概询华会喜欢她也说不定。 列位在座已差不多全就坐,就还差昆仑八大派中的琼华一派,秦镜本就那琼华掌门也就她干娘失望透顶,所以也就在意她来不来了,该送的请柬也都送了,这礼数尽了也就罢了,秦镜正想着,却不想一群着着蓝色道袍的入得藏剑山庄之中,为首的女子径直走向秦镜。 夙瑶眉眼带笑道:“镜儿,可有想干娘?” 秦镜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摇头。 “两位师叔安好。”紫胤恭敬道。 玄霄与夙瑶也皆是一点头。 “干娘?”秦守本坐在边上甚是惬意的喝着小茶,甚掌门的他才没心思去搭理,就看着秦镜旁处的那女子,远远的一瞧,这眉眼……他立马合着杯盏盖子,走向秦镜道:“小镜,这是你干娘?还不介绍一番。” “我乃琼华掌门,夙瑶,你就是藏剑山庄的庄主?”夙瑶微微一笑。 秦守盯着夙瑶好一阵,秦镜冷着脸,也不知他这老爹是怎的了,将他拉至旁处。 这时秦守魂不守舍的幽幽道:“你不觉得长得还真像你娘?” 想来慕容衍月逝世之时秦镜不过才五岁,怎的还能记得,遂摇了摇头道:“不记得我阿娘长甚样子了。” “两位师叔怎的亲自来了?”紫胤道。 夙瑶道:“嗯,来瞧瞧干女儿,还有看看你教出来的徒儿是否但当我琼华的大任。” “掌门,这小镜收了掌门印鉴着实不合适,还请收回印鉴。”紫胤说着又将那枚印鉴拿了出来。 玄霄见紫胤又想还印鉴,于是便怒道:“送出去的东西,焉能有收回之礼,你若再敢多道一句,我便把这问剑大会搅了。” 想来紫胤已还这印鉴无数次,但都引得玄霄发怒才肯停歇,这玄霄一怒,紫胤也是不敢怎样了,到底是自个儿的师叔,也不得不尊重,当真是有些犯难。 秦镜一瞥头,瞧见玄霄和紫胤这两人不大对劲,于是上前道:“霄叔息怒,您和干娘还请上座。” “小镜干娘,来坐这边。”秦守甚是殷勤的帮夙瑶寻了位,就在庄主之位的旁处的那个主家位上,那原是秦镜坐的…… “我派掌门怎的能坐于在主家位上,就算是令千金的干娘,也不至于。”玄霄瞥了一眼秦守,扯住夙瑶藏在衣袖的手,往着旁处一位坐去。 这夙瑶自然是听玄霄的。 秦守和玄霄两人的眼神不大对劲。 秦镜上前拍了拍秦守的肩膀,摇了摇头小声道:“阿爹,要怪就怪你没人家霄叔长得美。” 秦守怒瞪了秦镜了一眼,甩了她搭在她肩膀的手,没大没小的到这种地步了。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问剑大会也正式开始。 秦镜理了理衣裳,心中甚是忐忑,她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缓步走上台阶,不经意间却踩着了裙子,略有不稳的向后倒去,这若是摔下去可不止丢她一个人的面子,更是将整个藏剑山庄的面子都给丢了。秦镜还在未头着地的情况下,迅速恢复神智,提气凝神,使自个儿的身子浮在台阶之上,一个翻转向前,运气飞身上了最高处,放置那新剑之位,连着那剑匣一并飞身下落,稳妥的立在地上。 秦守可是捏了把汗,心里怨极了自个儿,没事让她穿这身衣裳作甚?平日里穿惯了那些窄袖襦裙的,如今这一身广袖曳地华裳,这走起路来甚是麻烦,忽然明白过来,这等会还怎的比剑,却也是个难事,光顾着让她有个少庄主的模样,却也忘了她这行头着实不大合适她。 秦镜抱着剑匣,呆若木鸡的瞧着台下的一群人。转了转眼珠子,她是被一吓不知改如何了。 她眯着眼瞧向紫胤,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紫胤坐在陵越旁处,捋了捋挂在腰间黛蓝色的腰穗,原本冰冷的脸稍有几分暖意,嘴角微翘,随后便对着秦镜一笑。 这笑对秦镜最是管用,银牙一咬,将剑匣打开,取出新剑。 “藏剑山庄建庄至今二百余年,承蒙各位江湖人士抬举,称天下第一庄之名。三十年铸剑一柄,虽比不得那些千年古剑,但也比之当世名剑有余。今日问剑江湖,扬我藏剑之名,共襄江湖盛举。” 秦镜这一站高处,瞧着底下一群人有些慌了神,本来准备的长篇大论已然忘了个透彻,只能简而言之。 却在这时候,手里头拿着一个巨型胡萝卜的少女冲天而降,众人惊讶万分,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女子。 只是这一上来,就夺了秦镜手中的剑,将它换成了一根胡萝卜。秦镜略尴尬的丢了手中的胡萝卜,伸手一指,怒道:“来者何人,怎能便这般抢剑?”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清芜是也。”秦镜认出那女子便是一月前坐在墙头啃胡萝卜的那姑娘了。 叶清芜瞧了手中的剑数眼之后,“我用萝卜换那剑不行?” 秦镜已然被惹怒了,这还未打过一场就被夺了剑,这脸面往哪里搁。 叶清芜强势的将剑置于身后, “不换也得换,好像听说是要娶了你,做了这庄主才能拿这把剑,也不碍事,老娘是可以做庄主也不介意娶你,反正等我拿了这剑休了你便可,如今我已然取好这剑的名字,叫萝卜剑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哎,你们多多留言激发一下我的动力好不好,看着这越来越少的留言,就是想多更也么心情QAQ这样子我好忧桑 ☆、第九十二章 那个唤作叶清芜的少女,如此的大言不惭,引得在座的江湖人士一阵哗然,但大都是看戏状态,这还未比试就丢了剑的,当真是藏剑山庄的头一遭,想来不日就会传遍这整个江湖。 秦守略感暴躁的想要起身,却在这时紫胤传音道:“你若此时前去,于小镜和藏剑山庄而言都是不利的,且这女子怕是不寻常,你若贸然前去,这夺了剑固然好,可也却不好,你要知晓小镜才是今日是问剑大会的持剑者,她丢了剑自当是她给夺过来,但你若拼不过那女子,到那时这局面你可曾想过?” 听此言语,秦守也觉得甚是有道理,倒是他思虑不够周全,看那夺剑之人,一身的魔气萦绕,并非善类,他出手未必能胜过。 秦镜自然不识得这莫名其妙跑出来女子到底是谁,可想必她今日就是来夺剑的。听得她如此大放厥词,若是换做寻常早就不淡然地甩剑劈去了,可她也知晓今日是个甚日子,她极力忍住怒气。瞥了一眼叶清芜,微微一笑道:“姑娘看中此剑,也足够说明我藏剑山庄铸的剑极好,可姑娘如此不按规矩直接夺了此剑,这对其他人可不太公平。” 她走上前几步,对着台下的人道:“列位在座的觉得她此番抱剑而去,对于那些千里迢迢前来参加比剑的可公平!” 前来看戏的那些自然无关紧要,可那些真正存了心思夺剑和庄主之位的,自然不会同意那女子将那剑给夺走。 台下纷纷传来怒骂之声,却在这时王蕴星倒是先不淡然起来了,飞身上台,微怒道:“我觉得甚是不公平,我等千里而来,还甚都未比试!” 好不容易有这般的机会,王蕴星怎会放过,只要他夺了剑,这秦镜就是他了,虽说后来也觉得自个儿不是特别喜欢她,可怎的也要争这口气。 秦镜掩嘴一笑,瞧向紫胤。 紫胤本防着她会突然做出些匪夷所思之事,可如今却处理的极好,如此,她确实懂事了不少,他瞧了叶清芜许久,感知她周身散着妖魔之力,细细观察着许久。 是了,她应该一只入了魔的兔妖。 “你且小心,此人乃是一只入了魔的兔妖。”紫胤传音于秦镜。 兔妖?秦镜一时没忍住笑,怪不得她这手中时常拿着胡萝卜,刚才还想拿胡萝卜换剑,当真是有些好笑了,这兔子嘛,自然是以胡萝卜为重。 “姑娘你也听到了,大家都不服你。虽说你越过了第一关直接上来夺剑,我们藏剑山庄也甚为谅解你的此番所作所为,毕竟如姑娘这般的爱剑惜剑的世上也不多见了。”秦镜不仅夸了藏剑山庄还夸了叶清芜,这话说得当真妙极,里里外外的都顾及到了。 这时秦守也稍稍淡然了,这秦镜也没他想象中的这般凌乱、“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这剑挖胡萝卜挺好。”叶清芜冷哼一声,又转向王蕴星道:“夺剑乃是各凭本事,你夺不得剑就说不公平,去你的不公平。” 王蕴星睚眦欲裂,握紧手中的剑,这架势势必要打上了个几百回合才肯罢休。 “你过来……”秦镜向叶清芜钩钩手指。 叶清芜冷眼一瞥,甚是不乐意的走了过去。秦镜转了转眼眸,笑道:“你跟你说,他可是天墉城种胡萝卜的高手,这经他手种出来的萝卜,又脆又甜当真是人间美味,你何不……” 叶清芜下意识的抱紧剑,又瞧向王蕴星两眼放光:“这剑这人,我都要!” 秦镜一拍脑门,当真是败给她了,这叶清芜绝对是她活了二十一个年头唯一让她头疼的,她无奈道:“我发觉跟你说话着实太累,你可知道我家种出来的胡萝卜为甚不好吃,那是因为我家炼剑的矿石之中一种专克瓜果蔬菜,你竟然还想拿此剑去挖萝卜。” 秦镜夸大其词,想着这兔子自然是以胡萝卜为命,却也是被自个儿蠢到了,依着正常人士的思维,怎会姓秦镜的话,可恰巧这兔妖也是缺根脑弦的,瞪大了双眼,瞧着手中的剑,就如同见着了毒药一般,想要丢开。秦镜做好接剑的准备,可叶清芜正想丢出去的瞬间反应过来,将剑置于身后,“我才不会把剑给你。” 秦镜这正要气得跺脚,王蕴星横在叶清芜面前,怒气越发的重,一剑砍去,谁知她拂袖一挥就将王蕴星手中的剑给硬生生的折断了。 王蕴星瞧着手中的断剑,脸色霜寒。 秦镜甚是诧异,扯了扯嘴角,这问剑大会果真……惊心动魄。 “我倒是觉得你比这剑可爱多了,这样你跟着我走,给我种胡萝卜去。”叶清芜轻声一笑。 王蕴星自然不愿跟着她走,于是两人便打了起来,这打得天昏地暗许久过去,叶清芜终是不想跟他玩闹下去,一掌劈在他头颈,顿时王蕴星便晕了过去。 秦镜一时想不明白了,今日到底谁才是主角,无疑这两人已引起轩然大波,成了主角。 叶清芜甚是不在意的将剑丢还给了秦镜,将已然晕厥的王蕴星揽了过来:“剑还你,我觉得这人比这剑有趣多了。” “我不知道这人是何门派的,但我今日便领走了。”叶清芜将王蕴星一扛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秦镜及在座都百思不解,刚刚这是发生了甚。 陵越也不能见着同门被人给掳了去,于是便对着旁处的紫胤道:“师尊,陵蕴师弟被那女子劫走了,我前去查看一番。” 这王蕴星被劫走,对于紫胤而言也无关紧要,且他先前这般骚扰秦镜,更是觉得他现在被劫走,也定是极好的,而那女妖也定不会对他怎般,应也不会有甚性命之虞,但到底是掌教真人门下,陵越既然自告奋勇的说要前去查看便也允了,只是微微一点头,轻声道:“那女子怕是不简单,小心便是。” 这陵越一出去,这知了自然也就跟着一块儿跟上。 这时最得意的应该是秦镜,没想到她都未动手,那死兔子竟然肯将剑还给她,还处理掉了王蠢材,当真是太美妙了,他扬了扬手中的剑,对着紫胤眨了眨眼。 秦守有些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心中念道:平时教你的矜持去了何处!他不在的瞥了一眼旁处的夙瑶,觉得略有失神,可玄霄一双美目瞪向秦守,他将头一扭,暗忖着,这定是个不能惹的。 紫胤的师叔,想必剑术和修为定在他之上,定是不能造次,想至此处秦守只得默默垂头。所幸也无人发现秦镜是对着紫胤眨眼。 ☆、第九十三章 那叶清芜扯拐着王蕴星走后,这问剑大会便可继续了。 “现下若谁想来夺剑的,请于那处于我藏剑山庄的弟子比剑胜出之后,便可前来于我比试。”秦镜被那叶清芜闹得也甚是烦躁,摆了摆手,随意丢了一句,便抱着剑下了台子。 第一关比试的山庄弟子乃是秦守的亲传弟子,那弟子自小跟着秦守学剑,这剑术定是不差到哪里去的,所以现下的秦镜已是无事可做,依着那弟子的身手,等下还不知是否还有人与她比试,这时想来她觉得自己甚是多余。 瞧着紫胤的旁处还有空位便走上前去,也不管是在何处,便大大咧咧地坐下了。扯了袖子,吩咐了几个侍女将几盘糕点瓜果放置在各位侠士的桌案前。 往年几届的问剑大会怎会有这些东西,来比剑的这些了也觉得如今的庄主也甚是奇怪,只是开看个比剑而已,他这还放着吃食在桌上,当真有些好笑了,这是外人不知,这几月是秦镜当家,这问剑大会的布置也皆是秦镜所为,可想而知,这摆放着的糕点瓜果必然是她的杰作。 “大家吃好,玩好,不够吃的去别的桌抢。”秦镜也甚是得意她将好端端且正经的问剑大会硬生生的成了品糕大会一般,这要是甚事都不干单就来看剑,这多无聊,在她眼里,这糕点可比剑可爱的多。 秦守已在一边掩面叹息,教女不慎,十分的不慎。不过将山庄交予她,她还能记得问剑大会这事也甚是不错了,至于弄成如今这般的情况,估计也是最好的画面了。 “以前我只以为藏剑山庄的铸的剑甚好,想不到这糕点也做的甚好,这若是夺不了剑,也算没白来一遭。”几位侠士也皆是赞叹这糕点。 秦镜掩嘴一笑,抬眼瞧向秦守,秦守这下便没了话语。 宋知了手把手教出来的厨子这做糕点当真是无可挑剔,许久之后秦镜终于反应过来,“师兄和知了呢?” “去找陵蕴了。”紫胤淡然道。 秦镜顺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糕点,塞着一块在嘴里,含糊其辞道:“他抓走就抓走了呗,还找什么找。” 往日里喜欢糕点可入口却是有些淡而无味了。 “怎的也要给涵素一个交代,他门下弟子来了藏剑山庄就不见了人,这事还得归咎于藏剑山庄。”紫胤顺了杯茶递给秦镜,她喝了口茶,将咬剩的半块糕随后一丢,瞧着这日头甚好,而这暖洋洋的太阳晒得她有些热,扯着袖子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额上还冒出一层汗,手心处也皆是湿漉漉的一片。 “还是师尊想得周到。”秦镜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抱着剑,打了个哈欠道:“这太阳晒得我有些倦,这几天大抵是剑练多了,老觉得累,这问剑还大会结束,我得好好休息几日才可。” 紫胤见她这眼眸一合一张的,也觉得是她这几日练剑累着了,于是便道:“那你歇会,我给你拿着剑,待那处比试完,我便叫醒你……” 还未等紫胤说完,秦镜已然将剑给递了过去,不过一小会她已然单手撑着脑袋沉沉睡去了。紫胤无奈的一摇头,可却是眉眼带笑,他将剑搁在旁处,从袖子拿出一块帕子擦去她额上的汗。 如此这般亲密举动,紫胤倒是未在意他人的目光,大多数的人都前去应战第一关了,可总还有几人盯着这处看。 阆风派的几个弟子瞧着远处紫胤和秦镜就忽然想不明白了,其中一个弟子问道:“那人莫不是天墉城的紫胤真人?他与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是甚关系?” 另一弟子洋洋得意的回道:“如你这般孤陋寡闻的自然不知,四年前这紫胤真人收了藏剑山庄的小姐为徒。” 那弟子见他这德行,又瞧了眼秦镜和紫胤,冷嗤一声:“莫要骗我,我才不信,你会给你徒弟倒茶递水的,还有你会给你徒弟擦汗?” “这……”阆风弟子欲言又止,思忖了一会便道:“自然不会。” 两弟子真讨论的起劲之时,身后一个女声悠然传来,摇头晃脑:“非也,非也。” “你是何人?”诧异,为何会有如此女子出现。 那女子便是玉灵,她转了转眼珠子,从他们桌上拿了一个果子,指着正在熟睡的秦镜道:“甭管我谁,我若是你们,这剑定是不比了,你们就算打赢了正在睡觉的那位,应该也打不赢剑仙。” 阆风弟子一愣,随即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庄主请来了紫胤真人助阵?” 玉灵咬了一口果子,绕到了他们跟前,笑道:“庄主哪有这本事,我跟你说他们……” “玉灵!”一个沉稳的男声从玉灵身后传来,玉灵这正跟阆风弟子说得起劲,这自然不管身后唤她之人,那男子又唤了数声,这时玉灵显得有些暴躁,怒吼道:“谁啊,别打扰我。” 她转过身时,顿时有些惊讶,张大了嘴:“你是师兄?” 玉灵身后的男子,白衣黑发,手摇折扇,一副翩翩书生的模样,这书生便是询华幻作。 换了一张面孔,可却这举止动作还有声音却还是与询华如出一辙,询华点了点头。想来他终使可幻千面,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的,这世上也就只有两人了,一个是秦镜,一个便是他面前的玉灵。 “怎会,我明明已经把你捆了。”玉灵丢了手中的果子,小声言道。 询华从袖中拿出几截断绳交予玉灵,笑道:“拿好师祖的捆仙索,拿着这个且去想想你当如何交代。” 玉灵拿着这断绳,当真是欲哭无泪,她得好好想想怎的于师祖交代,只是眼下,玉灵忽然意识到他来此地是作甚的,暗叹了一声,这终究还是无甚用处。 询华瞧着她那苦大深仇的模样顿觉得有些好笑,望了一眼不远处秦镜和紫胤,明明已是逼迫自个儿忘了,可如何都不能尽数忘了,他道:“瞧你这委屈模样的,你且放心,我来此处并不是你心中所想。” 玉灵歪着脑袋,撇了撇嘴,寻思不解的是询华为甚要跟与她交代这事。 一个时辰后,那边也比试完了,也终是轮着了秦镜,虽说那藏剑山庄的弟子剑术了得,可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人。 那人手无寸剑,手里只捏着一把折扇,书生模样。 秦镜正睡得忘乎所以,如今要上去比剑自然是不高兴。提气顿足的抱着剑飞身上去,也未看清是谁,抽出剑身,纵身一跃,剑指那人的咽喉步步紧逼,那人失了先机,如今也无招架还手之力,只得疾风后退。 “秦姑娘出招之前怎的都不通知在下,现下又为何如此紧逼,这是要了在下的命不成。”那人眉梢一抬,温润一笑。 秦镜只觉得面前之人略有熟悉,只是见他手无寸铁,气愤道:“比剑为何不用剑,莫不是瞧不起我的剑法。” “怎会,只是先试试姑娘的剑法。”那书生长袖一扬,从袖中飞出一把剑来握于手中,抵上秦镜手中的剑刃。 秦镜只感觉力道微重,剑招刚猛,那书生却一下反客为主,反挑秦镜手中之剑,继而压过她的剑刃,秦镜扛不过他的力气,只觉得怎般都是力不从心,脚尖往后一点,身子往前一跃,两剑相抵,发出铮铮响声,震得她心烦意乱。 紫胤在台下看得真切,这书生的剑法他甚为熟悉,可却是面容陌生,观察许久之后终是认清此人使得是须弥剑法,而这人……紫胤心下已然明了。 秦镜难挡剑势,剑法已然应接不暇,无所措手,怕是不消片刻便会败,紫胤握着茶盏,瞧着这势态,本淡然的面容有些微微变化,捏着茶盏的力道有些重了。 书生见秦镜剑法略乱,扬手一剑却未中命脉,却继而刺向了别处,秦镜以为是这书生略有松懈而已,却不曾想是那人故意让了她一剑,这时秦镜似乎发了狠,迅速将三才真元化为四方之气,凝气于剑。数道剑影绕于两人身侧,这一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一招制千招,可那书生翻身一跃,跳出剑阵,向着她的头顶扫来。 秦镜顿感头晕目眩,捏了一个剑诀而上,两人竟是在半空的打斗,秦镜牙一咬,将己身灵力倾注于剑,飞剑上前,一剑出顿有云破天开之势,那剑以雷霆之势攻向那书生。 却在这时秦镜忽然意识这人是谁,手中剑已然攻去。询华以气御剑,抵着那剑气。秦镜已无力拉扯回那剑,只觉天昏地暗,大抵是刚才耗损的灵力太多了,浮在半空的身子只觉得一轻,身子下落。 紫胤见此不由细想,飞身上前抱住秦镜,一拂长袖将那攻向询华的剑卷入袖中。 待落地后,众人还处于惊愕之中,就连秦守还在发愣之际,他都不知道秦镜的剑法怎的到了如此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你可还好。”紫胤问秦镜道。 秦镜摇了摇头,感觉没了刚才头晕之感,随即便笑道:“我能有甚事。” “无事便好。”紫胤稍松一口气,只是她如今灵力已全恢复了,可为何还会这般。 坐在台下的夙瑶笑道:“这孩子真是将琼华剑法学了个透彻,想不到这短短数月当真是天渊之别,紫英竟是可以教得这般好,假以时日,这若是做掌门也是不辱没了,只是这性子还得收收。” “你还真想把掌门之位传于她。”玄霄问道。 夙瑶道:“其实也无不可,只是她这性子还是罢了。” 询华瞧着秦镜和紫胤二人,忽然朗声笑道:“这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果然好剑法,在下叹服。” 秦镜抬眼看向询华,忽然怒道: “你这不能用真面目示人还是怎的?” “那若是你知道我是谁,你可还会与我比剑。”询华笑道,从袖中拿出一支红色珠花向着秦镜走去。 那珠花……怎的就这般熟,秦镜往后退了几步。 “还于你而已,你怕甚?”询华笑言。 紫胤上前了几步,将秦镜拽于身后,瞧着询华道:“给我便好。” 询华一愣,但还是将手中的珠花给了紫胤。正在这时玉灵飞上了台上,对着询华道:“你不是说不是来比剑的,怎的就上来了,这下可好还打不过师姐……” 秦镜也知本就是询华故意让着她的,可也不能嚷嚷着。 玉灵还在喋喋不休着的言论,询华瞧了她一眼,“你这在说些甚,还回去不回去。”询华说罢,已然一溜烟飞远了。 玉灵瞧着秦镜摆了摆手道:“师姐,有空来跟你玩儿。” 秦镜瞥至紫胤手中的珠花,不由说的就夺了去丢给了玉灵,“接着,送你了!定要努力一些。” 玉灵拽着珠花意会,痴痴一笑,一会也消失不见了个踪影。底下那些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知道藏剑山庄已然保住了这剑。 只是这时一女子飞身上台,举止间落落大方,那女子面容有倾城之姿,一袭黄衣袅袅,当真是美不胜收,也不知是何人,这时秦守终于按捺不住,起身问道:“你也知晓这次比剑的规矩,你一个女子怎可前来。” “小女名唤秦玉,曾祖父名唤秦允,按照辈分应该唤你一声伯父才是。”那女子款款有礼,秦守念着女子的名字,忽然若有所思,只能坐下了身,将头一扭不在言语。 藏剑山庄是有一条规矩的,若问剑大会之日,秦姓旁系前来夺剑也是不能推托的且这若是夺去了剑的,这山庄庄主之位定要拱手相让。 “若是要比剑,使那藏剑山庄的剑法,休要用其他门派的。”秦玉瞥了一眼秦镜。 秦镜一看还有人想与她比剑,就提了剑便上去,却被紫胤一把拽住,他虽是不能确定秦镜是否能赢了她,但见她步子轻盈,应也是修为高深。且如今秦镜身子也不知怎的了,着实不该让她动剑了。 “其实我不会藏剑山庄的剑法。”秦镜对着紫胤小声言道。 紫胤略有诧异,以前也从未问过她会哪些剑术,只是略有听闻以往她不曾拿过剑,紫胤本就不曾想让她比剑,于是便对着那秦玉道:“我与你打便是,藏剑山庄的剑术我也会一两招。” 却在这事秦镜甚是煞风景道:“你甚时候偷学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这几天垂死中 哎 不过正文月底之前一定完结 番外的话你们想看谁的 喜欢哪一对都可以扩展一下写 只要你们提了 我就会写QAQ 你们不提的话就不写了 关于镜子和师尊什么的想看什么也可以跟我提 ☆、第九十四章 藏剑山庄的剑法紫胤只是瞧过秦守使过几次,剑招也记着一些,单就用那几招应是也够了的。 秦玉瞧着忽然出现紫胤有些摸不清状况,自是不知是何人,以为是藏剑山庄之人,于是便提剑而上,可谁曾想到,紫胤半招都未使全,秦玉已然被剑气反弹出去。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藏剑山庄何时有这号人?剑法精妙就算使得最平淡无奇的剑招可使出精妙之处,当真是剑中翘楚,心中不禁多了敬佩之情。 秦玉问便被祖父送往玉鼎山学剑,从未下过玉鼎山半步,而今问剑大会一到,便被他祖父接下山,这世间之事还不甚了解,也自然不识得紫胤其人,而他祖父送她学剑也唯有一个目的,便是问剑大会之日夺得庄主之位。 “我乃藏剑山庄的大小姐,自然有脸面的很。且是你,你想夺剑还是夺庄主之位,既然曾祖父已然将庄主之位传于我祖父,你又何苦不认命?”秦镜论着那剑忽然觉得手有些酸软,于是便扛在肩头,对着秦玉眨了眨眼。 “本该是认命了,可不知道怎的,秦氏子孙怎会出你这般没用,听说你从小练不好剑?”秦玉言语中满是不屑,她本就是为了祖父来夺这庄主之位,先人的恩怨她却是不知的,可从小也着实瞧不惯秦镜的。 天晓得,秦镜此时多想给她一剑,只是紫胤一直盯着她,让她她不能随心所欲。 她摇了摇头,走至她面前道:“非也,不是我练不好剑,是我从小没学剑,这点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可懂?再说了我阿爹他身子骨硬朗,又再等个三十年也不是问题,何必急着让我学剑,可对?且练剑有总会伤着自个儿,我阿爹也是心疼我。”秦镜颠倒是非的口才当真是日益提升,现如今已然出神入化,秦守给她投了一记白眼。心中暗叹,他怎会生的这般的闺女,明就是她怎般都学不好剑,干脆便不学了。 “那怎样才算是藏剑山庄之人。”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却在这时紫胤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怎的也得是她的夫君才算是,可她……”秦玉放眼望了四周,不以为然的掩嘴一笑道:“可也没人娶她,不然伯父也不会以庄主之位相诱了。且就算她夫君今日站在着上头,瞧她那样的,也不会找一个怎般厉害的。” “我算是瞧出来了,你今日就是来诋毁我的是也不是!”就在秦镜快要爆发的档口,“很不巧,我除了是她师父,还是她夫君。”紫胤的说话的声量大不小,但底下之人皆听得真切,如此……是个甚情况? 一片沉寂。 秦玉脸上的笑已然僵住脸上,她真是未料到,万般没有料到,可忽然意识到,这人不是亲镜的师父,怎的会成了夫君,转头对着秦镜道:“听我祖父提及你,说是你从十五岁开始就开始婚配便一直嫁不得,原是为了等你师父这个情缘,只是你不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不知道羞耻。” “姑娘且好好说话!”紫胤凛声道。 秦镜最是听不得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之话,还说她不知羞耻,她卷了袖子拔剑道:“她娘的,你才不知羞,都有爹了作甚要再来个爹?你可知那是不孝,十五岁起嫁不出去怎的了,嫁得早还未知能否教得心喜之人,再说了你去嫁一个剑仙试试!我听说你至今未嫁吧,堂姐!” 这一声堂姐秦镜咬字格外清晰,而且按照辈分叫堂姐也未错,她以往便是知晓有个堂姐自小送上了山去练剑去了,当时还嚷着说要离家出走去学剑来着。秦镜只觉得血气上涌,心浮气躁,这说得脑袋微疼,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天昏地暗,便一仰头给倒下了。 紫胤霎时没了分寸,以为是被秦玉给气晕了,一掌送给了她,冲过去给将他一把抱起瞬间消失在此处。 秦玉心口微微发疼,一口鲜血呕出。 却在这时底下之人议论四起,秦守心急自个儿的闺女如何了。现如今如何使得,场面着实不好控制了。他打算开溜之时,底下也不知何人道:“秦庄主,你何不解释一番,这令千金已然嫁人,却为何还在请柬中提到关于娶令千金之事。当我们是好忽悠的不成?” 秦守已然不知道说甚了,吩咐了弟子来稳住这些人,便一溜烟去寻自个儿的闺女了。 夙瑶和玄霄也一并跟了上去。 紫胤在将秦镜抱回房后,放在了塌上。这时秦镜已然醒来,只是紫胤诊脉了半日都诊不出秦镜是得了何病,只是脉象甚是奇怪,他以前从未诊过这类脉。 秦守和夙瑶也甚是担忧,从脉象上应也无甚问题,但此脉如珠走盘,应指圆润,是个甚情况?紫胤寻来了书,细细研究了一番,寻见了按照书里所载的内容,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一干人也是未见过紫胤笑得这般开怀,秦镜也是也得第一次瞧见紫胤笑得这般开心,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担忧道:“师尊,我得甚病治不好也无事,你别笑成这样,我有点不大适应。” “恩,日后莫要玩闹了。”紫胤也觉得刚刚的反应有些激动了,于是便收了笑,继而又露出一张百年不化的冰山脸,秦镜却有些后悔了,还是继续笑着吧…… 可怜的孩子她娘和孩子外公以及孩子她干外婆,都是几日后才知晓秦镜这是有喜了,因为紫胤未诊过喜脉,这不确定的事儿也不好明说,只得慢慢诊,这一经确定才敢道出实情。 秦镜自然是好几日未搭理紫胤,说是紫胤欺骗了他,直到紫胤答应她去钱塘县玩几日她才肯消了气。 至于问剑大会,这剑自然未被夺去,只是秦守跟那些前来参加比剑总得有个交代便每人赠送了一把剑当做是赔罪,不过这些人本就连着第一关都过不了,索性也就不闹事了。 秦玉未夺得庄主之位,反而受了伤,他父亲自然是怒不可遏。但秦守瞧着她着实不错,便也答应,让她暂代庄主之位,当年父亲那辈,本就是他伯父也就是秦玉的祖父当这庄主之位,但阴差阳错之下却让他爹做了庄主,导致兄弟失和,搬出了藏剑山庄,这事一直困扰这秦守的父亲许久,这事如今也算是有个和解的机会了。 因为秦守也知晓紫胤和秦镜两人,怎的也不会留下给他打理山庄,索性就把自个儿的闺女交给了紫胤。再者让秦玉暂代庄主之位后,他便闲来无事去琼华小住,美其名曰,与掌门切磋剑术。 可玄霄在此,他这切磋的甚是不顺心。 这秦镜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秦守比紫胤更为上心想着孩子的名字,列了一堆名字让紫胤来选。 可无论男女的名字皆是姓秦。 紫胤只觉得慕容家已无后代,便也想着留一个,于是便一个名字都未选,对着秦守道:“小镜第二胎姓秦如何? 这第二胎还得猴年马月之事,秦守自然是不答应,秦镜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甚是有理的与秦守商量,这孩子应是跟她阿娘姓,秦守一听也应了此事的。 可许久之后待孩子落地,是个男娃,可由不得紫胤取名就被秦镜唤作慕容小白,因为这孩子天生一头小白毛,让秦镜欲哭无泪,这日后还怎的娶媳妇! 孩子三岁未到之时,已然惊于常人能应对一切的话,且问题太多,常把紫胤问得想把他丢在藏剑山庄,更甚承了紫胤爱剑,于是小小年纪便嚷着练剑,时常拿着木剑追着秦镜满山跑。 玄霄却着实喜欢这个孩子,于是紫胤就干脆将他送入了琼华门下,这一举措,让秦镜怒了好几日,她算是明了,恐怕她这儿子一入道士堆了,几百岁都娶不上媳妇了。 于是,秦守去琼华更是勤快了,他得去瞧瞧他的宝贝外孙才是。可到底去做甚的怕是只有他自个儿知晓。 一日秦守问小白是否知晓自己为何姓慕容,小白摇头晃脑道:“因为我爹叫慕容紫英啊!” 这时秦守瞬间反应过了,原是他被坑骗了两年多! 一日紫胤和秦镜去琼华打算将孩子接回来时,却见着他正躲在角落里头看故事绘本,这点倒是承了秦镜的。 秦镜没收了小白的书,实则她是想拿回去自个儿看的,还不挖怒瞪他一眼,“小孩子乱看书!” “这可是现如今大家最爱看的故事绘本了,我觉得这绘本里的人跟师公大人还有师姐挺像!”自从紫胤和秦镜把他送去了琼华,小白就不爱搭理他们了,把紫胤唤作师公,把秦镜唤作师姐。 这孩子骨子里有秦镜的血缘在,应该也是不好应付的。 秦镜拿出绘本一看,故事名为《师尊美如画》,她翻了几页就脸色大变指着绘本道:“谁写的!” 小白手指向一个贼头贼脑扒在墙角偷看的的琼华小弟子,“就是她,秦若姐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了,会写几章番外哒(づ ̄3 ̄)づ╭?~ 撒花撒花~~~~此文出定制了,关于定制内容是这样的,结局至前几章会和网络版的不同,前面情节也会略修改,番外也是全新的,另外随书增送书签一枚,么么哒。 另外新文 求收藏~过几天就开庄花文,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枫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